第一百一十章 不知夕年(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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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感謝華山鈍刀同學的打賞,九歌真是激動的說!加更感謝!
月朗星稀,微風拂動,樹林間投下斑駁的影子,空氣里彌散着淡淡的芳草香氣,偶爾一聲聲的低淺鳥鳴,也不過將周遭襯托的越發靜謐,本是幽然祥和的夜晚,卻被一前一後的兩個敏捷身影打破了這一切。
身影掠過引來的陣陣狂風驚的低淺鳴唱的鳥兒“撲啦啦”的飛上了天,灌木從蟄伏的小動物也不安的竄動起來,直到慌慌張張的躲到了隱秘的草叢樹洞裏,才敢小心的露出滴溜亂轉的眼睛,不安的打探着周圍的動靜。
“你怎麼總跟着我!”夕氣喘吁吁的瞪着年,火紅的身影在幽深的夜色下亦分外突出,讓人想忽視都不行。
“奉旨去除人族疾苦。”年淡漠的訴說著,熱烈奔放的紅色與其淡然鎮定相對,讓人生出一種錯覺,似乎說話之人不過是藉著別人的皮囊行走。
“時疫、飢荒、戰亂哪個不是人族疾苦,你跟着我幹什麼!”夕不悅的反駁着,不住得暗自咒罵,神族是不是吃飽撐的?人族疾苦無數,怎麼跑來找自己的麻煩?
年依然淡漠的盯着夕,不為所動,見夕不說話了,就直徑走上前去,一副鐵面無情奉公執法的樣子,夕哪裏會坐以待斃,一轉身,身影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喂!怎麼回事!你怎麼又出現了!”夕好不容易甩開了年,剛慶幸了沒兩天就赫然發現年的身影又出現了。
碧海藍天,一望無際的海面上回蕩着海浪衝擊沙灘的轟鳴聲,一波又一波的海浪交疊着沖向沙灘,即便是粉身碎骨也一往無前。
一襲紅衣的年隨着前進的海浪來到夕的面前,踏浪而來的傲然身姿讓人不由得聯想起海神,若是海神顯身也不過如此吧!
“奉旨去除人族疾苦。”年的回答一成不變。讓夕暴跳如雷,這個站在自己面前的神族一定是個無腦傀儡!一定是個傀儡!
“都說不要煩我!不要煩我!”夕衝著年發起狂來,張牙舞爪的樣子活像一個只被激怒的小貓。
年漠然的注視着發狂的夕。輕聲開口,“你沒穿褲子。”
……
夕頓時羞紅了臉。來海邊本來打算戲水的,誰知道這個混蛋突然來了,就胡亂裹了外衣。
年笑了,輕揚着嘴角揶揄道,“你是要釣魚嗎?”
夕懵懂的盯着年,忽然驚駭道,這傢伙竟然會笑!
年瞧着夕迷惑又驚訝的樣子。瞄着夕的下身補充道,“用蟲釣魚。”
夕疑惑的順着年的目光也低下頭去,驚覺的發現時不時被海風吹起的衣角,忽然明白了年話語裏的含義。“混蛋!畜生!卑鄙!下流!”夕哀嚎着迅速在海灘上消失了身影。
年盯着夕的消失的方向,臉上的笑意更濃,這小傢伙總是能給自己驚喜,真是個活寶。
昏黃的日頭掛在濃雲密佈的天空,不分白晝不分黑夜。來來往往的人們無不披着厚重的斗篷,將整個身體遮擋的嚴嚴實實。
“你!”
“噓!”年將食指放在唇邊,示意夕噤聲,復有貼着夕的身邊坐下,小聲的耳語道。“你不也來了。”
夕嫌棄的挪了挪位置,誓要和年保持距離,“你是神族。”
“你也不是魔族。”年理所當然的反駁着。
“反正有你就沒我。”夕兇狠的說著,自己萬萬想不到,眼前這個笑得不懷好意的神族竟然是之前不苟言笑一臉嚴肅的年,難怪總是穿一身紅衣,自己早該猜到的,根本就是衣冠禽獸的下流胚子,自己竟然被年蒙蔽了!
“那也不至於見紅就跑吧?”年調侃着說道。
“管你什麼事!”夕不耐煩的轉頭,難道要讓自己承認一見紅色就想起陰魂不散的年嗎?才不要!
“你心裏有我,睹物思人,看見紅色就像起我了,是不是?”年倒是厚臉皮的炫耀着。
夕被年的話語驚的瞠目結舌,年哪裏還有神族的樣子,根本是比人族還不如啊!自己怎麼遇上這麼個異類!夕心一橫,自己還不如被年抓去上界,總好過被整日糾纏,夕決絕的說,“你抓我去上界吧!”
“為什麼?”年倒是一愣,自己還沒見過這麼主動要求被抓的異類呢!
“反正……你抓吧!”夕怕年反悔,懶得跟他解釋。
“我只是奉旨除去人族疾苦,既然你不去禍亂人族了,我為什麼要抓你?”年坦然的反問道。
“那你跟着我!”夕被年的話噎的不輕。
“我想去哪兒去哪兒。”年無賴的回道。
“你!我走!”夕恨恨的想,打不過還躲不過嗎?既然人間躲不掉,就到魔族的地界來躲!我還不信,神族敢在魔族的地界猖狂!
“哎呦!”
“誰!”一雙透着嗜血紅光的眸子出現在夕的眼前,憑着本能夕下意識的一縮,他的心裏止不住的湧上恐懼之情,這絕不是普通魔族!
黑色斗篷的籠罩下,那雙嗜血的眸子格外突出,他將夕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下,瓮聲瓮氣的說道,“看你是個山精,資質倒是不錯,收你做爺的魔奴,免你衝撞爺的罪過。”言畢,一雙翻滾着魔氣的大手抓向夕的脖頸,夕被魔氣壓制,連動都不能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雙泛着黑氣的大手不斷接近自己,夕的心裏只剩下絕望。
“等等!”年比大手更為迅速的將夕掠回自己的懷裏,笑道,“他是我的魔奴。”
“你的魔奴?”猩紅的眸子將年反覆打量,按理說,能夠擁有魔奴的魔族在魔界絕不是泛泛之輩。可自己為什麼對眼前的魔族沒有絲毫印象?這是界地,若是故意隱藏自己的身份,別人應該是很難察覺出端倪的。
界地內不可輕起紛爭,若是輕易放他們離去又不甘心,思量再三,魔族開口道,“他衝撞於我。”
“你想怎麼辦?”年含着笑意反問。
……
狡猾的對手,將這個問題又拋了回來,怎麼辦?重了,有挑起紛爭的嫌疑;輕了,又起不到震懾的效果。
“爺,時間不早了。”旁邊的魔族輕聲提醒着。
魔族抬眼看了看天空昏黃的光暈,不甘的說道,“暫且放過你們!走!”
界地內俱是來去匆匆的身影,根本沒人注意這裏發生的一切,魔界規矩森嚴,界地內輕起紛爭者殺無赦。這條規矩像一柄利劍懸在界地內每個行人的頭頂,讓行人們不得不收斂再三。
若不是年清楚的知道這條規矩,他也不可能如此鎮定的面對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