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她在賣孩子!
“可是你的身子……”
“我沒事,失蹤的也是我的兒子,身為母親,親自尋找也無可厚非。”
“那好吧,你可要小心些。”耶律冀齊有些無奈的看了她一眼,這才走了出去。
而跪在一旁的大夫,見自己難得的沒受處罰,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歐陽清歌冰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別以為你會平安無事,若是本宮的孩子找回來了,可饒你一死,可若是孩子有個三長兩短,你就等着替自己收屍吧!”
“是……”聞言,大夫的聲音抖了一抖,他拘謹地站起身來,匆忙走進了廚房中。
過了片刻,耶律冀齊走了進來,而歐陽清歌將衣物也穿戴的一件不落,走到她的身邊,他二話不說,就將她攔腰抱了起來:“外面已經有馬車在等候,我們一會兒就出發。”
“恩。”歐陽清歌輕輕應答道,慢慢閉上了眼睛。
來到馬車邊,耶律冀齊先將歐陽清歌放了進去,接着自己也隨之坐到了裏面。
“沿着這條路,”一直閉着眼睛的歐陽清歌忽然開口了,很小的時候,她就聽過一個故事,有一種動物無論它母體和子體分隔多遠,最後都會重新聚集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她對小皇子竟然有一種特殊的心靈感應。
而那種感應直直地指引着她,往東邊的小路那兒去。
忽然想到了什麼,她又開口了:“筆直往前走,然後往右轉,走大約十公里,會有一個村莊,那裏的民情很不好,最重要的是,那裏的家庭普遍都是重男輕女,若是妻子生下了男嬰還好,可若是生下了女嬰,不僅女嬰要被拋棄,連丈夫都會再娶,直到生下兒子為止,歐陽素年在這待了也有一段時間,京城中她又回不去,所以極有可能去了那裏。”
“既然如此,那麼上路!”耶律冀齊聽完她一番話,替她將垂在額前的髮絲別到了耳後,一邊對車夫說道。
車夫應了一聲,便揚鞭,向前方趕去。
——
歐陽素年乘坐的馬車已經到達了東邊的村子裏,她付了車錢后,便快步走進了距離她最近的客棧里。
客棧老闆熱情地招呼了她一番,在他即將要返回廚房之際,歐陽素年忽然叫住了他:“老闆,你們這兒有沒有需要男嬰的人家?”
老闆一聽這話,眼前一亮,立即低聲道:“姑娘這意思,是身邊有男嬰?”
“前不久我曾誕下了一名男嬰,但因為家中原因,不得不將這個男嬰拋棄,聽聞這村子中的人家心地善良,便想替我那可憐的孩子尋一個好人家。不盼他將來能有多麼好的生活,只盼可以有一個真心疼愛他的養父母,這樣我也可以心安了。”
事到如今,歐陽素年也不再多做隱瞞,而是毫不忌諱地說道。
頓了頓,她又說道:“不知道老闆可否有合適的人選?若是有,還請老闆牽線搭橋一番。”
“姑娘,你若是信得過我,你看我怎樣?”老闆猶豫了一下,但眼裏卻露出了一抹希冀的神色。
“您?”歐陽素年皺了皺眉,加重了語氣。
“不錯,就是我。實不相瞞,我的妻子已三十有餘,可至今都未能給我生下個一男半女,如今小姐您菩薩心腸,想替孩子找一個可靠的父母,我自然能理解,還請小姐發發慈悲,若是您願意將男嬰交予我,那我和妻子一定會好好撫養他,絕不讓他受一點兒委屈!”
“這樣……”歐陽素年佯裝為難的低下頭:“可是……”
“小姐,相信我,我今日說的這番話都是真心的!若是您答應了,於我而言,就是上天賜的莫大賞賜啊!”看着歐陽素年猶豫的模樣,老闆不禁着急起來,想盡一切方法做着擔保。
而歐陽素年又做了做樣子,扭扭捏捏半天,這才鬆了口:“那好吧,看在您這麼誠懇的份上,我想,您一定會將孩子視如己出,既然如此,那麼我也就能放心了,好了,從現在開始,孩子就交給您了。”
“啊,太好了!小姐,您真是好人,老天會保佑你的!”老闆聞言,急忙謝過了她,接過孩子一看,頓時歡喜的不得了:“小姐您長得如此美貌,也難怪這孩子眉目如畫,可真像您!”
歐陽素年臉上本來並無表情,可被他這馬屁一拍,頓時生出了幾分不耐煩:“好了,孩子也交給了你,現在飯菜總可以呈上來了吧?”
“是,是,小姐稍等,這就來了!”老闆一手抱着孩子,一邊急急忙忙往廚房走去,大聲催促着大廚動作快點。
而歐陽素年也在位子上坐好,百無聊賴之際,她四處打量着。
就在這時,她的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帶着幾分怒氣的聲音,這不禁讓她心下一沉,全身的毛髮都在一瞬間豎了起來。
“快說,朕的兒子到哪去了?”
她回頭一看,在看到耶律冀齊后,臉色大變,下一刻,腳底抹油般就想逃離。
而耶律冀齊早就看出了她的想法,在她想走之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想走?你還沒有這個本事!”
歐陽素年見自己被禁錮住了,逃脫不了半分,不禁着急起來,情急之下,便大喊道:“救命啊!有人強搶民女了!快來人啊!”
這聲求救起了效果,原本還在廚房中的老闆,一聽到這話,立馬帶着夥計就沖了出來。
站定,他怒氣沖沖地對耶律冀齊道:“大膽賊人!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長得人模狗樣的,沒成想竟是個衣冠禽獸!快放開這位姑娘,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聞言,耶律冀齊的眼裏閃過了一抹不耐煩,而轎子裏的歐陽清歌卻是哭笑不得。
她慢慢走了下來,最後站在了耶律冀齊的身旁:“店老闆,你怕是誤會了,這位姑娘和我們相識,我們找到她,也是因為她抱走了我的孩子,而我身邊的這位,是當今皇上。”
老闆聽到前半句話,臉色變了一變,下意識地就看向了歐陽素年,卻見歐陽素年一臉驚恐地看着面前的一男一女,心裏已明白了幾分,但想到自己剛得到的兒子,他不禁沉思一番,道:“你說你身邊那位是皇上,又有何證據?哼!我看,他根本就是一個恬不知恥的賊人,不僅不知悔改,竟然還敢冒犯皇上名諱,真是罪該當誅!”
說著,他將頭往後轉去,吩咐道:“你們,都給我上,勢必要將這個賊人捉拿下來,送交官府!”
“是!”小二們聞言,齊齊上陣,上前就要揍耶律冀齊。
耶律冀齊眼眸一沉,神經全都繃緊了起來,他聚精會神地看着眼前的眾人,防止被人偷襲。
可他還未出手,卻見一旁的歐陽清歌站到了他的前面,首先將兩名膽大的小二踢得老遠。
耶律冀齊看着歐陽清歌嫻熟的動作,眼中不僅掠過了一抹疑惑的神色,而歐陽清歌因為體力不支,在解決了前面幾個小二后,便喘着氣,退後了幾步。
見歐陽清歌似乎沒了力氣,店老闆的眼裏劃過了一抹陰險的神色,他不再多做猶豫,而是再次號召眾人道:“快,若是你們誰將這兩個賊人拿下,官府定會重重獎賞你們!”
或許是獎賞這句話太過激勵人心,那些小二一聽,頓時增添了不少動力,不再多做猶豫,後面的一批又再次沖了上去。
而耶律冀齊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並未動半分,待那些小二來到面前時,他忽然伸出了一隻手,手裏攥着一個形似牌子的物體。
那通體金黃的物體閃得眾人不禁閉上了眼,待再次睜開眼睛時,他們才看清,竟然是令牌。
而這塊令牌,只有當今皇上才會有。
見此,老闆不禁嚇得渾身哆嗦,慌忙跪倒了地上,他磕着頭,一邊結結巴巴地道:“是草民有眼無珠,認不出皇上您,還請皇上恕罪!”
“那麼,現在可以告訴朕,朕的兒子在哪兒了吧?”耶律冀齊並未接他的話,而是冷冷地問道。
“草民自然知道,皇上您稍等,草民這就將皇子抱來!”一邊說著,一邊顫顫微微地站起身,跑向了房間。
不出片刻,他便將小皇子抱了出來,極其謙恭地交到了耶律冀齊的手中。
而一旁的歐陽清歌看到了小皇子,急忙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了他。此時,小皇子正大聲啼哭着,這哭聲不禁令她心疼。
一瞬間,淚流不止:“孩子,都是母后不好,母后沒能將你照顧好,日後,母后再也不會這麼不小心了。”
而耶律冀齊原本充滿陰鬱的眼眸,在看到他們母子相依的那一刻時,裏面的陰鬱全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釋重負。
轉過頭,他冷眼打量了眼前極其謙卑的眾人,薄唇下吐出了一句話,讓人一瞬間就有一種猶如墜入地獄的感覺:“你們若是將他殺了,朕對你們既往不咎,若是不殺,就自己看着辦吧。”
說完,他便走了出去。
而眾人面面相窺,他們明白,耶律冀齊指的是店老闆,猶豫了片刻,為首的一個男人面露陰冷之色,在下一刻,便帶頭,將桌子上的刀具,刺向了店老闆的身上。
剎那間,鮮血四濺,而從始至終,耶律冀齊都沒再回頭看一眼,只是命令車夫將站在一旁已經全然傻了眼的歐陽素年抓住,押到了馬車裏。
歐陽素年狼狽的被車夫推進了馬車中,直到歐陽清歌也坐進了馬車裏,她這才回過神來,不由自主地縮起了身子,蜷縮在車廂的角落處。
歐陽清歌坐在中間,一路上,她曾有幾次看向了歐陽素年,但歐陽素年從一開始,便沒有勇氣再對上她的目光。
行駛了一段路后,終於回到了締仙樓。
依次下車后,歐陽素年兩眼無神地往裏面走去,而這時,身後的歐陽清歌卻叫住了她。
在聽到她聲音的那一剎那,不可否認,她的心裏確實有那麼一瞬有過一點點希冀,可在聽到她話語中的內容后,頓時絕望了。
歐陽清歌盯着她的背影,唇邊卻露出了一抹嗜血的笑容,與她那蒼白的臉頰不符:“說吧,想怎麼死?”
歐陽素年慢慢轉過身,眼裏的嘲諷一展無遺:“你覺得事到如今,問這個還有多大意義嗎?我想怎麼死?就算我真的說了,你難道就會如我所願?”
歐陽清歌看着她充滿悲哀和無奈的眼眸,眼底的神情深不可測,忽然,她彎起了唇角,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不錯,不愧是我的姐姐,還真是了解我。這樣吧,反正你都已經不是純潔之身,那麼,就多給你找幾個男子怎樣?”
此話一出,歐陽清歌的心猛地顫抖了一下,眼眸,也很快被一種極度的恐懼所包圍:“不……不……”
歐陽清歌沒有理會她,只是命令下人將她推進了自己的房間。
而她從頭到尾,都只能搖着頭,一個勁地說著‘不’。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