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3 亡者歸來（中）
作者的話：前一章很不小心地把墮天使雷米爾的名字打成炮灰本索爾了……囧……不好意思，改過來。(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ωар.1⑥κＸｓ.ｃＯｍ(1⑹κｘＳ.СOM.文.學網)最近事情比較多，所以改成兩天一更了，不過章節加了份量~衣冉沒偷懶的~嘿嘿，不知道現在還有多少人在看，不過大家看一天，衣冉就寫一天，絕對的~）
橫亘在歐洲大陸，將整個大陸一分為二的卡爾森山脈，籠罩在終年不散的雲霧裏，往北，是荒涼的苔原，往南，則是鬱鬱蔥蔥的大片森林和草原，每年從地中海吹來溫和濕潤的季候風，都只能到達這裏，南坡的氣候常年多雨，北坡則寒冷乾燥。因此植被的覆蓋也大不相同，南邊甚至能種植多汁的熱帶水果，北坡卻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松林，經常都可以看到美麗的霧凇景觀。
只是山脈附近的氣候非常不穩定，經常是中午還陽光燦爛，萬里無雲，忽然一陣怪風吹來，立馬陰雲密佈，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下着下着，又忽然放晴。
就連經驗豐富的獵人，都不敢輕易進入，除了忌憚山裡怪誕的氣候和經常竄出的不知名的野獸之外，還對一種傳說膽寒——卡爾森山脈里有一個幽暗隧道，從這條隧道，可以通往地獄。
因此，卡爾森山脈常年人跡罕至，地上的落葉都密密匝匝地落了一層又一層，雷米爾不得不打開背後的翅膀，露西婭也召喚出閻羅鳳凰。
“什麼女巫把房子建在這兒？”找了半天，還是只看見千篇一律的樹林，雷米爾有些不耐煩。
露西婭神色也有些疑惑，目光四處搜尋着，眉頭微微蹙起。
確實不合常理，女巫主要修行的是魔葯的使用和駕馭精靈，卡爾森山脈里是沒有精靈的，就連草藥也十分稀少，能找到的都是一些毒性非常大，利用起來要擔很大風險的藥草，而往南不到一天路程就能到的紫雛菊草原，就是女巫的天堂，處處都是精靈和美麗的花朵，能夠提煉出很多有用的藥品來。
這個女巫卻不在紫雛菊草原安家，非要到貧瘠荒涼又氣候多變的卡爾森山脈……
“要不要再去幽暗隧道看看？”雷米爾問。
露西婭沉吟了一下，輕聲說：“上次去也是五年前了……可以順路去看看。”
那個和他一起救下來的小男孩應該也長大了吧……上次來的時候，已經是個十二歲的少年了。
幽暗隧道通往魔國最為偏僻荒涼的魔龍沼澤——傳說中，這裏是九爪魔龍的棲息地，雖然九爪魔龍早在一千年前就被路西斐爾降服，這裏還是鮮有魔國的人敢靠近，但是當初露西婭送那個小男孩回去的時候，這裏曾經有很多人前來迎接，當先的一位是男孩的父親，似乎是魔籠沼澤南面萬蛇城的城主。
現在的魔國分崩離析，由很多這樣的城邦和部落組成，魔國北方原野開闊，在薩麥爾深淵以東都是草原和湖泊，魔獸橫行，多以配備了強大魔獸的部落為主，其中，度瑪部落是最強大的一支，南方地勢複雜，山脈縱橫，河川穀底之處分佈着高大險峻的城池，萬蛇城只是其中比較勢微的一座，最強大的要數佔據了獄龍山天險的獄龍城。
各個城邦之間爭鬥不斷，互相傾軋吞併，形成了現在北面的度瑪部落和南面的獄龍城兩大勢力互相膠着的狀況，別的小城池活着部落為了能在鬥爭中生存下來，紛紛選擇分別依附於兩大勢力，小男孩所在的萬蛇城就依附於獄龍城。
“幽暗隧道的入口又藏到哪裏去了……”雷米爾十分苦惱地搜尋者，瞄準一個山洞沖了進去。
“等等……那不是入口！”露西婭心念一動，閻羅鳳凰加緊撲扇幾下翅膀，攔住了雷米爾。
雷米爾詫異萬分，還沒來得及問什麼，背後忽然一陣熱浪掃來，兩人急忙避開，雷米爾回頭，只見洞口噴出了一條火柱，火光灼人，直衝出幾米外，瞬間又消失無蹤。
“媽的……這是什麼怪火。”就算是雷米爾，此刻也覺得心有餘悸——剛才那火柱的溫度足可以將鋼鐵融化！
“卡爾森山脈里有一座移動中的活火山。”露西婭輕聲道：“十多年前，為了防止塵世聖殿入攻魔國，獄龍城和度瑪部落首次聯手，用咒術將火山口和幽暗隧道連接起來，而幽暗隧道每天都會改變一個方位，它以前留下的洞口就會成為火山口，十年前，卡爾森山脈就有了一百個洞口，其中除了幽暗隧道的入口，別的九十九個都會在有生物接近的時候噴出火焰。”
利用活火山這個天然的屏障，十多年來幾乎無人可以進入魔國。
“你上次是怎麼找到的？”雷米爾望着連綿無際的山脈頓感一陣絕望。
“是那個小男孩給我的東西……”露西婭對着口袋中的亡鐵別針念念有詞，瞬間，她的手上就多了一隻小小的蜥蜴，紅底綠紋，兩隻眼睛出奇地大，滴溜溜地一轉，盯着雷米爾。
“這是什麼東西……”
露西婭正要說話，忽然聽到下面一聲：“是你們兩個蠢蛋剛剛觸動了火山口嗎？”
兩人下意識地低下頭，只見洞口附近的草地上，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婆婆正對着這張牙舞爪：“快點下來，再在空中飛火焰又要噴出來了！”
看到這老婆婆的瞬間，露西婭和雷米爾臉上都出現了欣喜之色，不約而同地向下俯衝，避過洞口，落到了地上。
老婆婆站在一棵老松樹下，眼睛渾濁不堪，似乎已經看不見了，但是她又非常清楚二人的方位，對着他們又是一通喊叫：過來過來，小心別靠近洞口……對，我在這兒。”
雷米爾性子急，先問出了口：“你就是那個活了兩百歲的老巫婆嗎？”
“嘭”
老婆婆手裏的棍子毫不猶豫地敲上了雷米爾的頭：“年輕人真沒禮貌。”
露西婭看見雷米爾一副要掏傢伙準備打架的樣子，忙走過去擋在了雷米爾面前：“聽說這個世界上沒有您不知道的事……我們專程趕來就是來找您的。”
巫婆的鼻子皺了皺，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身上有戈壁的味道和紫雛菊的香味，你們是從巴比倫東路來的？”
“是。”露西婭點頭回答。
進入卡爾森山脈需要穿越漫長的人煙稀少的沼澤和草原，南面而來有兩條路，一條是巴比倫開始的東路，另一條則是羅馬開始的西路。
聽到他們是從東路來的，女巫立馬笑開了臉：“你們身上有灼傷的地方嗎？我這裏有賣專門醫治燒傷灼傷的清涼藥草……”說著，雞爪一樣的手彈開，其中躺着一個小小的瓶子：“一瓶只要五十個金幣。”
“……”
露西婭和雷米爾無言半晌，雷米爾冷哼一聲：“我覺得這個老傢伙不可信。”
露西婭面色也微微一沉，勉強笑道：“我們沒有受傷……”
“真的？？”巫婆一張臉皺在了一起，憤憤不平地收起瓶子：“你們可要看好了，燒傷不用藥好不了的！”說完，見他們還是沒反應，賭氣地轉身就走，嘴裏還呸了一下：“兩個窮鬼，原來巴比倫來不全是有錢人。”
“我們來找您是有別的事……”雖然已經很不相信她，但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態，露西婭還是問出了口。
雷米爾閉眼忍耐着。
“先交錢再談。”巫婆腳步停也不停。
“需要多少？”
“先付二十個金幣，等我告訴你們答案了，再根據具體的問題收費。”巫婆已經漸漸走遠。
露西婭沉吟了一下，看着她漸漸消失不見的身影，輕輕嘆了口氣：“本來想答應的……”
話音剛落，面前一陣怪風刮過來，老女巫已經重新一臉正經地站在了兩人面前：“既然這樣，交了錢跟我走吧。”
雷米爾冷笑了一聲：“這麼遠都能聽見。”
老女巫卻不計較，滿臉堆笑地看着兩個人。
女巫的家住在主峰的山腳下，她對山間的情況了如指掌，避過了所有危險的火山口，很快就到達了她自己搭建的簡陋小茅屋。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樹林裏陰風陣陣。
女巫望着滿天的陰雲，唾了一口濃痰：“這天變得跟紫雛菊的花期一樣。”
紫雛菊代表着美好快樂，只是花期被精靈掌控，所以精靈心情不好，花期就短。
此時兩人已經明白為什麼這女巫不去紫雛菊草原卻要來這麼荒涼的地方了——她知道卡爾森山脈有很多火山口，因此在這裏兜售燒傷葯賺錢……
一般的女巫最喜歡的莫過於多魁，偏偏她就喜歡金幣。
這裏倒是和那個人一模一樣。
露西婭想到伊維爾的習性，心裏一陣柔軟。
“到了到了……”打開潮濕沉重的木門，女巫當先一步邁進了自己的小屋，點起了一盞小燈。
兩人剛進門，外面就嘀嘀嗒嗒地下起了小雨。
女巫堵上門縫，將從露西婭那裏得到的金幣掂了掂，嘴邊咧出了一抹微笑，指着桌上蓋着黑布的水晶球說：“要問什麼事就請說吧。”
“我想知道神魔之獄的所在。”
露西婭不假思索地問。
女巫面上猝然變色，轉身看向桌上的水晶球，只聽見“咔嚓”的一聲，她大驚失色，揭開黑布，之間光華流轉的紫色水晶球上，裂開了一條縫。
她忙伸手想要護住，然而裂縫只是一停，然後瞬間擴散滿球身。
“啊……”女巫尖叫了一聲，隨着她的聲音，水晶球碎成了千千萬萬的碎片……碎片化成星星點點，消失不見。
“你問的這是什麼混賬問題？！”女巫怒吼着，回頭狠狠地瞪了露西婭一眼：“你知不知道這是這個世界上知道得最多的水晶球……為了回答你的問題，水晶球裂掉了……你該怎麼賠償我？！”
看到碎裂的水晶球，露西婭面色微微有些詫異。
“問題回答出來了么……”雷米爾冷冷一哼。
“答出來了！”女巫吼叫着：“但是這個代價實在是太大……不行……不行……你們必須先給我賠償！”
“我們怎麼知道你不是騙人的？”雷米爾大為不屑，似乎一開始就不打算相信這個看起來非常不可靠的財迷女巫。
“你……”露西婭沉思了一下，抬起頭：“需要什麼賠償？”
“喂，不要相信她，這傢伙絕對是拿着一個破水晶球騙錢的！”雷米爾忙說。
“我們的金幣都在這裏了。”露西婭沒有管他，將錢袋遞了過去。
女巫瞪了雷米爾一眼，悻悻地接過錢袋，眼珠子轉了一轉：“不夠。”
“很抱歉，我們沒有別的值錢的東西了。”
女巫渾濁的雙眼轉動着，從上到下打量了雷米爾一圈，冷哼一聲轉過頭，再細細地打量露西婭，表情忽然定住：“你……果然擁有鳳凰之心，剛才那真的是閻羅鳳凰？！”
露西婭面色沉靜，淡淡地盯着她：“我知道那個水晶球是假的。”
女巫大怒：“那你們就滾！還問什麼？！”
“但是你自己什麼都知道。”露西婭微微一笑：“你應該也明白我們到底想問什麼，既然你覺得那點金幣不夠換我想知道的消息，那麼我可以將鳳凰之心交給你，但是你還要回答我另一個問題。”
“露西婭？！”雷米爾訝然：“你瘋了？鳳凰之心交給別人你……”
女巫扯着嘴角，微微一笑，雞爪一樣的手向她胸口佩戴的鳳凰之心摸去，目光貪戀渴望至極。
“果然是聰明的女孩兒，實話告訴你吧，一個月前，神魔之獄裏就已經空無一物了，你可以自己選擇相不相信。”
露西婭和雷米爾面色俱都一變，露西婭的目光驚喜交加，脫口而出：“他……出來了？”
“這算第二個問題嗎？”女巫微笑着問。
露西婭怔了一下，忍住心中的歡喜雀躍：“第二個問題是他現在在哪裏？”
“神的意志不是人可以探知的。”女巫說：“神魔之獄雖然已經空了，但是裏面一千多年關着的窮凶極惡的魔鬼，魔獸，罪人，墮天使直到現在都還不見蹤影、我也不知道他們之中任何一個的所在，但是如果你要問罪惡魔神的話，可以嘗試去塵寰島試一試……十天後那裏的聖女莉莉斯將會傳承聖女之位，她是將魔神送到神魔之獄裏的人，我想你要找的人可能會去見她最後一面。”
完，女巫微微一笑：“怎麼樣，這些消息夠不夠換你的鳳凰之心？我美麗的小女孩？”
雷米爾已經愣在當場，他們根本就沒有說這個女巫就知道他們的來意，莫非神魔之獄已經空了——這個消息真的可信？！
要是真的，裏面封印的強大魔獸怎麼還沒有出來為禍人間？
可是既然上個月就已經空了……那為什麼伊維爾會到現在也不見蹤影……也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傳來魔神現身的消息……
難道他中了地獄紅蓮的花粉早就……死了？
可是聽女巫的語氣，他好像還活着……
難道是故意躲着不肯出來見他們？
……
露西婭的手放到鳳凰之心上，頓了一下，輕輕扯下來。
女巫忽然笑出聲，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了什麼……露西婭的臉色立馬變得煞白，怔怔地盯着女巫。
“所以……到時候再給我吧。”女巫微笑，拿着金幣打開了門：“你真是個聰明的女孩，但願你能聰明到知道你將面臨什麼樣的命運，占卜早就告訴你了……”她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你會穿上火紅的嫁衣，徹底嫁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