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意外,她早產了!
以後的日子裏,大夫開始每天上門給歐陽清歌診脈,替她觀看胎兒是否健康。
每一次見大夫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很怪異,可當她詢問時,他卻又支支吾吾的什麼都不肯說。
這一天,歐陽清歌剛起來,便感覺肚子一陣痛,那種疼痛,彷彿要將她生生撕裂。
這個時候,她的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歐陽清歌不禁沒好氣地看了房門一眼,心裏暗道。那兩人,不該來的時候總是往這兒跑,該來的時候卻又不知道死哪去了!
還沒有罵夠,肚子又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疼痛,雖然歐陽清歌從未有過生孩子的經驗,但有一點她還是知道的。
她這是要生了的節奏啊!
看着空蕩的房間,她不禁慾哭無淚。怎麼還沒有人來?難道真的要她一個孕婦撕下床單在窗戶旁撕心裂肺地求救嗎?
她現在是動一下肚子都會痛啊!
疼痛感愈加濃烈,歐陽清歌已經感覺有微微的頭暈。
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則到時候這肚子裏的孩子恐怕都沒了!歐陽清歌對自己說著。思量片刻,她決定靠自己。
吃力的站起身,她小心翼翼地扶着周圍一切能扶的東西,向門口走去。
來到門口,眼前一道在平時的她看來並不長的樓梯,此刻卻猶如無盡的羊腸小路般,這讓她叫苦不迭。
就在她猶豫着要不要下去的時候,歐陽素年卻出現在了她的面前,此時,歐陽素年正慢慢走近她,臉上帶着嘲諷的笑容:“喲,大名鼎鼎的皇后,現在看起來很痛苦啊!”
“幫幫我!我快要生了!”對於歐陽清歌來說,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站在她面前的歐陽素年,所以她只能將全部的希望賦予到她的身上。
“你怎麼知道我會救你,而不是害你?”歐陽素年似笑非笑地道。
“你不敢。”歐陽清歌忍着痛,盯着歐陽素年:“你知道,若是你將我推下這裏,我必然會出事,但若是皇上知道這是你做的,你認為你還會有活路?”
歐陽素年一怔。
“所以,若是你肯幫我,也算是做了一樁好事。”
“哼!好事?”歐陽素年冷冷地看着她,忽然,快步朝她走來。
“你說的沒錯,我不敢,這一次就姑且放過你,但若是下一次被我逮到了,我絕不會輕易放過你!”
“謝謝你。”雖然歐陽清歌並不喜歡歐陽素年,但此刻對於她的施以援手,她還是發自內心地說了一聲謝謝。
“不要謝我,你的謝很臟。”歐陽素年冷哼一聲,但卻還是扶住了她,帶着她往樓下走去。
兩人來到了醫館內,大夫一看見歐陽清歌,就要行禮。
一旁的歐陽素年瞥了她一眼,見她皺緊眉毛的模樣,冷冷地道:“還行什麼禮?再行禮,皇後娘娘出了什麼事,看你的腦袋還保不保得住!”
聞言,大夫的手一抖,連連應道:“是,是,是,草民這就來。”
大夫很是熟練的替歐陽清歌診了脈后,皺了皺眉,有些猶疑:“皇後娘娘,恕草民之言,有孕期間,切不可再行夫妻之事啊。”
歐陽清歌被大夫的一席話弄得萬分奇怪,她緊皺眉頭,滿臉狐疑地道:“不知大夫此番話是什麼意思?還請大夫說清楚。”
“娘娘,您之所以早產,是因為受了藥物的刺激啊!”大夫看着歐陽清歌一臉的茫然,不禁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見他說話只說半句話,歐陽清歌的耐心早已被磨得消失殆盡,她抬眸,目光變得冷峻:“你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從未服用過什麼藥物!”
“這怎麼可能?娘娘你明明是……”大夫正準備繼續說下去,卻忽然止住了。
門口正站着耶律冀齊,看向歐陽清歌的臉上充滿了擔憂:“這是怎麼回事?你剛才說皇后怎麼了?”
見耶律冀齊來了,大夫的手不禁抖得更厲害了,他跪了下來,顫顫巍巍地道:“皇上,您怎麼可以讓皇后服用藥物呢?孕期是萬萬不可以用藥的啊!”
“葯?”耶律冀齊心下一沉,忽然,他想到了什麼,盯着跪着的大夫,問道:“你說的是什麼葯?”
“這個……”大夫有些猶豫。
“無妨,你說吧。”
“回皇上。皇後娘娘近期服用過催情的葯啊!”
聽到這句話,歐陽素年愣了愣,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
而耶律冀齊的眼眸深處愈發的深不可測,他的開口,聲音中沒有絲毫的情感:“朕明白了,你先去找穩婆替皇後接生吧。”
大夫見耶律冀齊並沒有發怒,不由得在心裏鬆了一口氣,應了一聲后,連忙走了出去。
耶律冀齊則將歐陽清歌抱了起來,放到了榻上。
就在他準備起身之時,歐陽清歌一把拽住了他,臉上充滿了疑惑:“大夫說的藥物,是怎麼回事?”
聞言,耶律冀齊垂首,在她的耳邊輕輕說道:“這件事我還沒有弄清楚,你先好好休息着,在穩婆來之前,若是疼得厲害,就先睡一覺。”
就在他說話的功夫,歐陽素年也是側耳想要聽清他們所說的話,可奈何耶律冀齊說的聲音太小,她怎麼聽也聽不到。
這時,耶律冀齊抬起頭,正好看見歐陽素年在偷聽他們說話這一幕。歐陽素年見沒了聲音,連忙轉過頭,卻發現耶律冀齊正冷冷地盯着自己,不禁垂下頭,心裏一陣慌亂。
可耶律冀齊並未說些什麼,只是偏頭,對歐陽清歌低聲道:“我還有些事,就先走了,你放寬心,一定不會有事的。”
說完,他便走出了門外。
偌大的醫館就只剩下歐陽清歌和歐陽素年兩人,雖然歐陽清歌讓歐陽素年回去,可歐陽素年卻不理睬她,只是兀自找了一個座椅坐了下去,不經意地說道:“皇上讓你好好休息,你就休息,等穩婆來了我會叫你。”
“謝謝你。”歐陽清歌輕聲說道。
“不是說了,不要謝我,你的謝很臟!”歐陽素年仍然一臉嫌惡的模樣。
“……”
雖然耳邊回蕩着的是歐陽素年冷嘲熱諷的話語,可歐陽清歌還是在陣陣疼痛中熟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當歐陽清歌被穩婆叫醒的時候,這才發現,歐陽素年已經不見了。
穩婆和她說了一些分娩時的注意事項,接着便開始了接生。
在這之前,耶律冀齊找到了蕭長亦,此刻,他正站在他的面前,極力壓抑着自己的怒氣:“朕看在你是皇後下屬的份上,一直對你一忍再忍,可是你為何要給皇後下葯?你難道不知道,這樣會害了她嗎?”
“你在說什麼?什麼下藥?”蕭長亦莫名其妙道。
“朕問你,你每一天是不是都在給皇後端茶送水?”
“沒錯,可我沒下藥!”
“是嗎?不是你下的葯,那又是誰?你天天接觸茶水,你最有下手的機會了!更何況,你對皇后一直獻殷勤,是何居心?”
“不錯,我就是喜歡主子,怎麼了?憑什麼你是皇上就不准我喜歡她?你對她有比我對她好嗎?再說了,我蕭長亦怎麼會是那種趁人之危的小人?我喜歡主子沒錯,可我不會用卑鄙的方法去得到她,更何況他還有孕!”
一番話說下來,蕭長亦的眉眼間難得有一種認真,那是一種帶着極大震撼的認真。
“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你並沒有下藥?”耶律冀齊冷冷問道。
“我以我的信命和人格擔保,我絕沒有下藥,也永遠不會傷害主子。”
耶律冀齊盯着他良久,腦海里忽然閃過了剛剛歐陽素年偷聽他們談話的模樣,不禁眸子一緊,他直接忽略了他的後半句話,匆忙道:“朕就相信你一次。”
說完,便離開了屋子中。
這一邊,醫館中,穩婆和大夫正手忙腳亂地替歐陽清歌接生着,因為是早產,所以孕婦徒增了幾分痛苦,聽着歐陽清歌撕心裂肺的叫喊,看着她滿臉的淚痕,連穩婆自己都不忍心再這樣下去了。
穩婆替歐陽清歌又擦了一次汗,對大夫道:“要不然,您看,有沒有什麼可以減輕皇後娘娘痛苦的葯,給娘娘服下?”
大夫瞪了她一眼,聲音中滿是責備:“孕婦分娩時能不用藥就不用藥,你連這個道理也不懂,還怎麼接生?”
“可娘娘她……”
“你放心,痛也只是痛這一時的,待孩子平安生下了,就可萬事大吉。”
穩婆嘆了一口氣,只好作罷,她轉過身,一邊擰毛巾,一邊在歐陽清歌的耳邊打氣道:“娘娘,加油!再加油!您且忍一忍,等孩子生下了,就不會再痛了!”
而歐陽清歌聽着她的話語,原本的疼痛也減少了幾分,此時,她雙手緊緊地抓着被子,雪白的被子已經被她尖利的指甲抓的多出了很多道抓痕。
血也汩汩的流了出來,可孩子,卻依然連頭也沒有冒出來。
這不禁讓穩婆更加着急,但她除了在一旁加油打氣外,就只能替她擦拭汗水,其他的什麼也做不了。
就在這時,歐陽素年卻進來了,手裏拿着藕粉和紅糖。
“聽他們說,孕婦在生產時喝着些會減少疼痛,你們試試。”
聞言,大夫走過去,拿起其中的一袋紅糖,仔細聞了聞,確定下來了后,立即讓穩婆去煮。
而穩婆也不再耽誤,拿起紅糖便往廚房趕去。
一刻鐘的功夫,穩婆便端着煮好的紅糖水走了出來,來到塌邊,喂歐陽清歌喝了下去。
果然,喝下了紅糖水后,歐陽清歌感覺疼痛減少了幾分,翻滾的幅度也小了點。
見此,穩婆舒了一口氣,對一旁站着的歐陽素年說道:“姑娘,這次真謝謝你了,你這紅糖水起了大作用啊。”
而歐陽素年卻沒有接話,只是小聲問道:“照這個樣子下去,皇后她什麼時候才能順利產下胎兒?”
聞言,穩婆的臉上又浮現起了一抹擔憂的神色,她轉過頭,看了一眼歐陽清歌,道:“若是不出意外,怕是還需要六個時辰。”
“這麼久?”歐陽素年皺了皺眉:“想不到,分娩竟然會這麼痛苦。”
“其實若是順產的話,並不會有這麼痛,可皇後娘娘這是早產,所以才會比旁人更痛一些,還有,若是順利,皇後娘娘就算生下了這孩子,也難保孩子不會夭折。”
“夭折?!”歐陽素年吃了一驚。
“是啊。”穩婆嘆了一口氣,又接着忙去了。
而歐陽素年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緊咬嘴唇的歐陽清歌,眼底不知是什麼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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