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神峰異動

第三章 神峰異動

月明星稀。

少年行走在月色下的泥土路上,步伐帶着輕快之意,嘴中哼着不着調的令子,顯得很是高興。

尚垣,這是少年的名字,一位大山中平凡村莊的村民。

助人者,心有餘溫,此刻的尚垣就是此般感受。

小山村雖然有百多戶人家,不過房屋建的是一家挨着一家,很是密集,是以小山村從村頭到村尾,只有短短的一里之距。

“生活在林木聳立的大山中,為了抵禦未知的危險,鄰里之間的距離被大大縮短了”尚垣環顧一下四周的山嶽,小山村隱藏在其中猶如滄海之一粟,一點波濤打來也就沒了。

李爺爺家坐落於村尾,尚垣家在村口,他自李爺爺家出來,行走個一刻鐘左右就到達了自家門口。

月光下,可以看出,尚垣的家佔地不大,有個一人高的籬笆圍成的一個院子,院子外有顆大樹,大樹上掛着一口大鐘,還有一個牌子,牌子上面正正規規的書寫着三個大字——神峰村,風吹日晒,牌子換了不止一次,字跡也是換了一種又一種,上一次字跡是出自於尚垣父親之手。

神峰村的村民其實並不是大山中的土着,建立已有一百多年,有的人家是建村之時就在的,而有的是後面搬遷過來的,而尚垣一家就是後者。

聽老輩們說,一百多年前,外面飽受戰亂之苦,為躲避戰亂,神峰村先祖們來到此處安家,這些人家有的以前還是富貴人家,但過來之後,也就只能靠農事養活自己,是以慢慢的都變成了貧苦的庄稼人,對於世界的認知也停留在了以前,當外界的戰亂結束,神峰村的一些村民也嘗試着出山,但大山之中,野獸、妖物縱橫,出山之途艱險無比,有幸出山的又因為語言、風俗與外界差異很大,更因為窮困,無法在外界立足,只得再次回到村子。

那些到過外界的村民,回來之後,講述了他們在外面的所見所聞,外面多姿多彩的生活,吸引了眾人,老輩還好,但年輕一輩怎會甘心在這一偶之地終老入土。

一時之間,出山的氣氛籠罩着整個神峰村,但面對重重大山,少有人能夠出的了山,就算是有幸出了大山的村民,也只能灰頭土臉的回村。

漸漸眾人出山的慾望低了下來,神峰村再次變成了與世隔絕的小村落。

不過自尚垣的父親與爺爺兩人到來之後,這個狀況才有所改變,尚垣的父親尚庸在他們看來不但有文化,而且充滿智慧,是以被大夥推舉為村長。

尚庸也沒讓村民們失望,以身作則,為了預防野獸入侵,把自己的家建在了村口,作為第一道防線,若是有野獸,那麼村長就會敲響村口這個大鐘,提醒眾人,只是這個大鐘至今沒有被敲響過。

“這口大鐘,要是父親在就好了”尚垣站在樹下望着大鐘想到,他的父母五年前被野獸害了性命,雖然尚垣不是村長,但敲響這口鐘是他的本職所在,他也知曉只要不出意外,這口鐘是永遠不會被敲響的,不過這不妨礙他每日到樹下思念自己的父母,因為父母在世的時候對於這顆樹,還有鍾和牌子都愛護得緊。

有時尚垣會問他們既然不會有野獸來此,為什麼要如此愛護它們。

他的父親就會告訴他,“垣兒,大千世界,如此和諧的村子不多了,能夠在這樣的地方生活、終老何其有幸,是以我們要保護好他。”

尚垣似懂非懂,他問道,“可是村子不是沒有野獸能進來嗎?神峰會保佑我們的,我看大夥都在神峰底下燒香叩拜,祈求神峰保佑。”

“靠別人和靠自己那是兩回事,若是神峰沒有了這等神異,甚至於某日坍塌,亦或是......垣兒,你要多鍛煉身體,多學一些知識,當危難之時才能有用處”

“父親,我知道了,若是有人要傷害村民,我第一個沖在前面”尚垣抬着稚嫩的小臉,認真向他的父親保證道。

“好”

.........

回憶總是有盡頭的,尚垣回過神來,踮起腳,伸直自己的手臂,用袖口擦了擦大鐘和牌子上的灰塵,靜立一會兒之後,轉身推開院欄,步入自家院子。

尚垣的家很是簡單,一眼就能望穿,除了院子就是一間坐北朝南的茅草房,院子被一條石板砌成的小徑分作了兩份,一邊種了些蔬菜,在這邊的院角處還有個小亭子,另一邊種了些常見的草藥,其間倒是沒有過多的雜物,顯然尚垣經常花時間打理着。

尚垣開了門,進入屋內,沒有第一時間將房門關閉。

藉著月光,可以看見,東邊的土牆上有一個正正方方的窗戶,窗前放置了一張床頭朝東的床鋪,床鋪的一邊抵着土牆,另一邊離一堵黑牆兩尺之距,形成一道可以到達床頭的小道,在小道的盡頭,牆角位置,有幾本書籍曡在一起放置着,床鋪對面的角落是一個灶台和餐具,這些陳設雖然簡單,但也佔據了小小屋舍的很大一部分。

“呼”

這時,一陣風吹進屋子,那堵黑牆起了波瀾,細看之下,這哪是一堵黑牆,而是自房檐上懸挂下來的一塊大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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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垣來到灶台旁邊,拿出兩塊火石,啪啪的對着台上油燈的燈芯位置擦打着,稍許,一點火星落下,將油燈點燃,隨後他提起燈掀起幕布進入裏屋。

裏屋中一個木製的柜子居於里牆正中,櫃面向著東方,裏屋比外面的屋子還大一些,也更加寬敞,但也只擺了這麼個相對豪華的柜子,柜子上擺放着兩個牌位,牌位前方放置着一個香爐,一盤水果,香爐中有幾炷香還在燃燒,但也快要見底了。

尚垣整了整衣袖,深深呼口氣,肅然走到柜子跟前,將油燈放下之後,從下方的抽屜拿出幾炷香,點燃扇滅,然後他跪下磕了幾個頭,口中念叨一番,起身將香插入香爐之中。

靜立一會兒之後,他提燈來到外屋,拾起一本書,將燈放回灶台蓋滅后,回到院子中,他看了西面的亭子一眼,見那裏月光不是很充足,也就坐在院子裏的一顆石頭上藉著月光開始翻看,書是醫書,是他母親以前常常看的。

少年很是認真,手指在地上勾勾畫畫,時不時的抬頭思考一番。

月光照耀着尚垣的臉,小臉洗凈,倒是看着眉清目秀的,還算是耐看,尚垣如此看了幾個時辰的醫書後,抬頭眺望遠方,消化自己剛剛學到的知識。

尚垣首先看到的還是那矗立在群山間的“神峰”,在月光下,神峰依稀可見輪廓,那峭壁上的圖案更顯得活靈活現,那一隻只獸圖,似乎在吞吐着月光,中間的一男一女圖案移動的比白日更快,這般情形尚垣不知看過了多少次,但今晚只覺更加神異。

“山壁剛剛是凸了出來嗎?”尚垣心頭一跳,駭然起身,不相信一般揉了揉眼,再看時,已然沒有這般異象,唯有萬獸圖案光芒更甚。

“是我眼花了,這麼遠的距離,我怎能看得出這麼細緻的一幕。”

尚垣心中想到,但還是有種不安的感覺,打定主意,明早一早就上山去看看。

這神峰說起來倒很是奇異,神峰村先祖們為躲避禍事,進入大山,期間受到高人指引,到此定居,隨着住的日子久了,才發現此峰的神異之處。

南疆山多,野獸、妖物橫行,但在神峰方圓五里內居然沒有一隻猛獸毒蟲,五里之外倒是隨處可見,村民都認為是此峰之功,就此在此地勞作安居,如此傳承了幾代,外面亂象平息了下來,才與外界有了一些交集,不過這個交集,中間斷了幾十年,直到爺爺與父親到來,才重新建立。

作為土生土長的神峰村村民,尚垣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離村兩百里的南疆城,雙親在世時他跟隨着父母去過幾次,雙親每賣了一些糧食,必定會為他買些吃的、玩的。

但糧食在外面很是廉價,獸肉、獸皮在外面倒是價格尚可,是以村民為了活得更好,在外面換了武器回來,組織着去山間獵殺野獸,剛開始都是一些弱小的野獸,但隨着村民的身體素質好多了,知道的知識多了,最重要的是有了點錢,買回來的武器也更堅韌鋒利,就把目光放在虎豹之上。

五年前,村子裏組織身強力壯的成年男子外出狩獵,與兇猛的野獸搏鬥,必然驚險萬分,為了減少傷亡,會跟隨一兩位細心且會點醫術的女子,尚垣的母親正好會點醫術,識得草藥,也參與了那次狩獵,然而不幸就發生在那次狩獵行動之中,本是為期三天的狩獵行動,短短半日就有傷者回歸,之後百十隻兇猛的野獸把村落圍堵的死死的,還好神峰村有着莫名的威懾力,野獸只在村邊站立一番,隨後慢慢散去,從倖存的村民口中,尚垣得知父母已葬身於獸口之下。

那次狩獵死亡的不僅僅只有尚垣的父母,還有二十位身強力壯的中年男子,今日他幫忙一起種地的李爺爺的獨子就喪命於那次狩獵活動之中,也從那時起神峰村多了一些孤兒寡母。

雙親的意外去世,十歲的尚垣唯有靠着村民的救濟得以生存下來。

這般禍事,讓得村民警醒,不再招惹外面兇猛的野獸,是以之後村民很少出去狩獵,時不時的出去,也只是抓捕些弱小的生物,是以能夠換錢的還是佔據多數的糧食。

尚垣長大了一些,十二歲那年,他開始自己種地,也跟隨村裏的叔嬸,背着糧食到南疆城販賣,幾次下來,攢了一些財物,在城裏買了柜子回來,把自己雙親的靈位供奉起來。

幾次的出行,讓得他對於外面的世界抱着濃濃的畏懼之心,雖然外面的人衣着華麗,伙食也是美味,但對於他們這些窮苦的村民來說,似乎不是很友善,尚垣不笨,那些人壓價的方式就是不買你的東西,東西運出去了,若賣不了再運回來,很不划算,而且這些糧食他們帶回來也沒用,以大夥的話來說,他們的糧食就必須在這賣,不然賣不出去,但他們需要衣物,需要日用品,所以必須得把糧食賣出去,不然沒有過冬的物資,全村人都會凍死或餓死。

“不對,不對”

尚垣喃喃自語,那次事件年紀尚小的他沒有參與,但圍堵村落的野獸尚垣可是見着的,那些野獸站在村子周圍,不嘶吼、不攻擊,就這麼拿着獸眼打量着因親人逝去而崩潰大哭的村民,望着他們漸漸虛弱的呼喊,望着他們背着傷員回家,望着提着武器出來的村民......村民攻擊了,但他們的攻擊何其無力,不能傷這些野獸分毫,隨着時間過去,這些村民也漸漸虛脫下來。

“吼”

這些野獸突然一聲咆哮,聲波形成一股大風,把神峰村的村民吹散,一陣煙塵過後,野獸消失於視野之中,這讓得神峰村的村民更加無可奈何,癱軟在地。

這是在警告他們嗎?

“父親,你極力阻止那次狩獵,是你知道些什麼嗎?但為何你最後還是選擇帶隊出發”

回想往事,再加上先前凸起的石壁,尚垣心臟跳動得劇烈不已,夜風吹來,眼前飄起一陣濃霧,神峰更顯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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勢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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