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晉江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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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淮將寧盼帶到附近的餐館,看着她將一碗米飯吃得乾乾淨淨,嘆了口氣,叫過服務員,“再端一碗粥上來。”

寧盼覺得自己吃太多,不好意思地用餐巾擦擦嘴,道:“不用了。”

“那半夜別起來吃泡麵。”周淮瞥了她一眼,“走吧,回家。”

寧盼心中突然有一股暖流涌動,不知是剛吃完美食帶來的,還是“回家”這簡單的兩個字帶來的。但是手機丟了,總要先再買一個,“白天丟了手機,我要再買一個。”

“嗯。”周淮點了點頭,起身結賬,再和寧盼一起,去最近的手機商城。

寧盼對手機的要求不高,能打電話發短訊刷刷微博就行,很快選好一款。周淮拿過手機,快速輸入一串信息,再遞給寧盼。

她疑惑,翻到通訊錄時才明白,“1舅舅”幾個字符顯示在通訊錄的最上方。還特地加個“1”字為了時時保持在最上面,哼,幼稚,寧盼心裏默默吐槽。

周淮剛才在輸信息時,其實很矛盾。輸入“1周淮”,顯得疏離;“1舅舅”,又讓他感到不舒服,哪有舅舅對外甥女產生這種感情的?至於“親愛的”之類的,他還沒按下去,就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小年輕玩得東西,果然不再適合他了。

最後還是用“舅舅”,畢竟這是他們之間的紐帶,這樣好歹也能跟小丫頭扯上點關係了吧。

回到家,寧盼去洗了個熱水澡,舒服了許多。邊拿着濕漉漉的毛巾擦頭髮,邊走回房間。

在她坐在床上看電視的時候,周淮敲了敲門,走進來。

寧盼警惕着看着他,“有什麼事嗎?”言下之意是有話快說,沒話快滾。周淮現在可是她心中的一號危險人物。

周淮沒說話,從抽屜里拿出吹風機,繞到寧盼後方,插頭插好,扯掉寧盼包頭髮的毛巾,徐徐的暖風從腦後傳來,寧盼舒服地眯了眯眼,並未抗拒。

他左手不方便,在理她頭髮時被細密的髮絲纏繞住,笨拙地抽了好久才抽出來。左手的觸覺不靈敏,但似乎也能感覺到指尖的一片柔軟。

頭髮吹得半干時,周淮放下吹風機,從背後擁住寧盼,他清晰地感覺到寧盼渾身一顫。

他將腦袋擱到寧盼肩頭,在她耳邊道:“盼盼,不鬧了好不好?做過那樣的事情,你一輩子都不原諒我,我也沒話好說。但是盼盼,我放不下,我愛你。

“我都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對你產生了這種心思。你是我外甥女,你比我小十二歲,我明白我的愛只會毀了你。我心裏髒得很,盼盼,我配不上你。

“你應該跟一個更年輕的人在一起,結婚,生子,然後會有幸福的一生。但我看到蘇遠志時,我嫉妒地要發瘋,我恨不得殺了他!我想把你搶回來,我也這麼做了……

“盼盼,回到我身邊好不好?我都一把年紀了,經不起折騰了。”

最後一句說得像嘆息一樣,他對寧盼,實在是無可奈何了。

李宗盛有一首老歌唱道:“但是天讓我遇見了你,你彷彿有一種魔力,從此為愛受委屈不能再躲避,於是你成為我生命中最美的記憶……讓我隨你去讓我隨你去,我願陪在你的身邊為你擋風遮雨……”

他周淮,認栽了。

這是周淮對她說過的,最長的一段話。寧盼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她保持着姿勢沒動,垂眸看周淮擁在自己腰腹間的手,他的手很漂亮,手指修長,如果左手上沒有那些醜陋的疤痕的話,堪稱完美。

一瞬間的失神之後,寧盼道:“好啊。”

如此風輕雲淡,讓周淮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本是不抱希望地說出這番話的,“你說什麼?”

“我說‘好啊’。”寧盼轉過頭,再說了一遍。這一回,眼角稍稍彎起,帶着點笑意。

——她沒辦法再抗拒自己的心了。

寧盼覺得十三歲以前的自己,勇敢而冷漠,能獨自面對所有事情;十三歲,被周淮帶到周家,人生的軌道完全不同。有人疼愛,這種滋味太美妙了,會上癮,她戒不掉。她渴望着,這個人永遠會為她遮風擋雨。但十八歲,美夢破碎,一切驟變。

煎熬到現在,她二十三歲了。十年,原來可以過得這麼快。

蘇遠志出現,那麼喜歡她,她卻始終無法對他產生愛情;而周淮一回歸,強勢地介入她的生活。她不能否認,滿腦子都是周淮,有他的好,他的壞。她下意識地拿身邊所有的男人跟舅舅作比較,發現根本沒有人,可以超越舅舅。

承認吧!承認吧!別再矯情了!你的心根本裝不下別人了!

周淮欣喜若狂,將寧盼的身子轉過來,手指輕輕捏着她的下巴,動情地親吻下去。他不能再用語言表達此刻的心情,只有行動能證明。他吻着,熱烈地,激動地,彷彿一陣狂風暴雨,要將寧盼吞噬。

寧盼此刻不再抗拒,雙手纏着他的脖子,氣喘吁吁地承受這個吻。

不知過了多久,唇瓣被摩擦地熾熱,周淮稍稍放開她一點,“你現在感到噁心嗎?”

寧盼搖搖頭。

“那以前蘇遠志親過你嗎?”周淮對蘇遠志依舊耿耿於懷,一想到這小子也碰過盼盼,他的怒火就冒上來。

寧盼尷尬道:“他……很少,我會吐。”

“但是你也吐過我。”周淮一想起昨晚她還吐個天昏地暗,臉就黑了。但轉念一想,寧盼對他的接受度還是比較高的,至少都做到那一步了才產生反應。

寧盼臉一白,不太願意提這些事,“誰叫你老是強吻我,還有,你那個……太丑了。”她一想到,就噁心地要命。

“盼盼,男人的都長這樣。”周淮無奈地說道,知道這種事情急不來,伸手將寧盼擁入懷中,大手輕拍她的後背,安撫道:“沒事,沒事,不想看就別看。”

“舅舅,我怕。”寧盼突然在他懷裏哭了起來,像只委屈的小貓,鼻子紅紅,眼裏溢滿淚水,“那次你跟瘋了一樣,我怎樣喊你都不停下來,一個勁拿這東西往我下面塞。我痛死了,我還流了好多血,整個人想要被撕成兩半一樣……”

她當時看了很多言情小說,對性.事抱的的幻想都是美好的、溫柔的,男主角會百般疼愛女主角。想不到放在現實中,會是受刑一樣的痛苦!

寧盼再也不敢想這種事情,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這更噁心的事了!

周淮震驚,這是寧盼第一次對他袒露這些,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道歉,“對不起,盼盼,真的對不起……”

“沒關係。”寧盼吸吸鼻子,任由他的手擦去自己的眼淚,強調了一遍,“現在已經沒關係了。”

周淮心疼地無以復加,親親她的額頭,頭髮,眼睛,溫柔地安撫着她。想一遍當年寧盼的絕望,他的心,像是被丟進油鍋里煎炸了一番一樣。

“舅舅,明天你陪我去看心理醫生好不好?”寧盼主動提出,她不能再躲避這個問題了。

周淮點頭答應,這樣自然是最好,“你想去就去。”

“但是你也要去看,你的左手……”寧盼握起周淮的左手,低下頭,輕輕地吻着上面的一道道疤痕。

周淮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樣,不禁想起當時滿是傷口都是鮮血的左手,還有被周磊踩在腳下,惡意碾磨的片段。他閉了閉眼,太痛苦,就此停止,不要再回憶了!

他的左手復原已是不可能,他自暴自棄地想,反正都成殘廢了,便不再管它。老醫生不止一遍地囑咐過,“積極配合治療,按照復健計劃來,還是能比現在的狀況好一些的,恢復一點觸覺,指節也會靈活一些。”

但“好一些”的殘廢,還是殘廢。周淮一看到左手,就等於看到屈辱往事,他也在逃避,不去管它。

“別這樣,盼盼。”周淮想抽回手,放到一邊。

寧盼握住他的手腕,不讓他抽回,“舅舅你也必須面對這個現實,左手壞了就壞了,不管你怎樣,我都不會嫌棄你,你不要再躲着這個話題了。”

此刻的寧盼,頂着一頭半乾的、凌亂的頭髮,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還大言不慚地說出“我不會嫌棄你”,有種莫名的喜感。

周淮心情愉悅了很多,“你不嫌棄就好。”被心上人珍視的感覺真好,浮上雲端一般,輕飄飄的。然後又揉了揉她的頭髮,“好了,把頭髮吹吹乾,睡覺吧。”

寧盼安心地將頭枕在他的大腿上,享受着吹頭髮服務。太舒服了,她閉上眼,不知不覺地睡著了,呼吸清淺而均勻。

周淮調整了一下她的姿勢,蓋上被子。拂去灑在她臉上的髮絲,注視一會兒,然後輕聲去了衛生間,快速洗了個澡,換上睡衣,回到寧盼身邊——

悄悄鑽進她的被窩,將她抱進懷裏。

軟玉溫香在懷,周淮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有了這樣無以復加的滿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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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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