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舊聞

第15章 舊聞

“家大業大,人手不夠用,我有八條腿兒也忙乎不過來。大哥如若不讓他們參與,就踏踏實實來幫我幹活兒。”柳月初指使過柳慕升兩次,他再有事都派小廝來傳話,根本不親自見她。

柳慕升吸了吸鼻子,“我才懶得管你怎麼用人,但事先說好啊,他們倆不能分我的乾股,掏錢也從你的份額裏面出。”

柳月初瞪他一眼,讓弟弟妹妹上車,吩咐車夫啟程。

她實在無法理解,爹娘都是人中魁首,怎麼把大哥生得這麼沒腦子?幾句唬人的話就不分他的錢了?怪不得前世被玩得家產破敗一無所有,綠帽子戴的也不冤……

陳郡主府門前車水馬龍喜盈門,從小年開始,各府邸接連辦宴請客,送禮過年。

特別是熬過一場雪災,人們更渴求喜樂狂歡,釋放一番。

柳月初兄妹是郡主府常客,看到她們的馬車,立即有管事迎着她們先進去。

柳月初讓弟弟柳慕敕跟着大哥,“……稍後給郡主請過安,你就一直跟着他。攆你也別離開,拼酒耍樂你也甭攔,喝多了把他拖回家就行。”

柳慕敕心中奇怪,但還是點頭應了。

果然請過安之後,陳郡主就不耐煩的把柳慕升兄弟給攆走了。

“隔了多少日子沒見?你這丫頭的心思也不知飛了哪兒去,快過來讓我看看!”陳郡主讓人去扶柳月初,拉到身邊。

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柳月初又帶着妹妹給夫人們請安。

夫人們給了紅包賞賜,柳月初自然帶了回禮。

“這丫頭,越發的精緻懂事兒,虧得她雪天給我們府上送東西,否則那糟粕的天氣,真是讓人熬不過去的。”宗正寺少卿梁夫人笑着誇,柳月初的母親在世時,兩家多有走動。

“可不是,我們府上也收到了,原本還想尋個日子,召她到我們府上去坐坐,沒成想今兒先見到了。”工部郎中黃夫人笑道。

“我們府上也有。”

“合著就欺負我們這些不熟的?擠兌誰呢?”

“丫頭不是平價給了戶部一萬石糧食?虧不着伯夫人您的這張嘴。”

“哈哈哈……那當然,這丫頭心善,將來是有好福氣的。”

眾人七嘴八舌,甚是喜樂。

柳月初也湊趣討好,趁機把入新股的幾家鋪子也說了。

夫人們好奇,追着柳月初問個仔細。

魏公銘的母親關氏坐在角落中,如喪考妣。

她自然不是陳郡主請來的,是被魏公銘帶着貿然來訪。

魏公銘得罪了吏部,又挨了李呈越的打,三皇子那邊拒絕他登門,他可謂滿腔熱血都尋不到廟門了。

他知曉今日郡主府有小年宴,便硬着頭皮掏錢,請人做了幾套新衣裝,帶着母親一同來參加。好歹也是小年,陳郡主知曉鎮寧侯府不請自來,也不可能把人趕出去,便讓人迎進來坐坐了。

關氏寒暄了幾句,就坐在角落中,此時看到柳月初出現,就似心窩尖上被戳了一根刺。

若不是柳月初平價賣糧還施粥,他兒子能賺更多銀子的。說不定侯府已經富麗堂皇,衣食無憂,小兒子也能從牢裏救了出來。

偏偏這個女人發善心,把她們家坑了!

而且在座的夫人們誇柳月初雪中送炭,不就是在嘲諷她們家利欲熏心?

“雖說不是官家女子,沒那麼多規矩約束,但府上也不是沒有兄弟能持家,怎麼讓一個女人拋頭露面呢。”關氏突然冒出這麼一句,堂內的笑聲也漸漸淡了。

柳月初這才注意到這位前世的惡婆婆也在。

她一身素淡藕色裙,外有綉荷褙子襖,袖口上一圈兔毛搭襯,還只掛了細圈瑪瑙鐲。

貌似古樸低調,其實就是沒錢。

柳月初想起前世,她為關氏選了京城最好的萃華坊,一年四季十六套衣裝,二十四套內搭。但凡珠寶店出了好料子,她都會依着關氏的喜好去訂製。

就她此時戴的瑪瑙鐲,關氏說只配二等丫鬟戴……

“不知這位夫人是?”

柳月初故作不識關氏,直接看向了陳郡主。

陳郡主敷衍了一句,“那位是鎮寧侯夫人,自從老侯爺過世便深居簡出,今日難得相見,你便打個招呼吧。”

陳郡主給了體面台階,狠獃獃地剜了關氏一眼。

關氏故作鎮定一笑,等着柳月初上前見禮了。

柳月初只點了點頭。

點頭之後,便繼續與其他夫人們攀談聊天,徹底地把關氏晾了。

關氏震驚僵滯,氣得胸腔冒火,這小丫頭竟敢如此輕視她?她好歹也是鎮寧侯夫人,她一個開鋪子的商戶算什麼東西?!

可夫人們拉着柳月初說東說西,根本沒人再提剛剛的事。

關氏攥了拳頭,只覺心中委屈。召喚了身邊丫鬟陪她去凈房,自己找個台階先離開了。

其實她走與不走,夫人們也不會在意,原本就不是同路人。

柳月初餘光睹見那雙怨毒的眼神漸漸離去,心中納悶:就算家中遭難日子緊,也不至於被這麼多人冷待?前世她帶着關氏遊走交際,還真沒注意到關氏的人緣這麼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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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都不願意搭理她?”她好奇的去問了梁夫人。

梁夫人冷呵一聲,“不請自來,誰願意理?而且她娘家的案子說出來都臟。”

關氏的弟弟強搶民女逼人做妾,還把人給弄死了。家人想討要個說法,他又把那一家子人全殺了。那時關氏的小兒子任當地縣令,以權謀私,把此事掩蓋。結果那家子的遠親考中了狀元,面聖之時就告御狀。

於是關氏的弟弟被砍頭,小兒子入獄,老侯爺被氣得一病不起咽氣了。

虐殺少女,包庇惡賊。

就這麼一戶人家誰搭理?

柳月初聽梁夫人八卦一遍,“還真是自作自受。”前世魏公銘說自己是被家中拖累,具體的細節不肯講。她也信了魏公銘的話,但凡有人說鎮寧侯府不妥,她都說犯錯的不是魏公銘,是被家人連累了。

“也幸好你說選親的紙鳶是自己玩的,不然跟這麼一戶人家結親,你娘都得被氣活了!”梁夫人武將府邸出身,性子大大咧咧。

柳月初“噗嗤”一笑,“若真能讓我娘死而復生,我也不是不能試一試……”她前世已經試過了,可惜親娘沒活。

“所以那紙鳶是真的?”

“……假的。”

“哈哈哈,你這丫頭,連我都騙,將來一定能出息的。”

柳月初不懂梁夫人的邏輯,卻知道是偏愛袒護。

此時陳郡主召喚柳月初,“疲了,陪我進去歇歇?”她擺明了是有話私談。

柳月初應和一聲,就跟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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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嫁春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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