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第七卷
第七章
青靈差點被殺死,變成了青狐之靈才得以逃脫,照說,應當得到同族的同情和安慰才對,但是,這些青狐,卻對他這幅樣子一點也不以為意。
君遲不知道這是因為天魔們本性不大在意生死,還是因為這個族群就是這麼神經容易搭錯。
那兩隻守山門的青狐,雖然看着不靠譜,但其實都已經是七階了,因青靈的介紹,兩隻就對君遲和寧封打量起來,其中一隻搖了搖頭,道,“都和青涯不像。不過這個氣息,倒的確有些相像。”
君遲好脾氣地對兩人行了人族的禮,道,“見過兩位叔叔。晚輩叫君遲,這位是我同胎弟弟君晏。”
那兩個被叫做叔叔的青狐,都一副要陶醉死的模樣,本來還在裝高貴,此時其中一隻已經竄上前來,道,“呀,也有人叫我叔叔了。”
另一隻則將前面一隻拍開,“也是叫我叔叔。”
君遲心想自己身上肯定沒有他們這種不着調的血統,丟臉死了。
君遲和寧封一起被帶入了青狐族中。
從一個山洞穿過,前方出現了另一個山谷,山谷中照樣是成片的紅狐花,因為花色比外面的還要濃,宛若被鮮血侵染,已經不能再用美麗來形容,反而有些恐怖。
不過另外三隻青狐,卻是統一地蹦蹦跳跳地帶着兩人前行。
青靈在說,“這谷中的紅狐花,已經是四階,比起外面的要厲害,用這裏面的紅狐花蜜釀酒,更好喝。”
另兩隻趕緊附和,“對,酒好喝。”
君遲,“……”
君遲傳音問旁邊的寧封,“你覺得如何,不會受到影響吧。”
寧封還是那句口頭禪,“無妨。”
君遲握着他的手,道,“他們之後當會發現你沒有青狐血脈,不過,你有一些朱雀血脈,我會說你是沒有繼承青狐血脈,但是卻是君莫離的兒子,哎,再說,本來就是這樣,也不算撒謊。”
寧封語氣冷硬地道,“你很歡喜把我當成君晏?!”
君遲聽得到他語氣里的生硬,他說不得在氣惱。
君遲知道他從進入這天魔界,就開始受魔氣侵擾,身體虛弱,肯定心情也不好,當然不敢再激怒他,便道,“你別生氣。我知道你是寧封,這只是權宜之計。”
寧封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進入這片山谷的紅狐花中,走過一片迷霧,前方就出現了數座高大的山峰,山上出現了不少洞口。
那隻叫青一的青狐說,“你們在這裏等着,我同族長報告此事,恐怕才能讓你們進去。”
君遲謝道,“多謝叔叔,我們在此處等着便是。”
青靈小小的身子在平地上跳了跳,道,“我要去青狐瓶中養着了,你把我的本體肉身先給我。”
他是對寧封說的,寧封一路都很冷淡,或者說,他在進了這青狐谷后就沒同這些青狐說過話。
此時青靈這般要求,他並不猶豫,將那青狐本體從儲物戒中放了出來。
青靈的青狐之靈這時候居然能夠操縱它,它受的傷在這片地方很快就修復了,然後跟在青靈的身邊,躍入了不遠處的一個大的山洞裏面去了。
青狐天魔一族的這個族地,實在奇特,而且青狐也有很多奇異之處,寧封很有研究一番的興緻。
那叫青右的青狐在旁邊守着兩人,他本來盤在旁邊,在搔了搔自己的長耳朵之後,就在原地變成了人身,乃是頭頂有着一對長耳朵的高大英俊男青年。
他一身青衣,頭髮是藏青色,長長地垂到了腰下。
君遲見他變出人身,就表達出了讚歎,青右很歡喜,說道,“我們一族,不是很愛變出人身來,在族中用人身,很容易被嘲笑。不過,變成人身,也有很多好處。”
他又用手搔了搔自己的耳朵,繞着君遲的人身看,道,“你身上的青紋,是魔氣外涌造成的,不過,這樣還真是好看,我就一直想要這樣,但至今做不到。”
君遲,“……”
青右叨叨絮絮地很愛說話,連君遲這個本身有話嘮屬性的人都不大受得住的時候,青一總算出來了,說族長讓兩人進去。
從山洞外看,並不覺得那山洞中如何,進入了山洞之後,才發現裏面別有一方世界。
洞壁十分光滑,帶着熒光,宛若夜空,而山洞裏顯然使用了空間法則,寬闊非常。
他們在一個大殿裏見到了族長。
族長正是之前被青靈提過的青癸,按照血緣關係,他是君遲的祖父。
除了他,還有另外兩位長老也在。
他們都變出了人身,青癸一身青紅相間的法袍,坐在上位石椅上,而另兩人,一人是一身黑衣的雌性,一人是一身青衣的娃娃臉男人。
兩人坐在下面的椅子上。
這大殿並不比人類修士華美的殿宇差多少,裏面的魔氣濃郁,那三位長輩散發出來的氣息,更是強大非常。
裏面魔氣的濃郁,君遲馬上就感受到了,擔憂地看了寧封一眼,寧封言道,“我無事。”
青一帶兩人進來后就退了出去,剩下君遲和寧封站在當地。
君遲對着上位之人行了一禮,“晚輩見過族長。”
而寧封這時候也禮貌地問候了一句。
青癸的目光從君遲和寧封的身上掃過,就給了兩人很大的壓力。
青癸對君遲道,“你的確有青涯的血脈,只是,你身邊之人,你言道是你同胎弟弟,卻只有凡人血脈。這般欺騙,是為何故,如若沒個理由,你即使是是青涯血脈,族中也不會輕饒你們。”
君遲心想話都還沒說,就要來下馬威嗎。
他此時已經跪下了,說道,“還請族長救一救我弟弟君晏。”
寧封聽他這話音里都帶着哭音了,不由一愣。
君遲已經又說道,“君晏確是我的同胎弟弟,這怎麼可能作假。我們自出生,只知道母親是朱雀,卻不知父親身份,也只知道我們體內有人類和朱雀的血脈,並不知我們有天魔血脈。之後,機緣巧合下才從母親留給我們的儲物戒里的天罡魔石上得知父親的身份,我們利用天罡魔石,進入了這方世界,大約是天魔界的魔氣影響,我身體裏的天魔血脈便覺醒了,而君晏卻沒有任何反應。不僅如此,他還受到了魔氣侵蝕,身體虛弱,經脈受創。君晏只有人類和一些朱雀血脈,受不住這天魔界裏的魔氣,不知族長可有什麼法子救一救他。”
不知道青癸和另外兩個長老到底有沒有相信,其實君遲所言,也的確沒有撒謊。
青癸又審視了一陣寧封,道,“他身上的氣息,都是你的青狐之血的氣息?”
君遲道,“正是。我們自從進入了這個天魔界,因為身上人類血脈的氣息,便受到很多妖魔的追擊,之後我只得跳入了一方魔氣濃重的湖中,沒想到那湖中魔氣將我體內的天魔之血激發出來,掩蓋了身上的人類氣息,而我弟弟卻依然是人類血脈,我便將我的血以符文畫在了他的身上,以此來掩蓋他身上的氣息。不然,我們可能並不能到達此地了。”
青癸對下方兩個長老說,“他所言為真。你們看,要如何辦。”
那女長老道,“既然他們乃是青涯血脈,也是你一脈血脈,族長決定就好。只是,即使那人類為青涯的血脈,但非青狐,也不能在族中隨意行動。”
另一位娃娃臉長老也道,“有青狐血脈者,我們可以接收,只是人類者,卻不能接收。”
君遲趕緊道,“我弟弟不需要在這裏常住。”
不知道青癸和那兩個長老又說了什麼,那兩個長老就化成了虛幻的狐形,然後從椅子上消失了。
青癸這時候從那高位上走了下來,他親自要將君遲扶起來,君遲卻不起,道,“還請族長救一救我弟弟。”
青癸道,“你們既然是青涯血脈,也是我的孫輩,我自會相救。”
君遲流露出歡喜,“我弟弟的問題,這裏有辦法解決嗎。”
青癸看了旁邊冷淡的寧封一眼,道,“只消將他體內的魔氣引導出來即可。在族中,也可為他設置一方只有靈氣沒有魔氣的地方。”
君遲聽他說得輕鬆,想來這對青狐天魔一族來說,並不算什麼事。
他和寧封無論如何也不能解決的事情,對他們來說,卻輕而易舉。
青癸作為族長,一直都很威嚴,不過,之後帶君遲到了另外一座殿中去后,他就和藹了不少。
為了怕寧封受到魔氣侵蝕越來越嚴重,君遲沒有和青癸敘舊的心情,只求青癸先解決寧封的問題。
按照青癸教的法子,寧封盤腿坐在殿中一塊沁涼的可以吸收魔氣的青石之上,身上只穿着一件裏衣。
君遲坐在他的對面,以指掐着他的手腕經脈,開始按照青癸教的法子,運轉自己體內的魔氣,然後將寧封體內的魔氣慢慢地引入自己體內。
這是天魔們從別的妖魔體內吸收魔氣的方法,運轉快速時,可以將一隻比自己低階的妖魔在很短的速度下吸干,這是一種攻擊法門,現在君遲卻在做水磨工夫,將寧封體內魔氣慢慢引出。
這般引導,便花了大半天時間,由此可見,寧封這兩個月來,雖然他自己有過調節,但其實已經被魔氣侵蝕很深。
寧封十分聰明,在君遲引導魔氣之時,他便切斷了真元同魔氣所有的接觸,讓君遲便於引導,而待魔氣全被導出,他就運轉真元,再度修復經脈身體。
寧封修復經脈身體時,君遲便按照青癸所說法門,將這個房間的一半隔絕了出來,以那種吸收魔氣的青石為陣,讓裏面完全沒有魔氣。
這種方法,其實也是天魔界中,關押犯人用的辦法。
因天魔要攻擊,必定要運轉魔氣才行。
是以,將犯人關在用這種青石設的牢房中,它們的魔氣不僅會被青石吸走,而且只要一運轉魔力,那青石就會吸走那份力量,自然,也就沒有了攻擊力。
但就是這些辦法,卻可以救寧封的命。
在寧封繼續療傷之時,君遲就再次去拜見了青癸,並向他表達謝意。
青癸這次是在一座花園裏接待了君遲。
這花園也在山洞中,但是佔地寬闊,裏面還養着不少從人類修士界移栽而來的花木,只是那些花木都被單獨的驅魔陣護了起來,不然就不能在此地生長。看來這個花園是花費了很多功夫的。
青癸坐在涼亭里,君遲上前道,“多謝族長,我弟弟的情況已經好轉了。”
青癸說,“過來坐吧。按照血脈和人類的習俗,你當稱呼我為祖父。”
不管這個祖父是不是白撿來的,在這裏和他打好關係,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君遲已經嘴甜地說,“祖父。”
天魔界的妖魔天魔們的壽命,比起妖獸的壽命還要長些,青癸現在已經是九階的天魔,又是一族之長,君遲實在無法判斷,他到底有多少歲了。
不過,青癸看起來還是青年人,變成人形之後,除了在眼尾部位有三道青火一般的印記外,同人類沒有任何差別。
君遲道,“其實來這裏,我還想見一見父親,不知他是否方便。”
青癸道,“他還在青狐瓶中修鍊,我會讓族人前去同他說一聲,看他是否願意見你。”
說到這裏,青癸便嘆了一聲,道,“若不是他肉身死亡,只能以青狐之靈逃回來,他並不願意回到族中,也不願意成為青狐。”
君遲心想這裏面肯定有什麼狗血的故事,不過面上還是很莊重地問道,“父親為何不願意回來?”
青癸道,“他不願意為天魔,只願為人類。”
隨即,青癸為君遲講了他生父的狗血杯具身世。
青癸達到八階的時候,就不願意再在這天魔界待了,於是找到了天罡魔石,想法子跑出了天魔界,到了人類修士界。
出了這天魔界,青癸如魚得水,連殺帶吃,將那方世界攪得天翻地覆,別提多暢快了,只是後來就杯具了,被幾個大能的人類仙修圍剿,差點就死了。
只是以了青狐之靈逃脫,然後又想了法子弄回了自己還沒有被毀掉的肉身,帶着一起逃了。
逃跑的過程中,遇到了青涯的母親,是一個魔修,叫君麟。
君麟沒有發現他是天魔,還以為他是妖魔,就把他收為了妖寵,但其實收作妖寵的血契對天魔來說根本沒有用,天魔是不用遵守那血契的。
不過,青癸為了療傷,並沒有離去,而是跟在君麟的身邊,一邊跑腿,一邊跟着主子殺人殺妖魔,享受各種血食,然後不斷恢復自己的力量。
在這個過程中,青癸對君麟大約產生了感情,後來,就把君麟給睡了,君麟氣得要死,要把青癸抽筋剝皮,青癸力量已經恢復,就趕緊跑了。
君麟在數月之後,發現自己有了身孕,然後為了孕育這個孩子,又花費了數十年時間,青癸在外晃蕩了數十年之後再回去找君麟,以為她已經消氣,沒想到對方給他生了一個小青狐。
青癸高興壞了,而以為會生下人類的君麟則氣壞了。
青癸坦言自己是天魔,所以完全不受血契的束縛,君麟想要制裁他是不可能的,君麟大怒,大約是覺得自己被自己的妖寵睡了還能忍,被一隻天魔睡了,無論如何忍不了,大怒之下,要將青癸置於死地,青癸無法,又逃跑了。
君莫離就在他那偏激的母親的養育下長大成人了,變成了一個比他母親還要偏激的人。
青癸也偷偷去看過他,還將天罡魔石給了他,說可以用這個天罡魔石回天魔界。
君莫離倒是分文不拒地收了他各種好處,但是就是不認他這個爹,不僅不認,還直言自己是人類,而且以身上的天魔血脈為恥,兩父子就沒有關係好的時候。
君麟因為孕育君莫離而傷了根基,無法突破,之後壽命終結而死,君莫離便因此對青癸更加惱恨,每次見到青癸除了動手就是動劍,青癸心灰意冷,回了天魔界。
這是人類修士界的福音,他在人類修士界的時候,不知道做了多少惡事。
不過對青癸來說,卻是一件很悲傷的事,回到天魔界青狐天魔一族之後,他從此就從以前那個年少輕狂的馬大哈青狐變成了一個深沉有檔次的青狐,以至於得到了一眾不靠譜青狐的推舉,做了長老,直至如今做了族長。
在幾十年前,青癸突然感應到兒子青狐之靈從肉身中脫出,便前去將君莫離的青狐之靈帶回了族中。
君莫離回到族中之後,改名叫青涯。
雖然他自己沒有承認這個名字,但族中的青狐們都這樣叫他。
他不願意當青狐,所以就以青狐之靈的模樣一直在青狐瓶中修養修鍊,這幾十年來,從來沒有出來過,也不願意再孕育肉身。
青癸講完了這些之後,作為一個父親,他就長嘆了口氣。
繼而詢問其兒子的八卦來,“你的母親,是只朱雀嗎?”
君遲道,“是。她是丹乾仙宗弟子,化形為人類后,同父親相識,不過,兩人沒有成婚。”
這下可好了,全家都是非婚生出來的。
青癸道,“不曾想,他會喜歡上一隻鳥。雖然朱雀乃是神獸,到底是鳥。”
君遲心想你還嫌棄我媽的朱雀血脈,也不想想自己是狐狸精,這也難怪了,他媽那麼熱烈地去追尋真愛,男狐狸精,往往比女狐狸精還要讓人沉淪。
青癸感嘆完后,又問道,“你母親呢?”
君遲說道,“父親沒有對你說過嗎?”
青癸有些憋屈地說,“他什麼都不願意同我說。”
君遲只好道,“我母親已經過世了,據我養父所言,她本來就受了傷,又為了孕育我同君晏,就大傷元氣,剛產下我和君晏,就身死道消,化為了靈光消散了,除了一枚儲物戒,什麼都沒有留下。她同父親的事情,我們也是不知的。”
“哦。”沒有聽到兒子的感情故事,青癸顯然有些失望,說道,“君晏雖然沒有繼承到青狐血脈,但也是我的孫子,我會護住他的。即使常住,也無事。”
君遲心想他和寧封都不想在這裏常住,只要事情解決,他便想離開了。
君遲道,“祖父,其實,我同君晏前來天魔界,是為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還請祖父幫忙。”
青癸很爽快地道,“是為何事。我們青狐天魔,在這天魔界,也是能統御一方的族類,斷然沒有辦不到的。”
君遲道,“是有一個天魔,在一個人類修士世界,他帶走了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的人,我們是來將人帶回去的。”
青癸,“是哪一族人帶走了你們的人?”
君遲便將他見過的那個佛魔的形象描述了一遍,青癸想了想后,說道,“倒像是銀犀一族。”
君遲問道,“銀犀一族是什麼,可厲害?”
青癸道,“銀犀一族,便在距離此地十六七日行程之地,乃是我們族畔最厲害的一族。向他們要一個人,他們必定會給。要是不給,我們就去搶,也就罷了。”
兩人又談論了不短的時間,青癸和君遲越說越多,就對君遲越來越愛。
大約是和兒子關係不好,君莫離對他恨之入骨,現在有個白送來的孫子,孫子脾氣又好,既喜歡聽他說話,又對他崇敬非常,簡直不能比這更好,青癸已然從最初的那個威嚴的族長,變成了慈藹貼心的小棉襖。
青癸讓君遲一直留在族中,還將青狐一族的修鍊之法交給了他,君遲藉著想要回去參想這青狐一族的修鍊功法,才得以脫身,回去找了寧封。
寧封還在房間之中打坐,他一身白色裏衣,長發披散,端莊雍容而美麗。
君遲在那驅魔陣外坐下,等寧封打坐完畢。
寧封一會兒就睜開了眼,問道,“如何?”
君遲將同青癸談話的內容告訴了他,寧封聽后,便道,“那銀犀一族,定然不好對付,以我們兩人之力,很難將程漪帶出,要是青狐一族能夠將程漪討回,也是好事。”
君遲道,“的確如此。”
又問,“你現在好些了嗎?”
寧封道,“魔氣盡除,沒有比這更好的了。而且力量也恢復到了六成。”
君遲笑道,“那真是太好了。”
又問,“要是之後君莫離要見我們,你可願意去見。”
寧封搖頭,“不願。我要參想出一個法門如何利用這吸收魔氣的青石祭煉出一件盔甲,讓我不用再受這魔氣侵擾,即使從這陣中出去,我也如在其他世界一般。”
君遲道,“既然你不願意見,那就我去見吧。”
他目光柔柔地看着寧封,低聲道,“前陣子,你一直身體虛弱,讓我難以安心,現下這樣,我總算可以放鬆一下了。”
寧封道,“我為你師傅,卻讓你如此擔心,實為我的錯處。”
君遲說,“你就不要說這話了。你是我的師傅,難道什麼都該你照顧我嗎。再說,我也有心想要照顧你。”
寧封大約有些不自在,就不再理君遲了,君遲磨蹭在當地不走,盯着寧封不放,又問,“我在你身上留下的符文,都還在嗎?”
寧封大大方方地將身上的裏衣脫了下來,君遲發現符文因為這驅魔陣而被消磨掉了所有魔氣,但是血跡卻都還在,而且因那符文失掉了作用,而讓血跡都貼到了寧封的肌膚上。
君遲說道,“你怎麼不用潔身咒將這些血跡去掉。”
寧封道,“無妨。”
寧封又把裏衣穿上了,看向盯着自己的君遲,兩人對視了一陣,大約都覺得有些尷尬,就把目光轉開了。
君遲好半天才說,“寧封,我變成這樣了,你還會待我如初嗎?”
寧封道,“什麼樣子?”
君遲有些不自在地說道,“又是朱雀,又還有天魔血脈。”
寧封道,“我並不在意這些。”
君遲笑了笑,說道,“你不嫌棄,那我也就無所謂了。”
寧封說,“不過你為我的弟子,我卻並不會讓你走天魔的路子,你必定還是要修習我的五合天元仙法才是。”
君遲點頭,“我知道。”
君遲和寧封相處漸久,很難將他當成自己的師傅,也再難產生他是君晏的思想,寧封便是寧封。
他也不知道寧封對自己到底抱有怎麼一種情懷,而以後,兩人會如何,君遲一時也不知道,總歸,兩人的仙道並不衝突,只要往前走,兩人都是在一條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