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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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
當聲音傳入耳,“暈”睡着的墨淚,心中瞬間閃過了一抹感覺,是的,就是冷漠,男人的語氣是驚喜的,但,她卻偏偏感覺到了一種冷意。
做戲做全套,原本想看看來者是何人,可因這會兒不方便突然轉醒,也只好繼續當自己沒知覺。
墨棋,花燼輕輕往外斜一眼,回眸,猶如未曾看見前方遠處的那兩人般,竟是有視無睹。
皇宮內苑,雕欄玉階,飛檐畫棟,處處金壁輝煌。
宮殿與大道都有禁軍守衛,前方的那兩人正從那一座宮殿的一側轉出,看樣子應是剛走出宮殿或者是聽到了車輪滾動聲才離開宮殿,俱是一身華麗絲綢的男子,一個看起來約四十齣頭,一個五十歲左右。
禁軍等人都認得那兩人,其年長的一人,正是蓮國曾經的帝尊家族墨氏的族長-墨知,另一人則是墨家的大長老。
墨知與墨大長老身形飄在空中,掠向大道。
嚓-一片冷光爆閃。
離得最近的禁軍們轉身,刀出鞘。
幾十把佩刀,刃尖閃着冷芒,刀刀對準了意欲沖向大道的兩人,每位禁軍的臉綳得像鐵板,僵硬而冷冽。
浮飄閃動的兩人眼中印着那一片冷芒,剎住了形,看着拔刀相向的禁軍不禁勃然大怒:“你們竟敢拔刀?瞎了你們的狗眼!”
也不看看他是誰,竟敢拔刀相向,真是瞎了狗眼!
怒,墨知怒了,怒不可遏的瞪着禁軍,眼中幾乎噴出火來。
“皇太孫令,擅闖宮庭者,就地格殺!”幾十禁軍異口同聲,聲音森冷冰涼。
墨族長的眼神很恐怖,被瞪着的一眾禁軍感覺如被狼視,個個不禁頭皮發麻,但,依然將腰標挺得筆直,皇太孫就在眼前,他們怕啥?
歷年來一直自由出入皇宮的墨知,差點一口氣沒喘過來就此勒過去。
格殺?
他們也敢說出口?
什麼叫擅闖宮庭?他進皇宮難道也要受約束?
那,絕不可能!
“你們……”他氣得老臉漲紅,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皇太孫的禁令,他知,入宮時便知,甚至還知,皇太孫清晨下令今皇宮中禁行,無論是內侍宮女還是入朝官員皆不得四處走動。
但,他仍然無視禁令在皇宮走動,因為,他乃墨家的族長,更是蓮皇的兄長,對他來說皇宮跟自家沒什麼兩樣。
之前禁軍也曾阻攔,可不過是口頭上說說,並沒有任何實際行動,此刻,禁軍卻接二連三的駁他,這無疑的是大大的傷了他的顏面。
墨知被氣得不輕,幾乎是瞬間的,冷森森的看向馬車,禁軍敢如此,自然是因為有人撐腰,那人自然就是唯一敢無視墨家的皇太孫。
“狗奴才,也不看看你們面前站着的是誰!”墨大長老看不下去了,劈頭蓋臉的就開罵:“我們族長是蓮皇的兄長,連皇帝都禮讓三分,你們算哪根?一個個有眼無珠……”
嗖-
馬車的墨棋,眼眸一冷,目光外瞟。
他還沒下令,令着紅蓮宮使護着馬車的紅一蓮一,雙雙身形一動,甩韁離鞍,人似驚虹一掠,越過近三百丈的虛空,唰的飄至墨知面前,正站在禁軍身後。
“狗奴才,口裏不乾不淨的罵誰?”蓮一掩在面具下的俏臉早凝成冰霜,動聽的聲音也冷如冰。
見過臉皮厚的,就沒見過那麼不要臉的,論不要臉程度,墨家族長堪稱第一,什麼蓮皇兄長?那純粹是自個往臉上貼金,實際不過是同父異母,這些年仗着那點子牽扯,將皇宮當自家後院,很多時候還有反客為主的趨勢,若非有皇太孫在,一個個估計會涉足國事,對蓮國天下指手畫腳。
當初他們沒阻止,不過是因為小公主不宮中,由着他愛咋的就咋的,現在可不同往日,小公主歸國,皇宮內苑自然由蓮國天下的未來主人說了算,他一個外人算老幾?
在紅蓮宮人眼前,現今的墨家人真的是什麼都不是,屁都不算一個,他們給他一分顏面,那也是看在先太子的面上,畢竟先太子也算墨族長父親的親孫兒,論起來還是有點血緣關係的,若不是念着那點關係和先太子的屬咐,他們早將墨家人給叉出去了,哪容得他們囂張。
對於紅一蓮一的行動,墨知看得真切,不過仍然有恃無恐般的毫無知錯之意,紅蓮宮使又如何?那也是墨家的奴才。
好在他那心思只默藏於心,紅蓮宮使和皇太孫並不知,若知曉,意味着曾經的帝尊墨家的好運也到頭了,哪怕是現今的蓮皇都保不住墨家。
“……”墨大長老剛想回擊,又忽然閉嘴。
皇太孫可是在那兒呢,而且,馬車內十有八九有可能還坐着先太子的掌珠,那小丫頭可是皇太孫的逆鱗,如果犯了忌,必定會遭皇太孫封殺,到時連蓮皇都不會有意見。
不爭氣的東西!
見墨大長老就此怯場,墨知真是恨鐵不成鋼,這種事,當然需除他之外的人來針峰相對,他堂堂族長又怎麼好跟小輩的宮使計較?若爭了上風還好,若落了下風,那豈不是太失身份了?
如今,幫手鎮不住,又沒其他族人在旁,他也不得不硬着頭皮撐着,氣勢洶洶的往前跨出一步:“你……”
他正想發火,然,紅一冷目一瞥,一點不留情面的打斷:“墨族長,你管了墨家,多年來對皇宮之事也指指點點,現在還嫌不夠又想插足紅蓮宮內務,哦,據說前年雲澤之事也有你的一份,你管得還真夠寬啊,比葯神殿的那位被人稱作管東管西不管正事的管三長老管得還寬,你忙得過來么?”
哧-
“暈”睡着的墨淚,險些沒忍住的給樂得破功,她還不知原來紅一竟有如此口才,還將她對管三長老的形容詞給搬出來了,現學現賣的還順手之極,為此,她只想說人不可貌相啊,果然是個人才!
禁軍和墨大長老直接被他一長串的給繞暈乎了,但,人人都捕捉到了一點:墨族長參入了算計小藥師的事。
那一點認識令一干人驚出了一身冷汗,小藥師是誰?那可是撒點葯就能放倒一大堆人的煞星,人人避之不及,墨族長竟然去招惹,他是嫌活得不耐煩了還是嫌墨家過得太安靜了?
當下人人身軀緊繃,站成柱子。
而當紅一蓮一離開,兩馬仍然領頭奔跑,隊伍並沒有亂,並也就在那說話的當兒,伴隨着得得噠噠的蹄聲,馬車已駛近拔刀禁軍身邊。
其他人暈乎了,墨知沒暈,當時驚得身心一凜,那件事做得那麼隱密,紅蓮宮使怎會知道?紅蓮宮人都知道了,那豈不是有可能連皇太孫也知道?
瞬間,他的心頭陣陣發冷。
“我不知你在說什麼。”心中震驚,他面上還是死死的撐着沒露任何異色。
“這話,你該對小藥師解釋才對,”紅一冷泠泠的一笑,並不因他不承認而放過:“你別忘記,燼公子帶回的那位雖痴傻了,但尤氏世家的尤長老可是至今下落不明,你大約不知她身在何處,可小藥師知道;對你所為,皇太孫或許不會計較,但越小藥師卻記在心上,你與其站在這裏胡作非為,還知趕緊的為墨家謀條出後路。”
好似唯恐人聽不清,他說話慢聲慢氣的,聲音則似九冬之風一樣的冷冽。
他說的可是大實話,小公主對雲澤之事真的是非常非常在意,墨家有份,那也是燼公子查出來的蛛絲馬跡,再透露給皇太孫,他當然也知曉。
這種內幕,不到該透露的時刻,他也不會透露一字半句。
真有其事?!
禁們愣住了。
曾經小藥師差點死在雲澤,但卻僥倖沒死,他若不報復,甭說他們,哪怕整個大陸人都不會相信,小藥師又豈是那麼好欺負的人?被小藥師惦記上,那跟被死神惦記上沒區別,更何況小藥師的傳奇之葯只差一步即要大成,那些曾欲置小藥師於死地的人簡直就是跟坐着等死差不多了。
若說之前是心中發冷,此刻,墨知已掉冰窖,連靈魂都冷得在打顫,當初究竟有多少家參入,他並不完全知底,卻隱約知曉還有比墨家更厲害的勢力插足其中,同時他並沒有進雲澤那處秘地,為防有人去救援,負責在道上攔截將人引開,事後卻知尤氏失蹤。
如若尤氏真的落入小藥師手中,她會不會全部招供,他可沒底,因為對上的是小藥師,那人能讓一個紫尊變痴傻,誰又能保評不會弄出什麼奇怪的東西讓人說真話呢?
想着那蹤跡全無的尤金葉,他就陣陣后怕。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尤長老失蹤不失蹤關本族長什麼事?”對於自己所干過的事,他堅決的抵死不認。
對於他的矢口否認,紅一併不意外,意味深長的瞟一眼,轉身,與蓮一縱身,跳上跑近的駿馬背上,護着馬車回宮。
散着淡淡香味的名貴檀木馬車,悠然的自墨家兩人面前駛過。
“好自為之。”當車駛過,馬車中飄出簡潔的一句。
語似風,或者說,比晨風更輕淡。
他竟然真的知道了!
墨知只覺背皮一緊,頭皮都有些發炸了,對於皇太孫,他不敢說完全了解,也知之一二,他知道,這一次,皇太孫真的翻臉了。
以前每每跟皇太孫對扛上再下不台時,他會去找蓮皇,最終不管多大的事兒都不了了之,這一回,他卻不敢去,也不能去,去,意味自己承認自己乾的事,算計小藥師,也是在算計燼公子皇太孫,如若被知曉他算計皇太孫墨棋,他那好弟弟蓮皇也不會再幫他。
此刻,他已忘記了原本進宮的目的,也不計較面子問題,眼睜睜的看着馬車經過,一扭頭,急沖沖的往宮外跑,他得趕緊回家,處理掉一些必須要處理的東西。
親們,某相思弱弱的吱一聲:偶終於活過來了,開始繼續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