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第十一回孝期過去敏議親
守孝的日子在徐慧忙着整頓東跨院忙着為首飾坊構思新活動中慢慢就過去了。容氏死後賈母雖然有這個意思想要再送一個人過來,但到底孝期未過不能太過無視禮節,所以只好作罷。等稟過族長除了服,賈母便將自己相看好的兩個丫頭一道送來,一個霍氏一個柳氏,都是青蔥水靈的小姑娘。
徐慧看着下首跪着的兩個女孩子,多餘的話沒說一句,只將霍氏安排在針線房,柳氏安排在茶水房,等賈赦說要納了,才擺上酒席叫她們開臉。
“老太太還真是迫不及待,這出孝的日子才剛剛過去,就巴巴地送幾個人過來,像是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老爺歡喜女色那樣。”李嬤嬤幫徐慧挽着髮髻,“好在老爺暫時沒這個心思,不過那兩個丫頭老奴一看就知道是不安好心的,太太可要注意着才是。”
“這個我自然知道。”徐慧簪上一支白玉嵌紅珊瑚珠雙結如意釵,“霍氏暫時還看不出來,倒是那柳氏眼珠子不停地轉着,說話都是直來直去的,性子有些高傲,只怕要先鬧出事的就是她了。”
“老奴聽說霍氏是三年前老太太就準備好的,只是出了種種事情所以一直沒有送來。那柳氏卻是這幾天才得了老太太青睞的,所以柳氏到不可怕,就怕那霍氏……”這幾年徐慧一直讓李嬤嬤在府中悄悄發展勢力,榮禧堂、西跨院、廚房、針線房等等地方都有徐慧埋下的釘子,消息自然也就靈通。
“老太太這兩年是潛心念佛,對府里的掌控有了一定鬆懈而已,咱們最近還是低調些比較好。”徐慧又戴上一對雪花黑耀石鑲金耳墜,“畫眉如今是莊子上的管事娘子,錦繡也管着咱們院子的廚房,倒也還好。”
“都是從小服侍太太的人了。”李嬤嬤道,“出了孝,老太太就要給敏姑娘相看人家了。聽說宮裏的皇後跟老太太有些交情,對敏姑娘也是極好的,敏姑娘的前程估計也不會差了。”
“是啊,今天又是大比之年,這青年才俊一*的,老太太只怕就要看岔眼了。”這兩年賈敏的身子還算好,到底是聽了她的勸說堅持鍛煉着,倒比從前走上幾步路就要大喘氣的身子骨來得好。
按着書中的發展,賈敏必定是要嫁給林海的。外嫁的女兒娘家也不能太過出面,只能由她自己去經營未來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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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賈赦已經繼承了賈代善留下的爵位,所以徐慧也得了外命婦的封號,能夠身着外命婦的朝服進宮覲見。王氏也是如此,只是品級遠低於徐慧的而已,但是她如今倒沒什麼閒情逸緻跟徐慧針鋒相對了。賈政不知從哪裏聽說了從前周姨娘小產的謠言,竟然質問是不是她動的手腳。王氏自是不忍,但賈政卻是半信半疑。
“政兒媳婦,你今兒是怎麼了?”賈母有些不悅,她現在可是正經八個地說著敏兒未來的婚事,王氏倒是敢在她面前神遊天際,是不是太不把她放在眼裏了。
王氏臉上訕訕的,剛想張嘴,卻被徐慧截了胡。
“許是弟妹照顧珠兒跟元春有些累着了,老太太別怪她。”徐慧笑道,“說來妹妹的婚事,老太太是個什麼章程?”
“我自是希望敏兒能留在京里的,可你瞅瞅這京中出身高貴的子弟,有哪一個是真材實料的。”賈母嘆道,“只可以史家沒有適齡的孩子,不然就更好了。”
“老太太別著急,今年秋闈大比,總有適合的人選的。”徐慧笑道,“即便不是京中的世家子弟,等將來官途亨昌,哪愁沒有調回京城的一天呢?聽我家哥哥說,今年秋闈有不少年輕才俊,老太太大可以等秋闈過後出了結果再挑。”
“大嫂說得是。”王氏絞着帕子,“再不濟還有皇後娘娘呢,皇後娘娘從前對敏姑娘也是疼愛有加,老太太進宮跟皇後娘娘說一聲也行。”
賈母想起皇后心中也是一派安定,皇后自己沒有女兒,所以一眼就看中了當時被她帶進宮去的敏兒,對敏兒極好,儼然就是半個女兒的模樣。要是有了皇后的指婚,那樣敏兒的婚事就更加氣派了。
“有皇後娘娘幫忙自然是好,只是皇後娘娘要管理宮中諸事,也不知道有沒有時間了。”徐慧道,“聽說宮裏的大皇子跟二皇子都到了成婚的年紀,皇後娘娘只怕也要忙着想看人家呢。”
“那豈不是更好,敏姑娘若是能進宮成為皇子妃,也是天大的福氣呀。”王氏狀若欣喜地提議道,“憑着咱們府的出身,肯定能坐上正妃的位置。”
“做皇子妃固然身份貴重,可以後卻很難跟老太太見面了。”徐慧見賈母有動心的跡象,連忙說道,“妹妹是老太太的心頭肉,宮中規矩大,少不得要謹慎行事。要是妹妹受了委屈,為了皇家顏面,只怕這委屈也得往肚子裏咽了。倒不如尋個書香門第的人家,跟妹妹也有共同話題,這樣才能琴瑟和鳴。”
“你說得對。”賈母到底是轉圜過來,橫了王氏一眼,“沒事兒別瞎說,凈出些糊塗主意,怪不得政兒這段時日都宿在書房裏了。”
王氏被賈母這樣一嗆聲更是臉色一白,什麼話都不敢說了。
徐慧雖然同情,但一想到王氏歹毒的心腸,這點同情心就像氣泡一般瞬間被戳破。
“赦兒媳婦,聽說我送去的兩個人赦兒都沒收,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說完賈敏的婚事,賈母又開始老調重彈,吧啦吧啦說著徐慧不能不賢惠。
“老爺說暫時沒這個心思,媳婦也不好多說什麼。”徐慧臉上平靜無波。
賈母微微一皺眉,只道:“晌午之後叫赦兒來,我親自跟他說說。你們成婚這麼些年了,總得有個后才是。”
徐慧扯了扯嘴角,心中鄙夷。賈瑚早夭之後這個身子的前主人就一直病着,直到她來了才慢慢轉好。後來賈代善逝世,為了守孝他們雖然同房,但也不敢鬧出什麼“人命”來,現在說著後代的問題有意思嗎?這樣拙劣的借口,別說徐慧聽了不會新生愧疚,只怕賈赦也只當賈母是在刮耳邊風。
當天下午賈母跟賈赦談過之後,賈赦便告訴徐慧過幾日將柳氏開臉放在他書房伺候就是。徐慧點點頭倒沒有反對,賈赦卻道:“這個柳氏性子淺薄張揚好掌控,咱們先遂了老太太的意思再說。給她灌了葯開了臉,按着一等丫頭的月錢對待就是了。”
“我知道的。”徐慧看着賈赦,“老太太的意思咱們都清楚,先忍着就是了。”
賈赦握住徐慧的手,笑着倒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