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臉上有胎記的那個男孩
江彩雲說要請我喝咖啡,我說不用了,可她就是有那份“磨”力,除非我棄械投降,否則她會不屈不撓地繼續折磨我。
我和她坐在二樓zoo/coffee的室外露天咖啡座里,往下一探頭便是queen/street繁忙的街道,你可以從這個位置看到樓下行色匆匆的過往行人,還有路上正指揮交通的帥氣交警。
江彩雲一反常態地坐立不安,不時探頭往下瞧,沒多久,她焦急的眼光有了光彩。
”hi,simon。here,here---”江彩雲站起身趴在欄杆上,對着樓下一個瘦高小夥子大力揮手並喊了起來。
“妳怎麼在那裏?”小夥子抬起頭也喊了起來。
“喝咖啡哪!你快上來。”江彩雲顯得很興奮。
小夥子左顧右盼,求助地問:“怎麼上去呀?”
“從watsons旁邊那個樓梯上來。”小妮子不忘指出方向。
“噢。”他終於看到入口了。
“真笨!”江彩雲坐下來,還不忘補上一句。
過了約十分鐘,simon才找到我們,手上拿着一杯咖啡。
“我以為妳一個人喝咖啡。”他坐了下來。
“我才不一個人喝咖啡呢,那多沒情調。”江彩雲一副嫌惡的表情。
“這位是---”simon轉頭看我。
“噢,忘了介紹,這是可可,這是simon。”
simon收回他的目光,突然很專心地攪拌起他的咖啡,足足有三十多秒,因為他是我第一封情書的男主角,所以我特別多看了他兩眼。
他有着典型上海男人的瘦高體型,皮膚白晳,好像很少運動的樣子,戴了一副銀框眼鏡,頗有書卷氣,只是---
我不得不說那個在他左眼上明顯的胎記,破壞了整體的美感。那個青色胎記足足有杯口那麼大,幾乎涵蓋他整個左眼部位,看起來像個單眼熊貓。
我很納悶他為何不做激光去除?靈光一閃,突然想到那是個敏感部位,也許做激光會傷害眼球,所以---
當我還在臆想中漫遊,simon卻已停下攪動咖啡的動作,他一抬頭剛好迎上我的目光,我因為剛剛還在想人家不美麗的胎記,此時彷彿成了做壞事的嫌犯,趕緊羞愧地低下頭來。
“可可,妳是園藝系二年級的學生?”他問。
“是的。”
“我是護理系一年級的學生。”
“我知道。”
糟糕,我怎麼可以知道?可別讓simon懷疑信是我寫的啊!
“噢,江彩雲告訴我的。”我說。
噓~還好急中生智。
“妳二十歲了?”他問。
“嗯。”
“那麼我比妳小一歲。”他喃喃地說道。
“這個年頭姐弟戀很正常。”江彩雲插上一句。
等等,誰姐弟戀?我腦筋快速轉動,江彩雲二月生的,如果simon晚於二月出生,的確算得上姐弟戀,瞧我,差點兒對號入座,多可笑啊!
只見江彩雲口沫橫飛地拉着simon東扯西聊,simon很安靜的聽着,極少插話,的確是個內向的大男孩。
“不跟你們說了,我得去銀行辦事,再不去就關門了,你們接着聊。”江彩雲舌戰十多分鐘后,突然拿着包就要走人。
“我也得走了,”我跟着起身,不忘轉頭對simon解釋:”我得回家趕寫報告。”
江彩雲猛地把我按回座位上:“妳報告昨天就交了,妳就別害羞了,陪陪學弟聊聊天怎麼了,妳這個學姐當的不合格。”
“我---”真是一時語塞。
“不管你們了,”江彩雲一個轉頭:“simon,記得送可可回家。”
然後不忘對simon笑得像朵綻放的花兒,simon也笑着對她揚揚手。
我卻笑不出來,真的,再也沒有比這更尷尬的事了,眼前就坐着我寫了三、四十封情書的男主角,而他並不知道信是我寫的---
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卑鄙,欺騙了一個大男孩的純真感情,即使我的出發點不帶惡意。
“我叫趙大同,上海人。”他有着柔細的聲音。
“嗯。”
“可可,我很高興認識妳,妳可以叫我大同,也可以叫我simon。”
”好的,大同,simon。”
我為自己的笨拙回答,無奈地笑出聲來。
“沒關係,可可,coco。”
這次我們兩個同時笑了起來。
回家的路上,我們聊了許多,越聊越覺得這個男孩子單純得可愛,江彩雲會喜歡上這個木訥的男孩子,尤其臉上還有個明顯的缺陷,倒讓我感到訝異,原來小蘿莉不是外貌協會,她懂得欣賞內在美的男孩子,真讓人刮目相看啊!
到了家門口,simon突然對我說,他有艾微兒演唱會的票,就在這周末,他問我願不願意和他一起去?說這句話時,他有些結巴,臉也紅了起來。
“嗯,你應該邀江彩雲跟你一起去。”我提醒他。
“可是我只有兩張票。”他抓抓頭,一副懊惱的模樣。
“那正好,你和江彩雲一起去。”我說。
半晌,他從背包里拿出兩張音樂會的票,說:“這樣吧,妳和江彩雲一起去聽,下次有機會,我和妳單獨去。”
我正要推辭,他已經大踏步轉身離開,留下我一人,望着票大惑不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