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從天而降
煙如說,她看得真切,就是宋卿身邊的飛雁姑娘把禮物親自送過來的。公子聽聞了是宋家小姐所送,忙命她吧東西打開來看,誰知這竟是公子的催命符……
如煙的眼神仇恨之中帶着點點脆弱地敘述完后,忍不住在公堂之上悲泣,劉夫人也跟着嚎啕大哭起來,直嚷嚷着要李偉信懲治兇手,還她的兒子一個公平。
宋卿強自鎮定,道:“沒什麼好說的,這些東還有那個什麼人證同樣沒有人能證明,她說的是真的。”
煙如抬首道:“煙如有證人,當時還有別的姐妹在……”
宋卿哈哈笑了一聲,“你都說是姐妹了,如何做得了證?要麼我和綠蘿怎麼不能互相證明?”
煙如急得眼淚直流,戚戚然道:“宋小姐口齒伶俐,奴婢實在說不過,還請大人做主。”
李偉信神色陰鬱,眸子比神色更加陰鬱,“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宋卿看看左右,“大人您是在說我嗎?”
李偉信不語。
宋卿拔高嗓音道:“當然有說的。那些所謂的證據是漏洞百出,跟沒有一樣。大人請好好想想,莫讓人牽着鼻子走還不自知。”
李偉信的胸口起伏着,顯然氣得不輕,“到底是誰給你的膽子敢藐視上官?”
“嚇唬個小孩覺得很威風是不是,大人果真是鐵面判官啊……”一瞬間,宋卿的倔脾氣上頭,直接破罐子破摔,氣死他也算解恨。
李偉信果然氣瘋了,“本官今日要替你的父母教訓教訓你!”
錢千月蹭地站起來,宋濂書拉都拉不住,她用力甩掉他的手,冷言喝道:“她的父母還沒死,就在堂上,用不着旁人代為教訓!”
李偉信直視錢千月,“在這裏,本官做主,沒你說話的份兒。”
“你看看這是什麼再說話!”錢千月舉起手,亮出錢千雪的內宮令牌。
李偉信淡淡看了一眼,“本官識得那是什麼,這裏不是內宮,對本官無效。”
錢千月氣得咬牙切齒道:“李、偉、信!”
“放肆!李偉信你當本官是死的嗎?”侯衛再也忍不住,這次他下了決心一定要阻止李偉信,不然真的要搭上自己多年經營及性命。
哪想李偉信紅了眼睛,他瞪着侯衛道:“本官是司法參軍,此事大人沒權相管!”
“你……”侯衛氣得手腳發抖,‘你’了半天沒說出話來。
李偉信不再管旁人,只讓侍衛攔着欲將暴動的錢千月,“事實具在,你居然還百般狡辯,實在該打。來人~給本官按住打二十板子!”
錢千月被衙役攔着,厲聲叫喊道:“李偉信你敢動她!”
宋卿看着李偉信眼裏近乎癲狂的眼神,知道今天無論如何都難逃一頓打。從未聽說過錢家宋家和李偉信有什麼瓜葛,那就談不上什麼仇恨,那隻能解釋為這傢伙仇富仇到一定變態程度,不能打死自己,也要打殘自己。宋卿也不是傻的,暗暗催動內勁護體,以免自己真的被打死。
宋卿被兩個衙役壓在地上,左臉頰挨着冰涼的地面,耳邊傳來綠蘿的呼喊聲,後來便什麼都聽不見了。
李偉信的表情帶着興奮又變態的笑意,拋下令簽,“還愣着做什麼,給本官打!”
衙役得令道了聲‘是’,舉起厚重的板子便打了下去。
“哎呀……”宋卿本來想當回劉胡蘭,但還是沒忍住叫出聲來,真特么太疼了,自己那點內勁根本起不到多少作用。
這些衙役似乎受了李偉信往死里打的指令,真是板板到骨,讓人痛到骨肉之中。
宋卿數到第七下的時候,板子突然停下了,頭頂上人聲嘈雜,她也聽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們都住手!”遲青珏用巧勁撥開兩個衙役,瞧見宋卿臀部滲出血跡,心頭一痛,忙解下披風給她蓋上。
遲青珏身後的衙役道:“大人,青珏世子硬闖內堂,屬下等攔都攔不住。”
李偉信本正享受地聽着宋卿的慘叫聲,卻被面前的少年打斷,當然氣得要命,“青珏世子你私闖公堂,意欲何為?”
遲禦寒淺淺笑了,道:“李大人,本世子是來給大人提供線索的,以免大人冤枉了好人。”
錢千月此時已經癱倒在地,幾乎虛脫,淚水沖淡了妝容,更顯得楚楚動人之態。宋濂書看着錢千月,心臟猛然一熱,真美啊,千月真的太美了……
李偉信道:“今日府衙真是熱鬧,剛送走了七皇子殿下,又迎來了位世子大人。來人,看座~”
遲青珏一揚手,“不必了。”
“好,那請世子快些相告。”
宋卿挨了七板子,直給打蒙了。半天才恢復神智,微一移動,屁股這叫一疼。頭頂上突然傳來一個溫暖的聲音,“莫動,好好獃着。”
遲禦寒?靠之,原來是他來了。沒想到到了最後還是要他來救,着人情可怎麼還啊……宋卿喪氣地趴着不動,只側頭對錢千月笑笑,讓她放心。
遲青珏拱手一禮,“大人,對不住,本世子因為家庭原因沒有及時出來作證,是我之錯。大人莫怪。”
“哦,那現在世子忽然站出來,是良心發現了不成?”
遲青珏面色坦然,道:“算是吧。只不過還是讓無辜的人挨了板子。”
李偉信陰笑兩聲道:“無辜?還是先說清楚事情再說吧。”
遲青珏沉吟道:“當日宋卿小姐不是憑空消失,而是被我救下了,帶到別處請人幫助療傷。後來,我二人顧忌旁人嘴舌不幹凈,故而相約不說出此事。沒想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悔之不及。”
接着,遲青珏把前因後果說個清楚明了,李偉信聽得直鄒眉頭,他道:“如果當時是你救得宋卿卿,那一定瞧見七皇子了吧。”
“七皇子?”遲青珏叨念一聲,“沒有看見七皇子殿下,當時本世子尋到那裏邊看到那個……”他對阿萊的性別問題還搞不清楚,只能指着阿萊道:“這個人正要傷害宋卿卿,因為之前受傷未愈,而對方似乎武功很高,可能不止一個。本世子也只能使點手段把人救走罷了。”
“事情就是這個樣子。”
宋濂書激動地拉着錢千月的袖子道:“好啦,好啦,卿卿有救了!”
錢千月眼睛一直盯着堂上,手卻硬是扒開宋濂書的手,那動作充斥了厭惡。
李偉信眼睛裏滿滿地都是懷疑,“敢問世子,之前與宋卿卿是否相識?關係又如何?”
“不甚相熟,只是在宮中偶然遇到過而已。這孩子不似外界傳一般,而是言心直口快,心眼兒不壞。是以,本世子才會出手一救。”
阿萊低着頭掩飾她的緊張,沒想到當時裝神弄鬼救走宋卿卿的居然是他!
候衛站起身子,“案子已然很明白了,宋卿卿乃受人陷害,真兇是阿萊。”
他一揚袖子,道:“來人,讓阿萊在口供上畫押!”這是從堂外進來三十名錦衣侍衛,不由分說地把堂內的衙役看起來,候衛控制了堂內局面。
阿萊大呼冤枉,對着李偉信痛哭流涕,“大人救救阿萊,這些人要冤死阿萊啊……”
李偉信一見這場面,知道候衛今日事非要跟自己作對到底了,一時又急又怒:“侯大人你這是何意?!”
侯衛沒搭理他,示意侍衛攔住他,隨即道:“有世子作證由不得你喊冤。”
遲青珏提醒道:“大人,恐怕她還有同黨,她一人如何能完成這樣的計劃。”
“不錯。”侯衛看向阿萊,“你說,你的同黨是誰,說出來或可減輕你的罪行。”
阿萊哭道:“大人說什麼小人聽不懂,什麼同夥啊……”
“阿萊,現在可沒人慣着你,要想清楚。”侯衛現在掌控了這裏,說話也有了底氣。
一侍衛急匆匆跑到侯衛跟前道:“稟大人,宮裏來人傳旨了!”
侯衛一聽,忙不迭地往外走,一邊問道:“是宮裏的哪位大山啊?”
“是太皇太后的貼身內監喜公公。”
侯衛心中詫異,當今太皇太后並非陛下親母,而是長公主的親母。陛下對這個母親並不親切,常居深宮,除了一年到頭的除夕之夜露一面之外,幾乎足不出戶,低調的很。
現在突然下旨,來得奇怪啊。
喜公公年紀六十多歲,身體硬朗,只是駝背駝的厲害。他身後跟着一個面容清秀的年輕太監,正是幾炎。
侯衛一見幾炎便勸明白了,這事貴妃直接出手以免落人口實,最後把太皇太后抬出來了解此事。
侯衛抱拳迎上去,道:“喜公公~有失遠迎,快裏面請!”
喜公公的笑聲已經變態到爐火純青了,“不急,咱家先問問案情進展到哪一步了?”
“宋家二小姐是被人冤枉的,這一點下官敢肯定。又有青珏世子從旁作證,此案沒有變數。”
幾炎嚴肅地表情終於鬆了些,還好小姐無事。
喜公公笑着看了幾炎一眼,隨即道:“那太皇太后便沒有旨意了,侯大人很是能幹。太皇太后那邊自有打賞。”
侯衛抱拳謙然笑道:“不敢,不敢。下官只不過是做分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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