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7 狗群
沃爾夫和肖楚輕手輕腳的來到小窗前,肖楚趴着窗邊向外望去,想像之中漆黑的夜晚卻並不存在,外面竟然是個燈火通明的世界。大陸兩旁的路燈,廣場上各種顏色的彩燈全都一如既往的亮着。
“為什麼有電?難道發電廠還有倖存者?”肖楚小聲的問道。
沃爾夫搖搖頭,低聲說道:“這些公共照明的電源都是直接從發電廠接過來的,發電廠的人雖然死了,但發電機還在自動運轉,所以每天晚上這些公共照明還是會自動亮起來,但因為沒人維護,說不定哪天發電廠就爆炸了。”
“來了!”蒂安娜低喝一聲,示意二人提高警覺。順着蒂安娜所指的方向望去,“逃命號”所正對着的大街的另一端,幾個模糊的影子緩緩移動着。
“糟了,是野狗!”蒂安娜低聲說道,大街的另一端燈光昏暗,憑肖楚的眼力只隱約看見幾個模糊的影子在晃動,不禁暗嘆狙擊手的眼力確實不一般。
“野狗?是什麼?”肖楚小時的問道。
蒂安娜似乎全神貫注的盯着遠處的“野狗”,並沒有回答肖楚的問題。倒是肖楚身後的沃爾夫小聲的解釋道:“野狗不是真的狗,他們是小孩子死後變成的殭屍,比成年人變成的殭屍更危險,因為兒童細胞活性大,所以他們的感官要比成年殭屍更靈敏,尤其是嗅覺,比真的狗還要靈敏,身手也更敏捷,而且他們就像小孩子喜歡結伴玩耍一樣,他們總是群體行動,就好像荒野上的野狗群一樣,所以給他們起了個外號‘狗群’。最重要的是,兒童把吃放在第一位,這似乎是人類的本能所致,所以兒童變的殭屍比成年殭屍更為兇殘。”
聽完沃爾夫的解釋,肖楚恍然間想起曾經有人對他說過,小孩子都是不好惹的,看來這句話是對的。
“一。。二。。三。。。十。。。十五。。。二十一。。數量太多了。。”蒂安娜盯着遠處一隻接着一隻出現的“狗群”,柳眉緊皺。
“嘿,過來。”沃爾夫這時忽然將剎那拉到了前車廂,然後自座椅下面找出兩個瓶子,一個是空的,另一個裝滿了淡黃色的液體。
“拿着。”沃爾夫將空瓶遞給肖楚,肖楚接過空瓶,卻不知是何用意。
“尿一瓶。”
“尿一瓶??”肖楚不解。
但眼神瞟到沃爾夫手上那裝滿淡黃色液體的瓶子后,忽然覺得那顏色竟然是那麼的熟悉,頓時恍然大悟。
“為什麼?”肖楚確信自己沒聽錯:“我還沒有。。。”
“擠也要擠出一瓶來。”看着沃爾夫嚴肅的表情,肖楚越發的感到不解。
見肖楚遲遲沒有動作,沃爾夫解釋道:“野狗嗅覺靈敏,幾公里以內都能聞見活人的氣味。”
只見沃爾夫擰開手上那瓶淡黃色液體的蓋子。頓時一股奇異而又熟悉的味道在“逃命號”小小的艙室內瀰漫開來。
“尿能掩蓋住活人的氣味,把這個淋在身上,就不會被他們發現。”說完,在肖楚驚詫的目光中,沃爾夫猶如沐浴一般將那瓶“聖水”舉過頭頂,然後灌頂而下,把自己全身淋了個透。
“唔。。。。”強烈的尿騷味迅速蔓延開來,肖楚不得不捂着鼻子,差點噁心的想吐出來,回過頭來望向後艙的蒂安娜,只見蒂安娜也不知從哪拿出一個小瓶子,然後又找來一塊白色布片,打開瓶蓋將裏面無色透明的“聖水”淋在布片上,然後又將那被“聖水”浸透的布片嚴嚴實實的裹在身上。整個動作流暢優雅,彷彿是一名阿拉伯少女在為自己穿戴紗衣,與粗魯污穢的沃爾夫形成強烈的對比,肖楚心道女生就是女生,連這麼噁心的事都能做的這麼優雅。
“快點啊!”沃爾夫急切的催促着。
“我知道了!”肖楚無奈,連蒂安娜也這麼做了,看來他不做也不行了,只好背過身去,打開瓶蓋,瞄準。。。
可惜似乎是老天有意跟他作對,極度緊張的肖楚竟然死活也尿不出來了,看着肖楚憋的通紅的臉,一邊的沃爾夫也着急起來:“快啊,不淋透的話,肯定會被發現的!”
“這不是說有就有的東西啊,你在給我幾分鐘!”肖楚臉都憋成紫茄子色了,卻還是一滴也沒尿出來。
“你快點!”后艙的蒂安娜終於也忍不住催促起來:“他們越來越近了!”
終於在肖楚的臉即將由紫茄子色轉變為紫黑色的時候,他迎來了那久違的舒暢感。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來,肖楚的臉逐漸恢復為正常的顏色:“終於尿出來了!”
“還不夠,在來點!”沃爾夫的催促聲再次響起。
提起只裝了半瓶淡黃色液體的瓶子,肖楚苦着臉轉過身對沃爾夫說:“就這麼多了。。。”
“不夠不夠!”沃爾夫忽然大嘴一咧,嘿嘿笑道:“不然我借你一點吧!”邊說邊晃悠這手中還剩下小半瓶的淡黃色液體。
看着瓶子裏那翻騰起沫的淡黃色液體,肖雨連忙捂着鼻子道:“還是我自己來吧。”然後再次背過身去,拚命的壓榨着腎臟的功能。忽然轉過頭對沃爾夫說:“你那個有點火大。”
“。。。。。。”
三分鐘后,在肖楚終於把那個瓶子灌進三分之二的液體后,臉色煞白的轉過身來:“這些夠了吧。”
肖楚這輩子第一次知道撒尿這回事竟然也會關係到自己的小命上。
“勉強夠了吧,快淋在身上,那些野狗離我們越來越近了!”
見沃爾夫真的着急了,肖楚也來不及多想,看了看手裏那大半瓶淡黃色液體,默念了一聲:“阿里路亞!”便將那瓶“聖水”舉過頭頂,將自己淋了個遍。
“喂,弄好了快過來!”蒂安娜拿着一個望遠鏡對肖楚說道:“我需要一個觀察員。”
已經被尿騷味熏的七葷八素的肖楚,渾渾噩噩的走過去接過瞭望遠鏡。
“清醒點!屏住呼吸!”蒂安娜的聲音如同天邊傳來一樣,肖楚此時整個人都在眩暈的狀態,可是當它拿起望遠鏡向不遠處那一群快速移動的身影望去時,頓時從頭到腳一個激靈,整個人一下子清醒過來。
雖然殭屍已經見過好幾次了,但不遠處那一群真如野狗般俯身四肢奔跑的“兒童殭屍”,還是令肖楚心頭一凜。只見那些由小孩子變成的殭屍們都是趴在地上四肢行走,那速度之快恐怕比真正的野狗也不多讓,這些“野狗”大部分身體保存的很完整,少有缺胳膊斷腿的,但面部卻顯得很猙獰,尤其是那灰白渾濁的眼睛,早已沒有了兒童應有的天真無邪。
蒂安娜眼睛緊盯着已經十分接近的狗群,手上緩緩的將槍上了膛,小聲對肖楚說:“注意觀察四周,若發現附近有其他殭屍馬上告訴我。”
肖楚點點頭,他知道身為觀察員的任務便是協助狙擊手及時掌握戰場情況,以及附近環境的變化等等。
蒂安娜又低聲對沃爾夫說道:“要是被發現,馬上逃走。”
沃爾夫也會意的點點頭,輕手輕腳的走到駕駛員的位置,隨時準備啟動車子逃跑。
只見那狗群越來越靠近,最後離“逃命號”僅有不足百米的距離時,肖楚感覺自己的心跳速度也是越來越快,畢竟同時見到這麼多殭屍對他來說還是第一次。
狗群停在逃命號不遠處,似乎發現了一點讓他們感興趣的東西,肖楚透過望遠鏡看去,原來是在一輛車裏發現了一截斷腿,不到半分鐘就被狗群分搶而光,連那骨頭也幾乎被啃掉一半,看樣子狗群的兇殘之名還真是名副其實。
分食完斷腿,狗群仍在附近徘徊着,雖然逃命號很突兀的停在廣場中央,但在智力低下的殭屍眼裏,逃命號與那路邊的石頭沒什麼兩樣,除非裏面傳來活人的肉香味。終於狗群在逃命號附近徘徊幾周之後,逐漸遠離而去,看來是“聖水”起了作用,野狗們並沒有嗅到那令他們興奮的人肉氣味,看着狗群的遠去,肖楚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暗想多虧了這“聖水”的功效才能有驚無險,看來自己以後也要像他們一樣儲藏點“聖水”,才不會再次經歷‘沒有而硬擠’的痛苦。
肖楚剛想開口說話,旁邊的蒂安娜忽然撩起披在身上的白布片,猛的捂在肖楚的臉上!
“唔唔!”肖楚心想這女人是不是瘋了,竟然把沾滿她“聖水”的布按到他臉上!肖楚剛想掙扎,猛然間順着小窗看見外面正欲離去的野狗們停下了腳步,腦袋左晃晃右晃晃似乎正在嗅着什麼,肖楚忽然反應過來,可能是剛剛自己的深呼吸呼出的那口氣息飄到了外面,令兒野狗們聞到了活人的氣味。
這時老天終於幫了肖楚一把,一陣微風吹過,恰好吹散了肖楚呼出的那縷氣息,狗群追隨微風中那一絲活人的氣息,隨風而去,轉眼不見了蹤影。
“‘搭’‘悶’‘抖’‘了’。。。”肖楚仍被捂着臉,只能發出模糊的聲音。
“哼!”蒂安娜冷哼一聲,放開了捂在肖楚臉上的手,肖楚如獲重釋般大口的喘着氣:“快,開窗!”說完也不管別人答不答應,自己便去打開天棚上的透氣窗。
看着貪婪的呼吸着新鮮空氣的肖楚,蒂安娜黑着臉冷冷道:“你差點害死我們!”
肖楚喘夠了氣,望向仍守在後門小窗處的蒂安娜,嘴皮子動了動,卻沒說出話來,怒視着肖楚的蒂安娜忽然也好像想起了什麼,原本黑着的臉刷的一下轉為火紅,幾乎紅道了脖子根上。
肖楚咂巴咂巴嘴,崩出一個字:“咸。。。”
蒂安娜那張通紅的臉開始青紅不定起來,不知是羞是怒,最後徹底變為一張黑臉,眼看就要火山爆發,忽然車頂傳來“咚”的一聲巨響,三人臉色齊變。
蒂安娜第一個反應過來,驚呼道:“快關上天窗!”
肖楚聞言馬上欲將天窗蓋子蓋上,可是一隻長滿黑毛的粗壯手臂已經從天窗伸了進來,一巴掌就把肖楚輪到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