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愛嗎？愛！

“歐陽晟不過是為了不讓你難過啊！”葉紫薇突然大哭的起來，滿腔的懺悔歉意，“他經過我身邊，低低說了一句話……”

“是什……什麼……”嚴汐的聲音微微顫抖，她緩緩抬起右手，倏然抓緊心口位置的衣服，只因這個地方的裏面彷彿被狠狠撞了一下，痛的同時卻無法忘記。

“‘汐汐，不要擔心，一切有我’……”葉紫薇艱難地哽咽重複出這一句話后，撲在嚴汐的腿上泣不成聲，對於性格爽朗大大咧咧的她來說，這樣的哭泣時從來沒有過的。

嚴汐的左手緩緩附在葉紫薇柔軟的髮絲上，輕輕的撫摸，好似一種無聲的安慰，可誰又能來安慰她呢？

她眼神無光，彷彿透着眼前的情景在些什麼。

直到宋祁取車停在大廳口，望着兩個反常的女人，詢問了許久，嚴汐也只是恍恍惚惚的回答了事。

很快兩人便離開了醫院，留下葉紫薇在醫院繼續養傷做檢查。

紅色的跑車行駛的很平緩，亦是那般的小心翼翼。

“老闆娘，你確定你沒事？”宋祁雙手握着方向盤，偷偷瞄了一眼副駕駛位安靜異常的嚴汐。

話落，嚴汐輕描淡寫地回了宋祁一眼，“我可以肯定如果你再不看路，你和我就都有事了。”

“這不是關心你嗎？”宋祁撇了撇嘴。

距離回家的路程也就五分鐘，遇紅燈等待時，嚴汐望着前方突然不斷下降的紅色數字，突然開口問道：“宋祁，你覺得你大BOSS是個怎麼樣的人？你覺得自己了解他嗎？”

宋祁同樣目不斜視地望着前方，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一下下的敲打着方向盤，思索了片刻很是認真的回答道：“大BOSS這個人呢，太深奧，很少有人完全的徹底的了解他吧，但作為兄弟的呢，多少還是了解的。大BOSS他……恩，怎麼說呢？”

他微微蹙眉，稍作停頓，“在我心裏，大BOSS就是太過強大的存在了，我從十幾歲和大BOSS認識開始，就從來沒有見過什麼事情是大BOSS辦不到的，或許應該說大BOSS從來就沒輸過。”

“沒有什麼事情……是他辦不到的么……”嚴汐低低地咀嚼着這句話，心被猛的一抽，

6、、4……紅燈即將結束。

宋祁踩在油門上的右腳已經準備施力了，然而他卻突然停止了說話，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猛地轉頭望向嚴汐，“難道大BOSS出軌了？這怎麼可能！你出軌我還比較相信。”他完全忘記了處於紅綠燈十字路口，眼眸不由睜大，“老闆娘，你這麼神情恍惚的，不會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大BOSS的事了吧？！”

嚴汐本來心情沉重，卻因為宋祁的話而哭笑不得。

“難道是……”宋祁將字的尾音拖長，突然猛地提高了好幾個分貝，“jian夫是陸燁玄那個王八蛋？！”

“……”這次嚴汐可完全黑了臉。

“嘀嘀——”

“嘀嘀！嘀嘀……”此起彼伏躁亂的車鳴聲驟然從後方傳來，甚至還可以隱約聽到男人的咒罵聲。

“眼睛白長了？都TM綠燈了！”

“怎麼開車的？綠燈了還不走……”

嚴汐將原本想說的話咽了回去，拍了拍宋祁的肩膀，“別沒事胡思亂想，瞧瞧你那齷齪的思想。”她斂眸瞥了眼窗外，說話的同時按下車窗的按鈕，“趕緊走，警察叔叔要請你喝茶了。”

“老闆娘！”宋祁不顧身後催命似的喇叭聲，“我這是就事論事，哪裏齷齪了？”憤怒的同時目光剛好撇到車窗外，腳下的油門不由自主的就踩了下去。

“翁——”的一聲，車子像閃電一般竄了出去。

嚴汐輕輕嘆了口氣，“會被扣分的。”

宋祁哪裏還顧得這些，目光重新落回前方路段時，像小孩子一樣透着一絲委屈，“等把你安全送回家，我就去‘自首’。”

歐陽家別墅，平日裏的兩輛車子，只剩下紅色的一輛，看來只有皇甫宛如一人在家。。

“小汐回來了啊，要喝些什麼嗎？”皇甫宛如面帶親切笑容，身上繫着圍裙，“小晟出差，你要不覺得悶，媽陪你獃著或者咱們娘倆出去SHOPPING。”

聽到後半句話時，嚴汐身子不由一僵，不過很快恢復自然。

“媽，這還用問嗎？”嚴汐順勢接過皇甫宛如遞過來的熱牛奶，頗為無奈地嘆氣。你都端來並且熱好的牛奶了，我還能加冰的XO不成？

皇甫宛如看出了嚴汐的不對勁，起身坐在她身旁，摟着她的身子，“汐汐，有心事啊！和媽說說，媽可是有名的知心姐姐呢，絕不和你收費。”眸光緊鎖嚴汐側臉的神色。

收費的那還叫知心姐姐嗎？

儘管心情不佳，甚至是沉重，卻也因皇甫宛如的感染力驅散了不少沉重，不至於壓抑的令人喘不過起來。

嚴汐倏然望向皇甫宛如，正對皇甫宛如那雙充滿真誠的眸子，她抿了抿嘴，道“媽，我只想……”

“媽，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請你務必要！”嚴汐再一次強調，“務必要告訴我實話。”

皇甫宛如伸手捧起嚴汐蒼白的臉蛋，“汐汐，什麼事請這麼嚴重？”臉頰上的笑容雖然仍如外面的陽光，可平日裏的嬉鬧輕浮已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害怕、緊張、糾結，就連期待也是有的……嚴汐的雙眸中反映出心底的情愫，然而這種情愫已經沒有任何辭藻足以形容，錯綜複雜，難以言語。

嚴汐緩緩抬起右手附在她自己的胸口處，它隱隱發痛……她凝眸正視皇甫宛如，“媽，請告訴我，他是不是……”

正當那個關鍵字眼脫口的事情，皇甫宛如卻先一步食指倏然擋於嚴汐的雙唇前，“汐汐雙，你先不要問。”她抿了抿嘴，得出她此時的心情也透着幾分凝重，“先聽我說可以嗎？”

嚴汐心底那種最不願面對的答案卻越發強烈，然而當她對着皇甫宛如的眼睛時，她微微一愣。是她錯了嗎……

她竟然從皇甫宛如的眼中讀取了‘請求’的光芒，“好，聽媽先說。”話就這麼脫口而出。

是因為皇甫宛如的眼神？還是因為選擇了短暫的逃避？

嚴汐不去想，也不願去想，靜靜望着皇甫宛如，等待皇甫宛如的下文。

皇甫宛如收回雙手，正襟危坐，問道：“小汐，你覺得歐陽晟的這個人怎麼樣？”不是以長輩的身份，不偏袒不尋呼，就如同一個旁觀的第三者。

微微蹙眉，嚴汐倒是不驚訝皇甫宛如的改變，反而若有所寫的沉靜在思考當中。

良久，她突然想笑，這麼長的時間從始至終之想到兩個字，呵……然而當心底的笑容道唇角是卻只有一個淺得似無的弧度，“完美。任何人挑不出什麼來不是嗎？”溫柔，體貼，睿智，理智，沉着……會烹飪，跆拳道，六國語言，還是法國著名建築學院的教授。

他的優點有目共睹，至於缺點……沒有人能說得出來，就算有也是他好的太過完美。

“完美？確實無可挑剔。”皇甫宛如眸色倏然一轉，神色有幾分孩子氣的淘氣，“啊，對了。也不算是呢，前段時間我可是時常聽到那幾個臭小子抱怨他重色輕友，是個暴君呢。”

暴君？

“知子莫若母。”皇甫宛如握着嚴汐的手，“小晟愛你比過愛自己的生命。”

她也注意到了嚴汐神色微妙的變化，她也隨之收斂表情，一聲微乎其微的嘆氣響起，亦消散於空氣，“聽我講一個故事吧。”

嚴汐抿了抿嘴，頷首望向皇甫宛如。

“這些事終究由我而起，當時青春年少，誰不輕狂？為了和你爸長相廝守，我不惜和家族決裂，哪想母親卻因此心臟病突發離世……我大哥的兒子，也就是皇甫翼小小年紀就目睹了疼愛他的奶奶離世，他因此記恨我以及歐陽家。”皇甫宛如隨意搭在沙發上的雙手不知何時，緊緊攥住了沙發，留下了深深指甲痕，眼圈也漸漸發紅，“當年歐陽老太爺更是……”

嚴汐不由身子一僵。

她竟然從那雙眸子中到悲傷、憤怒、嫉妒的不理解、哀慟、憤激……交錯在一起的回憶色彩……

不知道過了多久，空氣中瀰漫著悲憤的味道，好似有悲劇的哭聲將空氣帶動着發出微微的顫抖。

“小汐，你告訴我，告訴我他對你……可好……”妝已花，眼圈紅腫，皇甫宛如儘可能的壓抑心底的情感，可悲與憤卻隨着起伏的胸前漫了出來，她的聲音是那般的小心翼翼，雖然極輕卻眸中堅信。

“好！”

兩行淚橫掛在嚴汐蒼白的臉頰上，當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晶瑩的淚珠再次滾落。

“他對你的心，是真是假你可分的出來……”

“分得出……”

“你可愛他……”

“愛……”

吧嗒——淚珠墜落地面，指尖大的一潭，倒映着嚴汐身影……

★

清晨，萬籟俱寂，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隱去，破曉的晨光慢慢喚醒沉睡的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