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在這樣嬉笑打鬧交織的輕鬆氛圍中,時間就像長了腿一樣,跑得飛快。轉眼間幾個包子都先後上完了小學,接着便是初中。
這幾年間,正雨儼然成了韓國一顆冉冉升起的繪畫新星,在多次全國級別的油畫大賽上輕鬆奪冠,還有一次在國際少年組繪畫大賽上嶄露頭角,其中更因為他的畫風神似印象派畫家莫奈而有了“小莫奈”的稱號。
小莫奈啊,正雨微微笑着,眼睛裏面看不出一絲情緒。
還真是熟悉的稱號。
不過今世,我會努力做得更好。
稍微有了點名氣的正雨更加忙碌,加上也長大了一點,能夠承受強度更大的練習,在家的時間越來越少,令張女士又是驕傲又是心疼。
這天,正雨又是很晚才往家裏面走,在經過一條小巷子的時候,被幾個人堵住了。
那幾個人不過高中生模樣,卻是小混混的打扮,滿腦袋的黑髮刻意染成紅黃藍綠五彩繽紛的樣子,簡直就差在腦門上貼一個不良的標籤。
“喂,大哥,就是這樣個小子,”其中一個長相很猥瑣的男人掂了掂手中的棒球棒,對着前面的一個男人道,“我們觀察了很久了,一直都是一個人,而且,家裏面很有錢的樣子。”
“呦,是么?”那個大哥模樣的人嘴巴裏面叼着一根煙,弔兒郎當的打量正雨幾下,然後又帶着人將他慢慢包圍起來,“吶,小子,看着怎麼有點面熟呢?”
正雨斜着嘴角譏笑一下,“大叔,你這樣的人我可高攀不起啊,讓開啦,再晚點張女士又要喊了,會很煩啊。”
周圍的人對視幾眼,一陣哈哈大笑。
“哎呀這個小子還真是有意思,喂,乖乖的把身上的錢和其他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吧,手上的金錶也拿下來!”另一個人甩了甩手中的水果刀,“對了,以後每天這個時間都來交給我們一筆保護費,懂么?”
“哎大哥!”手持棒球棒的男人一直在盯着正雨的臉看,這會兒猛地一拍大腿,“我記起來了,這個小子,最近不是常常上電視嘛!好像是,是畫畫還是怎麼的。”
“哦,是呀,”那個大哥也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又衝著正雨背上的畫架什麼的抬抬下巴,“呦,那不是我們未來畫家的家當嘛。”
“喂,小子,”他往前走幾步,“快點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聽說你家很有錢啊,不然,我們就要在你手上做點功夫了。”
正雨聽了一笑,倒是把那幾個人看呆了。
“喂,大哥,這個小子細看的話,長得還真是漂亮啊。”
“閉嘴,臉都讓你丟光了!”
手?就憑你們幾個渾蛋,竟然敢對我的手做出這種威脅?!
“哎呀,真是沒辦法啊,”慢慢地放下身上的包裹,正雨活動下手腳,即便是面對着四個馬上就要成年的對手,臉上卻仍舊是帶着不羈的笑容,合著上方兩道微彎的鳳眼,特別吸引人。“只好,打一架了!”
話音未落,正雨未完全長開的身體就猛地躥出去,狠狠一拳鑿在那個大哥模樣的人臉上,把對方直接掀翻在地,緊接着又刷的一轉身,飛起一腳踢在另一個人腹部,自己卻藉著這股力量猛地往上躍起一大截,膝蓋用力磕在第三個人的下巴上。
眨眼功夫四個敵人中就被放倒了三個,剩下那個人頓時就目瞪口呆。
“臭小子!”年齡差所帶來的巨大的力量差距是無法忽視的,被打倒的三個人不過一會兒便又爬起來,看過來的眼神頓時兇惡起來,“敬酒不吃吃罰酒!”
以一敵四的正雨根本就不佔優勢,剛才得手也主要是因為對方完全沒有防備,而現在大家都打起精神來了,他一個初中還未畢業的小孩子,眼看着就要吃虧。
“正雨!”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熟悉的影子突然出現在巷子口,看了裏面的情形之後邊喊邊跑過來,“你們是什麼人!”
“笨蛋,別過來啊!”正雨又趁着對手發獃的空當打出去幾拳,不過也被對方狠狠地回擊了幾下,半邊臉頓時就覺得火辣辣的,口中還帶些腥甜的味道。
“都住手,我要報警了!”來人正是薛功燦,他邊跑邊掏出手機,做出要撥號的樣子。
“切,給我把這個小子也抓住!”被撞破的大哥狠狠地啐了口血水,凶神惡煞的領着一個人撲過去,頓時就把從未遇見如此野蠻的情景的薛功燦打了個措手不及,他手裏舉着撥了一半號碼的電話,竟是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
“你小子是來拖後腿的嗎!”正雨又氣又急,一咬牙,硬生生的挨了背後一棍,衝過去把發獃的薛功燦拖開。
“正雨!”終於回過神來的薛功燦急壞了,使勁搖晃着他,“怎麼樣啊,有沒有事?”
“別晃了,”正雨倒吸着冷氣支起背來,苦笑,“你再晃就有事了。”
正雨心中暗暗叫苦,本來他自己一個人的話怎麼都好說,打不過說不定還能跑,這下又加了一個根本就不會打架的薛功燦,根本就是左支右絀,連跑的幾率也低到不行。
“功燦,快點打電話啊。”正雨護着他,壓低了聲音。現在這麼晚,這個地方本來就是人跡罕至,被動的等待救援是不現實了,只能讓薛功燦主動求救了。
“老大,那小子要叫人來了!”棒球棒有些慌了。
“蠢貨!”大哥惡狠狠的罵回去,一咬牙,“都給我快點!把這兩個小子身上值錢的東西搶過來,手錶手機皮夾一個不留!”
幾個人又撲了過來。
正雨簡直不知該說什麼好了,自己不過一個人,平時也沒有多張揚吧?怎麼就被這些傢伙盯上了呢?
“正雨!”功燦的驚呼一下子就驚醒了關鍵時刻走神的正雨,後者一抬頭就看見對手閃亮的水果刀近在咫尺。
正雨不禁暗罵自己一聲,竟在這種時候走神,真是活膩了。
躲閃已經來不及,更何況自己身後又有一個打架廢柴薛功燦,退不得,正雨下意識的就抬手去擋。
“唔!”眨眼功夫正雨只覺得自己好像被人強行拖開,然後就是一聲悶哼。
“大,大哥,怎麼辦?!”
“混賬,跑,當然是跑啊!”
只準備打劫從來沒見過血的敵人面對這樣的突髮狀況嚇壞了,幾個混混結結巴巴的交流幾句,丟下沾血的刀子倉皇逃竄。
血?
正雨愣了下,然後一把掀起蜷縮着身體的薛功燦,就見他肩胛骨的位置赫然一道血口,正不停地滲出鮮血,濕透了單薄的呢質外套,滴滴答答的濺在地上。
“喂,薛功燦!”正雨真的被嚇住了,哪怕是自己受傷都沒有這麼緊張。剛才,明明是應該劃在自己手上不是嗎?薛功燦你這個白痴!從來沒受過傷的人突然來這麼一下,要疼死嗎?
“呼,呼呼,”薛功燦嘴唇慘白,額頭上迅速滲出來一層冷汗,一本正經的臉勉強擠出微笑,“正雨是要畫畫的人啊,手怎麼可以受傷。”
“神經!”正雨只覺得鼻子似乎酸酸的,飛快的抹一下眼角,不由分說的將自己的襯衣袖子撕下來,兩根系在一起,簡單的給薛功燦包紮一下,又蹲下去,一把撈起薛功燦背到背上,飛快的往前跑去。
“正雨啊,畫,畫啊!”薛功燦竟然還拚命地扭頭,拍打着正雨的腦袋嚷嚷。他知道正雨有多看重自己的每一幅作品。
“白痴啊你!”正雨頭也不回的大聲吼回去,奔跑如飛,“都這個時候了還畫個屁啊,那種東西要多少有多少!給老子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