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今上下旨讓忠恆親王參與到追繳欠銀的事情裏面,忠敦親王也似毫不在意手中權柄被五皇兄分去一半般,兩位親王成日在戶部相處時可謂是兄友弟恭的典範。
不過不得不說,自從忠恆親王府“砸鍋賣鐵”的將銀子還了之後,戶部的工作的確順利了很多,至少再也沒有人拿着可憐兮兮的一點銀子在戶部門口哭窮了。見到忠恆親王都在戶部的事情上吃了癟,諸臣工皆是忙不迭的把銀子往戶部送,就怕哪一日自己就被今上抓了典型,遭了殃。
“聽說今兒廉郡王領着門客去了京郊的莊子歇夏?”林琛一面給懶洋洋的千歲爺整理衣飾,一面笑眯眯的問到。
姬汶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他午間小憩了一會兒,此時仍有些倦怠,冷笑了一聲回道:“還沒到六月呢,就嚷着要去莊子上歇夏,他也忒好意思!”
林琛笑道:“雖說早早躲到莊子上未免沒臉,到底也強過賴在京城裏自找沒趣兒。聽聞今上這回真的惱了郡王爺,若不是他躲得早,只怕還有一番好戲可看呢。”
姬汶撇了撇嘴,顯然是懶得繼續有關姬清的話題,他與這個皇兄死磕了好一陣子,現在聽到他的名字就只覺反胃。隨手揀了兩個玉佩,晃給林琛瞧,笑道:“你看我今日是佩哪一個的好?”
那兩個玉佩都是頂好的籽料雕的,一個是常見的龍鳳呈祥,一個卻是精巧的蘭草紋案。林琛只瞧了一眼,就笑道:“兩個都不好,說好了今兒趁着清閑去外面逛逛,這內造的東西行家一眼就能認出來,沒得擾了清靜。你若實在喜歡,這個蘭草的倒也不錯。”
姬汶卻偏偏將那個蘭草的放下了,將手中的龍鳳呈祥玉佩系在了腰間,無暇白玉趁着他一身雨過天青色常服,倒也煞是好看。對林琛挑眉一笑,“就你話多,小小年紀,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那麼多說頭。”
自從兩人互證心跡后,許是因為身在下位而有些不甘,姬汶時常愛找些彆扭。林琛也不和他計較,逕自換好了衣服,也自挑了一枚玉佩掛在腰間,便出去吩咐王府管家準備馬車,好方便兩人出行了。
說好了到外面逛逛,五月的京城到底也無甚地方好去,兩人在琉璃衚衕逛了逛,姬汶挑挑揀揀了一堆東西,最後也都沒看上。倒是林琛看上了一套聽說是王陽明用過的杯盞,又花了不少銀子買了一個做工精巧的筆洗,統共兩樣東西,倒花了近千兩銀子出去。
姬汶甚是看不上他大手大腳的樣子,嘲笑道:“什麼王陽明用過的杯子,還是成套的,顯見的騙人的東西,也就只能偏偏你這樣沒見過世面的冤大頭了。還有那個筆洗,也值得你花三百兩銀子?”
林琛卻笑眯眯的將那套用檀木盒子仔細裝好了的杯盞塞到某人手裏,方道:“這杯子是不是王陽明用過的我不知道,只知道有些人光看見這套杯盞眼睛就直了,可見這套杯盞自有它的過人之處,當是值得那些銀子的。有些人倒也告訴我,是也不是?”
姬汶被他鬧了個大紅臉,捧着盒子惴惴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玩意兒做得精巧雅緻,自成一派風流,和宮中常用風格不同,他的確是一見就有些喜歡。只是那掌柜的見他喜歡便將幾個杯子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價錢也是往高了開,他自然是不肯做這個冤大頭的。
誰知道林琛竟然將東西買了下來,雖說只是幾個不知真假的茶盞,這份心思卻着實讓人感動……
姬汶也不急着將盒子遞給下人,反倒是自己拿在手裏,輕輕摩挲着盒身鏤刻的花紋,眼睛也不知道盯着哪裏,竟是有些痴了。
林琛見他這樣倒也有些好笑,忙拍了拍某人的肩膀道:“回神,回神!以往我送王爺的東西怎麼也比這幾個杯子貴重吧,怎麼今兒只得了這些,王爺反倒是魔怔起來了?”
這人就會破壞氣氛!
姬汶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將手裏的盒子遞給身後的人,瞄了一眼林琛手中的未曾包裹的筆洗,聯想到那套杯盞,頓時臉色一黑:“那這玩意兒又是哪一出?本王可不記得你會喜歡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難不成這是子嘉是要送給哪位佳人的?”
得,本是想排揎一番對方的,結果自己到醋上了。
連忙也將筆洗遞給下人,順便攤開空空如也的雙手示意自己的無辜,“天地良心!這書房之物怎麼可能是給哪位佳人的東西,我買下這個,只因為舍妹向來喜歡往書房裏擺弄些精緻的玩物,到底是小女兒家心思,我這做兄長的自然沒有不成全的。”
姬汶自然知道他有個闔家人寵得跟眼珠子的妹妹,這才放下心中懷疑,只嘟囔道:“你倒是心疼你那妹妹,聽說定的是章家?那家裏可比不得你家人口少規矩輕,定的又是長孫……現下只管將人寵到天上,倒時候等她出了門子,我看有你後悔的。”
林琛對自家妹子倒是挺放心的,黛玉畢竟是從小就開始管家的姑娘,又自有一番靈慧機敏,與人相處即便不能長袖善舞,也不至於吃了虧去。不過倒是姬汶,連善意的提醒都說的這麼不情不願的……怎麼就這麼可愛呢?
眼見四周只有幾個眼觀鼻鼻觀心毫無存在感的下人,林琛拉過理虧般急匆匆往前走的某王爺,飛快的在對方唇上偷了個香,如願以償的看到某人本就泛紅的臉色變得更加紅潤。
兩人甜甜蜜蜜的在外面晃蕩了半日,呃,雖說林琛因為大膽的行為被人狠狠地剜了一眼並且在接下來的行程里都被勒令不得靠近對方,氣氛也勉強算是甜蜜啦不是?直到快宵禁了兩人才打道回府,除了林琛花冤枉錢買下的兩樣東西,還帶回了一堆在長安大街上買的亂七八糟的小玩意兒。
林琛常常留宿王府,府中諸人也都習以為常,為了避嫌他一般都宿在王府為清客們準備的院子裏頭。不過這也只是為了面子上好看,真相如何該知道的人自然也心知肚明。知情者們或是樂見其成,或是咬牙切齒,不管他們究竟如何做想,有姬汶這座大山鎮着,竟也無一人敢對外聲張。
忠敦王妃作為最早的一批知情者之一,對於丈夫迷上了一個男人這件事顯然是樂見其成的。方家這些年並不爭氣,前些日子她的胞弟甚至還險些闖了一場大禍,還是姬汶賠上了臉面才抹平的。而姬汶卻是愈來愈得聖上看重,若是姬汶有心,想來多得是門第貴重的人家願意送自家的閨女進府做側妃的。再說了,就算現下姬汶並沒有這方面的心思,宮裏面不也送了榮國府的姑娘過來嗎?
只要忠敦親王這塊金字招牌一日不倒,王府里新鮮漂亮又出身顯貴的女孩子便只會越來越多,到了那時候,她這個容華不再又無娘家依靠的王妃,焉能有立錐之地?幸好,這些年王爺和林家那位公子哥越走越近,對後院的心思是眼看着淡下來了,姬汶雖然在男女之道上輕狂了些,卻也是個尊重嫡妻的。
如今啊,只希望她的肚子能爭點氣吧……
聽到下人回報林琛今日又歇在了王府,方氏卸下釵環的動作一頓,隨手將一支玉簪撂到妝枱上,方才笑道:“既如此,你便傳我的話,叫外院伺候的人今晚警醒點兒,小林相公是尊貴人,可比不得他們平素伺候的那些清客老爺們是能隨意唬弄的。”
吩咐完了下人,方氏心裏也有些淡淡的,乾脆揮手讓人都散了,只留了個她陪嫁過來的老媽子在一旁伺候。
方氏低低一嘆,道:“媽媽是有了年紀的人,想來也是什麼事情都見過經過的。只是現下咱們府里的怪事兒,只怕是媽媽再活個五十年也難得見着的。”
那老媽子便勸道:“娘娘說的是,這等怪事的確輕易見不着的,只是不管這事兒怪不怪好不好,只要它對娘娘來說是件好事兒,那老奴看着也是甘心的。也請娘娘千萬保重自身,莫要為了這些瑣事惹得王爺不快。夫妻和睦,早日誕下麟兒方是正途啊。”
方氏卻是苦笑:“這話我也只能跟媽媽說說。媽媽且看我這些日子說的話做的事,哪件不是為了討王爺的喜歡?只是心裏終究跟卡了根刺似的不上不下,你說讓王爺這般沉迷的若是個女人,那狐媚子我便不動手,自然也有人替我收拾。可如今偏偏是個男人,還是個出身不凡的公子哥兒,這又算什麼事兒啊!”
王爺不進後院那些小蹄子也就輕狂不起來,這對她這個王府嫡妃的確有利不假,但是她身為王妃到現在都沒個一兒半女的傍身,以後的日子又該怎麼過呢?
況且……
想到後院裏那個千嬌百媚的賈氏,方王妃眼神一轉:“那個賈氏出身的榮國府,聽說就是林琛的母族?”
——————分割線——————
廉郡王姬清在馬車裏面看着幾個下人模樣的人趕着騾車急吼吼地過去了,有些好笑:“這隻怕又是哪位大人見時機不對,想拿銀子免災吧。”
秦鍾坐在他身邊,也瞥見了那些個人,這時候就不屑道:“不過是些個膽小怕事的酒囊飯袋罷了。風向不明的時候畏畏縮縮,這時候急吼吼的過去表忠心,還當別人能把他們看在眼裏呢。”
要他說,一開始就麻利兒的將銀子還了的那些人家是真聰明,現下還死咬着不還的是真貪婪,這些個見風使舵的便是真無恥了。
不過任憑別人怎麼急着還錢,嘴臉怎麼難看,原也不與他秦鐘相干。真正讓秦鍾氣悶的其實另有其事--前些日子因為戶部的事姬汶在今上面前坑了廉郡王一把,今上下旨申飭了姬清一回,又罰了他三年俸祿,弄得整個廉郡王府都好生沒臉。
姬清今日出來,便是因為覺得京中實在是有些呆不下去了,索性乾脆去郊外莊子上住幾天,卻不想竟在出城的時候看到這一出,難免更加鬱郁。至於剛被他爹下旨申飭便立馬出城玩樂會不會被有心人理解成心有不服,現在的姬清卻是一點也不在意的,反正現下大局已定,那個位子輪到誰也輪不到他了,他便也懶得做今上的孝子賢孫,誰樂意誰去唄!
姬清沒了坐龍椅的指望,為人也愈發光棍了,什麼事兒他都喜歡摻和一腳,本着“我不好過你們也誰都別指望着的心態”在京城撩貓逗狗。他為人又蔫兒壞,最喜歡縮在人後頭挑唆,一時間竟是將京城鬧得雞飛狗跳,這時候他老人家出了京城,不知道多少人稱願呢。
當初攛掇着忠恆攪混水的時候,姬清一是想挑撥老五和姬汶打擂台他好看戲,二則是的確是想讓忠敦那小子狠狠地栽個跟頭,就算栽不了跟頭,也最好讓他好生頭疼一番。
只是沒想到,現在今上居然這般維護他,為了他連忠恆的面子都能下,也不知道這時候忠敦那小子該有多得意呢。只可惜今上也是個識人不清的,忠敦那種看似忠厚實則姦猾的傢伙也能被他看在眼裏。
說起來也是造化弄人,今上膝下一溜九位皇子,就姬汶年紀最小,最晚長成。出生的晚本就輸了別人一籌,再加上姬汶身後連個拿得出手的母族都沒有,也難怪別人不把他放在眼裏。可誰知後來義忠親王奪嫡失敗,連帶着廢太子也失了聖心,這兩位打頭的哥哥都不成器了,其餘的皇子自然都會有些小心思。只是沒想到,居然是姬汶這個素來都不起眼的幼弟拔了頭籌。
秦鍾見他面色不好,知道他多半是為朝中局勢擔憂,也不敢勸,只岔開話湊趣:“今年雨水落的倒勤,我雖貪一個涼爽,卻也難免擔心中秋的西瓜味道不好呢。”
姬清果然笑了:“才五月呢,你就惦記上西瓜了!雨水多也沒什麼,要是你吃着味兒不好,我只管打發了人去南邊尋去。”
他心知秦鐘好意,也懶得糾結京裏面的糟心事,一路上只管和秦鍾扯些閑篇,心情倒是愉悅了不少。
再說了,現下這些窘迫又算得了什麼呢。這些年他開罪了姬汶多少回了,只怕到時候算起來總賬來,他只有更難過的!
倒不如趁着如今皇位上坐着的還是自家老子,他好生樂呵一回,今朝有酒今朝醉才是正理呢!
姬清這樣想着倒也像是看開了般,到了莊子上也懶得再管京裏面的事兒,門客也懶怠見了,竟似是真的要撩開手一樣。
秦鍾見此一面擔憂他要就此消沉,一面卻也暗暗鬆了口氣。如今的局面他們是多做多錯,不管姬清心裏面怎麼想,能安安分分的待在莊子上不給廉郡王府刷存在感便已經是天大的造化了。
卻不想這世道總是與人過不去,他剛放下心來,莊子上就來了個誰也想不到會在這時候上門的人。
與面露愕然的秦鐘相比,姬清卻是冷靜得多,他笑着起身,對着來人一拱手:“二哥。”
來人卻是已經被聖上圈禁了的廢太子姬汯。
經年的圈禁生活,已經磨去了姬汯當年的意氣風發,如今的他身姿消瘦、面色微黃,看上去和普通的中年人無異,只是他眼中濃重的恨意和戾氣卻昭示着他的不滿與憤怒。
許是被圈禁的久了,姬汯與他也懶得講究那一套繁文縟節,直接問道:“你使了人給我去信,說是有要事相商,現在這就是你商量要事的態度?”
在一開始的震驚過後,秦鍾已經反應了過來--原來姬清說什麼來莊子上散心,從一開始就是個幌子!他居然私下裏聯繫了廢太子!
下意識間秦鍾便要阻攔兩人繼續談話,卻被姬清一個眼神阻止。姬清見他情緒激動,面上仍舊是一片雲淡風輕,只淡淡吩咐道:“你且出去守着門,免得有些不長眼睛的東西擾了我和二哥敘舊。”
秦鍾只好鬱郁的出了門。
見他出去了,姬清才對已經面露不耐了的姬汯笑道:“二哥長久在王府裏面修生養息,顯見着是不願意理會咱們這些外面的俗人的。只是愚弟這裏剛得了個驚天的秘聞,實在是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叨擾二哥,想請您幫愚弟出個主意。”
姬汯還是那副陰沉沉的樣子:“你我今日為何會面,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你若還在這裏磨磨唧唧的講些酸話,便怪我翻臉不認人。”
姬清便笑道:“二哥果然是個爽快人。那愚弟也就明人不說暗話,前不久愚弟在太醫院的探子送信出來說,父皇大抵也就在這一兩月了。”
果然是個驚天的秘聞!
姬汯當時就驚得掉了茶盞,只死死地盯着姬清道:“這話果真?若是真的,我這裏不可能一點兒消息也沒有。”
“二哥若是不信,那愚弟也無可奈何。只是愚弟的出身二哥也是知道的,當年的鄭德妃如何權傾一時。雖說鄭家權勢一朝煙消雲散,到底也是留了些東西福澤後人的。是以若是論在宮中的眼線,只怕就算是二哥您也是比不上的。”
姬清的母親正是出身當年的鄭德妃一脈,也正是這樣的出身才讓姬清一直鬱郁不得志。這些別人不知道,當了許多年太子的姬汯又有什麼不清楚的呢?是以當下便信了大半。
先前姬汯還暗暗驚奇今上進來為何做事如此急躁,像什麼催討戶部欠債、收攏兵權之事,半點不像今上以前的作風。又樣樣事情都讓姬汶沖在前面,一開始他還以為今上是要捧殺姬汶呢!現在想想,哪裏是想捧殺,分明是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想要先替姬汶樹立威信呢!
“好你個姬汶!先前在本太子身後諂媚的跟條狗似的,沒想到卻是個深藏不露的。我和老大兩個圈禁的圈禁被廢的被廢,你個姬汶小兒倒是白得了大便宜!一個丫鬟生的雜種,他也配!”姬汯暴躁的在屋子裏面轉來轉去,嘴裏凈是些不乾不淨的叫罵。
姬清等他的火氣發泄的差不多了,便親手續上兩杯清茶,雙手遞給姬汯一盞,笑道:“看來對於九弟之事,二哥也是有些看不慣的吧?既然如此,愚弟這裏有個想法,卻不知道當不當說。”
“愚弟前些日子聽人說,二哥在京郊有個莊子,裏面很是有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姬汯顯然沒想到這樣隱秘的事情也會被他知道,登時活像是見了鬼般看向姬清。
姬清臉上卻沒了一貫風輕雲淡的笑意,眼底的痛恨一閃而過:“二哥不必懷疑愚弟的心思。如今愚弟是沒了指望的,只一心想着能拱衛真正的賢主登基,自己也能做個清閑王爺安閑度日。若是他姬汶上了台,還能有我們這些兄弟的活路嗎?!”
今上尚在,姬清作為兒子卻說這樣的話,可謂是誅心。
只是姬汯半點不覺得,反而撫掌大笑,附和道:“你這話倒是說得中肯!只是姬汶那小子滑不溜手的跟條泥鰍似的,聽說老五那個沒出息的也跟他了。現在他兵權在手,就算我有些人馬,又能拿他如何?”
姬清見話入了港,便拿出一卷早就準備好的東西,小心展開對姬汯道:“這是京城的佈防圖,連何處幾人值守,何時換崗也都俱已標明。二哥有了這個,再潛心等到父皇……到時候咱們再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還怕不能手到擒來?”
他接二連三拿出來的這些機密之物,便是姬汯還是太子時也是弄不到的,姬汯面色便有些複雜:“你既然連皇城的佈防圖都有,想來也是不缺人馬的,只管自己一氣反了便是,又何必找我這個廢人合作?”
姬清卻是立馬走到堂下跪了下來,言辭懇切道:“皇兄原就是正統,後來被小人陷害失了儲君之位,可到底也是元后嫡出,哪裏是臣弟這等出身微賤之人可以比擬的?再者,臣弟在朝堂之上被父皇訓斥,滿朝文武俱是拿臣弟當個亂臣賊子般,臣弟便是有心,卻也是失了先機。如今便只一心拱衛皇兄登基,方才不辜負了臣弟這些年的籌謀了。”
如此這般,兄弟兩個倒也是細細密謀了一番,約定只等今上駕崩之日,姬清在內、姬汯在外,兩人裏應外合,打姬汶個措手不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