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淚水

說著，作勢衝上前來。

幾個婦人也覺事情不對頭，看着人家余氏欺負一個小女娃子，在怎麼說也不能做出這種缺德事兒來，於是，你一個我一個的拉着發飆的余氏，阻止她的行動。

“余氏，那是個小女娃子啊！”

“別人一個七八歲的孩子，你可不能下狠手啊！會遭天譴的！”

婦人三三兩兩的勸慰起來。余氏臉色猙獰，兩眼瞪着蘇雪凌像是要噴出火來。

“呸！她一個小。賤。貨今天不打死去怎麼對的上我家閨女，咱家閨女毀容了就等於毀了一輩子啊！你個遭天譴的東西！”

蘇雪凌臉色淡然的看着這一切，余氏口中的賤。人讓她有了生氣的感覺。

“你罵誰呢？”她看似悠然，臉色平靜。

舒暢的嗓音這會兒聽着，竟有些讓人打寒磣的感覺。

余氏叫囂着，“你個死丫頭！你賠我女兒的臉！……”

蘇雪凌沒理會她，看了一眼黯淡雙眼的劉雲芳，此時的她就像把整個世界隔離在外，安靜的呆在一旁發愣。

她應該是很愛吳青仁的吧！否則，也不會從一個性情爆發的鄉野村婦變得像個安靜少女。

劉雲娘則咬着唇，眼角含淚擔憂的看着她。蘇雪凌對着她笑了搖搖頭。用嘴形做了一個“沒事”的樣子，安慰她。

蘇雪凌轉過來頭，厭惡的眼光淡淡的撇向潑婦一般的余氏。她不想和這潑婦鬧下去，流雲芳她們還需要安頓，她們受的打擊太大了。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

所以，她要好好照顧她們，如今若是覺得愧疚的話也無濟於事。事情的結果怎樣就怎樣了，她需要做的，就是面對未來。

“如果你還想吵的話，就請往左轉，走三十步，然後，滾出這個家！”

蘇雪凌發話了，氣勢冷淡，卻冷的極致。幾個婦人見了也不由的顫了顫。

拉着余氏就想離開。不料余氏仍然死持着一個說法，你毀了我女兒的臉，就要賠！

被她吵得心煩，仍是最淡定的也想殺人了。她冷眼看着婦人，說，“你讓我賠什麼？…”話還沒說完，沈明燕就叫起來，她指着蘇雪凌尖聲道，“你毀了我的臉，你的臉也要毀了！”

其他婦人被沈明燕的話驚了一驚，全都看向她，那個小女孩，年紀尚小就如此狠毒，竟要毀了人家姑娘的臉！

有些婦人就在心裏暗暗提醒自己，以後叫自家的孩子少和這明燕兒一起玩了，若是被害了可就沒得就了！

蘇雪凌看着她，眼神就如同看一個傻瓜樣，“憑什麼要我賠？”她輕笑。帶着些諷刺。

“我的臉毀了……”

“你的臉毀了關我什麼事？”她打斷了女孩的話。一臉無聊的看着一旁裝死的某隻貓咪。

“你……”沈明燕被噎了一噎，轉頭一想，還真的不礙蘇雪凌什麼事兒。

這下她不知道說什麼，只得看向自己的娘親。

余氏也是愣了愣，然後語不休驚人，“是你抱回來的貓！你就得給我們明燕兒負責！”

蘇雪凌無奈的搖搖頭，說實在的，她感覺和這些人說話簡直有辱斯文。

“是沈明燕要抱貓的吧，你也看到了，我沒強求她。”相反，她還一臉貪婪的興奮。

蘇雪凌微微彎起嘴角。看向沈明燕的眼神有些鄙夷。

末了，她看着余氏二人怔愣的樣子，伸手指向某隻躺屍的貓，淡淡的飄了一句話，“要負責找它去。”

說完，她也不顧兩人氣的紫青的臉色，彎下腰去扶劉雲娘。

搭上一個劉雲芳，慢騰騰的進屋去了。

留下眾人，眼神奇怪的看着地上躺屍的那隻貓，都默默的無語了。

蘇雪凌叫劉雲娘去屋子內歇息了，她說，她會打理好一切，然而，面對眼神微微獃滯的劉雲芳，她卻感到無從下手了。

劉雲芳似乎察覺到了蘇雪凌在看她，扯出一個僵硬的笑，說，“小凌，嬸子沒事兒，你去玩你的吧！”

她心裏認為，蘇雪凌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自是不要想太多，有時候知道多了，就越難過。孩子的天職就是玩。

然而，見蘇雪凌老成的樣子，她心裏也泛酸了，天有不測風雲，她又怎能預防得了？

“不，嬸子。”蘇雪凌抿着唇看向她，“我知道你難受，不要把什麼事兒都憋在心裏，你別忘了，還有姑姑，和我。”

她見劉雲芳的眼神微微動容，便繼續說，“嬸子，我是你們領養過來的，也自是你家的孩子，家裏的一份子，如今出了這些不好的事兒，也該是出一份力的時候，只是……”她眼神黯淡了一會兒，說，“只是雪凌暫時沒有多大的能耐，幫不上一些忙。”

劉雲芳看着她懂事的樣子，心裏更酸了。忙拉過蘇雪凌，抱在她懷裏。

慈愛的撫着蘇雪凌的頭髮，眼裏感動一片。“你這個孩子啊……”

似無奈，又似寵愛。溫暖的感覺一直徘徊在她身邊。倏然，蘇雪凌鼻子一酸，卻是勉強的扯起了嘴角。

因為，難受的時候，只要彎起嘴角，就可以遏止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