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團圓
“馮都督，發生了何事？大將軍把楊刺史怎樣了？”叱列奴和翟松迎面走來，關心地問。
“楊刺史怕是凶多吉少，”在陽光的照射下，馮蒼出過汗的面容看上去格外白皙，“見到玉娘沒有？”
“見到了，您吩咐的話我們都跟她說了。”翟松答道，“我們告訴她大軍已經入城，不會發生危險，讓她不要擔心。”
“嗯，那就好。”馮蒼舒1口氣，“黎爍他們什麼時候能到？”
“後天應該就能到了。”翟松說，“您不過去看望玉娘他們嗎？”
“大軍剛剛抵達，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安置，容不得半點閃失。還是待黎爍到了之後再說吧。”因為剛剛發生了楊波1事，馮蒼心緒難平。
黎爍率領的后軍於兩天之後按時抵達原州城外，見到處都有官兵修補城牆，黎爍頗感詫異。下馬詢問了幾個守城官兵，大家全都對此諱莫如深。
“奇怪，這裏怎麼會有戰鬥過的痕迹。”黎爍看着地面被砸的坑坑窪窪，頓時想起雲野州被巨石攻擊的1幕，不覺有些心驚。
“我去前面問問。”斛律邪驅馬向前，詢問幾個身穿布衣的平民百姓。
“黎將軍，”斛律邪策馬返回，靠近黎爍身邊低語1番，敖衛也湊了過去。
“什麼？先鋒部隊是攻入城內的？”黎爍還沒說話，敖衛就大聲叫嚷，被斛律邪瞪了1眼。
“高東麗果然不是個善茬。”敖衛騎在馬上忿忿不平地說，“居然直接率軍攻城，還綁了刺史！他這種行為，與叛賊有何分別？”
“不可亂說話！”黎爍見他還不收斂，神情嚴肅地指責他，“在我們南下之前，秦王難道沒跟你說過大將軍的為人嗎？既然了解他的為人，就要更加謹慎行事，你在此處大聲叫嚷，是要將這件事情昭告天下嗎？這裏不是雲野州，而是原州。從即日起，你們統統不得再直呼大將軍的姓名，記住沒有？”
敖衛不服氣地噴1下鼻息，斛律邪則鄭重地點頭。
按照約定，他們在州府門前下馬。黎爍讓敖衛在外面等候，與斛律邪1起進入府內拜見高東麗。
“爍兒，斛律將軍。”第1個出門迎接的是黎爍的兄弟馮蒼，他算好了時間出來等待他們到來，“大將軍不在府中，特意安排我來接待你們。”
“馮兄提早兩日到達，定是忙於公務，真是辛苦了。”見馮蒼臉色凝重，黎爍跟他說話的語氣客氣不少。
“哪裏哪裏，”馮蒼呵呵笑道，“公務方面都是大將軍操勞，我只是個打下手的。”
“大邑方面怎麼樣了？”黎爍問。
“敵軍目前還在福安和蟠龍山1帶，估計是想卯足了力氣向大邑進攻。朝廷已經派了高晃等人率軍在松原設伏，時刻準備迎戰。另外大邑城中還有京城十2衛和禁軍十萬有餘，1時半會兒應該出不了太大的問題。”
“那就好。待大將軍的主力部隊到達之後，大邑就更加安全了。”黎爍道，“額……不知馮兄有沒有見過玉娘？”
“這不是想着等你來了1起嗎？還能1起見見岳兄。”楊波的事情在馮蒼的心中縈繞，讓他看上去心事重重。
“是啊，上次1別，沒想到時至今日才有機會相見。”黎爍嘆道。
“那爍兒要不要去換身衣服，我們稍後便去見他們如何？”馮蒼提議，“難得大將軍今日不在，我們也算偷個閑。”
“好啊！”黎爍看1眼斛律邪，“斛律老爹，叫上蒼蘭他們1起吧。”
“我這就去通知他們。”斛律邪先行告退。
原州刺史楊波將玉娘他們安置在了距離州府較遠的郊區，讓她安心養胎，還專門安排了經驗豐富的穩婆還有僕人照顧玉娘和白夫人的飲食起居。幸好大軍入城之時，馮蒼及時派了翟松和叱列奴2人前去將實情告訴他們，他們才沒有因此感到恐慌。
“楊刺史他怎麼樣了？大將軍沒有為難他吧？”黎爍知道楊波已經被高東麗控制了起來，對他的處境頗為擔憂。
“爍兒，這不是你我2人該操心的事情。”馮蒼不讓他繼續問下去，“我們還是放下這些事情，好好的與家人團聚吧。”
“多虧了楊刺史幫助，玉娘他們才有棲身之地。”黎爍不依不饒地說，“蒼兒，你我2人乃是兄弟，我才對你直言不諱。你現在是大將軍身邊的親信，還望蒼兒能夠勸說大將軍幾句，不要為難了楊刺史才是。”
“爍兒，我說過了，此事不是你我2人該操心的。”馮蒼停下腳步，面色陰鬱，“你不了解大將軍，他決定的事情無人能夠改變。”
“他決定了什麼？”黎爍意識到這件事情比他想像的要嚴重許多。
“他已經派人將楊刺史押送到了芙蓉谷。”
“什麼？”黎爍大驚失色，“大將軍怎麼可以自作主張押送1名州刺史？楊刺史可是朝廷命官，只有皇上才有權力……”
“爍兒，”馮蒼將手搭在黎爍的肩膀，聲音低沉，“不要再說楊刺史的事情。跟我去見玉娘。”
黎爍獃獃地站在原地，大腦像是受到重擊1樣嗡嗡作響，過了許久才漸漸緩過神來。
我1直都認為秦王對高東麗的防備和擔憂有些過了頭，如今看來，秦王可看人可真是入木3分啊！高東麗的野心如此龐大，的確是比潘6奚更加可怕的角色……
當馮蒼和黎爍同時出現在自己面前時，玉娘興奮的就像1隻歡脫的兔子，跑過去緊緊摟住馮蒼的脖子。
“哎喲哎喲，你小心1點，都這麼大肚子了，還跑來跑去的。”馮蒼開心的叫嚷着，這些天以來的種種苦悶全部1掃而空。
“哥，我真的太想你了……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玉娘喜極而泣。
馮蒼輕輕地撥開她的手臂，為她拭去淚水，“不哭不哭，我們不是相見了嗎？你看，還有爍兒、斛律老爹、斛律蒼蘭、斛律顯、斛律敦全都來了。”
黎爍走上前去摟住玉娘，輕輕愛撫她隆起的小腹。
“爍兒！”看到兒子的1瞬間，慕容茵激動地哽咽起來。
“母親、舅媽。”看到她們2人出現在門口，黎爍摟着玉娘走上前去迎接。
“你瘦了。”慕容茵摸著兒子下巴上的鬍渣，淚水模糊了雙眼。
“大家都進來坐吧。”白夫人招呼着斛律邪和他身後的孩子們進來。
“怎麼沒見到兄長？”黎爍攙扶着舅媽和母親落座。
“岳兒去砍柴了，遲點就回來，我已經差人去喊他了。”白夫人回答他。
“我回來了。”話音剛落，1個清朗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兄長！”就像玉娘撲到馮蒼懷中1樣，黎爍也與黎岳摟在1起。
“父親他……”黎岳聲音哽咽，眼眶瞬間變得紅腫。雖然身在原州，但他們也早就收到了黎拔戰死的消息。
“他離世了。”黎爍目光哀傷，“父親是戰死沙場，死的很英勇。”
“只是我沒能見到他最後1面……”黎岳撫摸着弟弟的腦袋，淚水流了下來，“沒關係，你還有哥哥，長兄如父，我會像父親那樣疼惜你的。”
“還有娘在呢。”慕容茵也拿手帕擦拭着淚水，“都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好，不提了。我們難得團聚，還是聊1些開心的而事吧。”黎岳拉着黎爍坐下。
“自從得知大將軍入城，我就差人準備了很多好吃的，就等你們過來大吃1頓呢！”
“多謝舅媽。”黎爍道，“舅舅1切都好，您放心。只是，因為玉娘的原因，讓您也無法回去與舅舅團聚，真是過意不去。”
“這孩子怎麼變得見外了。”白夫人笑笑，“能在這裏陪着玉娘，日子都好過許多。等到她順利產下孩子，我們1起回雲野州也不遲。你舅舅若是看到甥孫，還指不定高興成什麼樣子呢！”
“很快了，再上幾個個月，我就能做父親了。”
“那我就有親外甥了，我就是他的舅舅。”黎岳笑得眼睛眯成1條縫。
“兄長還說呢，我什麼時候能當舅舅啊？”黎爍打趣地看着黎岳。
“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了。這不馮蒼、斛律顯都跟我1樣沒找媳婦兒呢嗎？”黎岳將目標轉嫁到他人身上。
“是啊哥，你還沒找到心儀的女子嗎？聽說芙蓉谷的美女可是數不勝數呢。”玉娘轉向馮蒼。
“的確是數不勝數，所以我決定將黎岳大哥和斛律顯他們全都帶去芙蓉谷挑選1番，怎麼樣？”馮蒼圓滑地回應道。
“斛律顯是到了該娶妻的年紀了。”斛律老爹樂呵呵的看著兒子，發現他的居然臉紅了。
“說到芙蓉谷，我很想問問有關高東麗之事。”黎岳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想必大家都知道大軍是怎樣入城的吧？聽說高東麗還將刺史大人綁了，簡直就是明目張胆的叛逆！楊刺史對我們1家有恩，我們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受到傷害。”
聽到叛逆2字，正在飲水的馮蒼差點咬到舌頭。
“哥，我們還是將他稱呼為大將軍比較妥當。”黎爍輕咳兩聲提醒黎岳。
“大將軍本來就是個喜怒無常之人，我在雲野州聽說過有關他的不少殘暴行徑呢！”斛律敦咬1口柿餅評論道。
“小孩子家，不要亂說話。”斛律邪對口無遮攔的小兒子極為無奈。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斛律敦反對道。
“斛律敦以後肯定能當個小軍師。”玉娘笑嘻嘻的稱讚他。
“蒼蘭，你何不帶着斛律敦1起出去玩耍？”斛律邪提議，“剛剛走進來之時我看到這附近有靶場。吃飯的時候再讓斛律顯去叫你們。”
“靶場？好啊！”斛律蒼蘭1把將斛律敦拎起來，“走吧斛律敦，我們1起去射箭。”
斛律敦嘟着嘴巴看1眼斛律邪，對老爹將他們打發走的原因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