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結束
既然得知趙華鋒是故人的子孫,嬴政自然不會輕忽他的傷勢,當下便運轉內力遊走於他的經脈中,替他仔細查探了一番,這一探之下,發現趙華鋒的身子骨着實不容樂觀。
趙華鋒先前與方鵠一戰後,且不提身上如何傷筋動骨,體內亦是受了多處暗傷,事後又未曾好好調養。若是不早日診治,只怕他活不過及冠便會力盡而亡。嬴政面容有些凝重,手中輸出的真氣增加了些許,趙華鋒只覺身體由內而外的熱了起來,不一會兒,他的頭頂便冒出了汗漬。
“幫主待小人如此之好,倒讓小人惶恐了。”趙華鋒自然知道嬴政在替他療傷。只是,如此一來,他反倒不解了。若嬴政救他是為了得到他家的武功秘籍,着實不必如此盡心儘力,只需吊著他的命就好。至於說什麼他是嬴政故交的後裔,他卻是不信的。
誠然,天下會幫主可能通過什麼特殊的渠道得知了他家祖上的秘聞,但這不足以成為他相信他的理由。只是,天下會幫主來歷成謎,倒是真的。
忽然,趙華鋒感到身上一陣劇痛,似被千蟻啃嚙一般。他死死地咬緊了牙關,方才沒有叫出聲。
幫主……竟然在替他打通他的經脈?
不知過了多久,趙華鋒軟軟地仰躺在地上,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一般,渾身上下一絲氣力也無。令他感到欣喜的是,他竟然感到經脈中有內力在緩緩流動!雖只是一絲,卻也是以往他可望而不可即的事!他幾乎要喜極而泣!無論幫主出於什麼目的幫他,這個情,他必須領!
上方嬴政卻立時給他潑了盆冷水:“你終究與武道無緣,雖然朕如今強行為你打通你身上數處經脈,但你其餘經脈仍是滯澀難通。若是朕繼續輸入內力,恐有損你筋骨。你此生成就,能及尋常江湖人士已是頂天,若是強行運轉高深功法,是禍非福。”
眼見趙華鋒充滿期盼的眸子一點一點暗淡下去,嬴政並未留情,仍將該說的說完。與其讓趙華鋒抱有幻想,不若一開始就明明白白地告訴他:“朕知你渴望變強,但變強並非只有習武一途。”嬴政指了指自己的頭:“內心的強大,腦中的智慧,都可成為有力的武器。武功不行,你可用陣法彌補,可用智謀彌補。朕令你得以練武,並非讓你取得多高的成就,而是希望你有自保之力。朕知你是個聰慧的孩子,好生想想,莫入了歧途。這些日子,你就暫且留在天下第一樓養傷。”
嬴政令‘孔慈’照看趙華鋒,而後去庭前練武之處尋步驚雲。
漫山紅楓絢爛瑰麗,似燃燒到了極致。一個穿着深藍色衣衫的小小身影正手持一劍,一招一招地使着劍式。那劍式雖粗糙,倒也蘊含著些許意境。此刻,由步驚雲使來,卻又發揮得淋漓盡致。
紅楓隨着步驚雲的劍氣而舞動翻滾,不知過了多久,步驚雲終於將劍插在地上,整個身子的重心倚靠了上去。
未有一言一語,不需任何錶情,嬴政便知,他已是到了極限。
“瘋夠了?”嬴政居高臨下地俯視着步驚雲,這個距離下,他的影子幾乎將步驚雲籠罩。
明知自己身上才受了傷,不好好獃在房內調養也就罷了,竟還跑出來折騰,簡直胡鬧!
步驚雲揚起那張已汗濕的小臉,沉靜的眸子若波瀾不興的水,卻蘊藏着一股莫名寒意:“師父,你不知這劍訣是什麼劍訣嗎?”
嬴政挑眉:“這很重要?”
步驚雲抿了抿唇,過了片刻,自嘲一笑:“對於師父而言,當然不重要。”
可是,對於他而言,這卻是他童年記憶中唯一的溫暖。
步驚雲不明白他使出霍家劍訣,是想從嬴政這裏試探到什麼,他自己又在期盼得到一個怎樣的答案。然而此時,他卻是真真切切的失落了,繼而又生起一股悲憤。
面前的這個人,就這麼隨隨便便地闖進他的生活,又毀了他的生活,卻什麼也不知道,甚至於,連他霍家劍訣都認不出,這讓他……情何以堪?
嬴政眸光流轉,記憶彷彿被一層薄紗籠罩了一般,若隱若現。倏爾,他腦中靈光一閃:“這是霍家劍訣?”
他雖融合了‘雄霸’的記憶,卻也只是提取了那些浮於表面的、或是自己感興趣的信息罷了。因此,在看到霍家劍訣時,他並未立即反應過來。
右臂使不上勁兒,步驚雲此時僅靠着左臂來支撐身子,骨節都攥得有些發白。
如他繼父這般被天下會幫主派人殺掉的人,就這樣默默地消失在人們的記憶里。而這一切對於始作俑者而言,不過是嘴巴一張一閉的功夫罷了,根本不需要他操心……是啊,根本不需要!
也許是因為受了傷的緣故,步驚雲的情緒波動比往日大了不少,甚至於連他自己都有些無法控制心緒了。
“你心中有事?”
“不錯。”一些往日絕不會說出的話,此刻就這麼毫無保留地脫口而出:“我想要找一個人復仇。”
嬴政猛地將步驚雲右臂的袖口撩開,寬大的衣袖之下,細小的手臂早已血肉模糊。
“莫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朕不知你的仇敵是何人,但沒有人值得你與之玉石俱焚。”說罷,不待步驚雲回答便雙手穿過他腋下,將他抱起,扛在了肩上。頭朝地的姿勢讓步驚雲很是不舒服,遂輕微地掙扎了起來。嬴政不輕不重地往他臀部拍打了一下:“老實點。”
步驚雲從未被這般對待過,便是母親玉濃,惱極了他時也不過拳打腳踢,或是上柳條鞭,一時之間,既羞且怒。
一路這般走下來,令步驚雲有些難受,所幸嬴政走得極穩,便是難受,也有限。步驚雲索性閉上眼,盡量讓自己不去想方才令他倍感難堪之事。‘孔慈’正在趙華鋒處,應該不會看見他狼狽的模樣,這讓他將心放回幾分。
倏然間又是一陣天旋地轉,步驚雲發現自己已被放到了床上。
“日後若是不想難受,下次行事前先想想,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嬴政冷冷地丟下這句話,轉身離開。
步驚雲躺在床上,心中遲鈍地反應過來,師父竟是生氣了?
他自己都還氣不過來,那人生得哪門子氣?
片刻后,嬴政又折了回來,將清涼沁人的藥膏塗抹在步驚雲傷口崩裂的右臂處,並未特意控制力道,步驚雲冷不防被按壓到傷處,手上一痛,倒抽一口冷氣。
“若是再胡鬧,你這胳膊也不必要了。”嬴政的聲音明明與往常別無二致,步驚雲聽了,卻總覺得有些莫名的危險。
步驚雲外出練劍的第二日便發起了燒,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出在一個半睡半醒的狀態。他聽到有大夫在替他開藥方,聽到‘孔慈’與師兄弟們急急忙忙的腳步聲,最後,一雙微涼的大掌覆蓋在了他的額頭上。這種溫度令他極是舒服,他忍不住在那掌心中蹭了蹭。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幽幽轉醒。醒來后,對上一雙幽深的眼瞳……
從那以後,一連數日,步驚雲都悶在房中,半步出不得門。每回他一欲出門,便會被‘孔慈’堵回來。這些日子與步驚雲相處下來,孔慈也有了些心得,漸漸得心應手。
“雲少爺,該吃藥了噢。”她揚了揚手中的葯碗。
“讓開。”步驚雲臉色黑得幾乎可以媲美砂鍋。
“不行,幫主吩咐過,您這些日子要好好養傷,閉門思過。”
步驚雲鼻中被濃重的藥味塞滿,胃中頓時一陣翻滾,然而,到底還是沒有硬闖。
自從第一次‘孔慈’送了剛剛熬好的葯來,卻被他打翻燙到手后,步驚雲便不再嘗試硬闖。雖然他自認冷心冷情,但對關心自己的人,還是無法拒絕的。
這些日子,每日他的房中都會送來中藥,雖不需他盡數喝掉,但一直聞着中藥的苦味,想出去透透風還不被允許,任誰都會鬱悶得抓狂。白日聶風三人都去看武鬥去了,唯有晚間回來,才會陪步驚雲說一回話——當然,更多時候是步驚雲單方面聽聶風說那些堂主們的招式。來的多是聶風與秦霜,斷浪來過一次,不過兩人又是不歡而散。自打那回后,斷浪便不再過來。
過了一段快要發霉的日子,步驚雲總算了解到,自家師父生氣時果真不好惹。想來,還是那天自己擅自出去練劍惹惱了他罷?步驚雲看了看手上裹着的細紗布,又想起自己之後發的那場燒。也對,畢竟是自己給他添了麻煩,任誰都不會高興。
至於另一種可能性,被步驚雲下意識地排除掉了……
既然出不去,總要找些事兒做。步驚雲走到自己的刻刀旁,剛想拿起刻刀與原料,‘孔慈’又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不行的,雲少爺,您現在需要做的是好好休息。”
將步驚雲雕刻用的傢伙收走藏起,‘孔慈’遞給步驚雲一本《清心決》:“幫主吩咐,若是您覺得無聊的話,可以看看這個。”
有了這本功法的陪伴,步驚雲接下來的日子總算不再那麼無聊。這本功法雖無甚威力,卻也頗有幾分玄妙之處,至少修習了心決,步驚雲覺得自己籠罩在自己心頭的沉鬱、憤恨消散了許多。
待步驚雲被允許出門的時候,大比已接近尾聲。看了這麼多場高手對決,秦霜、聶風、斷浪三人各自都有不同程度的進益。
最後一場比斗,恰是江奉熙之父江承對戰副幫主方為。江奉熙的槍法承自其父,江承的槍法可稱得上是出神入化。方為堪稱幫主之下第一人,一手千斤錘也是極厲害的。
嬴政帶着步驚雲趕到之時,兩人的戰鬥已進入白熱化。
“是雲師兄!師父竟然帶他出來,看來他果然好了!”耳邊傳來聶風略帶驚喜的聲音。
秦霜聞言,點點頭:“雲師弟傷勢無礙,這樣一來,我們也可以放心了。”
唯有斷浪皺了皺眉,看了眼亦步亦趨跟在嬴政身後的步驚雲,心下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莫不是在他不在的時候,師父與步驚雲之間發生了什麼?想到那唯一僅有的內門弟子之位,斷浪看向步驚雲的眼神便越發不善。
***
幫主的到來也沒能蓋過群眾對於觀看比斗的熱情。這可是斗戰堂堂主與副幫主的戰鬥,平日裏再難一見的!若是能將這場戰鬥參透個幾分,他們日後必然受益無窮。
台上江承長槍來刺,槍上竟似浮現出一頭巨大的猛虎,朝着副幫主方為狠狠咬去,一些離得近、實力低下的幫眾早被壓製得雙腿發顫,動彈不得,直面江承的方為卻避也不避,直接掄着千斤錘砍上,看似平凡無奇的一招,卻擋住了江承的攻勢!方為又是一劈,與此同時,體內內力運轉,竟將江承龐大的猛虎一舉擊潰!頓時,錘勢四溢,江承也受了此勢反噬之傷,被逼得連連後退數步。
曾有人言,在天下會中,屬這位副幫主最為難纏。千斤錘便如方為其人,顯山時,可劈山斷水,力破金石;不露水時,招招平凡,卻可敗人於無形,頗有“大音希聲”之意。
方為頭腦簡單,卻深諳武學之道,對戰鬥有一種近乎詭異的直覺。嬴政看着擂台上的方為,點了點頭。若是尋得匹配的功法,恐怕方為的成就不止於此,也就是原本的‘雄霸’心胸狹隘,一直防着他,將尋得的精妙武功秘籍藏起,不令他知曉,只拿些二流功法打發他,這才白白浪費了他的資質。
江承的槍法固然巧妙,然而與方為的“大音希聲”相比,單隻心境上就差了不止一層。這場比斗的結果,想來也可預知了。後來,事實證明,比賽的結果與嬴政預料中一致,只是過程卻出現了些許偏差。
江承對戰方為數年,屢戰屢敗,屢敗屢戰,且都敗得如此之慘,早就心有不甘。如今他見方為又是輕描淡寫地化解了自己的絕招,一咬牙:“我新近又領悟了一招,亦是我目前最強的招式,我兩人便以此招來一分勝負吧!”
說罷,手下長槍揮舞,留下一串殘影,腳下一足微動,不斷變動着姿勢劃過一個又一個圓弧。槍勢滔天,陡然比方才使出“龍騰虎躍”時凌厲數倍不止,數以千計的槍勢盡落入以江承為中心的圓弧內,翻滾不停,帶出危險的光。
俄而一絲槍勢從圓弧內泄出,幾乎眨眼間便在方為的臉頰上留下一道血痕。方為垂下眼,看着一滴血從自己面上滴落,心中暗道“好快”。
江承周圍的槍勢越來越密集,凝聚成數條細小靈活的龍向方為襲去。遠遠看去,像是在方為面前布下一張天羅地網。
方為憨厚的面上終於出現了一絲動容。他竭力調整着自己的呼吸,瞬間消失在原地。江承一皺眉,巨網立時迎上,仍是慢了一拍,撲了個空。足下被巨網籠罩的土地瞬間龜裂,方為方才站立的地方一個深坑驟然形成,江承面色卻極是難看,手上長槍一動,將那巨網收了回來。只是,經過方才的一撲一收,明眼人都看得出,巨網上的光芒黯淡了不少,想來江承使用此招亦是消耗巨大,不能持久。
方為輕功極佳,此時又調整了自己的呼吸隱匿身形,江承一時半會尋他不到,只得一面不斷地輸出內力,維持着這攻防一體的架勢,一面警惕地逡巡四處,以防方為突然來襲。
風沙迷眼,金石聲聲,江承心下一顫,竟發現方為瞬間出現在自己身後,遂積蓄足了力量一槍襲去。方為知此時江承正處於巔峰,這一槍與方才威力斷然不同,若他想穩勝,最好的選擇就是避其鋒芒。畢竟江承這一招顯然尚未完成,限制諸多,想要躲避,於他而言並非難事。
可他卻不想、不願、不能。他自覺已到了瓶頸處,若是能想法子破了江承這一招,保不齊就有突破的契機。失去了這個機會,下一個就不知道該等到什麼時候了!
有的時候,勝負雖然重要,但卻不是最重要的!
秉持着這樣一往無前的勇氣,方為手中千斤錘光芒大作,嘈嘈切切,聲音駁雜。初時猶如雨點輕拂,再來猶如小河淌水,繼而猶如長江怒號,最後一切匯入瀚海,海浪咆哮,波濤洶湧……
自然之音盡在其中,帶着摧垮一切的力量!江承聽得心驚肉跳,末了只覺頭痛欲裂,似是大腦中樞被什麼灼傷了一般,再也無法靜氣凝神。方為一躍而起,恍若電光一閃,千斤錘重重落下,直奔江承手中長槍而去,只聽“鏗”的一聲,江承單膝跪倒在地,長槍脫落,槍勢頃刻間消弭於無形。
這一次大比的優勝者毫無疑問就是方為了。至於其他的雜役挑戰幫主,基本上也沒有成功的。並非所有雜役都沒有武學天賦,而是手中資源的不對等,註定了他們得耗費更多的努力,才能夠達到與堂主副堂主們相同的結果。這一次的大比中,有好幾個雜役脫穎而出,被數位堂主招為手下愛將;那些被他們挑戰的副堂主們雖是險勝,卻也自此提高了警惕,再不敢安享榮華,將練武丟到一邊。
宣佈方為為最終優勝者后,嬴政遵照先前約定,將他帶到幫中放置着武學秘籍的地方,此處唯有持有幫主令牌者才可開啟。目前,方為是第一個有資格踏進這裏的人。步驚雲、聶風、斷浪、秦霜四人作為嬴政的弟子,也被特許進來,權當增長見識。
“幫、幫主……”看着周圍琳琅滿目的武功絕學,方為激動得手都不知道該往何處放了。自然,以他對‘雄霸’的愚忠,是不可能懷疑嬴政先前對他藏私的,如今他只是以為嬴政偶然有了什麼奇遇,得到了這些失傳已久的稀世功法。
“選擇一套最為適合你的功法去練罷。”嬴政道:“你的武學天分朕是盡知的,朕也很期待,想看看你日後能走到何等樣的高度。”
方為心中幾乎要被一股狂喜衝垮,對於一個痴迷武學的人來說,還有什麼能夠比把一堆絕世秘籍放在他眼前讓他研究更吸引他的嗎?方為語無倫次地道:“多謝幫主。幫主,這些密集裏…有沒有純圖的?”
嬴政這才想起,面前的這位副幫主大、字、不、識、幾、個!好吧,是方為最近出現在他面前的頻率太低了,他才會忘記這件事的!
“朕聽聞軍師令智囊團中的成員充當先生,定時為幫眾授課,你既不識字,何不跟着去學學?”
方為為難地撓了撓頭:“我一輩子就這樣了,我就是一個大老粗,再怎麼學還是個大老粗!寫什麼字兒啊!還耽擱我練武的時間……”
嬴政橫他一眼,只覺面前這人看着聰明,實則腦子如同一塊木頭一樣:“不求你成什麼大家,好歹得看得懂武功秘籍吧?若是因為不識字的原因,不能學習最為適合你的功夫,你心中就沒有遺憾?”
方為想了想:“幫主說的話聽起來咋總是這麼有道理呢?好,那我先去學字兒,學完再來挑選武功秘籍!”說著,風一般地消失在眾人眼前。
四小童面面相覷,怎麼也沒想到這一次挑選武功秘籍之行會是這麼個令人啼笑皆非的結果。
武鬥是結束了,可文斗還在繼續。對於智囊團與另一位副幫主宋頡來說,書房便是一個重要的戰場。
此刻,泥菩薩正一臉愁苦地被眾人圍在中間。究其原因,竟是他一時手賤出的一道入門考試題惹出的禍事——力是不是維持物體運動的原因!
作為穿越者,泥菩薩自然知道答案,小火猴也知道,可偏偏眾人不知道,他們理所當然地向泥菩薩提出質疑,並要求他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當初泥菩薩在諸位學霸的考卷上畫叉叉畫得有多爽快,如今就有多窘迫。要知道,他就是一個理科學渣呀!雖然偶爾能拿出些東西來冒充一下學霸,但學渣的本質是不會改變的,永遠都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他無法用這樣那樣的理論來駁斥面前學霸們的長篇大論,也無法用實驗有效的證明——他上哪裏去弄一個絕對光滑的平面出來啊?這不是坑人么!
最後,還是在超級作弊器小火猴的幫助下,造出了一個基本光滑的平面,這才把學霸們給忽悠了過去。泥菩薩擦了擦滿頭的大汗,覺得神棍這職業越來越不好當了。沒看到那些雙眼放光的學霸越來越有把他當百科全書用的傾向么?
‘宿主宿主,有新任務啦!’地上的小火猴扯了扯泥菩薩的褲腿。
“說吧,是什麼任務?”對於剛剛立了功的功臣,泥菩薩還是和顏悅色的,他終於覺得這又懶又呆的猴子有用了一回。
‘長期任務:將天下會發展為天下第一大幫。任務期限:十年。’
泥菩薩撫着額頭喃喃:“該來的,終歸會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