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溶洞
天璣大陸共分九州，雲洲地處大陸正北。
天羽王朝是位於雲洲東部的一個小國，而沈雲皓所在的臨淵城則是坐落於天羽王朝境內的沿海重鎮。
之所以取名叫臨淵城，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城北大約四五十里地，有一條被名為“天淵”的巨型裂谷經過。
天淵自天山山脈開始形成，往東南而走，橫貫上萬里，將整個雲洲東北區域接近四分之一的面積分離開來。
其為整個天璣大陸排名第二的裂谷，其長度和規模僅次於大陸中部的“暗淵”。
天淵西北盡頭的天山山脈位於雲洲正北方，是雲洲海拔最高的地帶。
而寧雨瑤所在的廣寒宮，其建派地址，就位於天山山脈之中。
天淵的另一端直通瓏海，瓏海的對面，則是地處天璣大陸東北部的另一個大洲……澹洲。
近萬里長的天淵將雲洲分為兩部分，其深度和寬度隨着走向變化，最深的地方位於地面千丈之下，兩側崖壁相距數十里，憑凡人之力幾乎不可能跨越！
而在接近入海口處，天淵的深度達到最小，只有數百丈左右，站在兩側隱隱能看見深淵底部的一條大河流出深淵，匯入瓏海。
由於這條河一直流淌在深淵之底，連陽光都很難照下去，像極了傳說中那條存在於地獄的冥河，所以世人按同音字將之取名溟河。
……
沈雲皓緩緩睜開眼，卻發現眼前一片漆黑。
“咕嚕咕嚕……”
耳畔嘩嘩作響，像是馬車行進時滾輪發出的聲音。
愣了一會，沈雲皓立馬意識到自己被人綁架。
可就在沈雲皓抬起雙手想將罩在自己頭上的麻布揭下來之時，頭頂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嘭！噠……”
隨着一道沉悶的敲擊聲，沈雲皓只感到天旋地轉，眼前再一次陷入了黑暗……
在昏迷之前，他隱隱聽到兩名中年男子的交談聲。
“怎麼回事？這小子怎麼這麼快就醒了？”
“不清楚！按理說這個量就算是一頭牛都要睡上一整天，這小子怕是有古怪……”
“算了……反正也活不長，咱們辦好自己的事……”
後面的，沈雲皓就再也聽不見了。
……
沈雲皓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被扔進了一個巨大的深淵之中，然後一路下墜，下墜，直到落到地底深處的深淵冥河之中。
河水冰涼刺骨，幾乎將靈魂凍結。
他拚命想要掙扎，卻發現不論自己怎麼使勁，都無法移動絲毫，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變得僵硬，意識也漸漸變得模糊。
要死了嗎……
“滴答……滴答……”
一粒粒水珠滴落在少年稚嫩的臉蛋上，不出一會兒，便將沈雲皓從“睡夢”中喚醒。
“嘶……頭好痛……”
恢復意識的沈雲皓第一時間摸了摸腦袋，濕漉漉的頭髮上殘留着些許溫熱，稍微碰上一下就傳來火辣辣的痛楚。
很顯然，那一悶棍給沈雲皓幼小的身心留下了難以忘懷的記憶。
但也正是這一份痛楚，讓沈雲皓意識到。
“我……我還沒死？”
他睜開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這裏的光線很暗，沒有任何陽光照入，只有一縷縷微弱的熒光忽明忽暗，好似夜空裏跳動的螢火蟲。
藉著這微弱的光芒，沈雲皓髮現自己身處一個岩石溶洞之中，頭頂上方倒掛着許多類似於石鐘乳的錐形石柱，尖端淌着一滴滴乳白色的水珠。
自己躺在其中一個石錐下方，那些水滴正好落在自己臉上。
四周除了滴滴答答的水聲之外，聽不到任何雜音，一切都顯得十分寂靜。
沈雲皓壓下心底的恐懼和不安，開始控制着身體活動。
好在除了頭頂挨得那一下以外，其他地方倒是沒有什麼傷痛傳來，而且意識清晰，觸碰感還在。
“還好，至少身體還是健全的……”
夢中那種身體逐漸僵硬的窒息感依舊回蕩在腦海，若非他有過一次死亡帶來的經歷，估計現在已經喪失思考能力了……
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沈雲皓終於從地面爬起身來。
“我不是被人綁架了嗎？這是哪裏？看上去像是某處山底溶洞……”
這時，他發現除了頭頂，衣服上也是帶着些許濕潤，身下地面上殘留着一塊沒有干透的水痕。
“身上是濕的，難不成夢中的場景是真的？我落過一次水？但是為何會出現在此處？”
思索了一會兒，沒什麼頭緒，他開始打量起周圍的景象。
觀察了一圈，沈雲皓的注意力被一塊塊發光的石頭吸引了去。
準確來說，是那些石頭上覆蓋的一層像是苔蘚的植被，散發著綠色的熒光，雖然微弱，但在這沒有絲毫光亮的環境中也足以讓人看見一些東西。
“這裏竟然有發光青苔？哆啦A夢誠不欺我……”
沈雲皓剛剛調侃了一句，卻突然發現其中一塊“發光的石頭”竟是動了一下！
“！！！”
他瞬間警惕起來，左右看了看，也找不到一把趁手的武器，只能全神貫注地盯着那塊石頭。
一秒，兩秒。
石頭又動了一下！
然後，從石頭後面探出來一對灰溜溜的大眼睛，帶着幾分膽怯，看向嚴陣以待的沈雲皓。
“……”
沈雲皓眨了眨眼，愣了足足十秒鐘，才驚奇道：“這……這是個啥？小孩？”
確實，眼睛的主人個頭與旁邊那塊石頭相仿，只到沈雲皓的一半，水靈靈的眼睛裏泛着灰芒，膽怯中又夾着幾分好奇，同樣打量着眼前這個陌生人。
兩人互相打量了許久，沈雲皓率先打破沉默。
“那個……你是誰？是你把我帶到這裏來的嗎？”
心底思索了一番，沈雲皓也明白過來，自己這身濕漉漉的很有可能是是從河裏出來不久。
但是這溶洞之中不見河流的影子，顯然不可能是被河水衝到這裏來的。
那麼就只有一個解釋，有人救了自己，送到這裏來。
是不是眼前這個小娃娃他也不確定，但是從身上水漬乾的情況來看，自己應該昏迷了很久。
這小娃娃沒有在昏迷期間對自己做些什麼，說明他多半對自己沒有惡意。
見沈雲皓突然跟自己說話，小孩眼睛眨了眨，卻只是愣愣地看着他，沒有回復。
“咳咳……那個，我叫沈雲皓，是你從河裏救我上來的吧？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