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兵分兩路
“婉兒,你既然已經回來了,我們就抓緊把你的婚事辦了吧。”還沒住上兩天,老夫人就已經與李老爺憋不住了。他們覺得自己這個丫頭太野了,得有個人管管她了。何況失蹤的那一陣子,傳得沸沸揚揚,好在兩家世交甚好,趙府毫不介意,表示人能找回來就是萬幸。
“娘,婉兒才多大啊,不要嫁人。”這些天,與老夫人接觸得多了,李婉兒真把她當自己的親娘了,她那麼疼愛自己,每天都喧寒問暖,雖有些叨叨,但哪個母親不是這樣的?
“你才多大?女兒啊,你看哪家的姑娘像你這年紀還待字閨中的?”老夫人搖搖頭,後悔自己就是太寵她了,一直沒捨得將她嫁出去。
“娘,您就真捨得我嫁呀?我在家裏陪您聊聊天,說說話不好么?”李婉兒索性嘟起嘴撒起了嬌。
“捨不得也得捨得呀。難道一輩子把你拴在娘身邊呀?我們的婉兒也長大啦,該嫁人啦。”老夫人憐愛的撫着李婉兒的長發,繼續說道:“一凡這個孩子人老實可靠,不像一些紈絝子弟,終日裏惹事生非,他孝順,懂事,這次你失蹤了,他急得不行,主動要求出去找你。何況趙家與我們是世交,你嫁到他們家,我也放心。”
一想到那個趙一凡,李婉兒就覺得自己跟他不是一路人。做朋友可以,做老公,就是差了點什麼。想到這裏,歐陽凌楓的臉又浮現在眼前,這個人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到朗山了嗎?
歐陽凌楓與紫竹早到了朗山,這裏離京城洛陽並不遠,雖然地方不大,卻扼豫鄂南北通道,又處于山地平原交接線上,東北一馬平川,坦蕩千里;西南岡嶺交錯,峰巒聳峙,地勢險要,歷來為軍事重地。
他們來到小鎮的時候,鎮裏已聚集了不少的武林中人,對十餘年來的第一次的至尊令牌的啟用的獵奇更多於遵守盟約。這裏一時魚龍混雜,暗流涌動。來的人各門各派,雖都因至尊令而來,卻也不乏各門派之間已有宿怨,狹路相逢的。每天總會鬧出一兩場糾紛,令當地官府頭疼不已。
“最近這是怎麼了,哪來的這麼多是野蠻子全往這裏跑。”知縣大人有些忙得焦頭爛額。當地治安雖不能算是夜不閉戶地安全,多年來卻也相安無事,偶爾山路上犯些小盜小搶,也無傷大雅,他弄不明白,自己這裏沒油水,沒大事,怎麼就有這許多人烏泱泱地全跑來了,像是要挖金似的。
“老爺,聽說是武林中人要來剿滅一個叫什麼神教的。說他們作惡多端,必須要為民除害。”那師爺最近也聽了不少的風聲。
“胡說八道。我在這裏為官三年怎麼都沒聽說有這麼一個門派,要真有那麼壞,這裏還能安寧?百姓還能這麼安樂?本來好好的,讓他們這麼一攪和,這治安才真的會出問題。你看看,現在每天不是張三就是李四地跑來告狀,說什麼誰誰誰又在他們店裏打起來了,不但不賠償損失,還凶神惡煞地。你說這誰作惡多端?誰是民害?”縣老爺喘了一口氣,敲敲桌子繼續說道:“不是沒事找事,無事生非嗎?要讓上頭知道了,以為是我治理無方,導致地方混亂。你都給我去查查,誰起的頭。”
“老爺,那些武林中的人,咱可惹不起。他們不吃咱這一套啊。你想啊,他能呼風喚雨地叫來這麼一大幫的人,定不是等閑之輩,萬一沒處理好,那不是惹火燒身嘛。”師爺就是師爺,精明地分析得頭頭是道。那慕容上航的確不將他一個七品芝麻官放在眼裏。
此時的慕容上航,暴怒地砸碎所有能砸的:“養你們這群廢物有什麼用?我剛出來幾天,後院就起火了。連我的親爹都讓人廢了,這要是傳出去,叫我的臉往裏擱。”
來報的小廝嚇得瑟瑟發抖,一聲不吭地跪着。
“公子,我們要不要先回去?”小林子小心翼翼地問道。
“回去?現在回去有屁用。人都跑光了,回去幹嘛。你說,那人叫什麼?”他暴怒地問跪着的小廝。
“小的不知,只聽他們叫他歐陽公子。”
“歐陽?歐陽?我怎麼都沒聽過?小林子,你聽過嗎?”慕容上航努力地搜尋所有的記憶,就是想不起哪個名家有叫歐陽的,而且還是個年輕人。
“沒有,公子。”
“飯桶,一個無名小卒就能讓你們全軍覆滅,平常養你幹嘛吃的?”他飛出一腳,將那小廝踢出老遠。
小廝連滾帶爬地擦了擦嘴角的血絲,戰戰兢兢地說:“主要是他們,他們裡外應合。小姐和二少奶奶......”
“慕容雪?慕容雪醒了?她怎麼醒的?是不是那個賤人乾的?”就像是火上燒油,不但窩讓人反了,還是窩裏鬥。
“不,不知道。好像,好像是那個歐陽,歐陽公子......”
“又是他,我與他不共戴天。”他恨得牙痒痒,卻又有一絲絲的困惑,這個連面都沒見過的人,跟他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又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能耐,將他山莊弄得人仰馬翻。
“小林子,你馬上派人去查清楚這個歐陽的來歷,連個全名都落不明白,就讓人抄了家,真是丟人。”
“是。少爺。”
他們此刻應該萬萬沒想到,歐陽凌楓正趴在他們的屋頂上,聽他們如何咬牙切齒地恨不得嚼碎了自己。他不在意這些,他只想知道,這個慕容上航到底想做什麼,連家都亂了,還得鎮守在這裏。看來事情非同小可。
“還有,那批貨怎麼樣了?”
“放心吧,少爺。管家讓我告訴您,這次,就因為大部分力量都在看守這批貨無恙,我們發現的遲了,才讓那些人得逞的。但也幸虧他們沒有發現其他的異常,只是救了趙公子和李姑娘就離開了。”
“嗯,把那慕容雪和二少奶奶給我盯緊了,別再出什麼岔子了,否則拿人頭來見。”
“少......少爺,”那小廝猶豫了半天,舌頭打着結說道:“二......二少奶奶跑了。小......小姐現在當家。老莊......莊主將笛子交......交她手裏了。”
“啪。”慕容上航一個響亮的巴掌到他嘴邊:“你有話不能一次說完嗎?賤人跑了?你們為什麼不作了她?我走時怎麼交待的?那個老糊塗,怎麼就將笛子交出去了。這麼說,那般鬼也都放了?”
“那倒沒有。老莊主要求小姐不能讓人才能給笛子。”
“儘是些喪門的娘兒們。看我回頭怎麼收拾她們。滾。”
歐陽凌楓見不能再探出些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就朝紫竹做了個手勢,示意她撤退。
誰曾想,那紫竹畢竟功力有限,剛一動彈,就被慕容上航發覺,他在喝一聲“誰?”衝出屋外,飛上房頂,就這一來一去之間,歐陽凌楓已經飛出老遠,不是慕容上航能夠看得見的範圍了。卻發現紫竹並沒有跟上。他焦急地跺跺腳,忙回頭,看到慕容上航右手微揚,心中暗喝:不好。說時遲,那時快。紫竹大叫一聲,緩緩倒了下去。
慕容上航與歐陽凌楓同時朝她衝去,一個要奪,一個要搶,雙方剛交上手,慕容上航就被一股深厚的內力震退了兩步,就是這麼一遲緩,歐陽凌楓已經抱起紫竹消失在夜色中。
“公子看清是誰了嗎?”小林子這時才追了出來,問道。
“沒有,戴着面罩。一男一女。這女的身形好像有些熟悉。”慕容上航對自己這方面還是挺有信心的,但凡女人,只要經他過目,基本記得。只是,“這男子是誰,瞅那模樣,年紀與我相仿,功力卻如此深厚,怕是還遠在我父親之上。江湖上有這麼一個人,我怎麼沒聽說?”他皺着眉頭,沉吟着進了屋子。
這個人是誰?他為何偷聽自己?這功夫路數為何是自己完全陌生的?慕容上航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難道,他,就是那個姓歐陽的人?”他突然反應了過來,肯定是這樣,否則,還會有誰,以這樣的年紀傷了自己的父親?這世間恐怕再無二人。
歐陽凌楓抱着紫竹跑出老遠,方才找了個僻靜之處將她放下。紫竹的左上肩胛處紫色的血液不斷地從飛鏢處滲出。她雙目緊閉,嘴唇發紫,全身開始有些冰涼。歐陽凌楓忙掏出師傅煉的花露丸塞入她的口中,並將她平躺。
血與衣服和在一起模糊不堪,血既是紫色,必定有毒。歐陽凌楓略一猶豫,輕喚道:“紫竹姑娘,紫竹姑娘。”
紫竹昏迷中聽到有人叫喚自己,用盡全部的力氣睜開眼,看着歐陽凌楓。
“紫竹姑娘,你中毒太深,我現在要為你解毒,可能,可能會有些冒犯。”
紫竹沒有回應,只是閉上了眼,這個男人要救就救吧,這時候還說冒犯,不要說我沒力氣回答你,就算有,能回答你什麼?
歐陽凌楓見紫竹沒有言語,知道她是默許了,雙眼一閉,就將紫竹左肩的衣服撕開,只見她雪白的肌膚已經被血染成了紫紅色。
來不及多想了,歐陽凌楓將飛鏢拔出,將嘴對準她的傷口覆下去吮吸毒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