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分配

常年的爭鬥，已經讓這個的部族對於這些勝利之後的事情相當的熟悉了，尤其是哈魯十年來的過程，一直沒有變化過，眾多婦女和孩子簇擁着自家的男人湧向了村子中間的一大片空地之上，在那裏，正高高的聳立着一個足有五米多高的巨大的柱子，這個柱子使用在整個叢林之中非常難得的金屬製成的，整個表面被用一種塗料精心的刷出了各種顏色，只是哈魯平心而論，實在是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

可這個，卻是整個村子之中最為重要的東西，那就是本村的圖騰柱，它包含了整個村子的精神寄託，平時的時候，每過一個月，整個村子裏的人都會聚集到這個廣場之上，恭敬地對着圖騰柱獻出自己的祭祀，同時祈求生活的平和安康。也正是因為這個廣場巨大的原因，所以哈魯每一次都是在這裏進行分配。

按照族中的規定，要有一半的戰利品放在族中，由族中的祭司長老掌管，以備不時之需，而剩下的東西，就會通過哈魯進行分配，十年來都沒有出現過太多的問題，這一次也是一樣，哈魯指揮着十幾個戰士分揀着戰利品，其中有二百多張獸皮，二百多根長槍，其他的倒是並不多。

按照規定，哈魯首先選出了一百張獸皮放在了一旁，不知是不是有意，這些獸皮剛好放在了平時放置祭品的地方，緊接着，哈魯就在眾人期待的眼神中，開始分配起了戰利品，哈魯擺了擺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然後高聲說道：“各位兄弟姐妹，這一次，我們再一次的取得了勝利，我們讓那些外來的部族為自己無理的行為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聽到這話，不管是男女老幼同時歡呼了起來，不知是誰高聲喊起了“哈魯”的聲音，剛開始還只是那些戰士附和着，可人類本就是一個從眾生物，慢慢的，眾人都開始高聲呼喊了起來，大股的力量就這麼憑空的出現在了哈魯的體內，讓他身上本就非常濃郁的個人魅力再次提升，更是讓周圍的人一臉崇拜的看着這個帶給自己部族強大和富足的人。

歡呼了幾聲之後，哈魯再次示意眾人安靜，然後說道：“這一次，我們的兄弟中，有人受了重傷，他們在以後很可能就沒有辦法再次拿起武器戰鬥了，”看着幾戶臉色黯淡的家人，他高聲說道：“這一次的戰利品將是每一戶五張獸皮，而且以後部族分配的東西，依然可以按照戰士的標準領取。”

聽到這話，那幾戶人家的臉上同時放射出了希望的光芒，本來，如果是戰士的家庭，在分配的時候是佔着極大地優勢的，可一旦戰士死亡或者重傷之後，就沒有這個待遇了，可現在，哈魯的政策卻讓這些重傷者再次享受着這些待遇，這樣一來可以保證重傷者家庭的正常生活，二來也可以防止因為失去了勞動能力，而遭到家人的虐待甚至遺棄，畢竟，只有他活着，才能享受這一切。

這一次的人家並不是很多，可聽到這個辦法，還是有人忍不住哭了起來，突然一個人跑過來跪在了哈魯的面前，高聲的叫道：“沒有您，我們以後的生活根本就沒有辦法維持，請接收我們全家最為崇高的敬意，如果有什麼希求，即便是要我的心肝，我也會毫不猶豫。”說完已經趴在了地上，小心的親吻了一下哈魯腳上的蒙皮。

看到這一幕，剩下的人也是跑過來跪在了地上，剛才的時候，哈魯並沒有躲閃那人的跪拜，可現在他卻並沒有接受，而是趕緊走上前去，將他們扶了起來，並且輕聲的安慰。而這一幕也印在了周圍人的眼中。

那些戰士慢慢的湊在了一起，彼此之間相互看了一眼，從對方的眼中，同樣看出一股堅定的意志，既然自己的大哥這樣的為自己着想，那麼以後，自己的這條命也就交給了他又如何？作為戰士，他們並不傻，多年的戰鬥讓他們見多了失去戰鬥力后，連狗都不如的生活，很多人到最後甚至寧願當場戰死，也不願重傷回來，這個辦法讓他們在沒有了後顧之憂，又怎能不讓他們心中震撼感激？

而站在周圍的那些普通人，神情又更是不同了，要知道，在這個的村落中，即便是見到祭祀大人，也是不需要跪拜的，只需要躬身表示尊敬就好，可剛才的時候，那人竟然直接跪倒在了哈魯的面前，而那一刻，哈魯直接享受到了神靈才能夠享受的待遇，而他竟然並沒有躲開！

不要以為普通人很笨，面對這種關係到自己的切身利益的事情，很多有心人都會注意到這種細節的，而且這種村子裏，一有什麼消息，很快就會傳遍全村，對於哈魯的這種變化，相信很快，就會在全村引起一場秘密的討論。

隨着哈魯的吩咐，相應的獸皮已經分發完畢之後，哈魯高聲說道：“那麼，接下來，就是這一次的戰鬥功臣，還有這一次的輕傷者。”緊跟着他就喊出了二十幾個人的名字，哈克的名字赫然在列，而且是第一個叫到的他，顯然，這一次的戰鬥，他的功勞算是最大的了，而在前十名的戰士，分別獲得了三塊獸皮，其他的的有兩塊，那些輕傷者卻是獲得了額外的一塊獸皮作為受傷的補償，他們本身的表現獲得了獸皮卻還是有的。至於其他的戰士，都獲得了一塊獸皮。

看到眾人都高興地拿着獸皮，享受着家人的歡呼雀躍，哈魯再次擺了擺手，說道：“好了，既然首批已經分配完了，那麼，接下來，我就要說一件事情了，剛才的時候，我們得到了對方的大量的長槍，這些槍做的相當的好，殺傷力也算是相當的不錯，所以我決定，”

看了看周圍，發現大家並沒有什麼問題，都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哈魯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這些長槍將會分配給那些超過了十歲，卻還沒有到十六的小傢伙們，而且，過上幾天，我就會組織他們進行訓練，只要過上一段時間后，他們就能夠擁有不錯的戰力了，一旦出現一些緊急問題，他們也能夠頂上去，這樣，我們大家的安全就能夠得到更好的保證了。”

聽到事關自身的安全，眾人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更可況，他們自己家中也會給家中的小子做上一兩件武器，木槍本就是最容易的武器，所以很多人也都是自己做一些，可惜和繳獲的這些沒辦法相比就是了，既然哈魯發給他們武器了，那自然是最好的，甚至，就連一些戰士，如果不是因為這些木槍只利於刺殺，不利於劈砍的話，恐怕他們也想更換吧。

村子裏的情況大家都很清楚，也沒有人能夠造假，很快，只要是有孩子的都已經發了下去，剛好這二百餘根長槍差不多都分發完畢，哈魯高聲說道：“剛才的戰鬥，我們雖然取得了勝利，可對方卻並不是我們熟悉的那些部族，應該是從遠方遷徙過來的，看上去人口相當的多，應該也要比我們富裕，所以這些天，我們也要做好準備，防止對方來偷襲，聽到了嗎？”說到最後，哈魯的話中已經帶有着一種獨特的波動，凡是聽到他的話的人，都本能的遵從。

看到沒有什麼事情了，哈魯擺了擺手，示意一切都結束了，所有的村民也就開始陸陸續續的往自己的房子裏回返，畢竟，再過上一會兒的時間，就到了吃晚飯的時候了，早飯吃的東西可都在之前的戰鬥中消耗了，好多戰士這個時候可都是有些飢腸轆轆了，更何況各家也都想要回去好好慶祝一下這一次的勝利，很快，村子裏就開始飄蕩着肉湯的香味了。

哈魯看了看之後，剛想轉身離開，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在一旁響了起來：“哈魯，這一次你又獲得了一次大的勝利啊，還真是難得啊。”

聽到這話，哈魯的眉頭不引人矚目的一皺，然後滿臉笑容的轉過身來，笑着一躬身，說道：“這一切都是祖先的庇佑，還有祭司大人的祈福，我的作用其實並沒有那麼大。”

面前的老者已經相當的蒼老了，臉上可以看到一道道的皺紋，就彷彿是刀切出來的一般，整個身子都已經弓了下來，完全靠着手中的一個拐棍支撐着，眼睛也已經全部埋進了皺紋的縫隙之中了，看上去彷彿一陣風，就能將這個已經一腳踏進棺材的傢伙給吹散了架，可眉眼開合之時，偶爾閃過的精光，卻告訴別人，這個老人並不簡單。

聽到哈魯有些虛假的話語，祭祀笑了笑，只是在他的臉上浮現出來，卻顯得相當的恐怖，他輕輕地指了指一旁的圖騰柱，意有所指的說道：“哈魯，要知道，這些可都是我們整個部族的先烈，我們的祖先匯聚的地方，祖先有靈，是不會放任一些事情的出現的。”說完，不等哈魯說什麼，便轉過身去慢慢的走遠了，他的房間在村子的最深處，一個單獨的院落里，那周圍可沒有任何住戶敢和祭祀大人湊熱鬧，難道就不怕祖先降下懲罰不成？

看着這個虛弱的老人，哈魯眼中冷光一閃，再沒有了剛才的那種恭敬的樣子，剛才的話，已經讓他明白，這個祭祀並不那麼簡單，顯然，他已經意識到了什麼，甚至，剛才的話中，他竟然試圖在威脅自己，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手段，可哈魯卻沒有任何想要嘗試的意思，他想了想，快步走到了圖騰柱的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