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兩種病

第五十七章 兩種病

宋寧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昨天發了燒退了之後,以為會好起來,結果昨晚下雨,今天又開始發燒,就一直這樣昏迷不醒。”

纖娘用手探了探許氏的頭,果然燙得不行,就連額上敷的毛巾都毫無用處,看着屋子一片濕潮,昨晚肯定是漏雨了,纖娘還用手摸了一下被子,也是潤潤的,明顯是受了濕氣。

“這環境怎麼能住人呢!被子這麼潮,有病她也好不了啊!”

“已經是沒有其他乾的被子了,我們家情況,纖姐也是知道的。”宋寧滿臉的愁,都沒錢治病了,哪兒還能再有錢做被子啊!

屋子裏面一陣沉默,蘇牧錦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這才想起她大哥好像不在這家裏了,“娘,我大哥呢,怎麼沒有看到?”

“早上在我們走之後,結果你外公沒過多久就出了門,你大哥要照顧你外婆,沒有注意到你外公到底去了哪裏,這不我回來就趕緊叫你大哥去找人了。”說起這,宋寧就頭疼,她就怕等下宋良偷偷的去找宋財,宋財那狠勁,大家都知道的。

想起宋良那死倔脾氣樣,蘇牧錦就來火,“讓他去,不做點什麼他自己也不好過!”

宋寧瞧着她家閨女,也不好說什麼,現在只盼家裏別亂套就成了。

“春兒,你以後就先暫時住這兒吧,姑姑雖然沒有錢,但是以後有我們吃的就不會讓你餓着。”

春兒嗯了一聲,開始收拾屋子裏的東西,下午她就去找她做工的那裏,把這個月的工錢給結了,雖然少,但是有總比無好。

過了好一會兒,便聽到院子外面有人在敲門,蘇牧錦趕緊跑了出去開門,一瞧果然是王元到了,還拉着一個老郎中,那老郎中還不停的喘着氣,顯然是被拖着來的。

“哎喲喂,我的老命都快要你給拖沒了!”老郎中憤憤的朝王元說道。

“都說醫者父母心,這不是救急嘛,大夫你就忍忍吧。”王元又把郎中給拽進了屋裏,連口水都不給他端上就直直的朝蘇牧錦道:“快把老大夫帶進去,先看看病,他可是我們村裏面唯一的大夫啊!”

蘇牧錦於是也趕緊的請了這老郎中去內間屋子裏,“大夫,你一定要把我外婆給治好。”

“等我先看了她病情再說。”

老郎中坐在床前,先是把了把脈,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只是那眉頭卻微微的皺了起來,隨即又翻看了許氏的眼皮,這下又開始搖頭,嘆息了一聲。

“你說你們這是多缺德啊,竟然不給飯給她吃,一個老人本來就有病,長期性的不吃飯,當然身體慢慢的衰弱了。”老郎中盯着屋子裏的人,那眼中的鄙夷很明顯。

“大夫,你是說,我外婆是因為長期沒有吃飽飯,才這樣生病的?”蘇牧錦也大驚了一跳,怎麼會呢,難道是金花以前就苛刻着許氏嗎?

“哼!我是大夫,你敢質疑我說的話?我說你們就別這樣假惺惺的,要麼就直接把床上的人餓死算了,還省得她活着受更大的罪。”老郎中努了努嘴,雖然他大病什麼的治不好,但是至少能夠正確的診斷。

“大夫,你把話說清楚,什麼活着還要受更大的罪!”一旁的宋寧焦急的問道。

“意思就是,她現在的身體已經到了風燭殘更之際了,沒得救了,就算有救,不過看你們也沒那條件啊。”

宋寧身形一個後退,怎麼會這樣呢,明明就只是一個小風寒啊,怎麼就沒得救了啊?肯定是這大夫誤診吧。

“大夫,麻煩你再仔細瞧瞧,會不會哪裏看錯了啊!”

“哎,我說你這人怎麼這樣不聽教,都說了沒得救了,早知今日這樣,何必當初要對人家呢。”老郎中很生氣,除了對床上之人的可憐之外,還對宋寧都產生了嘲笑,只覺得是惺惺作態,其實也不怪這個老郎中,他本就是喜歡閉門不聞世事的人,除了出診,基本不見外人,所以不知道宋寧一家人的情況也正常。

“可惡的金花!肯定是那個死蹄子長時間的虐待許大娘的,不然現如今也不會是這樣,一家子的心思怎麼都如此惡毒呢,再怎麼說許大娘也是她婆婆啊!”纖娘在聽后都忍不住的咆哮,她知道金花在村子裏面一直以來的名聲都不太好,只是以為她小氣,摳門了些,卻沒想到還如此惡毒,看來許氏生活了這麼多年,可想而知的受了許多的苦罷,唉!

“那大夫,現在要如何才能救治好病人?別說什麼沒得救了,我可不信!那麼大一個活人躺在床上,你醫術在咱村子裏面還算可以,只要有一絲希望都成!”

什麼叫醫術還可以?老郎中拍了拍胸口,忍住氣,他不和婦道人家一般見識。

“天天要用人蔘先調理身子先固本,然後再用其它溫補的藥物來補,而且隨時都要準備營養的東西,不然就得昏迷,就單單吃的物品,你們確定能吃得起?別說我說話難聽,就咱這村子裏,都沒有兩家能吃得起這個東西的,就算暫時能吃得起,誰有那麼大家業天天吃?”老郎中也只有搖搖頭,這病啊,典型的富貴病,窮人家得了這病,就只有等死的命了,再加上床上之人本來還有另外的病,那也是最致命的啊!

蘇牧錦越聽越揪心,這種病,放到現代就是屬於低血糖啊,低血糖這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真的是一飢餓就要吃東西,不然供血不足就會產生昏厥,甚至會導致死亡,想想這兩天許氏確實沒有吃過什麼東西,也難怪會一直昏迷着。

老郎中手把着脈,又補充道:“不過,床上的人昏迷應該還有另外的一種病,這病才是讓她身體一直這樣昏迷的主要原因。”

還有病?宋寧的臉色慘白,聽到有一個病也就算了,竟然還有另外的病,“大夫,另外的病到底是什麼病啊!”

“老夫能力有限,想來這病可能會導致她一直這樣昏迷癱瘓。”老郎中嘆了口氣,他只會看簡單的小病小痛,對此他也束手無策了。

話一出,宋寧就不能接受這個打擊,要不是蘇牧錦上去扶住了她,恐怕她就已經暈倒了。

“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宋寧上前去拉住了老郎中的衣袖,似乎不能接受這個結果。

“不是我不救她,而是我也無能為力!”老郎中看宋寧的樣子,想來他真的是誤會人家了,看起來不像是惡毒之人啊,隨即想了想,又道:“要不,你們把她送城裏去瞧瞧吧,城裏的大夫醫藥都齊全,說不定會有辦法。”

“可是一直這樣昏迷着也不是辦法啊,老大夫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使我外婆至少不要這樣昏迷。”蘇牧錦看這老郎中雖然口上說沒辦法,但是他能把病因說出來,想必還是有點真本事的。

末了蘇牧錦還來了一句:“我們雖然窮,但是一定會付你診費的!”

老郎中臉乍青乍白了一陣,瞪了蘇牧錦一眼,道:“難不成你還以為我不收你錢?想得到美啊!”

“我給她扎幾針,然後再去我家裏拿點草藥來煎了給她吃了,醒不醒來就看她造化,不過,到時別忘了葯不是白送的,上門看診的錢是看診的錢,去拿草藥的錢歸草藥錢。給錢就給葯!”

蘇牧錦乾咳了一下,她雖然目前沒有錢,但是不代表會賴賬,看這郎中明顯的鄙夷,估計還是看她們家太窮的原因吧。

“放心,到時一個子兒都不少你的!”

老郎中不再說話,掏出了寶寶裏面的包裹,攤開了放在桌子上,取出了一根尖細的銀針,在蘇牧錦的幫忙下,給許氏扎了幾針,又念念叨叨的說了屋子裏的環境又不好了,住的用的又不好了怎麼樣之類的。

最後蘇牧錦實在是受不了老郎中的聒噪,“你家裏環境好,你家住的用的好,那咱都搬你家去,總行了吧!”

當時把老郎中噎得不行,手指着蘇牧錦簡直就不知道該怎樣去反駁了,最後他只有忍了,真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頂嘴的姑娘,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

扎過針之後,好一會都沒見着許氏轉醒的跡象,蘇牧錦就有些懷疑這老郎中的本事了,隨即便問道:“我外婆怎麼還不醒。”

而一旁的宋寧還有纖娘她們都直直的望着老郎中,都在等着解答這個問題呢。

“哪有那麼快就醒啊,你當我是神仙啊!”老郎中不自在的用手扯了扯衣角,他怎麼知道為什麼許氏扎了針之後就不醒呢。

蘇牧錦很是懷疑,這老郎中不會是個庸醫吧,電視裏面不都是演着人扎了一針,刺激了某個神經,然後就醒了么?

“你那是什麼表情?不信我就不要叫我來看病了!給錢!拿不拿葯就隨你便了!”老郎中看懂了蘇牧錦的樣子,頓時老大不高興了,伸出手來便要看診費。

“呵呵,大夫別和小姑娘置氣了,走走,我和您一起去抓藥吧!”久久未出聲的王元便拉着老郎中的手,往外走了去,生怕老郎中再生氣。

“哼,小丫頭欠管教!”老郎中是到走的時候還很氣憤的朝蘇牧錦噴了噴氣,表示他對蘇牧錦的不滿!

蘇牧錦只當沒看見,一大把年紀了,還像個三歲孩子一樣,又小氣,又幼稚!

只是經過這麼一來,蘇牧錦心裏卻更是沉重了,兩種病狀,不管哪一種,對於許氏來說都是危險的,想着要用的錢也許會更多了,總不能一直借纖娘家錢吧,人家目前也是麻煩重重的,想到此蘇牧錦便只覺錢途一片迷茫啊!

剛想進門,卻看見春兒倚在門口,顯然在想着些什麼,蘇牧錦走上了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別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們得相信奇迹!”

這個世界真的會有奇迹嗎?如果有奇迹她為什麼會被自己親人給拋棄,如果有奇迹,奶奶怎麼還不醒,春兒苦笑了笑,拉着蘇牧錦,道:“牧錦姐,我出去一趟!”

蘇牧錦怔了怔,她還以為春兒是在為外婆的病情擔憂,原來是心裏有事啊!

“嗯,去吧,記得早點回來!”她沒有問春兒要去哪兒,既然她當初選擇了跟着她們,那麼就不會再去宋財那裏了,她相信春兒自己也明白事理的。

春兒點了點頭,就出了門去。

而纖娘這個時候也來了,伸手在懷裏拿出一個小袋子,塞到了蘇牧錦的手中,小聲的說道:“我也該回去了,家裏還有一堆事兒要做,許大娘要醒了,就給我帶個信兒,我再來,有什麼困處,牧錦丫頭也不要害羞,給纖姨說,能幫的肯定幫!”

蘇牧錦抬眼,手裏緊了緊,袋子裏硬硬的,不用說,她也知道裏面是什麼,要換做以前她鐵定是不會拿着的,可是如今這困境,還是忍了下來,她以後一定抱答現在的恩情的。

就在纖娘走了之後,蘇牧錦便一直都守在許氏的床前,也不敢走開,就怕她什麼時候醒過來,雖然她來到這裏的時間不久,但是她可以感受得到許氏對自己的關心,前程往事如煙,珍惜眼前才是最重要的!

“錦兒,你說你大哥和外公怎麼這個時候還不回來呢?”宋寧邊綉着手中的刺繡,一邊又望着門外,已經快要到傍晚了,要做什麼事也早該做完了呀。

“娘,你別老是擔心他們,都多大個人了,難不成還能消失不成,說不定他們一會兒就回來了呢。”

“我倒是不擔心你大哥,我怕你外公出什麼事!”宋寧想着,她爹雖然有的時候嘴毒了一些,脾氣死倔了點,還有一點就是容易衝動的去做事。

“他能有什麼事,連外婆都不管不顧的,就算吃虧,那也才能讓他改掉那些壞脾氣。”蘇牧錦淡淡的說道,有些人,永遠只有在失過一次足之後,才能醒悟過來,總是要在逆境中才會成長。

“你這孩子,怎麼這樣說話呢?再怎麼樣他也是你的親人。”宋寧有點不高興自己女兒說話的方式,雖然她想想確是那個理,但是也要分人來說的。

蘇牧錦見狀,心裏有些微微失落,從一些小舉動和談話便能看出一個人的性情,她不是那麼無情之人,只是就事情論事情而已,有的時候過分遷就,不是體現親情的多麼偉大,而是對人毫無益處罷。

宋寧見自家閨女不吭聲,臉色緩和了許多,怕她多想,又道:“娘的意思是不管你外公有多大的不對,都要接受他,尊重長輩是你應該的。”

“嗯!”蘇牧錦沒有看宋寧,只是那心裏的哀嘆,終是無法跨越等級的鴻溝,這是根深蒂固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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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夫霸寵之商門貴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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