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義結金蘭
兩女不是別人,正是笑笑樓和菜花閣的兩個外事員。外事員,就是幫老鴇外出物色佳麗的人,她們不僅能說會道,還懂得幾手拳腳功夫。
因此,附近幾個州縣,沒有她們不敢涉足的地方。
郭財主想着出來一趟不易,且是去窮山惡水地方,便多帶了些銀子,準備買十個二十個的,大賺一筆;他身邊的這個家奴,一身橫練外家功夫,能馭獅降虎,得他一個,勝帶百個護衛。哪知,不知何處得罪了人,派的殺手竟然如此厲害?一個小屁孩,悄無聲息就幹掉了自己的猛將;因此,慣於見風使舵的郭財主,全程配合,錢財乃身外之物,哪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郭財主走過山樑,沒一會便迴轉身來,躲在樹后,遠遠看見小殺手在忙忙碌碌。隨後又見他拋‘屍’荒野,得意洋洋駕車離去。
正在猶豫要不要回去瞧瞧,就見三具‘屍體’詐屍坐起,三顆頭扭來扭去,模樣兒特是詭異。不一會,三具‘屍體’突然飛奔起來,一雙粗獷的大腿和四條白嫩柔滑的玉腿,在陽光照耀下泛着噁心和美妙。
一男三女,終在馬車越過山脊下到半山腰那段路時追上,氣喘吁吁看見趕馬車的是一個小屁孩。
“小兄弟,我的郭老爺呢?”男僕扯住馬韁,憨憨厚厚問小男孩。
小男孩搖搖頭:“不認識,誰是郭老爺?”
“郭老爺就是郭茂財啊!我問你,馬車怎麼到了你手裏?”
“撿的,路邊撿的。大老哥,這車是你的嗎?是你的就還給你。”
這當兒,兩女已喘勻氣息,看見車廂里的花綠衣服正是自己的,便拿起來先穿上。
小男孩笑出了聲,指着兩女道:“兩位大姐姐,今天走了很多路是吧?”
一女道:“對呀!你怎麼知道我走了很多路?”
小男孩又笑:“你倆那裏都有味道了,快去找條河洗一洗。”
另一女道:“多謝小兄弟,出汗是正常的。我問你,那色老賊去哪裏了?”
小男孩笑着搖頭:“色老賊就是郭茂財對不對?”
“是呀!你看見他了?”另一女問。
“沒看見,不過我看見色老賊拿着你倆的衣服在聞,還……還……”
“還什麼?”頭一女急問。
“你倆不能生氣,我才說。”
這時候,那男僕也在穿衣服,不過他更關心的是自己微薄的工錢,里裡外外的口袋都翻了好幾遍。
“不生氣,你說。”兩女齊道,壓了壓心中的怒火。
“唉!其實呢,我看那郭老爺也是好人,又幫你們揉搓腫瘤,又幫你們查看豁口,忙得滿頭大汗;你們說,郭老爺是不是好人?”
兩女莫名低頭檢查身體,沒察覺有什麼異樣,便又同聲問:“沒受刀傷啊?哪裏來的豁口?”
小男孩‘唉’了一聲:“別問我了,多耽擱時間啊!你們快快回頭去追,保證能碰到衣衫不整的郭老爺,但見他鬼鬼祟祟,就狠狠揍他,萬萬不能給他狡辯機會,他一狡辯,你們做女人的心就慈了。”
兩女一抱拳:“多謝小兄弟指點,來日若有緣,姐姐定認你做兄弟。”
小男孩學着抱了一下拳:“祝兩位姐姐旗開得勝,一定要狠狠揍他啊!最好把那活兒剪掉。”
“姐姐正有此意,告辭!”兩女回身,向來路一路狂奔。
小男孩哈哈大笑,回過頭,看見那男僕滿頭是汗,找了身上,又找車廂,把整個車廂翻得七零八落。
“大老哥,你在找什麼啊?”
“找銀子,我的銀子不見了。”
“有多少啊?找不到就別找了,我賠給你。”
“小兄弟,你真是好人,還我馬車,又賠我銀子。嘿嘿……好像不到五兩。”
“我以為很多呢!來,我給你。”給的不是碎銀,而是整錠五兩銀。
銀子在手,男僕笑得見牙不見眼,連連稱謝。見小男孩跳下馬背,徒步下山,突然猛喝一聲:“小兄弟,慢走。”
小男孩走得甚急,頭都沒回:“不慢走,要快點回家,我還有事呢!”
“我叫你站住,聽見沒有?”聲比剛才更大,仿如猛虎狂嘯。
“你還有事嗎?”小男孩停步,回過身來。
“你背上的兩個包裹好像是我和郭老爺的,你還回來。”
“哎呀!大老哥,我差點都忘了。老爺收我做小廝,叫我看管包袱,他說以後你跟着我,包你吃住,工錢也由我來發給你。別愣神了,快跟我走吧?”
“郭老爺真的收你做小廝了?”
“真的,真的,不然他怎麼會將包袱交給我?走吧,太陽快下山了。”
“我肚子餓了,你先給我吃的。”男僕牽着馬車過來,大手一伸。
另一個包袱,裏面裝的都是糖果餅乾和包子,這可是好東西,小男孩先咬了一個在嘴裏,然後問道:“你要吃幾個?”
“十……十個吧!”
小男孩給他十個,又坐回馬背,讓男僕牽着走:“大老哥,我是不是比老爺好?他肯定不會給你這麼多對吧?”
“嗯!他每次才給我兩個。”
“好,以後你跟着我,天天讓你有一頓肉吃。”
“真的?”
“當然真的啦!你是我大哥,又不是我僕人,我當然要對大哥好,對不對?”
“好,好,那我就當你的大哥,誰敢欺負你,我就揍他。”
“對了,這才像大哥。當別人的僕人有什麼意思,吃不飽工錢又少,跟着我,你就有小弟了,多威風,是不是?”
“是,是,哈哈哈……小弟,你叫啥名啊?”
“我叫寒鐵衣。大哥,你呢?”
“我叫熱鐵衣。不對不對,我叫張子文。”
“好名字,只是你這一米九幾的大塊頭……,對了,張大哥家中還有什麼人?”
“一個老娘,生病呢,我要攢錢給她買葯。”
“好,張大哥是孝子。改天帶我去看看伯母,或許我能治好伯母的病。”
“真的?”
張子文撲通跪下,連磕四頭,站起身盯着寒鐵衣:“只要你能治好我娘的病,這輩子我都跟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