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曖昧的味道
“這個倒是新鮮”王大嬸瞧着田月荷做的簡易貨架。
田月荷笑了笑“也不知道能不能賣出去。”
“自然是沒有問題的。”王大嬸就差拍胸脯子保證了,田月荷哄了哄剛剛睡醒的小魚兒“那我可就藉著嬸子您的吉言了。”
馬家小子一早便在村口趕着牛車等着了。讓田月荷沒有想到的是,竟然看到了楚河。王大叔熱和的上前跟他打招呼“楚老弟,你這銀狐皮子品相真是好,要說打獵這十里八鄉的怕是沒有誰能強的過你的。”
楚河還是板著臉,但是田月荷發現他對王大叔說話的時候,臉部的線條已經柔和許多了。淡淡的問了句“您也去趕集。”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問,田月荷不禁想,這廝是不是沒話說?這不是明擺着嗎?
王大叔提了提手上的兔皮“這不趁着重陽大集市,換點銅板子。”楚河恩了一聲又對田月荷和王大嬸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田月荷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心裏念叨着這廝氣場真大。也對他的身份有了些懷疑,這樣的男人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小山村呢?
由於背上背着小魚兒,田月荷上牛車的時候不太方便,楚河沒有吭聲但是卻幫她把東西放到了車上,田月荷小聲的說了句“謝謝”換來了一個‘恩’字,倒真是惜字如金啊。
馬家小子見田月荷一個帶着奶娃娃的寡婦不容易,也就收了兩個銅板子做路費,按道理講還應該多收兩個銅板子的,畢竟像重陽這樣的大集市,一年也沒有幾次的,況且都是帶着貨物的,很是佔地方。楚河把幾張皮子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便坐到了馬車邊上。
馬家小子看了看天“再等兩盞茶的時間,咱們就出發啊。”眾人也都沒有意見,當然要是有意見您倒是可以自己腿着去。
王大嬸坐在田月荷的左則,哄着已經從籃子裏抱出來的小魚兒,一邊跟田月荷一搭沒一搭的嘮着嗑。不多會又有三個婆子一個小媳婦掛着籃子過來了。“大傢伙擠一擠啊,人齊了。”田月荷往裏挪了挪,側過臉才發現自己離着楚河竟然只有一個巴掌的距離了,小臉不禁一紅,微微低下頭,專心的哄着小魚兒,心裏暗恨自己沒出息,不就是個型男嗎?沒穿衣服的六塊肌肉又不是沒瞧過。
此時的楚河不經意的用餘光掃了下,看着田月荷露在髮絲外面的白嫩嫩的小耳朵,泛着一圈粉紅,不禁眯了眯眼睛。腦海中竟然出現了那一扭一扭的大屁..股。想着她白皙的皮膚,那一定也是粉嫩粉嫩的吧,想到這,楚河不喉嚨一動。
李家的婆子身上極為臃腫,這一個人都快抵上田月荷兩個了,坐在她前面還繼續往後擠着嘴裏說道“喲,田妹子你在往後挪一挪,俺這半拉身子都在木板子外面了。”
田月荷無法,只好又挪了挪,誰能想到這李家婆子直接一擠便把她擠到了楚河的身側,雖然都穿着衣裳的,但是九月天還是熱,都是穿着單衣。此時的田月荷右手臂明顯能感受到身旁楚河傳來的熱氣。連動也不敢動一下,王大嬸顯然是瞧見了田月荷的囧色,可是這時候自己也不能提出來跟她換位置,要不更是尷尬,都是一個村的,相互間還都熟悉,王大嬸便開玩笑的說道“俺說,李婆子,別欺負月娘瘦,就往死里擠,這懷裏還抱着娃子呢。”
李家婆子聽了也不氣笑呵呵的道“俺也不想要這身子油啊,田妹子對不住啊。”田月荷連忙小聲說沒事。此時誰也沒有注意到,楚河的嘴角竟然有了一絲的笑意。
山路本就不平躺,這年頭的輪子還是木製的,一晃一晃的,就算是田月荷再怎麼小心,也無法避免與楚河碰撞摩擦。粉紅的小耳朵已經轉換成了通紅了。但是楚河卻是像沒事人一般,往那一坐,只是那眼中倒是出現了一絲想法。
好巧不巧的在下坡路的時候牛車極為的顛簸,想着是超載的原因,趕車的馬家小子和車上的眾人都是習以為常了,只聽馬家小子喊了一聲“都扶穩當了啊,小心摔下去。”
隨着牛車壓過一塊石頭,田月荷不禁一隻手摟緊了小魚兒,一隻手下意識的就抓住身旁的楚河。楚河到也沒有掙扎,只是眉毛微微一挑。當牛車平穩了下來,田月荷連忙鬆開,臉紅紅的小聲的說了句‘對不住’。
楚河也沒有回應就像是啥也沒發生過似的。對於他的反應,田月荷有些個鬱悶了,心中竟然有了幾分失落,搖了搖頭,這個想法不可有,這樣的男人可不是自己能駕馭的了的,何況是在這個啥保證都沒有的年代?就算自己要再走一步,那也只能挑選個老實的,這樣的男人還是心裏想想就得了吧。
到了鎮上,馬家小子把牛車趕到樹蔭下面“俺就在這等着了啊。”眾人都點頭說知道,王大叔直接去了收皮子那,田月荷便同王大嬸結伴去了集市,集市上的人還真是多,田月荷和王大嬸還沒往裏面走就被個差役攔了下來“賣貨還是買貨啊?”
王大嬸連忙掏出五個銅板子“官爺,俺們餬口飯吃。”差役滿臉嫌棄的顛了顛五個銅板子道“知不知道今個是大集?五個銅板子也想進去賣貨?你這老東西想啥好事呢?”田月荷攥了攥拳頭,理智告訴自己,這不是現代,沒有人會‘見義勇為’眼前這個差役自己得罪不起,何況自己要是上前指責他,也只會給王大嬸添麻煩,又把自己給折進去。
王大嬸笑着說“是是是,官爺是俺歲數大了記性差了,應該十個銅板子”說完又連忙再掏出五個。那差役這次揮了揮手,掃了眼田月荷,嘴角掛着壞笑“哎呦,這小娘子面生的很啊?也是要賣貨?”
王大嬸連忙擋在田月荷面前“官爺,俺們是一起的,這是俺閨女。”
差役滋滋滋了幾聲“倒是看不出來啊,你這老不死的竟然能生出這樣水靈靈的小娘子來。”話音剛落,手便不老實的要摸田月荷的小臉,田月荷下意識閉上眼的往後一躲。心裏告訴自己,忍一忍,大不了當被豬摸了。
耳邊卻是傳來了“你他媽的是什麼東西?敢管爺爺的事?”睜開眼睛卻是看到了楚河一隻手攥住那個差役的手腕。給了田月荷一個眼神,示意她們先走。王大嬸感激的對楚河笑了笑,拉着滿臉擔憂的田月荷就擠進了人群。
見她們身影淹沒在人群中,楚河才一臉嫌惡的放開一旁狼叫的差役,轉身進了一旁的衚衕兒。差役衝著離着自己不遠的幾個人“你們都是死的?沒長眼睛?”說完就要去追。其中一個差役連忙攔住他“算了,那小娘子一瞧就是嫁了人的,後面還背着奶娃子!剛才攔你的是那個一人打死老虎的主,誰敢處他的眉頭?”
那個差役一愣“就是那個山後面,打死老虎那個?”
“可不是嘛!那老虎皮現在就在咱們縣太爺的府里擺着呢,你跟他對着干,咱們可比不上老虎,你沒瞧他肩膀上搭着的皮?那是銀狐皮。”
“得,算俺倒霉。不過剛才那小娘子長得真水靈。”幾個差役又開始說說笑笑了。
王大嬸拍了拍胸脯子“嚇死老婆子了,這些個人真不是東西。”又關心的問道“月娘,沒事吧。”
田月荷搖了搖頭“只是,他...”
王大嬸擺了擺手“楚兄弟你甭擔心,那可是能打死老虎的人,這十里八鄉的,很多人都聽說過他,那幾個人指定不是對手。”
“可是民不與官爭啊,那好歹也是差役,要是...”
“放心,那些個人,都是見人下菜碟兒的,回頭咱們上門去謝謝楚兄弟。”
田月荷恩了一聲便拿出了‘十字綉’的小物件,開始叫賣起來。想着確實是新鮮的玩意,不多會就圍上一圈人。“大妹子這咋賣啊?”
田月荷笑了笑“不貴不貴,四個銅板子一個,十個銅板子三個,隨便選,有香囊包,錢袋,還有這種花,您看這個戴頭上指定好看。”
“這倒是新鮮的,俺都沒見過這種綉法。”
“這花好看。”
“大姐,這個雙排的梅花髮釵一個五個銅板子,這邊複雜的都是五個銅板子一個。”
這‘十字綉’的小物件畢竟新鮮,自打開了張生意便是不錯,連帶着王大嬸的雞蛋也都賣了出去。眼瞧着就過了晌午,王大叔尋了過來,掏出兩塊餅子遞給王大嬸和田月荷。詢問了幾句生意如何,聽了王大嬸的敘述,也替田月荷高興。過了晌午的集市上的人也越來越少了,田月荷帶來的一大籃子‘十字綉’小物件就剩下不到四分之一了,算了算,竟然賺了九百多個銅板子。
田月荷收拾好東西,找了個背人的地方撩開衣裳餵了喂已經準備嗷嗷大哭抗議的小魚兒,王大嬸一旁幫着擋着。當娘的人真是太偉大了,等餵飽了小魚兒后,田月荷都無法相信,自己竟然就那樣自然而然的在大街上,雖然是背人的衚衕兒裏面,撩開衣裳就餵了孩子。兩人走出衚衕兒后,一個人從不遠處的牆角走了出來,竟是楚河!再看那個牆角的位置,卻是能明顯的看到田月荷剛才餵奶的場景…當然,這些是田月荷和王大嬸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