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出道
白黎並不會愚蠢地以為這點小阻礙就會把這隊身經百戰並且有了一定默契的雇傭兵一輩子阻隔在密室里。
只要稍稍給他們一點時間,在危急關頭這種常年累計默契度的團隊反而更加能爆發出超乎尋常的戰鬥力。
事實上,這會兒即使被千百隻毒蟲圍攻,身為隊長的龐鴻飛也僅僅只是破損了一身整齊幹練的衣物,他像一座山一樣高大可靠地擋在隊友面前,儘可能的保護他們不受到毒蟲影響,即使無意中被蠍尾蟄到,手臂青紫成一片也仍然像沒事人似的站着。
白黎回頭望了眼這一幕,出門后沉思了一下自言自語:“說實話,龐鴻飛那老媽子一樣的性格完全不適合做領隊。”
但如果是在娛樂圈,那他將會是最好的經紀人。
竭盡所能地為自己的藝人遮風避雨,不離不棄。
這個話題點到為止,因為在他們離開密室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內,裏面傳來轟轟的巨響,白黎轉了轉眼珠:“這麼快?”他掉頭轉向邵鈞天,“你知道他們在裏面幹嘛?”
“用火燒。”
邵鈞天淡淡回答道。
“逗我呢,”雖然火攻確實是抵擋毒物的最好辦法,只可惜那間密室完全是用石頭跟精鋼打造,光禿禿的別說是可燃物,連根毛都長不起來。難道他們是脫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來燒的?
一想到過一段時間背後就會有一群裸男衝出,白黎惡趣味地一下子有了種想駐足等待的衝動。
不過衝動總歸是衝動,不可能隨便化為現實。
他一手拖着齊景昊,一手帶着邵鈞天離開石殿後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躲進了附近半人多高的草叢。沒過多久,密室方向以龐鴻飛一干人等已經伴隨着一陣焦灼的氣味跑了出來,他們每人身上都少了一些衣物,看來確實是做燃料燒了。
草叢茂密,不過想要躲藏的令人看不出來,只好兩個人儘可能地緊緊挨在一起,白黎甚至能感覺到男人溫熱的呼吸在自己的頭頂略過。
邵鈞天說:“你覺得他們多久發現我們。”
白黎:“……邵鈞天同志,這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真的好嗎?”
邵鈞天:“噓。”
阿龍走到附近又走開。
他有些微涼的食指點在白黎唇間。然後盯着他腰間的笛子:“比起這個,其實我更想知道你如何招來這麼多毒物。”
白黎:“……我還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打算問呢。”
他語氣帶了點小嘚瑟,說:“實話告訴你,這座山谷我進來的時候就發現這裏佈滿了毒蟲毒草,我的猜測是來到石殿之前的這段路也是一個關卡,但是因為有我——懂得蠱毒之術的人,所以你們這一路才會走得這麼安安穩穩。”
邵鈞天挑眉:“你倒是把功勞都攬在自己身上。”接下去卻沒再問了。
過了一會兒,白黎卻沒忍住,小心翼翼戳了戳他:“……你怎麼不問我是怎麼驅動這些毒蟲的?”
他語氣裏帶了點躍躍欲試的興奮感。
有點像是求誇獎求表揚的小動物。
對於這種顯而易見的情感外露,邵鈞天的反應是順着他:“說說看。”
白黎滿足地笑起來,小聲道:“我們聖教弟子全都跟師父學過一種能駕馭毒物的本事,通常吹奏起來之後可暫時蠱惑周圍的毒物。但是這把笛子很特別。”他有些着迷地摸着其貌不揚的金屬笛身,“用它吹奏出的曲子似乎可以控制整個山谷的毒物……當然我沒有離開山谷,自然不知道它的受眾範圍會不會更廣。”
邵鈞天面不改色看着他:“這把笛子是你的。”
白黎愣了下,不明白他怎麼忽然這麼說:“當然,協議早就說好了,你是公證人,敢以權謀私試試!”他咬了咬牙,做出個沒有半點威脅感的威脅表情。
邵鈞天充滿興味:“怎麼你會咬我嗎?”
呸他才不幹這麼不衛生的事,白黎一本正經:“我會讓毒蟲咬你,就算是翠翠也別小看它的殺傷力——咬哪兒壞哪兒,咬你的手等着爛手,咬你的腿你就等坐輪椅,咬【嗶】你這輩子就別想再娶老婆。”
“我說……”昏過去許久被白黎用個不怎麼美妙的姿勢扔在草堆里的齊景昊掀開了眼皮,不知道已經醒了多久,“想打情罵俏回家打去,狗眼都要瞎了好嗎?現在當務之急是怎麼回去。”
白黎接過話頭:“有三個辦法。”
齊景昊:“……居然還有三個?!”
“一、你打電話給你大哥直接讓他叫這群人助手,你哥這麼疼愛你一定沒有問題,然後像供大爺一樣把我們送回家去。”
齊景昊:“……下一個。”疼愛你個頭。
“二、用你做誘餌殺出去跟他們魚死網破,畢竟你是他們僱主的弟弟他們不會不忌憚你的安危,到時候我們一人解決一個,剩下一個咱集體群毆就不信打不過去。”
齊景昊:“……有沒有不以我為主的辦法?”
白黎點了點頭:“那就是方案三了,以不變應萬變,蹲在這裏只要不被發現,沒道理他們會不吃不喝地蹲守,等他們疏忽大意我們就可以走啦、。”
齊景昊:“………………這個主意會不會先把我們渴死餓死。”
邵鈞天抬頭看他一眼:“他開玩笑的,你這都相信?”
齊景昊:“……”
白黎找的這個藏身地非常隱蔽,茂密的雜草把他們完完全全遮擋住,山谷中又有穿堂風吹,一人多高的雜草瘋狂抖動起來,再加上他們說話很清,真是任何聲音都聽不見。
白黎似乎想到什麼,不懷好意地笑起來:“那些毒蟲不單單隻是簡單地毒蟲,其實被咬反倒不會出什麼事,但如果用火去燒,它們身體裏的毒素就會擴散到空當中,到時候只要是還在透氣的人,都有可能中招倒地。”
正說著,在梭巡的傭兵小隊人員之一毫無徵兆地倒下,隨後第二個,第三個,龐鴻飛是唯一沒有倒下的人,他還把其他三個人的身體搬到一起,然後坐在旁邊神色凝重地拋着手裏的鑰匙,像是在等什麼人一樣不再說話。
白黎:“行了,現在出去吧。”
他們來到這個顯得有些落寞的隊長面前,白黎說:“怎麼樣,還想要笛子么?”
龐鴻飛抬了抬眼:“非常想,但是我的隊員需要急救。阿旺的心臟從小有問題,長時間昏迷對他有很大損害。”
白黎摸了摸笛子:“任務不管了?”
龐鴻飛呵呵一笑,這個笑容比剛才威脅他交出東西時的要真誠許多:“人不在的話,要任務幹嘛。”
齊景昊忍不住在旁邊插嘴:“是條漢子。”
白黎恩了一聲,捅他:“說得對,漢子,去那邊幫我采倆藥草來……對就是那個長得跟菊花似的。”
齊景昊一面腹誹一面給他把東西找來,白黎拿到手隨手用工具搗了搗:“就這個了,其實雖然整個山谷爬滿了毒物,但也生長着很多可以解毒的植物。”萬物相逢相剋,有時候毒物身邊就是解藥。
白黎並沒有馬上把解藥交給他們,而是先把他們帶出密道——反正密室里的東西已經拿到,這個地方也沒什麼可眷戀的。外面可是貨真價實的荒郊野外,在眾人面前,白黎抖了抖袖子,掉出一隻通體金黃的蟾蜍,對着龐鴻飛的臉噗地噴出一股濁氣。
這個高大的男人立刻昏死過去,白黎把蟾蜍收好,再給他們挨個解藥,然後就把他們扔在了這個鳥不生蛋的荒蕪山腳,跟邵鈞天齊景昊駕車揚長而去。
車上,齊景昊的臉色陰晴不定。
來的時候車上是七個人,現在只剩下三個,一下子變得寬敞許多但總歸有些不適應。而且來時開車的是龐鴻飛——在沒有專職司機的情況下要怎麼決定誰來司機的工作,這一點他們三個只花了不到一分鐘就毫無紛爭地決定好了。
白黎的態度是:你可以坐我的車,不保證能走着上去走着下來。
邵鈞天的態度是:你要我給你當司機?
齊景昊的態度是:………………
沒有態度╮( ̄▽ ̄”)╭
即使如此一路上身為司機的齊景昊始終在有些不務正業地偷瞄白黎,似乎有什麼話想說,當車子被開到齊家大宅門口,出乎預料的是管家居然早站在大門口畢恭畢敬等他們:“大少爺說,算算時間你們也該回來了。”
白黎摸着手上因為跟傭兵團隊對峙而受的傷,哦呵呵了一聲:“確實是啊我可絕對不能錯過呢,跟齊靳先生的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