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要不擇手段讓江四郎喜歡你
陸冉冉幽幽道,“父親這話說的,您又不是不知道,女兒不過是臨時嫁過去充數的,四郎不喜,也是情有可原。”
陸遠山沉默了片刻道,“你不了解男人,哪有什麼坐懷不亂的柳下惠,爹以為,他現在至少不討厭你,你生得這副好皮囊,只要你肯伏低做小,多花點心思,一定能討四郎歡心。”
饒是早已經知道了陸遠山賣女求榮的嘴臉,陸冉冉也難掩心中的噁心嫌棄,她粉拳緊握,面色憤然,“父親,你也是朝廷的四品官員,素日裏都教導女兒要端莊賢淑,女兒實在不敢相信這話是從您嘴裏說出來的,您這是要女兒學那些風塵女子以色侍人嗎?”
素日逆來順受的女兒突然頂撞自己,說的還有理有據,陸遠山不由面上一僵。
但很快他就恢復往日居高臨下、不可一世的樣子,難得耐心的解釋,“冉冉,你是個庶女,能嫁給江景珩做正妻,已經是幾世修來的福氣,你只有得到江景珩的寵愛,後半輩子才能錦衣玉食、無憂無慮。你是陸家女,維持陸家榮光是你的責任,也是為你自己增加籌碼。”
說完,他還擔心陸冉冉聽不明白又補充說,“抓住了江景珩的心,你的幾個哥哥就能平步青雲,到時候,受益的也是你,咱們到底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陸冉冉心中止不住冷笑,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但她臉上卻溫和乖順,“父親,不是女兒不肯為陸家出力,只是,家裏人都看輕我,嫁過去了,婆母和四郎如何會高看我一眼。”
陸遠山心虛的笑了笑,“你說的哪裏話,爹娘對你和姐姐都是一視同仁的。”
“爹爹,女兒這麼想,可江家人不這麼認為,他們說爹爹給女兒的莊子鋪子都是最差的,好的都給了姐姐,連陪嫁丫鬟的賣身契也只有姐姐有,還說我是個家裏人都不待見的小庶女,哪裏配得上風光齊月的江四郎。”
陸遠山一時語塞,可陸冉冉說的也很有道理,便咬了咬牙說:“你誤會了,婚事辦得太倉促,那賣身契定然是你嫡母忘記了,一會兒我讓她親自交給你。”
陸冉冉眼眸里染上似笑非笑的味道,“我就知道爹爹不會厚此薄彼,女兒身為陸家女,自然應當處處以陸家為重。只是這人情往來,哪裏有不用錢的地方,我那幾個鋪子的收入,恐怕一個月撐不住,要是像姐姐那樣,有個金樓就好了,我聽說咱們江南不是也有一個金樓嗎?”
陸遠山有些猶豫了,可是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只要拿下江景珩,等幾個兒子都入仕了,什麼好東西沒有。
打定主意,他便笑眯眯的跟陸冉冉說,“傻孩子,咱們家江南那個金樓本來就是等你出嫁以後,我們準備給你的。”
陸冉冉眉眼含笑,“多謝爹爹,女兒一定會不遺餘力替陸家籌謀。”
她的重音落在了陸家兩個字上,旁人聽來只是特意強調,只有陸冉冉心中才知道自己的恨意猶如海一般深。
看着女兒乖眉順目的樣子,陸遠山也滿意極了,“那你去陪你嫡母他們說話,我去跟賢婿說會話。”
陸冉冉微微欠身,“我突然想起還有東西落在以前的院子裏,我去取一下。”
轉身的瞬間,陸冉冉臉上笑意全無,面若寒霜。
踱步回到出嫁前住的院子,她正在站在樹下出神,柳姨娘卻不請自來。
見了一身華服的陸冉冉,柳姨娘雙眼放光:“嘖嘖嘖,這嫁進了大戶人家果然是不一樣,瞧瞧這衣裳料子,肯定是錦繡坊的貨吧,姨娘這輩子都怕是穿不上一回了。”
陸冉冉不動聲色的往後推了推,柳姨娘依舊貪婪的摩挲着陸冉冉的衣料。
然後,柳姨娘目光上移,皺着眉頭說:“就是首飾少了些,你看大小姐頭上那些,都夠開個首飾鋪子了,你頭上就一根金釵,還跟衣服不搭配,倒是取下來還好看些。”
柳姨娘說著,就要去拿陸冉冉頭上的金釵。
她還是像往常一樣,只要陸冉冉有點好東西,就要據為己有。
“姨娘,這金釵是四郎送給我的,不能給你。”
“那這個鐲子給我吧!”柳姨娘只當陸冉冉還同以前一樣,任她拿捏,便直接上手去搶她的鐲子。
陸冉冉使勁的抽回手,“這是婆母送的,也不能給你。”
柳姨娘臉色已經很難看了,折騰了半天什麼都沒撈着,見強搶不行,她就開始賣慘,拿出帕子擦了擦不存在眼淚,就嚎哭起來,
“冉冉,你不知道你嫁人之後,我過得有多慘,夫人送到我哦院子裏的吃食一日不如一日,我每天都吃不好。這些首飾你不方便給我,那給我點錢也成啊,反正你有那麼多嫁妝呢。”
這一幕,前世她臨死之前也上演過。
她倒地之後還沒斷氣,柳姨娘把她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拿走了才慢悠悠的去叫人。
陸冉冉只覺得通體生寒,對柳姨娘更是厭惡的緊。
她站直了身子,冷聲道,“姨娘,今日我回門,你不問我半句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受欺負,眼裏就只有我身上這點東西嗎。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兒,還是我根本不是你親生的?”
柳姨娘本就是個欺軟怕硬的,陸冉冉如今氣勢逼人,她自己先矮了三分。
陸冉冉氣憤之下又扯出身世的事情,她害怕自己不小心說漏了嘴,闖出大禍,也不敢指望着佔便宜了,趕緊轉身罵罵咧咧的走了。
陸冉冉並不在意柳姨娘的態度,她更在意的是自己的身世。自己藉著聖旨嫁進江家,牽一髮而動全身。現在絕對不是查探身世的時候,只能慢慢想辦法。
想起自己的親生父母,陸冉冉悵然若失,是爹娘不要她了嗎,想到這裏,她眼底瀰漫上一層霧氣,綠色的樹下衣裙隨風招展,有種孤獨的美。
此時,江景珩緩緩的走了過去,試探着問,“你若是不想待在這裏,我們可以現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