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遇到劍修
終於到了罡氣最弱的那一天,程正詠掛着滿身的防禦法器,披着從朱成身上扒下來的法衣,一手拿着渾天盾,一手放出一隻紙鶴。小小的紙鶴迎風而長,很快就變作一隻真的靈鶴的大小了,觸感也與真的靈鶴一般無二。
程正詠跨上了紙鶴,帶着她從山谷中和朱成身上搜來的家當,慢慢往山谷上空飛去。
進入了罡風層后,風颳得她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她便先吃了金身丹,立刻覺得好多了。向手中的混元盾輸入靈氣,它就漸漸漲大起來,程正詠躲在盾牌後面,一邊吃補靈丹一邊維持盾牌的防禦,同時運轉煉體之術,抵擋罡風。
紙鶴穩穩的向上飛去。突然,罡風中的靈氣變得混亂起來,紙鶴一翻,程正詠便要掉下去了。她連忙用兩腿夾住了紙鶴,控制它飛起來,躲避混亂的靈氣,向旁邊飛去。
幸好混亂的靈氣是一段一段的,只要小心的躲着走就只需要抵擋罡風了。罡風獵獵作響,混元盾漸漸支撐不住了,有風漏近了她,撕扯着她的衣服和身體。掛在身上的防禦法器終於發揮了作用,紛紛放出防禦罩,又紛紛被罡風扯壞了。她挽髻時忘了另外再插根沒有防禦功能的發簪,頭髮被罡風扯開,順着風飄蕩。
程正詠終於控制紙鶴回到山谷外時,身上披着的朱成的法衣和外面一層的門派弟子服都爛了,裏面那件也破了幾處。身上掛的防禦法器也都壞了,不過有些是從朱成處得到的,有些是煉器時用來練手的,還有些是反打劫得來的,壞了也不心疼。倒是渾天盾上有了一處裂縫,程正詠看了很是心疼,不過她本人就會煉器,以後找點東西修補了就是。至於那件防禦法寶,當然是更不能用了,不僅耗費靈氣巨大,而且太顯眼了,還不如直接喊:“我有好東西,快來搶劫我!”
程正詠找到她原來蹲過的山洞,換了一身衣服,將身上掛的破爛取下來,能回收的回收,不能回收的扔掉。將散落的頭髮綰好,整了整衣裙,把修為仍是壓制在練氣九層,出了洞,便往北走去,想找個最近的凡人鎮子。
但是走了好久都沒有發現有鎮子。想到那三座對凡人來說顯得有些詭異的山,程正詠也覺得可以理解。只是現在在俗世,到處都有人煙,不好使用法術趕路。程正詠也實在是不想向農家買牛代步,它還沒她自己走的快呢。
正一籌莫展,打算暫時先用十一路趕路的時候,程正詠發現了一架修士雇傭的馬車。使用神識后發現,車裏是一位練氣十層的男修,背着一把劍。鑒於此處靠近西山訣雲宗,他又背着劍,程正詠推斷他是訣雲宗的劍修。一般的修士就算使劍也不會沒事把劍背在外面。
程正詠歡快的一使輕身術攔住了馬車,對着馬車裏的劍修行了一禮道:“請問道友可是訣雲宗弟子?”
馬車的帘子被撩開了,現出一張英俊但生人勿近的臉,和一件藍白劍袍的衣角。程正詠覺得這是她這輩子見過的最英俊的男人。不是像門派里的有些師兄那樣因為修仙提升氣質而英俊,也不像孫唐風那樣,遊戲花叢,遊刃有餘,臉上永遠帶着溫潤的笑容而英俊,是真正的相貌英俊。如果一定要用一個人來比如的話,那就是前世遊戲裏第一次出場的慕容紫英。他第一次出場時踩着一柄飛劍從天而降,一陣劍光掠過,眾多妖族紛紛倒地而亡,就這樣將前世的程正詠驚艷了。
而此時,程正詠見到這名劍修的第一感覺,也是驚艷。
她恍惚聽到有人說了一句什麼話,卻沒有聽清,只獃獃的道:“你的名字是不是叫做慕容紫英?”
突然,一個冷冷男聲將她驚醒:“什麼慕容紫英?我叫燕一決,乃是訣雲宗弟子。”
程正詠立刻恢復過來直接走到車前,便要上馬車。難得遇到一個長相、氣質都和慕容紫英相仿的修士,還和他一樣是使劍的,她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
燕一決將劍橫在面前一攔道:“你是何人,你想幹什麼?”
程正詠這次記起她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叫馮茹,是千道宗弟子。這附近沒有鎮子,我也租不到馬車,道友不如帶我一程呀。”
燕一決皺眉,臉色冷峻:“慕容紫英又是何人?”
程正詠擠着要上馬車,隨口說道:“讓我上去了,路上慢慢說吧。”
燕一決想了想,讓開了:“到了下一個鎮子,你自己去租一輛馬車。”
程正詠嘻嘻笑着,也不回答。小火從她頭上飛起來,繞着燕一決飛了一圈,才落在了程正詠的頭上,好像不明白主人為何對這個男修反應這麼大。
程正詠主動解釋:“慕容紫英是我曾經聽說過的一個故事裏的人物,他是我最喜歡的人物。”這話她說的一臉夢幻。
聽了這句話,男修臉上有點可疑紅色,掩飾的訓斥:“你一個女修,怎麼可以隨便說喜歡一個男子!”
程正詠看到他臉紅,笑得更厲害了:“怎麼不可以?反正他只是個故事人物而已呀。”這句話,她說的又高興又難過,話裏帶着無盡的惆悵。
她說著將慕容紫英的驚艷出場給他描述了一番,道:“他是不是很英俊?是不是很驚艷?”說著又一臉夢幻的道:“就連他彈撫衣角的動作都很帥!”說完就緊盯着燕一決正要撫衣的手。
燕一決強忍着要撫平衣角褶皺的動作,收回了手。程正詠遺憾的嘆了口氣,還以為可以看到現場版呢。
燕一決的額角上忍無可忍的爆出了青筋,道:“你看清楚我不是那個慕容紫英,不是你所說的故事中的人物。我也不會劍陣,更不會什麼一劍化萬劍的千光殘影劍,那是金丹修士才能做到的!”
程正詠遺憾的嘆氣:“對不起,我其實也知道現實中沒有慕容紫英這個修士,但是你的氣質和長相真的跟我的想像一樣,所以忍不住就激動了。”
她既然道了歉,燕一決也懶得追究,道:“以後不要把我當成此人便可。”
程正詠又激動了:“可是有時候就是忍不住啊!”
燕一決已經忍耐不住了,他一指車外:“再這樣,就只好請道友出去了。”
程正詠住了聲,做了個封住嘴的動作:“我盡量。”
兩日後到了下一個鎮子,燕一決堅決的請程正詠下車去租馬車。
程正詠耍賴:“反正我們的路線一致,不如節約一點,共用一輛馬車好了。”好不容易蹭上了,她才不想放棄!
燕一決面無表情的問:“道友可是缺金銀?我這裏還有一些,送與道友好了。”
說到這個份上,程正詠臉皮再厚也不好再賴着,遺憾的下了馬車。她剛一下來,馬車便在燕一決的催促下絕塵而去了。
程正詠心想:“要不要這樣子啊?”小火也飛到了她的鼻子上,嘲笑她。
程正詠捻起小火,放入袖子中,走到馬車行去租了輛馬車。然後催着車夫一路緊趕慢趕,終於在天黑前趕上了燕一決。
燕一決看到她,一張臉拉的長長的。程正詠把頭探出了馬車,道:“道友,好巧啊。”說著吩咐車夫,讓他一定要一路都跟着燕一決的馬車。
於是,程正詠每一天都跟着燕一決。燕一決走,她也走;燕一決停,她也停;燕一決住客棧,她也住客棧;燕一決露宿在野外,她也露宿在野外。而且,就算燕一決從早到晚、從頭到尾冷着一張臉,堅決不應聲,她也堅持每天和他打招呼。她已經不止一次聽到兩位車夫湊在一起烤火時的竊竊私語了,兩人都認定程正詠在追求燕一決,並且都覺得燕一決太過絕情了,無論如何,程正詠也算是個美女。
凡人的議論,燕一決自然不放在心上,但是這種猜測還是讓他感到很暴躁。當然,冰山就是暴躁了,也是一座暴躁的冰山,從外表一點都看不出來。
過了幾天,燕一決終於覺得這麼被粘着,又被這樣議論着,很是受不了。很顯然以他的年紀來說,他冰山的功力還不夠,在這天露宿在山林中時,他用劍指着程正詠,冷冷的問:“你要怎麼樣才不跟着我?”
程正詠想了想,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跟着他。是因為他長得像慕容紫英?不是的,其實程正詠很清楚的知道燕一決不是慕容紫英。是因為逗他時他的反應有趣?不是的,程正詠其實不是那麼無聊。是因為她真的與她同路?不是的,程正詠很閑,也沒有目的地,她並不是非要去某個地方。
想了半天,程正詠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為什麼要跟着燕一決,她只是想跟着他罷了。
燕一決見她不出聲,以為她又是有什麼鬼點子。他將劍往前遞了遞,道:“說,你要怎麼樣才不跟着我?”
程正詠回過神來,笑的意味深長:“你和我打一架,比試一番,我就不再纏着你。”這一戰之後,就當自己做了一個遇見偶像的美夢,夢醒了,人也該醒了。
燕一決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覺得打一架,就不用被粘着,很是划得來,便答應了。
燕一決與程正詠將決戰的地點定在了距離夜間露宿點幾裡外的山上。
雖然這一路有些無賴,但是程正詠對待比斗還是很認真的,她直視燕一決:“那麼明日一早,我在山上等你。”
燕一決回視她:“必當攜劍相候。”美男,口水~~我真的好喜歡我們家紫英哥哥~~如果是真的紫英,我好怕會寫走形,所以這個不是正·紫英~~既然美男出場了,我決定遣美男來向你們要票票~~都有美男出場了,難道你們還要捨不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