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0章 嘆為觀止

第1130章 嘆為觀止

第1130章嘆為觀止

“總督,姜戈號沉了。”

雪崩號和姜戈號都沉了。

順序按照港口從北向南,依次沉沒。

阿爾貝·薩羅再無睡意:“馬上通電李光宗,讓他們立即停下野蠻行為,否則即視為向法屬印-度支那宣-戰,向法國宣-戰!”

此時越南,已經沒人管它叫交趾了,多半叫安南。

少數人管它叫越南,法國稱它為法屬印-度支那。

阿爾貝·薩羅急忙穿上衣服,聽着外面蟲鳴一浪高過一浪,心中莫名煩躁,意興闌珊。

該死的趙傳薪,你就不能好好配合老子裝逼么?非要搞事情是吧?

他穿戴整齊后,再次下令:“在海岸線增派巡邏艇,一旦發現敵人,可自行開火。岸防炮和要塞炮準備待發……”

岸防炮是法制加農炮,要塞是從法國殖民此地后,修築的永久性要塞工事,與岸防炮配合,異常堅固,隱蔽性高。

總而言之,阿爾貝·薩羅絕不會像英國,將半個澳洲拱手相讓。

他要捍衛殖民地。

他堅持不讓李光宗在安南建無線電塔,另一個原因就是擔心趙傳薪在安南也划個生態保護區。

半個小時后,有人來報:“總督,奧利號沉沒。”

阿爾貝·薩羅抓狂:“電報發了嗎?”

“發了。”

“沒有回復?”

“沒有。”

趙傳薪單打獨鬥時,從沒有戰報。

所以李光宗也不知道什麼情況。

但他只需要看到阿爾貝·薩羅三言兩語的威脅,就知道他們凶多吉少。

“給過你機會的。”

一個小時后,李光宗再次收到阿爾貝·薩羅電報,電報中告訴他已經釋放工人和工程師,讓他立即停止進攻,否則後果自負。

阿爾貝·薩羅隱隱威脅李光宗——如果不停止進攻他們炮艦,就會對這些工人和工程師下手。

他給阿爾貝·薩羅回復:自要求放人遭拒,玄、法遂成水火,亟圖結果,死人在所難免,如兩虎相爭非有一方臣服勢難停戰。

阿爾貝·薩羅收到電報后,看的腦門青筋直跳。

太囂張了。

必須打服一個才算。

你愛殺就殺,殺一報十。

阿爾貝·薩羅真就沒敢殺那些工人和工程師。

但也沒放人。

中午,手下如喪考妣來報:“總督,塔基昂號沉沒……”

阿爾貝·薩羅頹然問:“真就奈何不得他?”

手下說:“據各方士兵報告,他們看見趙傳薪駕駛一種快船,速度達到200節,炮彈根本無法擊中他。每當靠近我們炮艦,那種快船會神秘消失。隨後,炮艦就會被鑿沉,我們甚至沒辦法組織有效的反擊……”

“200節?”阿爾貝·薩多破音,難以置信:“什麼船能跑到200節?”

“或許還不止。”

現在海岸就剩兩艘炮艦。

如果被趙傳薪沉了,安南的統治會發生動搖,更沒辦法震懾周邊勢力。

阿爾貝·薩羅變顏變色。

想要服軟。

可怎麼也不好出口,叫人又給李光宗發了一封電報,其內容又服軟又想要拿捏一點面子。

電報石沉大海。

“總督,拉格蘭迪埃號沉沒。”

一念之差,又沉了一艘炮艦。

高傲的代價巨大。

“放人放人……”阿爾貝·薩多歇斯底里的喊,徹底服軟:“給李光宗發電報……”

……

下午,海面波光粼粼。

趙傳薪已經抵達燈塔,看見了建到一半的無線電塔。

此時,大哥大鈴聲響起。

他接起電話,是李光宗打來的:“掌門,阿爾貝·薩多服軟,已經放人,咱們到此為止吧,不然他們可能會撕票。”

趙傳薪望向菠蘿灘,看着那裏的要塞炮:“最後一擊便停手。”

他掛了電話,登上四代游龍,前往西貢,在城中最繁華地帶,並排着投下三枚XY10型炸彈。

根本沒考慮他們是否會撕票這個問題。

轟……

轟……

轟……

阿爾貝·薩多沒被炸死,但嚇個半死。

他氣急敗壞給李光宗發電報質問:“我們已經放人,做出了巨大的讓步,你們是想要宣-戰嗎?”

李光宗也為趙傳薪瘋狂而汗流浹背。

趙傳薪是真的不顧那些工人和工程師死活。

當年日本人拿鹿崗鎮威脅趙傳薪,趙傳薪讓他們隨便攻打,現在看來不是隨便一說,是真的。

李光宗心底生出幾分隱秘而不可深思的恐懼。

李光宗給阿爾貝·薩多回復:你必須承受最後一擊,你們可以增兵,但我估計,你們的船到不了安南。

阿爾貝·薩多蔫了。

李光宗能卡的最大Bug,就是趙傳薪隨時能鑿船,洋人船堅炮利的優勢蕩然無存。

沒辦法運兵,你怎麼增兵?

玄天宗和安南矛盾糾葛震驚列強。

尤其是阿爾貝·薩多已經服軟,趙傳薪卻又在西貢投放三枚炸彈。

“趙傳薪已經瘋了。”

歐美報紙這樣報道。

趙傳薪投放完炸彈后就沒了動靜。

這件事還有個影響,英國在喜馬拉雅山南麓將兵力往後撤了撤。

他們暫時將謀划藏域的事情擱淺,西-姆拉會議不明不白結束。

……

因各地攝影師來信,請求攝影大賽延遲,他們需要準備參賽作品的時間。

劉寶貴將比賽延遲到五月中開始,五月末出結果。

4月29日,威廉明娜給趙傳薪打電話說她肚子疼。

趙傳薪帶着趙靈均趕了回去。

威廉明娜要生了。

4月30日,威廉明娜又誕一女。

嘉芙蓮娜·艾瑪·威廉明娜·趙。

趙傳薪給她取了中文名——趙錦繡。

趙錦繡沉睡時,趙傳薪從她眉宇間看到一絲凌厲。

有人將天賦與愛好明確分類,愛好不能當天賦來看,天賦與生俱來。

趙傳薪通過自己的幾個孩子,認可了這種說法。

威廉明娜生完孩子,神態疲憊中帶着亢奮。

她的頭髮被汗水打濕。

趙傳薪寬大手掌捋過她的金髮,汗水慢慢蒸發,她此時不需要汗液降溫。

趙傳薪輕聲說:“你這麼興奮做什麼?睡一覺吧。”

威廉明娜發自內心的笑:“我開心,我很開心,我原本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遇到你,現在有了兩個孩子。”

雞蛋沒放在一個籃子裏,她此時有了選擇的餘地。

可趙傳薪顯然沒將這種傳承有序放在心上。

“害,快休息吧。”

他將西貢給炸了,有兩個原因,第一是星月沉睡,第二是威廉明娜即將生產,他需要度過一個安穩的時期,須得用雷霆手段震懾列強和袁慰亭。

趙傳薪第五個孩子誕生不提,星月沉睡,至少他無法使用銅眼傳送。

他的震懾見效了。

趙傳薪在海牙待了幾天,在回鹿崗鎮之前,專程去了一趟冰島。

剛進門,莎拉·威爾斯多蒂爾就對他說:“我懷孕了。”

趙傳薪頭皮發麻,假笑着上前擁抱撫摸,給予孕婦該有的溫暖。

結果平時粗枝大葉的莎拉·威爾斯多蒂爾,此時突然敏感:“你不想要孩子嗎?”

“啊不,想要。”趙傳薪再次商量:“考慮一下,搬出冰島?”

莎拉·威爾斯多蒂爾搖頭:“不,我哪兒都不去。我只會說一種語言,我也沒有太多和人打交道的經驗。”

“但是我很忙,不能天天陪着你。”

“你只要給我錢就行了。我有個妹妹,住在阿克拉內斯,我寫信把她叫來跟我一起住,讓她幫幫忙什麼的,冰島的女人生孩子是不需要男人的。”

說的好直白。

趙傳薪喜歡這樣簡單粗暴,手按在桌面上,先豎起一排20克朗硬幣,這玩意兒4.5厘米直徑,一枚重達40克,正面是克里斯蒂安十世頭像。

趙傳薪變戲法般在桌子上擺了兩摞,一摞二十枚,兩摞四十枚,合計800克朗。

又按在另一處,抬手時候,多了兩摞10克朗硬幣。

緊接着是5克朗、2克朗和1克朗面值。“這些夠一年開銷么?”

莎拉·威爾斯多蒂爾樂了:“夠,非常夠。”

趙傳薪在冰島逗留數日。

沒了星月,他得自己動手,去山裏砍木頭做板子,給莎拉·威爾斯多蒂爾在房前屋后鋪設了平整的木板路和欄杆,生怕她懷孕期間摔跤。

活乾的很精細,所有木板經過舊神坩堝烙印均勻烘烤,表面碳化,防水防腐防蛀。

鋪了木板路,趙傳薪又給她親手打造了一輛馬車。

莎拉·威爾斯多蒂爾幫忙,掄着大鎚打鐵。

馬車可以買現成的,只是趙傳薪造的馬車舒適性更高一些,帶弓片和彈簧兩種減震,馬車裏座椅坐墊由海綿和真皮包裹。

馬車造好了,莎拉·威爾斯多蒂爾的妹妹還沒來,趙傳薪等不了太久,回了一趟海牙,通過傳送陣傳送回臚濱府。

他馬不停蹄從臚濱府去港島,將臨時傳送陣設好,帶着閨女和小頌同學傳回鹿崗鎮。

緊趕慢趕,在5月13號這天,聚齊了趙家四小。

趙傳薪為掩人耳目,在鹿崗鎮集齊幾十個鼻涕娃,加上姚冰一起去了攝影展。

攝影展需要買票,票錢不貴,兩個銅板一個人,無論長幼。

買票入場,就有投票權。

劉寶貴西裝革履,在攝影展徘徊招待文化界名流。

忽然聽到門口喧嘩。

好傢夥,一群孩子嗷嗷的沖了進來。

就聽趙傳薪聲音響起:“姚冰,趙靈均,趙宏志,德福,你們帶好隊伍。”

一個鼻涕娃想要摸照片牆上的照片,趙靈均抬腿就是一腳:“老實點。”

那鼻涕娃有些怕她:“你仗勢欺人!”

趙靈均齜牙:“我仗什麼勢了?”

“你仗着你厲害就欺負人。”

“既然是我自己厲害,那怎麼能叫仗勢欺人呢?只能說你技不如人,不服咱們手底下見真章。”

“你倚強凌弱。”

“廢話,我強我不凌弱,那我強有什麼意義?”

“這……”

有以德服人,也有以拳腳服人,趙靈均蘿蔔加大棒,鼻涕娃們總算消停下來。

趙傳薪帶這麼多娃一起,趙家四小便顯得沒那麼扎眼了。

趙傳薪一左一右,分別抱着趙念真和趙頌真。

兩個小姑娘見熱鬧心喜,掙紮下地。

劉寶貴走了過來:“傳薪,照片牆沒貼滿,快,有什麼照片貢獻出來。”

照片展規模很大。

由於獎金很高,參賽者如雲。

可膠捲太貴,沒人會可勁兒的拍浪費膠捲,所以空了許多地方。

趙傳薪將劉寶貴拉到一旁,取出了十本厚厚相冊。

劉寶貴瞠目結舌:“我焯,都是你拍的?”

“那肯定。”

寶貴大喜。

他取出其中一冊翻看,煞有介事品頭論足:“這女的拍的好啊,彎腰汲水時的臀部曲線展露無遺……”

其實他懂個屁攝影。

5月14日開展。

5月18日提名。

5月20號頒獎。

今天是第一天。

劉寶貴差人將照片分門別類的掛在牆上。

趙傳薪坐在長椅上,看着鼻涕娃在人群中穿梭。

趙正則挺有大樣的,牽着他倆妹妹的手防止走散。

趙靈均的精力,不允許她停留一處太久,像是牧羊犬,總能將鼻涕娃們圈出個形狀。

攝影?

她壓根不看,似乎她來這裏的意義就是圈羊。

這裏能看出趙念真有些獨,有時候故意去擠兌她妹妹趙頌真。

趙正則指着一張照片說:“快看,這是爹拍的。”

趙頌真看着照片,好奇問:“二哥,這個小朋友在做什麼呀?”

照片中,一個小小的瘦骨嶙峋的孩子,背着個大大的簍子,手裏拎着一根棍子,棍子撅地,有塵土被掀起。

趙正則不懂裝懂:“頌真,他這是在撿蘑菇呢,咱們鹿崗鎮的人去撿蘑菇就背着簍子。”

旁邊站着個看着挺粗獷,但穿着西裝的男人,他聽了樂不可支。

他叫庄楚生,也是個攝影師。

他問趙正則:“你爹就是趙先生?”

“我爹是趙傳薪。”

庄楚生笑了笑,嘆為觀止道:“趙先生的攝影造詣極高,這照片上的孩子,不是撿蘑菇,而是在撿牛糞。看見旁邊的氂牛了嗎?孩子手裏的棍子頭上有個小耙子,在西北地區,孩子背着大背簍,不容易彎腰,彎腰牛糞會掉出來,所以就用耙子勾着牛糞,甩到背簍裏面,這需要一定技巧……”

這張照片,主體是孩子和背簍以及揚起的塵土,十分吸睛。

氂牛作為陪體,平衡構圖。

背景是廣闊而荒涼的高原,視野開闊,背景的簡潔使得主體更加突出。

揚起的塵土,從畫面右下角延伸到左上角,陰差陽錯勾勒出照片的對角線構圖。

孩子和氂牛,大致符合三分法構圖原則,孩子在右側三分之一處,氂牛位於左側三分之一處。

陽光從照片左側照射,揚起的塵土在這個光線角度下格外清晰,能清楚的感受到塵土的顆粒感,增強畫面質感。

旁人拍攝的人物,許多臉上是麻木的。

而趙傳薪的照片格格不入,明知道這地方不富裕,孩子也破衣爛衫,可卻透着一股子寧靜與祥和,生動而活潑。

趙正則不好意思的笑了,拱手說:“先生你真是厲害,受教了!”

趙念真見狀,開始頻頻問趙正則問題,目的是不讓趙正則搭理趙頌真。

尤其是,趙頌真每要開口,她就出言打斷。

“二哥,你看這是啥?”

趙正則擔心自己像剛才那樣出醜,慎重道:“這應當是撿雞蛋吧……”

照片從低位拍攝,一隻凌空飛起的公雞挺胸抬頭張開翅膀。

後面是一群人,男女老少都有,許多人戴着大檐帽,嘴裏叼着煙,膚色很深,汗流浹背的樣子。

庄楚生又出現在他們背後:“這是在鬥雞,都是公雞不會下蛋。如果我沒猜錯,拍攝地點應當是在墨西哥,墨西哥人尤好鬥雞。趙先生這張照片構圖也……”

趙正則十分惱火。

怎麼哪裏都有你?他正在倆妹妹面前充哥哥的面子,這人老在背後拆什麼台?

他立刻牽着倆妹妹小手繼續向前。

搞得庄楚生直撓頭:誇你爹攝影技術牛逼,你咋還不樂意了?趙傳薪的照片太多了,五花八門,題材有江海河湖,有山川起伏,有各色動物,有萬里長城,有今古建築,還有——各個地區各個民族的美女。

前面所拍攝,皆為黑白照。後面拍攝,皆為彩色照,像素更高。

從照片質量,就能看出科技之變遷。

庄楚生走着走着,看見另一個人在一張照片面前駐足抱臂思考。

這也是趙傳薪的攝影作品。

“老兄,趙先生大作一出,技驚四座,對嗎?”庄楚生苦笑說。

那人轉頭,笑了笑:“在下呂頤壽,字天洲,幸會。”

兩人互通名姓,得知彼此都是攝影師,興趣相投,很快聊了起來。

趙傳薪的這張照片,拍攝的是第二次巴爾幹戰爭畫面,雙方士兵面色猙獰,前赴後繼,捨生忘死。

照片下面有一句介紹:讓你顧全大局的人,往往身在局中。

呂頤壽嘆道:“我從未想過,攝影還能這般生動,趙先生本人更是有大智慧者。”

“是啊,讓你顧全大局之人,往往身在局中,一語道破數千年真相。”

但凡買票的人,都有投票權力。

這其實有許多弊端,因為可以作弊。

但第一屆,劉寶貴覺得草率些也是正常事。

第一屆比賽,不但選出獲獎者,更會選出眾多攝影師中有資格做下一屆裁判的人。

當第二屆,就可以正八經的裁選作品,更加公平公正。

遊覽攝影展的觀眾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票不貴,進去能看半天。

千萬不要尋思攝影作品沒意思,這年代,那些天南海北的照片能吸引99%的人。

然而,第一天過去,趙傳薪攝影作品獲得的票數最多,呈碾壓局面。

劉寶貴看着眾多參賽者蔫頭耷腦,不由得大急。

只是讓趙傳薪拿他作品充充門面,怎麼還喧賓奪主打消參賽者積極性了?

當天晚上,他甚至沒跟趙傳薪通氣,直接決定趙傳薪攝影作品只參展,不參與競賽,必須從別的攝影作品中遴選獲獎作品。

玩了一天,趙傳薪帶着一群鼻涕娃去夜市吃零食,然後才讓他們各回各家。

剩下四小,趙傳薪帶他們四個去了老治安所。

因為要集合四小,趙傳薪擔心苗翠花看見,所以將家中的傳送陣拆除,安置在老治安所,由保險隊內隊人員日夜輪流把守。

趙傳薪帶四小和姜明辛、姚冰、乾飯去了和平學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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