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各懷心機

“你……”

空空兒雙手用力撐着桌子站了起來，變了顏色的臉在接觸了段風雲眼神的一剎那間恢復了平靜，剛要開口的話又原封不動的咽回了肚裏，從段風雲的眼睛中，他已經看到了答案，緩緩的坐下去，聲音中透着落寞：“你都知道了？只是我不明白，在這風之大陸上，除了我，沒有人能知道這一切，你是如果知道的？”

段風雲的臉上湧現出了邪邪的笑，張口露出的雪白的牙齒與古怪的表情透着一絲對空空兒的嘲笑：“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也許是你太恨我爹娘和我義父他們了吧，每晚說夢話都會講述這些事情，我想不知道都不行，耳朵都快聽出老繭來了。”

段風雲說著，伸手做了個挖耳朵的動作，似乎這些事情，真的讓他聽的快堵掉了耳朵！

“這麼說，你早就知道了？”

空空兒甚至連表情中也開始顯顯落寞！

“是啊，不過要謝謝你才對，如果不是你從小教我做人要深藏不露，我又怎麼會懂的隱藏自己，被你天天夢裏雜種雜種的罵，如果不是你的教導有方，我估計自己老早就要忍不住了。”

段風雲的語氣中充滿了諷刺的味道！

“哼，可惜，你學的還不到家，還是沉不住氣的跳了出來。”

空空兒的表情更平靜了，自己已經活膩了，成了廢人，在這風之大陸，自己已經失去了活下去的意義，如果不是為了這個雜種，早就不想活了，現在對方暴露出來也好，除了學會了自己妙手空空的本事，他還能幹什麼，充其量不過是個賊而已，只要他拿不到那三本秘籍，這雜種不過是奧托伯爵家的一名奴僕罷了，想想堂堂大理國皇帝的兒子，落魄成一名奴隸加混混的身份，自己就是死了，也甘心了！

“不是我學的不到家，而是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東西，如果不是拿到了那三本秘籍，我又怎麼敢跟你攤牌？”

段風雲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更是露出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空空兒的臉色瞬間變了，而眼睛也猛然盯向了自己面前的這張桌子，可是，瞬間就反應了過來，自己上了那雜種的當，忙抬頭望去，從段風雲的眼神中，他知道，已經晚了，雖然只是一瞄，但對方已經捕捉了自己的眼神，那個藏秘籍的地方，已經暴露了出來：“好好，手段夠高，膽子夠大，這一招釜底抽薪用的好，連我都中了你的套，可是，就算你拿到了這三本秘籍又有何用？你根本就不認識那個大陸的字，哈哈！”

“哎，我對你的愚蠢真的感到無語。”

段風雲搖了搖頭，口中突然開始朗誦起來：“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悅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有子曰：其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鮮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亂者，未之有也。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孝悌也者，其為仁之本與？這些東西，在我不到十歲的時候就已經背的滾瓜爛熟。”

“可是，你……”

“不用可是。”

段風雲直接打斷了空空兒的話，語氣中透着鄙視：“在我六歲的時候，雖然很多的事情我還並不十分的明白，但天天夜裏被你罵成雜種，我也明白你並不是個好東西，所以，從那時候開始，我就開始努力學習你桌子上的這些書，哼哼，如果不是我故意告訴你我記不住，學不會，你又怎麼會這麼放心的教我？又怎麼會在我的面前肆無忌憚的一遍一遍的讀給我聽？”

段風雲不用空空兒開口，直接替他解開了心中的疑問！

段風雲的話徹底擊垮了空空兒賴以活下去的唯一的精神支柱，這一刻，他才發現，他徹徹底底的輸了，而且輸的很慘：“老天爺，你為什麼這樣耍我？”

死灰的臉上再也沒有一絲的生氣，猛然噴出一口鮮血，不甘的眼睛大大的睜着，整個人就象石化了般的停止了呼吸！

“媽的，這麼脆弱，還威風個屁，就這麼幾句話就被活活的氣死了？”

段風雲上去查看了下，見空空兒已經沒了呼吸，一腳將這死人連帶着椅子踢翻在一邊，開始在那張桌子上搜索了起來！從這死黑鬼那瞬間的眼神中，他敢肯定自己所要找的東西就應該藏在這張桌子裏。

本來，段風雲是不打算這麼急的就暴露自己的，可是，他不想再耗下去了，明天將奧羅所要的東西交給他，拿上錢，等後天奧羅的婚禮過後，拿到自由人的身份就準備離開，所以，他不能不冒險一試，結果這一試，還真讓自己給試對了。

不過，段風雲也並不是沒有一絲的把握，這死老鬼離開了克克多鎮后，這麼多年一次也沒回過鎮上，從這一點，段風雲就敢肯定，這東西，肯定不會是藏在鎮裏，而在這森林邊上的木屋裏，這老鬼很少離開這木屋的視線之外，段風雲又斷定，這東西藏在這木屋裏的可能性較大，因此，他才敢冒險一試！

經過搜索，果然在這張木桌的背面發現了個夾層，打開夾層，段風雲從裏面找到了一個防水的油布包，不用看，這就是自己要找的東西。

段風雲並沒有急着打開來看，這麼多年都等過來了，還在乎這片刻嗎？還是先處理了這死黑鬼的屍體要緊。

段風雲拉起床上的布單，將空空兒的屍體裹了起來，扛在肩上，就離開了小屋，找了一處地方，挖了個坑，將空空兒埋掉，給他立了個墳，也算是對的起他了。

說實話，段風雲肯這麼做，完全是看在兩人都是來自異世界的份上，要說感情方面，似乎兩人還拉不上邊，從來這裏開始，自己和黑老鬼就一直是靠羅拉的家人照顧，而到了搬到林子裏開始，反到是段風雲照顧這個死老鬼，因此，段風雲根本就不欠他什麼。

“死老鬼，你他娘的根本就是個雜碎，別不甘心，沒這個能耐，就別想着成天算計人，現在好了，入土為安，你也可以安靜了，你不是死都睜着眼睛不肯閉下嗎？那好，你就看着老子怎麼在這個風之大陸出人頭地吧！”

段風雲在空空兒的墳前撂下這句話，然後就離開了！

這一刻，他才覺的，擺在自己面前的天和地，一下變的無比的寬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