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軍爺裝逼中
那晚之後,沒過幾天,金陵城就傳出了殷守備家中妾侍與庶子出城上香,遭遇流寇,墮崖而亡,屍骨無存的消息。
“人都安置好了么?”練完功,薛錦擦了擦汗,呼,等級才到26級,如今自己的身手若是上了戰場,恐怕也是被虐的命。
淮安遞過茶水,“人已經安置好了,大爺為什麼要把人安排到穗城那麼遠的地方呢?日後若是有什麼事情吩咐,也不甚方便。還有那個殷公子也太貪心了,張口就要十萬兩白銀,他當我們薛家是金礦么?!”其實最讓淮安覺得難以置信的是,他家的財迷大爺竟然捨得給一個陌生人那麼多銀子!
“你啊你,想的太簡單了。”薛錦小大人一般搖搖頭,對於自己的心腹,他還是願意透漏一些消息的,“若拙在金陵太出名了,送他母子二人去穗城生活,一則可以防止被人認出來,畢竟他那個大哥可不是吃素的;二則爺需要有人傳遞穗城的消息,穗城四通八達,收集消息最為可靠;三則也算是我對若拙能力的試探,若他能在那混亂之地奪得一席之地,也不枉爺如今給他提供的幫助,區區……區區十萬兩白銀,換整個西北的消息,值了。”最後一句話,薛錦幾乎是咬着牙說的,誰能了解他的痛啊,十萬兩啊,這是生生的在刮他的肉啊!
大爺果然還是難改財迷本性,淮安暗想自己要不要先離開片刻,“不過,大爺,你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多銀子給殷公子啊?”夫人和老爺雖然寵大爺,但也不會給大爺這麼多的銀兩啊。
薛錦突然笑了,捏了把扇子遮住半張臉,挑眉看向淮安,“怎麼,你想知道?”
淮安一見薛錦這樣,就收起了多餘的好奇心,腦袋搖的跟個撥浪鼓是的,他可不想被大爺敲詐,“不用不用,小的只要幫大爺好好辦事就好。啊,對了,大爺,方才老爺派人來說,請大爺練完武後去書房見他。”
薛錦有些失望,他還想從淮安身上敲點錢呢,“哦,父親找我,那淮安你先去母親那裏幫我告知一聲,免得她久等,還有那兩個小魔頭,告訴他們,今天如果還調皮的話,就沒有糖葫蘆吃了。”
淮安遠遠看着自家大爺的背景,嘟囔道:“大爺你每次都這樣說,最後還是拜倒在二爺和大姑娘的眼淚下了。”所以說,薛錦你就是個十足的弟控加妹控啊!
“父親,你找我?”薛錦走進書房,就看到薛父站在桌前點墨揮毫,表情很認真。
“錦兒來了,正好,快來看看為父這帖字寫得如何。”薛父笑着說。
薛錦摸摸頭,奇怪的上前看了看,是個道字,寫的是挺好看的,不過……他根本不懂書法啊。
“父親的字自是極好的。”雖然不懂,但是為了面子,薛錦還是硬着頭皮,假意品評一番,認真的說了個好,不過他看那字也的確挺好看的,反正比他寫的好看!
“哦,那錦兒你說說這字好在哪兒啊?”薛父自然知道自家兒子的水平,有心逗弄薛錦,挑眉問道,薛錦覺得這對白怎麼那麼像他平時調侃淮安時候的話啊!
心中對薛父的惡趣味無語,面上始終淡定的看着那副字,不時的清皺眉頭,乍然一看還真像是個懂行的,看了半響,薛錦對上薛父的眼睛,很是裝逼的說道:“妙不可言!”這就是明擺擺的忽悠了。
薛父心中一笑,也不揭穿薛錦,反而提起了另一件事,頗有些擔憂,“錦兒,對於未來的路,你可有打算?”
薛錦皺眉,“父親怎會突然想到跟孩兒說這個?”他才八歲吧,跟一個八歲的孩子討論未來真的沒問題么?!
薛父嘆了口氣,看向薛錦的目光中滿是關心和擔憂,“你才八歲,按道理這話為父這個時候不該問你,但你天資聰穎,兼之年少早慧,為父真的很擔心你會慧極必傷,有時候天才受到了打擊,會從此一蹶不振,反而不比一個普通人。”
“父親!”薛錦突然跪下,雙眼看向薛父,眼裏滿是認真,“錦兒曉得父親是為了我好。錦兒不孝,不敢欺瞞父親,錦兒無意於生意,只想成為大將軍,馳騁沙場!”最重要的是,做生意太累了,還是當將軍好,據說繳獲的戰利品主將可以拿三分之一呢!搶戰利品什麼的才是賺錢王道啊!
薛父不知道薛錦想當大將軍的理由竟然是為了錢,心裏還在感嘆自家孩子的男兒血性。
過了許久,薛父才嘆口氣扶起了薛錦,一邊摸着薛錦的頭一邊說:“有時候我寧願錦兒你不那麼早慧,做個平凡人也許更幸福。”
“父親,我……”薛錦知道薛父在怕什麼,大庸重文輕武,武人在朝中一向不受待見,況且如今朝廷羸弱,內憂外患,實在不是個太平的年歲,當兵更是兇險萬分。
他很想告訴父親,等他長大了,可以奔赴戰場了,憑藉他九十大滿級的天策技能,在這個普遍武力弱爆了的世界,根本無需擔心他的安危。況且他不會為了大庸賣命,錢是要賺,但也要留命來花,他打算賺夠了錢就退休的。
“不必多說,我相信錦兒你有自己的打算,但是為父還是希望你多考慮一些,待你十三歲之時,若你還是打算做一個大將軍,並且拿下了武狀元頭籌,為父便不再欄你。”薛父幾乎咬碎了牙,才說出了這句話,其實薛錦不知道,三年前的病不僅是薛母心裏的疙瘩,也是薛父心裏的疙瘩,若不是自從病好后薛錦就沒有再犯過病,而且身體越來越健康,薛父怎麼都不會答應他練武的事情的,更別提去戰場了。
薛錦聞言着實鬆了一口氣,這三年多的相處都是真心的,薛錦也希望能夠得到親人的支持,見薛父這麼說,自然很是高興,“多謝父親,孩兒絕不會讓父親失望的。”武狀元,值不值錢啊,可以拿多少工資啊?
要是真心不讓他失望的話,就不要當將軍了,哪怕當個紈絝子弟薛父也認了啊!看兒子那麼高興,薛父也沒有掃興,管他的,反正到時候過了他這關,還有夫人那一關,就算過了夫人那一關,他就不信他還能過了蟠兒和寶釵那關!不得不說,比起腹黑耍奸的段數,薛錦遠遠不是他老爹的對手啊!
“你先別笑那麼開心,那個殷家庶子的事情,你先給我解釋解釋是個怎麼回事?!”見薛錦笑的那麼開心,薛父反而不高興了,他擔驚受怕,憑什麼當事人那麼高興啊!
薛錦聞言笑容一頓,“啊,父親,您、您知道了啊……”
“哼,就憑你那些小手段,還瞞不過我!”薛父冷哼一聲,一臉不屑。
薛錦也不在意,反而帶着一臉討好的笑容,竄到薛父背後,體貼的給薛父捶背,“孩兒就知道這事瞞不過父親。”
一邊享受著兒子的按摩,薛父嘴上還是不放鬆,“行了,你少耍貧嘴,你把人弄去穗城是有什麼打算么?錦兒,穗城那個地方,勢力分佈錯綜複雜,你……”
“父親,孩兒知道您的擔心,只是孩兒心中有些話雖然大逆不道,卻是不吐不快。”薛錦突然肅起表情,眉宇之間多了幾分擔憂。
“你說吧,為父聽着便是。”薛父大概也知道薛錦要說什麼,沒有攔着。
“孩兒將若拙安排在那裏,就是看中了那裏的亂,而且靠近邊疆,有什麼消息,孩兒都可以很快的得知。當今天子昏庸無道,國內流寇四起,起義軍也揭竿而起,金陵位於江南樞紐之地,都多有流寇滋生,何況其他地方,以孩兒看來,不出十年,大庸朝必亂。”所以,他必須在這江山亂之前,積蓄屬於自己的力量,方能在亂世中保住薛府。當然,能夠搶到更多的戰利品也是不錯的,嘿嘿!
薛父也不是個迂腐的人,聽到兒子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第一反應不是震怒,而是思考,的確,如今大庸朝看似穩定繁華,四處的起義軍也多半是小打小鬧,朝廷根本不放在心上,但以管窺豹,十年後的大庸呢?
身為皇商,薛父很了解大庸朝的這群官員,一個個尸位素餐,只想着中飽私囊,就連那些將領也是一樣。還有虎視眈眈的傲來國在側,這樣的大庸朝,還能夠維持多久呢?金陵雖然看似安全,但若是爆發了什麼事情的,以金陵的守備力量,這裏絕對熬不過。
看薛父沉思的神情,薛錦知道父親是把自己的話聽到了心裏,也多虧了這三年來他時不時向薛父詢問這方面的事情,此時提出來也不會太過突兀,終究是孩童的身體,太多掣肘了。害得他,連賺錢都要偷偷摸摸的。
“即便如此,為父還活着,這個家自然有為父操心,你個臭小子瞎鬧騰什麼。”薛父還是覺得薛錦太小了,雖然聰慧,但閱歷不足,容易吃虧。
“父親的話孩兒不敢苟同,正是因為孩兒年幼,做一些事情就算被發現了,別人也不會放在心上,只會當做是玩鬧之舉,父親身為皇商,一舉一動皆有人注意,反倒不便。”
薛父哽住了,薛錦這話說的不錯,皇商皇商,一跟皇家扯上關係,就意味着麻煩,何況還有不少人等着找他的錯處,好搶走皇商這一份肥差。
薛錦看着薛父,也不再多說,他相信薛父會明白的。
果然,過了好一會兒,薛父嘆了口氣,“看來我當真是老了,罷了,以後這薛家終究是要交給你的,你且放開手去做,不過為父有一個要求,所有的一切你必須提前跟為父商量。”
“是,孩兒遵命。”薛錦揚起一抹自得的笑容,“定不會辜負爹爹所託。”
“你這小子!”也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撒嬌叫爹爹吧?!薛父內心感慨道,繼續寫起了大字,過了好一會兒,見薛錦笑着沒有走,挑眉問道:“怎麼,還有什麼事要跟為父說么?”
“嘿嘿,那個……爹爹您是知道的,辦事都離不了錢的,孩兒沒錢了。”薛錦齜牙笑着,手還暗示性地對薛父做出了一個要¥的動作。
十秒鐘后,薛錦抱頭衝出了書房,身後緊跟着丟出了一個老坑端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