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千鈞一髮
簡-米莉爾在衛生間裏對着鏡子吐了一口氣。
她依然穿着悼念未婚夫的黑sè套裙,這把她雪白皮膚的反襯得特別光彩動人。
只是這幾天她一直沒有塗口紅,因此臉上略微有點失sè。
她看了鏡子良久,最終從包里翻了一下,找出了一支淺sè的唇彩。
這個顏sè不失莊重,然而也很襯人。
一邊補妝,她一邊思考者等會要和方恪較量的策略,雖然剛剛勉強同意了方恪對於稿件先行通報的要求,但是她決心要找回場子,提前通報到底提前多少,涉及多少內容是很有講究的。
她能感受到麥卡利斯特和方恪之間態度的微妙不同,雖然方恪有讓麥卡利斯特做好人他做壞人的考慮,但是他也確實有和他年齡閱歷不相稱的堅強。
‘這也許是好事?這多少增加了他們一點勝算。’
簡-米莉爾對於麥卡利斯特和方恪的這次競選也是不大看好的,畢竟這個選區里移民比例實在太高了,雖然德克薩斯州是共和黨的基本盤,但是在這個選區里這種大優勢是難以抵消minzhu黨對有sè人種和西班牙裔移民的控制力的。
但是她不看好方恪他們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這個minzhu黨在這個選區的傳統優勢,也是因為最近幾天她和麥卡利斯特相處的過程中,發現麥卡利斯特這個人忠實有餘,手腕不足。
他對於方恪做壞人,讓他來負責親善的工作方式雖然接受了,但是表現地很不自然,簡-米莉爾能看出來他實際上對這種姿態有點難受。
儘管這是選舉人和競選經理應有的最好配合。
這對於做朋友、情人、丈夫來說是一個很大的美德,對於政客就是很糟糕的問題了。
相比年長的麥卡利斯特,看上去很年輕的方恪就要成熟的多了,簡-米莉爾雖然剛剛和方恪針鋒相對,但是實際上她對方恪的評價很高。
可這種對政客有利的才能可不是她喜歡的品質,還是麥卡利斯特更讓她想起她那個死去的未婚夫。
想到剛剛失去的未婚夫,簡-米莉爾用力搖了搖頭,她對自己的進行的對比感到一陣羞愧。
‘你是在工作,保持專業jing神,不要亂想。’
雖然在心中提醒自己要保持專業,但是走出衛生間之前,她還是本能地抿了抿嘴唇,讓唇彩分佈地更加均勻。
簡-米莉爾走回大廳,看到方恪和麥卡利斯特正在一邊喝酒,一邊討論着什麼。
與此同時,酒店大門口忽然走進來兩個帶着兜帽的人。
這個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光線不大好,簡-米莉爾看不清這兩個人的xing別和年齡,但是他們一出現就讓她感到一陣不安。
多年記者生涯中為了挖掘吸引人的故事,她接觸過很多的社會邊緣人,隔着幾米她就能聞到他們身上那種躁動和不安的味道。
方恪和麥卡利斯特依然在討論選舉的問題,並沒有注意到身後的來人。
不過酒店的前台小姐雖然不如簡-米莉爾的職業洞察力,但是對於自己的本職工作還是能夠勝任的,她還是及時發現了這兩個明顯不是客人的傢伙。
“嘿,衣冠不整者不得入內!亨利快來!”
她走出來制止兩人進入酒店,並對着保安大喊讓他們過阻止。
然而兩個兜帽人對前台小姐嬌滴滴的女聲並不理睬,不僅沒有停下腳步,反而一邊從懷裏掏出了什麼,一邊加速衝進了充滿食客的大堂。
“啊!!!”
“槍!”
簡-米莉爾第一時間看清了兩個兜帽人從懷裏掏出了武器,用自己最大的分貝發出了大喊。
但是她的聲音並不是此時大廳中壓倒xing的聲音。
呯!
呯!
連續兩聲槍響壓倒了大廳中一切聲音。
兩個走過來的保安被一個兜帽人,連續兩槍撂倒。
整個大堂陷入了一片混亂,眾多的客人和服務員紛紛一邊歇斯底里地喊叫,一邊屁滾尿流地逃跑。
同伴阻擋住了保安,而另一個兜帽人則直接走到方恪他們吃飯的一桌,把槍對準了發出尖叫的簡-米莉爾。
“簡-米莉爾。”他拿出一張照片再次確認了一下。“最近幾天的報紙上,到處都是你的毒液和糞汁,你居然指責我們是人類文明的毒瘤?甚至說伊斯蘭教應該為此次恐怖事件負責?”
“你這臭女人,怎麼敢如此侮辱我們偉大的先知和寬容的宗教?!伊斯蘭教是崇尚和平的高尚信仰,你怎麼敢大放厥詞?!”儘管只是很短暫的控訴,但是就是這幾句話,這個持槍者的情緒已經完全爆發了出來,他淺黑sè的臉上靜脈凸出,而且熱血上頭整張臉都是黑得發紫,瞪視着簡-米莉爾的眼珠幾乎要跳出眼眶。
方恪和麥卡利斯特這個時候都因為近距離的槍擊而有點失聰,不過聽不清不要緊,他們都能從對方的動作中看出對方並不隱秘的意思。
這個帶着兜帽的黑人,顯然是要對簡-米莉爾不利。
不過方恪和麥卡利斯特沒有辦法保護這個女士,擊倒了保安的另外一個兜帽男此時正拿槍指着他們。
“現在你要為你在報紙上寫的那些謊言付出代價,跪下!”
持槍者走到簡-米莉爾的身後,顯然是打算要從背後用處決式的方法殺死她。
“我從事記者事業的這些年來發表的每一個字,我都願意為它們負責,沒有任何一個字是………..啊………..”
面對着槍口,簡-米莉爾當然非常恐懼,但是她並沒有跪下,而是抬頭挺胸地為自己辯護。
但是持槍的兜帽男顯然是不想搞口舌之爭了。
“無恥的傢伙,你給我跪下!”
他走到米莉爾的身後,狠狠地給了她的膝蓋一下,把女記者打倒在地。
“真主至大!”
考慮到他們只有兩個人一起來維護真主的名譽,所以雖然打退了保安但是並沒有控制全場,肯定已經有人撥打了報jing電話,所以這個熱愛和平的虔誠信徒並沒有多說什麼廢話,而是直接就開槍要處死簡-米莉爾。
方恪和麥卡利斯特雖然看得痛心之極,可是根本沒有辦法阻止這個被恐怖襲擊奪去了未婚夫的女記者死在他們的面前。
麥卡利斯特這幾天一直和她一起工作,因為一些共同的政治理念,他們已經建立了頗深的情誼。
這一幕讓他感到心中有一團火在燒。
可是麥卡利斯特沒有辦法,敵人有兩個,前後都有槍。、
方恪和他都手無寸鐵,貿然發難只是送死罷了,而且一旦歹徒開始shè擊很可能就會對人群亂開槍,造成更大的傷亡。
嗒,嗒。
然而這個時候,似乎奇迹發生了,持槍者連續扣動了幾下扳機,可是他手中手槍並沒有被擊發。
連續兩次扣動扳機都沒有反應,兜帽男丟掉手中的槍,去摸腰間。
顯然他還有其他武器。
不過他沒有機會拿出第二把槍了。
他受到了攻擊。
聽到第一聲卡殼聲,麥卡利斯特就全力暴起,不過他的目標不是這個手槍卡殼的人,而是沖向了背後拿槍的另一個人。
十幾年jing察當下來,他在這樣緊張的局面下,還是選對了目標並抓住了這千鈞一髮的機會。
他雙手發力,一個後空翻然後用雙腳攻擊身後的持槍者。
儘管沒有視界,麥卡利斯特還是一腳就把身後持槍者手中的槍給擊落了。
呯!
一聲槍響,是這把被擊落的手槍被擊發了一次。
麥卡利斯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中彈,他甚至沒有聽清槍聲。
他只是一下有一下地猛力揮舞自己的手臂,狠狠地猛擊已經倒地的襲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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