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順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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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和郁琛花了幾天時間，將小區內幾幢樓房中的喪屍徹底清理乾淨。在她們努力學習和鞏固打鬥技巧之餘，那半截子飲料瓶中的晶核也積累到了兩公分的厚度。
雖然瓶中所裝的大多都是還未曾區分出屬性的透明晶體，把瓶子全裝滿都不見得能換成什麼稀罕東西，但是其中幾顆一階喪屍的晶核還是讓郁琛的心情頗為愉悅。
而自從喪屍們詭異的嘶吼聲和撞門撓門的動靜徹底在小區中消失之後，倖存下來的住戶也不再終日惶惶不安地龜縮於家中，開始陸陸續續地跨出家門和還算熟悉的鄰居友人交換着各自的消息，更有人相互邀請，三五成群地商量一起出去搜尋物資。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多年來的太平盛世磨去了眾人的危機意識，大多數人家中的物資無非也就是半袋子大米，半冰箱菜肴，外加幾個水果和一些零食，都多不到哪去。
可是人總是要吃東西的，眼看着家中的物資越來越少，外面的詭異情況卻依舊還在持續，再如何缺心眼的人都免不了擔憂，等到這些東西都吃完了該怎麼辦？
更何況其中少不得還有從來不在家開火做飯的人，這些人僅靠着些許零食硬撐了一個多星期，如今已然到達了極限，若是再不出去搜尋物資，恐怕等不到zf軍隊來解救就要餓死在家中了。
如今榮景小區內為情況所迫，不得不出來搜尋物資的人一共有二十多號，除去行動不便的老人孩子，就只剩下十來個男男女女，而其他的小區住戶因為家中的存糧還沒吃光，覺得還沒到破罐子破摔拿命去拼的時候，也激不起面對喪屍的勇氣，更不用說拿起武器與喪屍戰鬥。
就算是已經站在懸崖邊緣的十幾號人，在小心翼翼地走出小區，觀察了一下外邊的情況，親眼見到以往只會在電影中出現的場景已經成為現實之後，一個個仍是免不了被嚇得面白如紙，兩股顫顫。可是在家無存糧，五臟廟還在一個勁鼓噪叫囂的情況之下，他們沒有退路可走。
於是便有人將主意打在了顧青和郁琛的身上，畢竟她們這幾天一直在清理小區中的喪屍，鬧騰出的動靜還挺大，看見她們和喪屍搏殺的人也遠不止一兩個，親眼目睹過的人對她們的身手都相當之驚嘆，尤其是對能夠憑空凝出冰刃的顧青。
所以當有人試探着提出，可以嘗試邀請顧青和郁琛一起去搜尋物資，還唾沫橫飛地將兩人殺喪屍時的情況說出來，並且賭咒發誓絕對所言非虛之後，這條建議輕而易舉地獲得了多數人的贊同，開出的條件也非常優渥——優先選取帶回物資的三分之一。
不論是親眼見過的也好，或者從別人口中聽說的也好，在眾人心中，這無疑都是一根救命稻草。如果能夠靠着這根稻草活命那是最好，但是即便救不了他們也做不到鬆開手丟棄。
顧青客氣地將作為代表的一男一女送出門，然後回到房間和郁琛商量：“你覺得怎麼樣？咱們要不要去？”
因為空間的存在，那對男女所說的物資當然對二人沒有任何吸引力可言，但是通過這幾天的練手，她如今對喪屍的能力有着還算深刻的了解，自然也就能夠想像得到，這些小區倖存者們對上喪屍之後會出現的慘烈局面，若是不去的話，總覺得有種類似於見死不救的冷血感。
“如果你想去的話，那咱們就去好了。”郁琛盤腿坐在躺椅上，將幾顆已經擦拭乾凈的晶核扔入水盆中，頭也不抬地回道。
反正小區中的喪屍這幾天已經被二人聯手殺光，可是她們至少還會在d城停留一個多月，也就是說，她們遲早都得去外面獵殺喪屍。況且搜尋物資和獵殺喪屍的計劃也不算相悖，既然可以同時進行，那麼她想不出有什麼拒絕的必要。在不損己的情況下利人，她完全可以接受。
於是，第二天，兩人很早就起床洗漱，吃完早餐后摸黑下樓，等在了昨天那對男女所說的超市。這間店鋪的門鎖早在前幾天就被一群人撬開了，貨架上可以吃進肚子的食物也被人一掃而空，倒是還有些洗衣粉肥皂之內的生活用品還好好地擺在貨架上。
此刻的天色還是灰濛濛的一片，除了她們之外，超市中還有兩個男人在低聲交談，沒有陽光照耀的室內很昏暗，看不清他們的長相，只瞧得見指間的香煙在明明滅滅。
郁琛和顧青只是在超市入口站了會兒，並沒有進去，反正她們的衣服穿得挺厚，就算是在一天之中溫度最低的清晨也不會覺得有多冷，與其在超市內被動接受尼古丁的荼毒，還不如另外找個背風口待着等人。
“他們幹嘛把時間定在早上，烏漆抹黑的難道不覺得不方便嗎？”顧青揉着因落枕而酸疼的脖子，不解地問道。
“大概是有人觀察到了，喪屍在溫度低的時候動作會比較緩慢。”郁琛伸了個懶腰，一邊活動着身體一邊回答：“這個決定挺正確的，喪屍雖然不會覺得冷，可它們的身體還是會因為溫度產生變化，越冷越僵硬，而且還能將它們的嗅覺敏銳度降低一部分。”
“原來如此。”顧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將郁琛攬入了懷中，輕笑着打趣道：“我媳婦兒越來越像末世百科全書了。”
“這樣不好嗎？”郁琛放鬆身體微微往後仰，陷入溫暖的懷抱之中。可以先一刻洞悉世情，早一步躲避危險，還能和心愛之人在一起，多好。
“很好，這本書我喜歡，值得反覆翻閱。”顧青回答得一本正經。
郁琛：“……”這話聽起來怎麼就那麼不對味。
沒過多久，男男女女們陸陸續續從不同的樓道口走出，郁琛才不怎麼情願地站直了身體，從顧青的懷抱中挪了出來，默默地打量那些正朝超市的方向走來的人。
十來個人聚集在超市門前的一小塊範圍，在和各自還算熟悉的人打了個招呼后，就安靜地站在原地等待。畢竟這一趟出去可以說是生死未卜，不是誰都有輕鬆聊天的心情。
不過當其中幾人看見站在一旁的顧青和郁琛之後，很是熱切地湊上前搭話，做做自我介紹什麼的，甚至還有人把話說得非常通俗易懂，拜託兩人能在他們遇險的時候搭救一把云云。
郁琛在末世四年中加入過很多隊伍，在開頭那兩年，她還能靠着自己的努力獲得不下於異能者的戰績，可是越到喪屍們大規模進化的後期，她的存在就越來越像是雞肋。
再如何不甘心也得承認，不管是面對喪屍還是面對異能者，她都是處於弱勢地位，並且還是越來越弱，所以最終才會喪命於喪屍之手。
說起來，這些人的心態或許和那時的她沒什麼差別，誰會不想在自己心有餘而力不足，即將要斷魂喪命的危急時刻，有人能夠出手幫一把？
心有感觸之下，郁琛應得很乾脆，回得也很實在：“大家是一起出去的，當然得盡量讓大家一起回來，既然我們現在是在同一個隊伍，那麼在我們能救的時候，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什麼的就算了。
不是沒人聽出她這話的未盡之意，但是能夠得到這樣一個回復，他們已經很滿足了，聖人們都是自願成聖的，沒誰是被上趕着逼成的。再說了，如果這人拍着胸脯滿口答應一定會先人後己，捨己為人，他們會更加擔心也說不定。還不如就這個答案，至少聽起來很真實。
直到兩輛灰撲撲的麵包車停在路邊，一個魁梧男人拉開車門從駕駛位走出，圍在顧青和郁琛身邊的幾人才停止了感謝恭維之類的話，她們這才從單方面的熱絡交談中脫了身。
下車的魁梧男人正是昨天登門的人之一，周志強，大概三十歲左右，國字臉，板寸頭，濃眉闊目，看起來精神得很，身高起碼一米八五，虎背熊腰，看起來相當孔武有力，這也是他被推選為頭頭的原因之一，之二是因為他是這群人之中，唯一一個家有餘糧，卻決定出門尋找物資的人。
一看見顧青和郁琛，他就爽朗地笑了笑，和二人打了個招呼，然後自來熟地拉開了話匣子：“你們能來真是太好了，咱們這支隊伍雜七雜八的，大多都是學生和上班族，常年四季的不運動，武力值很有限，恐怕就算找到物資都不一定能帶回來……”
眾人聽到他的這番話，臉上不約而同地出現了尷尬的神色，周志強也沒在意，繼續說道：“聽說這幾幢樓里的喪屍都是你們幹掉的，那應該對付喪屍很有一套了才對，跟咱們說說喪屍的缺點吧！”
說實話，雖然昨天他態度很是誠懇地上門邀請，但其實心裏並不怎麼相信這兩個女人的武力值能高哪去，只覺得是自己之前太過高估了那些活死人的攻擊力，畢竟這又不是在拍電視劇或者拍電影，哪會有真正的武林高手？
只是架不住這支隊伍中超過一半人的勸說，他才死馬當作活馬醫地嘗試一下，反正物資什麼的現在是連個影都沒有，開幾張空頭支票對他來說也沒什麼損失。
若是這倆女的真有本事，那帶回來的物資他自然會按照之前說好的辦，可是如果只是以訛傳訛的話，那扣下來也就是分分鐘的事。
郁琛並不知道周志強心裏的想法，不過估計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放在心上，活在太平盛世的人都免不得多長几個心眼，更何況如今還是隨時都會遭遇艱險的末世，多幾分心思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她對周志強所說的，這支隊伍武力值不夠的話相當贊同。
剛才她在聽那幾個人說話的時候，稍微觀察了一下，連帶她和顧青在內，這支臨時組成的隊伍一共十二個男人，四個女人。其中有沒有異能者，她暫時還不知道，但是單從體格上來說，也就三、四個人看起來還算強壯，其他的不是風吹即倒的弱雞仔就是典型的虛胖。
當然她也不排除有人不可貌相的可能，只是這可能性着實低了些，不過這問題也不算大，老奶奶救孫子的時候都還能抬轎車，誰也不知道這些人在遭受生命威脅時會爆發出多大的潛力。
可是在有關於武器的選擇方面，郁琛就不得不重點吐一下槽了，因為這些人手裏拿着的，不是菜刀就是水果刀。
如果是一般的打架鬥毆，那這武器能夠造出的殺傷力還是相當可觀的，畢竟特種兵血流多了也會頭暈休克，但是如果對手是喪屍的話，這些武器真心還不如一根鐵棍來得實在，甚至可以說，連條板凳都要比菜刀來的靠譜。
一個沒怎麼鍛煉過的普通人，想要一刀削掉喪屍的腦袋，或者乾脆捅穿喪屍的頭顱，基本上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這需要一定的技巧，更何況在搏殺時還得注意躲避喪屍的指甲和利齒，難度係數不是一般的大。
但是掄起鐵棍敲碎喪屍的頭顱無疑就要簡單得多了，好吧，這也需要有足夠的力量，可是至少也要比拿着菜刀靠譜得多，只要注意準頭不要掄空就行，就算敲不碎喪屍的頭蓋骨也能拍它一個趔趄，這樣在攻擊的時候還可以和喪屍保持一定距離，對自身的安全來說也算是多了一重保障。
聽了郁琛的建議，眾人往車邁出的腳步幾乎是齊齊頓了下，周志強轉頭看了下兩人的表情，視線下移，又看了看她們拿在手中的鋼棍，沉默了幾秒，然後抬手朝後邊麵包車上的司機做了個“下車”的手勢。
等到那人一臉不解地下了車，周志強才低頭“咳”了兩聲，尷尬道：“剛才你們都聽見了，都回去換下傢伙吧，注意時間，速度都快點兒。”說完自己也領着剛下車的年輕人往樓道走去，因為他和他小舅子攜帶的武器也是菜刀、水果刀各一把，得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