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11 三年

111111 三年

白霧濃重,視物困難,阿幻凝神把自身靈力化成的霧氣四處散去融入到島上的大霧當中,充當自己的眼睛。

濃霧之中傳來令人頭皮發麻的悉悉索索的聲音,好像有無數的東西在狂奔之時,與擦身而過的風摩擦出的聲音。

阿幻露出了鋒利的爪子,一步一步地超前邁去。即使在濃霧之中,他的一雙眼也亮得驚人,好似盛着星輝一般。

一個龐然大物自濃霧之中張牙舞爪地撲了出來,伴隨着一聲尖銳的嚎叫,鐮刀一樣的前腿揮向阿幻。

阿幻身子一矮,側身避開那隻魔蛛的鐮刀腿,伸出利爪的手像是隨意地往後一紮,鏹的一聲如金屬碰撞的巨響,阿幻的利爪竟只在魔蛛的腿上留下一個淺白的痕迹。

麻煩,竟然有這麼強硬的外殼!阿幻皺眉,垂下了手。

魔蛛怒吼着甩動着八條朝不同方向伸着的毛茸茸的長腿,朝阿幻壓了過去。

魔蛛兩顆彎刀般的獠牙朝兩旁咧開,口中腥臭又腐爛的氣息直撲向阿幻,阿幻巍然不動地站着,直到魔蛛的血盆大口近在眼前才猛地把聚起的三色霧氣團塞進魔蛛的嘴裏。“彭”的一聲,霧氣團爆開的瞬間,紫黑色的血液四下飛濺,魔蛛嘶鳴着轟然倒地。

靜默了片刻,悉悉索索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阿幻沒有在原地等候,他飛快地施法訣,幻影無形!八個一模一樣的阿幻衣裾飄揚地直接沖了上去,先下手為強。

鍛魔崖的崖壁上除了密密麻麻的三百層崖屋外,在一百層的位置還開闢了一個巨大的兌換廳,可以用魔石兌換武器、丹藥、功法之類的修鍊用品。

妖魔們平日除了自己的崖屋,決鬥場,能來的地方就只有這個兌換廳和旁邊觀看比試的看台了。所以這第一百層可以說是鍛魔崖最熱鬧的地方了。很多妖魔即使不換東西,也會來這裏轉轉,透透氣,尋尋仇,打打架。鍛魔崖可不是什麼文明的地方,沒有嚴禁私下鬥毆的規矩,妖魔們看不順眼了就直接撲上去打。

當然,柿子撿軟的捏,如果實力在自己之上,那就算恨得牙痒痒的也只能在遠處拿眼睛放敵意和殺氣。

比如剛剛走進兌換廳的那位,裹着件黑色斗篷,風帽罩住了大半個臉,露出來的部分卻也是黑漆漆一片,只有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如養在清泉里的黑寶石般流轉間熠熠生輝。

這個人一出現,廳中便有數道仇視和嫉恨的目光射向他。但仇視又如何呢,作為他的手下敗將初時都曾不甘心地找他尋釁鬥毆,可在比試場上輸了,在兌換廳里也沒有幸運地贏回來,依然被打得鼻青臉腫。尋他晦氣的人便漸漸少了。現如今,這人已經升到了百層以內,更是無人敢小看他的實力。

符籙櫃枱前負責兌換符籙的黑皮胖子一見到他,翹着的兩根鯰魚須一樣的鬍子抖了抖,自動自發地拿出一個包裹擱到檯子上,道:“七四三零,這是你要的上品符紙和硃砂,俺給你找來了。”

七四三零正是沈寧非在鍛魔崖的代號,三年過去了,他對這個代號也聽習慣了,不再固執地排斥這個號碼。他垂下眼看了看包裹里的東西,眼睫毛細密又長,兩排扇子般打出一片陰影。與他抹得烏七嗎黑的臉比起來,顯得溫柔調皮。

“謝啦,大叔。”沈寧非笑着掏出魔石往檯子上放。

即使臉上一片黑,他的笑容也像撒了陽光般讓人覺得暖融融的極易親近一般。黑皮胖子忍不住再一次地說道:“好好的孩子幹嘛天天把臉塗得黑乎乎的?”

沈寧非算完魔石,把檯子上的包裹拎起道:“大叔,我說了很多次了,不是塗的,試驗法陣的時候不小心炸成這樣的。”

黑皮胖子語氣沉重地說道:“哎,你去長藤那邊問問有沒有恢復容貌的丹藥啊!”

“大叔,你符紙賣那麼貴,我哪裏還有魔石換那些丹藥啊。我走啦,下次算我便宜點,我好買個還我漂漂丹啊!”沈寧非朝黑皮胖子哭了下窮,便急忙揮手走人。

黑皮胖子忙說道:“哪裏貴嘍,全鍛魔崖只有你不要現成的符籙,要符紙,俺還要特地託人給你從外面帶進來!”

“多謝,多謝,下次有需要還要繼續拜託你!”沈寧非回了一句便急匆匆地離開了兌換大廳,往他八十一層的崖屋走去。拿到新的符紙,他要抓緊時間多畫幾張符籙才行,明日又有該死的比試等着他。

要說整個鍛魔崖的參賽者中最不遭來觀看比試的妖魔唾棄的一定是七四三零。但奇怪的是門票賣得最差的卻不是他的比試,每次他的比試神奇地場場爆滿,場場都有妖魔憤怒地朝比試場上丟垃圾。

既然這麼討厭七四三零,為何還要買票來看他比賽呢?

“老子是來看他怎麼死的!”一個妖魔怒吼道。

“他怎麼還不死?這場總該死了吧!”另一個妖魔附和道。

沈寧非在白光中傳送進比試場地,聽着上空爆發的陣陣噓聲和迫不及待丟下的垃圾,他淡淡地勾了下唇角,抬起手像個巨星一般朝着上方的觀眾揮了揮手。回應他的是更大的噓聲和更多的垃圾。

呵呵,他很清楚那些妖魔都在盼望着什麼。從他第一次上場比試開始,他就以極其無聊的比賽過程給自己拉了一波又一波的仇恨。在場地上限制他打洞又如何,他後來發現法陣和符籙是靈氣和魔氣都可以催動使用的東西后,便拿魔石換了本法陣和符籙的古書,並迅速地學以致用起來。比如在比試的時候,他不跟對手熱血沸騰地大打出手,他用撲朔迷離身法跟對方在場地里跑來跑去,等雙方都疲憊不堪,觀看的妖魔無聊得開始咒罵的時候,他悄悄催動畫下的法陣鎖住對方,然後就十分不精彩地贏了比試。

再然後他發現自己的容貌似乎挺讓一些妖魔垂青的,竟然出現了支持他的妖魔。這讓沈寧非十分不爽,他在鍛魔崖比試的其中一個目標就是絕對不讓那些來看比試的妖魔覺得票買得值!於是他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把臉給弄黑,天天罩個陰暗的斗篷遮來擋去的不讓別人看他順眼!

到如今,他在法陣和符籙上的天賦讓他對敵的時候從容了許多。但每次依然還是拖着對手無聊地玩跑步運動,直到比試場地都被上方的妖魔們堆出了垃圾山。什麼?對手不追?那更好,他乾脆蹲在角落畫法陣,比試只會更加的無聊。

沈寧非朝前奔跑的腳步突然一扭,與身後猛追他的白骨魔狼差點撞在了一起。他雙手朝前一劃,一道鋒利的靈氣刃橫掃出去。白骨魔狼立刻朝旁邊避開。沈寧非趁機甩出五張符籙,五道靈氣流轉着連在一起。

白骨魔狼眼中現出果然如此的光彩,朝地上一滾繼續閃避。他看過這隻卑鄙的兔子的比試,對他的手段也有了解。上一場比試,這兔子正是用這五張符籙結成的束縛陣將對手綁住贏了比試。

同樣的手段還想在他身上再使一次么?天真!白骨魔狼輕蔑地想着,滾身而起,視覺抬高就看到兩隻兔子飛在半空中,他再次冷笑,又拿召喚的假兔子騙人!

白骨魔狼不理會上空的兔子,周身放出黑霧朝四周盤旋而去。他雖不像那隻兔子一樣卑鄙手段繁多,但他的黑霧削骨嗜魂,只要被沾上,那兔子的血肉就是精鐵做的也要被融化。

“呵呵。”上空的一隻兔子發出了輕笑,一道靈氣刃當空朝白骨魔狼的腦袋劈了下來。

白骨魔狼吃驚之下再次翻滾躲避,放出的黑霧也暫時被打斷。

兔子直接墜身朝白骨魔狼身上落下,爪子把一張符籙按到白骨魔狼身上,輕喝道:“定!”

白骨魔狼身子一僵。

沈寧非沒有趁機對白骨魔狼發動猛攻,他沒必要表現那麼精彩熱血的瞬間給上面的觀看。他化成人形,快速地在地上畫了個法陣。靈光閃動之後,白骨魔狼被鎖魔陣徹底地禁錮住。

“呵呵,這隻兔子還是這麼有趣。”墨玉掃了眼一邊發噓聲一邊丟垃圾的觀眾笑道。

今天坐在他旁邊的卻不是墨礁,而是一個臉上有黑色紋案的銀髮青年,此時也是露出了笑容道:“是個倔強的孩子。”

“令狐公子怎麼有空來鍛魔崖舊地重遊呢?莫不是懷念從前在此殺戮的無限風光?”墨玉看了眼身旁的青年,微風輕拂,吹起他絲絲縷縷的銀髮,在陽光下閃耀着奪目的光彩。從前,這男子在鍛魔崖一層一層地往上爬的時候,卻是滿頭毫無生命的白髮,俊美無鑄的臉就像戴了死氣沉沉的面具一般,沒有半點溫度流露。兇狠的,冷厲的白髮魔,他的爪下沒有生還者。

那段往事被輕易觸碰,墨玉口中的令狐公子卻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眼神依舊平靜從容,不起半點波瀾,只是看着場地里消失的沈寧非道:“那隻兔子是在下送進來的,突然想知道他的情況就來看看了。”

“原來是你。”墨玉輕拍茶几,恍然道,“幸好主上不在,我那主上天天嚷着要找把他的小兔子送進鍛魔崖的混蛋的晦氣。哎,不知老夫若是告訴他那人是令狐公子,他會是什麼反應。”

“前輩儘管去說,在下恭候貴主的大駕。”令狐公子保持他舉手投足間的那份淡然,端起茶几上的香茶認真地品了起來,這算是他和墨玉之間的一個共同愛好吧,兩人當初也正是以茶結識,而後漸漸有了交情。只是他剛抿了一口,突然就皺了眉,臉色大變。

墨玉奇怪道:“怎麼?茶有問題?”

“前輩,懇請您替在下護法!”令狐公子臉色有些蒼白,一貫清明的眼裏現出了明顯的焦急。

“護法沒問題。”墨玉點頭道,又忍不住好奇地問:“何事竟如此慌張?這可不像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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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之兔子也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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