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敵意
陳姑姑可是皇上面前的紅人,這般殷勤,曹五十分恭敬的對賢妃說:“賢妃娘娘收拾一下就快過去,貴妃也在鳳儀宮呢。”
說完就離開了永澤宮。
曹五走後,陳姑姑又看了一眼賢妃被包紮起來的手,喟嘆一聲:“看吧!貴妃已經到皇後跟前說了你一通錯處了。”
賢妃氣極:“她這是惡人先告狀。”
“她是貴妃,你是賢妃,今天這個虧你是吃定了。”
“娘就敢斷定皇后一定會偏袒貴妃嗎,我可是看的清楚,貴妃對皇后多少有些不敬,皇后也不怎麼喜歡貴妃。”
陳姑姑搖搖頭:“在這宮裏怎麼事事都看表面呢,皇后不喜歡貴妃,難道會喜歡你嗎。反過來說你們幾個妃子有誰是真心的敬重皇后?你這般淺薄無知,以後還會吃虧的。”
賢妃垂眸不語,她以前一直以為皇上不想當皇帝,他向來清心寡欲,身邊也不會有太多的女人,所以,她真沒想到有朝一日會和那麼多厲害的女人玩心思。
自從皇上登基后,什麼都變了,現在想想,寧可做宸王的侍妾,也好過皇上的賢妃。
到了鳳儀宮,皇後端然坐在鳳椅上,貴妃倒是斜斜坐在下首的座位上,閑閑的端着茶盞,見賢妃進來,投了一個輕蔑的眼神。
許言曦一眼就看到賢妃用白布纏住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你也太不小心了,端個鍋子還能傷了手。”
貴妃先是嗤笑一聲,接着肅聲道:“莫不是賢妃對本宮的處罰不服,心中怨懟,才失了手。”
賢妃咬着唇:“是臣妾笨拙。”
貴妃白了她一眼:“笨手笨腳的,口口聲聲說伺候皇上多年,就這樣伺候皇上的?”
許言曦說道:“賢妃從小侍候慣了皇上,想來一下子還不適應賢妃這個身份,她一心惦念着皇上,或許真的沒有看到貴妃,貴妃罰都罰了,這件事就算了。”
貴妃陰陽怪氣:“只要賢妃滿心滿眼裏都是皇上就行了,她眼裏有沒有皇後娘娘和臣妾也沒那麼重要了。”
“貴妃既然已經因為這點小事罰了賢妃,就不要說這種話了。”許言曦斥責完貴妃,又看向賢妃:“賢妃,吃一塹長一智,你可知道你今日錯在哪了?”
賢妃抬頭看到皇后別有深意的雙眸,急忙垂下頭來,低聲說:“臣妾知道了,臣妾以後走路一定要眼觀四路,耳聽八方。”
賢妃的眼神里除了對貴妃的不滿之外,許言曦還看到了別的。
不僅是賢妃,貴妃和德妃看着皇后的眼神都藏着共同的一種東西,那就是敵意。
雖然每個人都儘力將這份敵意藏的更深些,但還是被許言曦窺見。
后妃們共同服侍一個男人,本就存在着競爭關係,她們對彼此甚至是正宮存着敵意也很正常。
對於許言曦而言,一輩子都不會和她們以真心相交,這是她想在後宮生存下來的基本底線。
這次明顯是貴妃小題大做,許言曦倒沒有藉此斥責貴妃,貴妃驕縱的性子和家世註定了她在宮裏不會很安分。
身為皇后就該成就她的不安分,誰讓她脾氣不討喜,還又是雲家的人呢。
以貴妃的做派,但凡找到機會,就會拼盡全力將她從皇后的位置上拉下來。
所以,先下手為強才是明智的。
天越來越熱,尤其是用過午膳,整個人顯得蔫蔫的。
許言曦捧着孟子,翻了兩頁,覺得瞭然無趣,托着下巴低着腦袋冥想。
“睡著了?”忽的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
許言曦抬起笑眸站起身來,“皇上怎麼突然來了?”
慕景宸牽着她的手坐下,“朕想着你,就來看看。”
大晌午的來還是頭一次,“臣妾宮裏的人越來越懈怠了,皇上來了不稟報,也沒有人上茶。”
慕景宸見她欲起身,連忙按住她的肩膀,“是朕吩咐她們不許打擾的,朕就是想和曦兒單獨待一會兒。”
將目光落在她手邊的孟子上面,笑道:“最近天熱了,到了晌午更容易犯困,曦兒倒是勤勉,不午睡一會兒,還在看書。”
許言曦有些羞澀道:“臣妾自知比不上皇上飽讀詩書,所以也想多讀些書,這樣和皇上說起話來更有話題。”
“曦兒性子雖然率真,不過也是謙虛,你作的畫惟妙惟肖,一手簪花小楷寫的漂亮至極,朕相信這樣的女子一定滿腹才學。”
女子無才便是德,有才即便不露依然是有才,讓人一步步發現自己的才學,在別人那可就是德才兼備。
“臣妾只是讀過幾本書,不比德妃,她不愧是人人稱頌的才女,和皇上在一起吟詩作賦,出口成章,臣妾想想就好生羨慕。”
她說的極為認真,慕景宸心裏莫名升起一種異樣感覺,她說她羨慕自己和德妃,這是吃醋了?
最近一直在陪德妃。
德妃是很有才學,可是他不喜歡賣弄學問的人。
就喜歡皇后的坦率自然。
“學的東西多並不代表每一樣都發自真心喜歡。你是皇后,卻羨慕朕和嬪妃之間說什麼,是不是朕之過?”
說的很愛重嫡妻似的,可是你也做不到放着嬪妃不理。
“孟子曰:人有不為也,而後可以有為。人要有所不為,才能有所為。臣妾小的時候不喜歡讀書,那時太年幼不知道讀書的好處,如今才開始明白飽讀詩書的人才會有更高的思想格局。才真正懂的讀萬卷書如行萬里路的道理。”
她說完見他但笑不語,臉一下子紅了,低聲道:“皇上是不是覺得臣妾看了幾本書就開始賣弄?”
慕景宸朗聲一笑:“是啊,朕覺得你現學現賣的樣子甚是可愛。”
“嘲笑人”許言曦臉一板,佯裝生氣的側過頭去,接着就被他拉入懷裏。
他緊緊擁着她,輕哄着:“朕和你開玩笑呢,生氣了?這種話朕只會和你說,是不是比和別人說那種文縐縐的虛偽的話更顯的親近?”
他輕輕揉捏着她的柔荑小手,“朕和曦兒在一起怎樣都開心,整日聊詩詞歌賦就沒意思了。”
他說話的時候將唇抵在她耳邊,沙啞低緩的聲音似是在暗示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