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當炮灰首輔女扮男裝被發現后(6)
那還在微微晃蕩着的躺椅便成了此刻夏墨弛最好的工具。
在說完那句話后,見盛怒的歲聿要起身,夏墨弛腦子裏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急急傾身就將歲聿壓在躺椅上。
大手搭在他肩上,夏墨弛才猛然驚覺,自己竟比歲聿的體型足足大了一倍。
怎麼先前並未覺得歲聿有這麼柔弱過?
“啪——”臉上驟然被甩了一巴掌,夏墨弛臉被打得偏過去,正挨上那巴掌的一面,五根細長的指印便浮現出來。
“夏墨弛,放開。”歲妤唇色洇紅,一雙眸子滿是怒火。
夏墨弛頂了頂腮幫子,被打的那半邊臉火辣辣的燒,可見歲聿是絕對沒留半分氣力。
想來也是,要是換個男人不是歲聿,對着他上來一通表白、剖析心意,他直接就要抽刀上去砍死他。
喜歡男人的變態。
噁心。
可是......怎麼這一切安在歲聿身上,他不僅不覺得厭惡,反倒身體裏涌動着的血液淌得更歡快,差點就要沸騰得滲出來呢?
“能不能先不放?”夏墨弛聲音前所未有的放軟,臉上神色都跟着變得楚楚可憐。
見歲聿身上怒火不僅未消,反而燒得愈發旺盛,連那張玉白小臉都沁出穠艶的緋粉。
生怕他氣狠了傷身,不得已將半壓在躺椅上的腿放下來,低聲下氣跪在地上。
“我不是在用這件事情折辱你,我......我是真的喜歡你,和你是男人還是女人無關。”
不可一世的夏世子神情忐忑,等着心上人的審判。
歲妤身子後仰,復又靠在躺椅上,微微側頭盯着夏墨弛,神色不明,“夏世子是定國公府後代,同朝廷命官廝混,可有考慮過後果?”
一個是鐵血“小將星”,一個是名滿天下的首輔,二人縱使再怎麼低調,也改不了本就被廣為人知的聲名。
同樣,和關注一齊有的,便是但凡有些許私德不端,那些緋聞軼事頃刻便能在整個盛京城、甚至是大雍地界流傳。
夏墨弛又何嘗不知,可若是心意能通隨他意,便不叫真心了。
“我......”語氣晦澀,夏墨弛臉上的低落是從未有過的,“我考慮過......”
“但沒有考慮出個所以然,對嗎?”歲妤紅唇接連說出宣判夏墨弛死刑的話語。
“若真如你所願,我同你在一處,要藏於暗地,還是光明正大扯出來作為其他人攻訐我的筏子?”
“夏墨弛,你自有國公府世子的位置等着你,給你留着退路,我不行。”
“歲家百十來口人等着我帶他們在盛京城站穩腳跟,重新將玉環歲氏發揚光大,我無退路可走。”
“你若還為我考慮一星半點,便早早熄了這等心思,一切塵土歸路,再不要提起。”
“今日之事我只當從未聽過,你走吧。”
歲妤抽出被夏墨弛拉着的手,手背上被他掌心滲出的汗都弄得有點黏糊,熱氣滾滾。
側向一邊的腦袋在聽到門被闔上的聲音後轉過來,哪裏還有半點方才慷慨激昂的模樣。
腦海中果然【叮——】地一聲響起提示音。
【男主之一夏墨弛虐心值已達30%,請宿主再接再厲。】
歲妤神色如常,忽而發問,“那男主捕捉度到了多少?”
0065卡頓半晌,到底是對歲妤的言聽計從佔據上風,電子音播報:【男主捕捉度已達1.7%,請宿主再接再厲。】
歲妤挑眉,這進度是不是加得有些過於快了?
沒表露出什麼,歲妤指尖落在躺椅扶手上,方才被男人手掌蒸出的熱氣化作水霧蒙於指腹,緩緩寫出一個“騙”字。
寫字那指尖依然被數據尾巴勾了勾,歲妤含笑屈指回應,只覺得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她不記得什麼,被0065這一動作竟還喚出些許零碎的片段來。
攻略男主、男主捕捉度、虐心值......
這些東西裏面到底有什麼聯繫呢?
......
夜色暗涌,寧廣碼頭上一艘大船正卸着貨,白日無所事事的胡老三兄弟倆也混在裏面。
趁夜裏搬完,他們兩個人就能有五十個銅板呢。
可得攢錢討媳婦,不然老胡家真成笑話了。
要是每天都有這事兒可干,那日子真就有奔頭。
海浪擊打在礁石上的聲音遠遠傳來,喝喝風聲將搬貨工人的耳膜都快要吹破,隱隱瞧着像是有場大雨要下。
被來來往往搬貨工人身影擋住又露出的【劉】字刻記,被舉着火把的監工照亮。
天快亮了。
歲妤睜開眼睛,對門外敲門的歲顥應聲,“起來了。”
“哥,那我在下面等你,二哥說今天還帶我們去寧廣見見世面,多買點東西回去給家裏人瞧瞧。”
歲顥說完轉身下樓,被當做傳聲筒來喊自家姐姐起床,也覺得疑惑。
往日這就算是沒機會,夏墨弛都要搶着去給他姐傳話,怎麼今天像是霜打的茄子蔫噠噠的?
想不通歲顥也不想,夏墨弛離自己姐姐遠一點還好些,萬一真叫他發現什麼了不得的秘密,還害了姐姐。
等會兒吃完飯他也要好好瞧瞧這寧廣的賺錢門路,看到底和他們那邊有什麼不一樣的。
他想得正美,旁邊坐着的夏墨弛卻魂不守舍的,耳畔聽到下樓的腳步聲,佯裝鎮定拿起筷子。
歲妤下樓在歲顥的招呼聲里落座,眸光定在桌上擺着的白玉箸上,抬眸看向歲顥。
“這碗筷不是我擺的。”歲顥擺手,順帶給歲妤盛碗蓮子羹。
碗裏的蓮子羹熱氣繚繞,歲妤垂眸,指尖拿起勺子便一口一口喝了下去。
速度不急不緩,看不出來到底是愛喝還是不愛喝。
但夏墨弛知道,哪裏是不愛喝蓮子羹,只是不愛同他夏墨弛扯上關係。
不然熟知歲聿愛好的歲顥,不可能一來便這麼順手地給他也盛一碗。
夏墨弛心知自己是小肚雞腸了,昨夜歲聿只是依合常理的拒絕,偏偏要被他這麼深究細挖地多想。
可他也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亂想。
正神魂恍惚地戳着碗底,門外一聲大笑傳來,接着寒暄:“夏兄,可找到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