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處處都是咸豬手
“那麼就快些走吧,記住走後門。”歐陽清歌淡淡地扔下了這一句,便將桌子上的包袱拿起,走到了窗戶邊,一躍而下。
動作異常輕盈,讓一旁的季貝兒有些詫異,但時間緊迫,來不及想太多,她便快步走回了對面的屋子中,將包袱拿起,跟着從窗台上跳了下去。
樓下是旅店的後院,而後門就在院子的東南邊。
兩人先後來到了院子中,便匆匆向後門跑去。
直到推開那扇門后,季貝兒才覺得輕鬆了不少,她又往前跑了一段路,直到看不到那家旅店之時,這才停了下來。
她鬆了一口氣,跟着歐陽清歌在街道上一個隱蔽的角落處坐了下來。
“主子,如今我們這麼匆忙地跑出來,想必今晚沒有地方可以供我們落腳了,不過還好,看這天色也快大亮了,只要再熬一下,便可萬事大吉。”
“季貝兒。”歐陽清歌靜靜地聽着季貝兒的話,良久才開口。
“現在時候還早,我們來談談以後吧。”
“……”
“季貝兒,如今我們兩人相依為命,在這諾大的京城中,雖處處彰顯着繁華,可卻並沒有我們的容身之處。”
“所以我們必須要提前做好打算,以防不測。”
“現在我們先來計劃一下日後該怎麼過。”
歐陽清歌的語氣雖然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但卻讓季貝兒有一種莫名的感動。
她知道,主子對她說這些,是在心裏接受她了。
想着,她不禁笑了起來,笑容明媚動人。
“主子有何吩咐,儘管說,屬下必定尊同。”
歐陽清歌點點頭,接著說道:“你先聽我說,若是有疑問便可提出來,我們一同解決。”
“好。”
“首先,我們要籌集物資,創建一個青樓……”
還未等歐陽清歌說完,季貝兒的臉色就變了。她近乎咬牙切齒地問道:“主子,為何要創建青樓?我們可是才從青樓中出來!”
歐陽清歌不滿地掃了她一眼,只是一眼,便讓季貝兒乖乖閉上了嘴:“聽我說完!”
“我們創建青樓是假,掩人耳目才是真。我真正的目的是想創建一個以青樓為背景的殺手組,而這個殺手組中包含着四個部分。”
“其一:殺手閣,主要接下暗殺之類的任務;其二:情報樓,主管各地情報的搜集和調查;其三:小館樓,收納並調教來自各地想要加入我們行列的人;至於最後一個,就是青樓,主要以經營為業,具體的規矩到時候再做制定。”
“你是花魁出身,又有做花魁的經驗,我想,若是花錢請花魁肥水流了外人田不說,萬一養了一個吃裏扒外的東西,我可不放心,所以青樓的花魁非你莫屬,老鴇則由我做。”
“你不必擔心。”歐陽清歌見季貝兒欲言又止,不緊不慢地說道:“我讓你做花魁,並非是要逼你賣身來取得盈利。再說了,若是你不願意賣身,大可想別的辦法,我又怎能強迫的了你?”
聽到這,季貝兒臉上的陰霾之色才有所緩和,她換了一副笑臉,僵硬地說道:“主子,你還有何打算,一併說來聽聽。”
“但以我們現在的財力是做不到這一點的,所以必須得物色合作夥伴。”
歐陽清歌用了一個現代的詞彙,這讓季貝兒有些疑惑,想要問個明白,可是下一秒,歐陽清歌卻自顧地解釋道:“我的意思就是,我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尋找到最有財力、也能提供給我們想要的一切,這樣的一個人來一起合作。”
聽到這,季貝兒才模稜兩可地明白了一些。她坐直身子,看起來非常仔細地在聽着歐陽清歌說每一句話。
歐陽清歌忽然抬起了頭,神色有些黯然:“可是這麼短的時間裏,我們又能找到誰幫這個忙呢?更何況是這麼一個完美的合作人。”
季貝兒見她神情黯淡,明白了她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便悄然站起身,用着清脆的聲音說道。
“主子,屬下長期身在青樓中,交際圈較為廣泛,有錢人家的執挎子弟也不少,或許這其中就有願意替主子分憂的人,只是,那些執挎子弟大多是好色之人,主子要想說服他們,恐怕得花一番功夫了。”
“既然如此,有人就是好的,等天亮了我們便快些動身,去尋找你認識的那些執挎子弟。”
“是!”
“還有,從今晚的表現來看,你似乎有一些身手,這樣吧,日後待青樓順利開張了,你除了做花魁外,順便主管小館樓,並同做我的右護法,護我的安全。”
“是,主子!”季貝兒不假思索的答應了下來,卻在心中默默地想道。
憑主子的身手,想必不需要她的保護,只是主子都這般說了,想來也是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既然如此,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兩人接下來又聊了些別的話題,在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天中,天亮了。
不去顧身上的疲憊,兩人一同站了起身,走出了角落。
早晨的街道異常的繁華,街兩邊小販們的吆喝聲此起彼伏。道路中間時常傳來陣陣馬兒的嘶鳴聲,還有馬蹄踏過時揚起的塵土。
季貝兒比歐陽清歌更熟悉這裏,所以便先一步走在了她的前面,帶着路。
“主子,請隨屬下來。”
說完,季貝兒便加快了步伐。歐陽清歌隨之也步履匆匆起來,跟在了她的身後。
兩人走了約有半柱香的時間,季貝兒忽然停住了腳步,歐陽清歌順着季貝兒的目光望去,發現面前豎立着一幢茶樓,名叫幽香閣。
幽香閣內氣韻悠然,茶香裊裊,乍一看,確實有幾分文人古迹的瀟洒與淡泊。
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
季貝兒很是熟絡地往二樓的包房內走去,歐陽清歌心中雖有疑惑,卻還是跟了上去。
來到了二樓,眼前是一排排的包房,每間包房都大門緊閉着,看不清裏面的情況。
季貝兒忽的轉過了頭,輕搖了搖頭示意歐陽清歌別再跟着自己,接着隨意整了整衣衫,走進了其中的一個包房內。
其實季貝兒不讓歐陽清歌跟進去是有目的的,經過這些時候和歐陽清歌的相處,她也能隱隱感覺到她是一個並不簡單的女人,脾氣秉性讓人難以捉摸。
這些個茶樓,看起來寧靜淡雅,卻是暗藏骯髒。她敢打賭,這一間間包房之中,她若是隨手推開一個,都必定會有男人正在行男歡女愛之事,或者,是調戲女子。
若是被歐陽清歌看到,她難免會發脾氣,到時候若是得罪了達官貴人,可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而她做慣了青樓女子,雖然一直保持着純潔之身,卻也學到了不少對付好色男人的辦法,否則這麼多年來,她又如何能安然自若地摸打滾爬在青樓中立足?
其實都是辛酸淚。
恍惚中,她已經走進了包房之內。
果不其然,面前的一個活脫脫的春宮圖便完美的印證了她方才的判斷。
一個男人正卧於地板之上,身下是一個半裸的女子,兩人極其盡興地翻雲覆雨着,火熱的呼吸交雜在一起,令季貝兒一陣面紅耳赤。
而一旁,有不下四五個的女人環繞在男人左右,衣衫半褪,雪白的肌膚生生地映入了季貝兒的眼中,極盡暴露。
眼前的一切,真可謂是酒醉金迷,荒誕淫(禁)亂。
季貝兒輕咳了一聲,讓正在行歡做樂的男女身子一怔,男人在看清來者何人之時,頓時停止了動作。他一把將方才還又親又摟的女子扔在一旁,向季貝兒走來,眼裏滿是色眯眯的神色。
一旁的幾個妖媚女子見金主丟下她們走了,不由得都將怨毒的目光投向了站在門邊一臉無辜的季貝兒。
男人注意到了女人們的目光,便一臉不耐煩揮了揮手,命她們都出去。
幾個女人互相看了一眼,雖是心裏有再多的不願意,也只好先行退下。
男人見閑人都走光了,便露出了本性。他一邊走近季貝兒,一邊調侃着說道。
“貝兒姑娘,今日怎麼有閑情來找小爺?莫非,是空虛了?”
季貝兒的娥眉微皺了皺,臉上一閃而過了一絲厭惡的神情,但卻並不顯眼,男人也就沒有注意到。
“公子,此次奴家找你來,是有事相求。”
“何事?貝兒姑娘儘管說,只要小爺能做到的,就都應了你!”
……
幾個女人從包房內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着。
“真是的,那個女人是誰啊?一臉的尖嘴猴腮像,還敢來搶我們的金主?”
“就是就是,話又說回來了,她和咱們的金主是什麼關係?憑什麼她一去,金主就不管咱們了?”
“誰知道呢,看那樣子,就知道是狐媚惑人的狐狸精,算了算了,既然是人家的天下,我們也就別掃了他們的興,還是下去等着挨媽媽的罰吧,誰叫咱們倒霉呢!”
歐陽清歌正在包房外等待着,卻不想聽到了這幾個女人的對話。她皺緊眉頭,看向了面前的包房內。
可包房卻被一扇厚實的大門擋住了,令她看不真切。
那幾個女人見歐陽清歌正往包房內張望着,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她們聚在一起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后,一個女人先上前一步,似是好心地對歐陽清歌說道。
“這位姑娘,莫非你想進去服侍裏面的那位爺?我勸你還是別去了,我們姐妹幾個就是被方才進去的狐狸精給趕了出來,若是你此刻你進去,怕是會難堪。”
說著,還將不滿的目光狠狠地瞪向了包房處。
可歐陽清歌卻並不買她的賬,只是冷冷地盯着她吐出了兩個字:“讓開!”
那女子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她嬌蠻地插着腰,故意站到了歐陽清歌的面前,擋住了她的視線。
“我偏不讓!你又能怎麼樣?哼!這家茶樓中還從未又人敢如此放肆地和本姑娘說話,你這**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我看活得不耐煩的是你!”說話間,歐陽清歌便抬起了手,準確無誤地掐住了女子纖細的脖頸。
歐陽清歌的指尖微涼,涼的讓女人嬌軀一怔。
沒有片刻,女子的臉一下便漲得通紅。她一邊胡亂地拍打着歐陽清歌的手,一邊警告道:“你快放開我,你這賤蹄子!”
歐陽清歌聽后,眼中更冷了。正想手下加力,卻見其他幾個女人驚慌失措地大聲叫道。
“來人啊,媽媽!家丁!快來啊!有人要謀殺,快來人啊!救命啊!”
歐陽清歌的眉頭擰地愈加的緊,正想將眼前的女子解決掉之時,卻見一個打扮地極其濃艷的中年婦女慌忙走了上來,一起跟上來的,還有茶樓中的家丁。
一瞬間,包房的門也紛紛打開,許多好事的人都伸出頭向外張望着。
幾個女人見到老鴇和家丁后,都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走到了他們的身旁。
歐陽清歌的手一松,女人趁機甩開她逃到了老鴇的身邊。
“媽媽,你看,就是這個女人,她想要殺了我們。”女人說著,將手一指,邊輕聲哭泣了起來,一雙大眼睛在淚水的襯托下顯得更加動人。
這一幕讓很多男人的心都不由得揪緊了。人們紛紛順着女人指去的方向看去,正想看看是何等醜女敢來鬧事之時,卻忽的眼珠子都直了。
他們見到的,根本不是什麼醜女,而是一個絕頂美人!
歐陽清歌的眉頭禁皺了起來,可這一皺,在一群淺薄好色之徒看來,卻又是別有一番風情。
老鴇一愣,接着,一張佈滿褶皺的臉上就擠出了一絲貪婪的笑容。
眼前的這個姑娘可是標誌的很,若是能納入茶樓中,想必能替她帶來不少利益。
這般想着,她便上前一步,拋了一個媚眼道:“這位姑娘,您來茶樓這是想找什麼人嗎?”
歐陽清歌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便皺緊眉頭道:“讓開!”
老鴇還未說話,邊上方才被歐陽清歌冷嘲熱諷過的女人挺直腰,走上前來道:“喲,你是啞巴?還是聾子?要不然怎麼只會說‘讓開’這倆字呢?”
歐陽清歌的眼睛愈加的冷漠,只是冷冷地掃了女人一眼,只一眼,便讓女人吞了吞口水,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
但嘴上卻仍不饒人:“你凶什麼凶?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下來?”
歐陽清歌沒再理她,拉着季貝兒就要走。
老鴇不死心,還想繼續說下去,卻聽歐陽清歌說了一句話,只是這一句話,卻讓老鴇的心中頓時生出了一絲寒意。
“不想死就讓開!”
歐陽清歌淡淡的說著,卻讓老鴇等人自覺地讓開了一條路。
歐陽清歌沒再說話,只是帶着季貝兒徑直走出了茶樓外。
而此時,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處,一扇門應聲而開,一個面容絕美,卻又不乏剛毅的男子悄無聲息地踏出了包房之外,望着被人群聚集着的歐陽清歌出神。
真是個有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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