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初次交鋒（一）
“你們偵查到這個人身邊的人了嗎？”楊承生反問道。
我站起來，點燃一支煙，“現在我們知道的是這個人身邊有個女人，目前我們也還沒有掌握這個女人的身份。”
“那怎麼不去跟着她？”楊承生再次反問道。
“現在我們剛進城，對他們的行蹤還不是很了解，要慢慢來……咦？我說楊承生，聽你這口氣怎麼有點長官的意思。”
楊承生似笑非笑，“怎麼著，還不興我命令一下？大白天的當著那麼多人讓我難堪，我都沒說你。”
我會意的點點頭，“互不相欠了。”
轉過天來，我們繼續扮演着各自的角色，薛鎮良的傷經過精心調理恢復得也差不多。只是那晚的經歷讓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漢子心裏產生了些陰影。
“老闆，咱要是再碰上那個日本人怎麼辦？”薛鎮良問。
“呵呵，放心。現在還不是收拾他們的時候，到時候我就給辦了。”
“老闆，我不是說你，你一個學生出身，帶兵打仗還可以，打架，恐怕不行吧。再說了，我們好賴都練過，他這一下我們都扛不起，你就更別說了，你那兩下子，我也看過，上次在永定河打阻擊，鬼子衝上來，我看你也沒真刀真槍的拼刺刀啊，凈用槍打了，這沒道義。”
我看了看薛鎮良，“呵呵，和這些人不用講什麼道義，講實際。要是真的遇上了英雄，我即便不如他，我也會和他拼身手。”
薛鎮良有些不屑，他覺得在這次來的幾個人裏面，中統的除外，他的功夫身手應該算是最好的了。的確，我們都是些帶兵打仗的，戰場上殺人招數適用於戰場，然而現在我們身處的同樣是戰場，但是性質卻大大不同，確切的說，應該叫江湖。
翰林香旁邊的小衚衕里，我們在一個破土房裏見到了這次行動的最高長官何清先。
“你們這兩天有消息嗎？”何清先輕聲問道。
我將自己在蕭家大院門口所見的一切以及自己的分析一五一十的彙報給了何清先，何清先非常滿意的點點頭，“很好。你說的對，我們就從這個女人下手。根據你說的情況來看，這個人應該是我們這次目標之一。”
“之一？不是說目標就只有一個秦相全嗎？”楊承生問道。
“是的，但是我來之前，接到了南京總部的電報，這一次要刺殺的是三個人。張天翼剛剛說的就是我們的目標之一，北平偽軍司令部參謀秘書龐文秋。”
“參謀秘書？這他嗎是什麼官兒啊。”薛鎮良問道。
“我們的任務，兵分兩路，一路對龐文秋進行跟蹤，從他身邊那個女人下手，張天翼，你們比較了解情況，你們來做。另一路先對付我們另一個目標，北平偽政府秘書長周泰。記住，不要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一切要聽我的命令行事。”
這個周泰我多少還了解一些，北平淪陷前，他就是北平政府的秘書，有些能耐，和當時的國民政府北平警備司令部有些關係。當時為了救出蕭敬義，江正坤和黎兆民就是找到了他來做中間人，最終釋放了蕭敬義。
從何清先手裏拿了槍和匕首，我們各自散去。
薛鎮良一路都在抱怨，“還真讓咱們去接那個大背頭，那幾個日本人可不是吃素的。我看這回鬧不好，非讓他給打死。看他的身手，我知道肯定整不過他。”
“你嘮叨什麼？”我有些心煩，“再遇到他，我來對付。”
薛鎮良不再說話，悶着頭，不住的嘆氣。
功夫不負有心人。
翰林香外的一個雜貨鋪前，我們終於看到了那個讓人如痴如醉的美人。這一次她穿着一件淡藍色的旗袍，已久將她的身段勾勒得十分迷人，修長的雙腿，白皙的皮膚，還有那微微扭動的臀部……薛鎮良和狗子早已經深深的陷了進去，我真後悔帶他們兩個過來。
“跟上。”我輕聲說道。薛鎮良和狗子面帶笑容，昂頭挺胸，大步流星的跟在我的身後。
“還發牢騷嗎？”我側過頭小聲問薛鎮良。
薛鎮良嬉皮笑臉的抹了一下嘴，“死也值，死也值。”
“狗子，她身邊沒跟人，你悄悄的跟着她，不要太近。鎮良，觀察一下四周有沒有暗哨。也許有人在秘密跟蹤保護她。”薛鎮良立即投入工作。
我們這一路的工作算是正式開始了。而且剛剛開始就收穫頗豐，我們掌握了這個女人的身份和她的住址，她的行蹤始終會有人在暗中跟蹤保護。而這個人正是那四個高手之一。
幾天後，何清先帶着兩個手下來到了來順客棧。
“天翼，那個女人的情況了解的如何？”何清先摘下帽子，坐在了椅子上。
“那個女的是龐文秋的情婦，叫沈怡冰。在城北有一處小別墅，每天都有兩個龐文秋派去保護她安全的偽軍便衣。龐文秋經常不在，我想我們可以動手了，從這個女人口中可以得到更多有價值的信息。”
聽完我的彙報，何清先點燃了一顆煙，靜靜的思考着。
“可以。你們打算怎麼做？”
“從這個女人的外表上看，我覺得他並不是一般的女人，我們打算在她下次出門的時候，單獨找他談談。”
何清先皺起眉頭，“你們打算在大街上劫了她？……她經常出入一些鬧市，大庭廣眾，而且還有人在保護她，這樣容易驚動了龐文秋，打草驚蛇，其他的行動也難以展開了。”
“那我們就秘密的潛入她的住處。”
何清先靜靜的思考片刻，將自己的意見反駁了，“最好避開那幾個保護她的人。行動要秘密，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一旦那個女人不合作……就幹掉她，打草驚蛇未必就不可以，這些人很注意自己的安全，這樣一來警醒他們一下也好，讓他們知道南京來人了。”
我點點頭，“放心，我們知道怎麼辦。”
何清先熄滅煙頭，起身穿戴好，輕輕拍了拍我，“你是先鋒，第一次行動就看你這一步棋了走得如何了。”
“何長官放心，我們青年軍都不是吃素的。”薛鎮良插了一句。
何清先點點頭，連聲較好，匆匆離開。
第二天，薛鎮良和狗子起得很早，兩個人興奮異常，各自檢查着駁殼槍，薛鎮良則擦起手中的兩把匕首，邊擦還邊嘀咕道，“這回，小娘們兒要是不聽話，我就一刀一刀的，把她的衣服扣都給割開，先他嗎的過了癮再說。”
“晚上一切要聽命令，誰敢違命，我當即就斃了他。”薛鎮良知道我的話是說給他聽的，立即不再說話，將兩把匕首送進鞘，拿起駁殼槍一發一發的壓着子彈。
日落黃昏，我們早早的吃過飯，別好兩把駁殼槍，我站起來，“準備好沒有。”薛鎮良和狗子站起身，“好了老闆。”
“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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