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初遇‘買主
耶律冀一直往南邊的方向馳聘而去,不一會兒,便到了盡處。他翻身躍下馬,放眼望去,所到之處果然是一片荒地。
只是根據劉復的線索,那位姑娘往這邊來了,只是這裏大多荒蕪,該怎樣才能找到她呢?
忽然,耶律冀齊似想到什麼般,只一下,便易了容。
他這個二王爺的身份,還是別輕易就透露出去的好,除了,某些時候。
想到這,耶律冀齊不禁心情大好,唇瓣也不自覺地微微彎起,露出抹邪肆的笑容。
不知道這個女子,她來這裏究竟是想做什麼?只是,她看起來似乎很有趣。
一陣風刮來,捲起片片樹葉在空中飛舞着,隨之而來的,還有夾雜在風中的細小顆粒。耶律冀齊下意識地將手擋在眼前,直到風停下來了,這才將手拿開。
可重新睜開眼的那一瞬間,他卻愣了愣,有些微微詫異。眼前是兩個女子,一前一後地站在原地,也同樣詫異地望着他。
還是耶律冀齊反應快,他的腦海中忽的閃現出了劉復對他說的一句話,便朝着兩個女子微微點了點頭,開口道:“請問哪位是季貝兒姑娘。”
兩個女子相互看了看,後邊的一個長相較為嬌小的女子這才站出了身:“我就是。”
此話一出,歐陽清歌大驚失色,她慌忙一下拉住了季貝兒的衣袖,將她拉到了身後:“你瘋了!我們此次化妝便是為了逃避官府的追捕,如今你開口便認了,一會要是被抓該怎麼辦?”
男人見歐陽清歌這幅緊張的模樣,便愈加肯定這個女人便是他三日前在幽香閣內見到的女人。
心裏不禁暗暗好笑起來:“兩位姑娘別緊張,我並非官府之人,也不會無緣無故抓你們起來。”說話間,耶律冀齊的目光一直牢牢地鎖住了歐陽清歌。
這讓歐陽清歌心裏鬆了一口氣。卻還是礙於男人那炙熱的目光,她別開臉,冷冷道:“公子,你遙遙千里來找季貝兒,想必是有事要與她說,既然如此,我便先行避開。”
“不必。”耶律冀齊的目光仍然沒從歐陽清歌的臉上移開,但卻開口說道:“實不相瞞,我此次來找季貝兒姑娘,是因為那日在幽香閣內親眼見到了季貝兒姑娘進了趙公子的包房內,便前去問了一番,聽說,姑娘你找趙公子,是有事相求?”
歐陽清歌冷冷地哼了一聲:“那是之前了,真沒想到,幽香閣外表看起來是那般清凈典雅,可實為骯髒無比!”
耶律冀齊見面前女子一臉憤憤的模樣,不禁又是一陣好笑,他強忍住想笑的念頭,抬眸用着溫和的聲音說道:“但見姑娘你似乎眉間有哀怨之意,想必是因有事犯愁,我雖是幽冥閣的閣主,但姑娘們若是有急事,也可以酌情相助。”
耶律冀齊將他是幽冥閣閣主的身份說出來,目的便是要欲擒故縱,一步一步地誘導着眼前的這個女人,讓她主動接近自己。
果然,歐陽清歌聽到耶律冀齊的這句話后,不由得疑惑道:“幽冥閣?那是什麼地方?”
耶律冀齊笑笑,故作不經意地道:“什麼地方?姑娘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幽冥閣可是著名的殺手閣。傳言幽冥閣出手,從未失手過,又有傳言,幽冥閣殺人無數,卻沒有幽冥閣殺不了的人。”
“哦?這麼厲害?”歐陽清歌的興趣被挑了起來,卻在看向耶律冀齊時,充滿了懷疑。
“可是,你真的是幽冥閣的閣主?幽冥閣既然如此厲害,想必閣主也不是等閑之輩。”
耶律冀齊見此,大笑起來:“姑娘果然犀利,幽冥閣厲害,閣主自然也厲害,可是,姑娘你可不能以貌取人,有時候看起來溫和的人,往往他的另一面,會是嗜血無數的惡魔。”
“撲哧。”歐陽清歌忍不住笑了出來。一旁的季貝兒卻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在她的印象里,主子日常和誰說話都幾乎很難笑出來,卻不想,眼前的這個男人只是說了一句,便讓主子笑出來了,且並無任何虛偽做作之情。
想着,對這個男人增添了幾分興趣,季貝兒將目光投向耶律冀齊,卻大為驚嘆。
眼前的這個年輕男子,英姿颯爽,朝氣蓬勃,看起來應是正值弱冠之年(男子二十歲為弱冠)。
一雙黑色的深邃眼眸里,散發出點點吸人魂魄的美麗與霸氣。肌膚細緻如美瓷,鼻樑堅毅而高挺,一張薄唇微微抿起,透露出幾分邪肆的模樣,整個人美如冠玉,非潘安宋玉不能比。
只是,這男人的眉宇間總是隱隱透露出幾分威嚴之氣,令人沒來由的心生肅立。卻也絲毫不影響這個男人,眼裏原有的溫柔與優雅。
看着看着,季貝兒的心裏不禁升起一絲奇異的感覺,這感覺才冒出點點嫩芽,便被她掐在了心中。
雖是聽這個男人問的是她的名字,卻不見他來找她說過半句,此時卻和主子聊得如此歡快,想必是以她的名字為借口,好生利用了一番。
而且以她的這個角度看來,這個男人的視線一直都落在自家主子身上,並未看過她半分,所以,這個男人的目的是主子,而並不是她,既然如此,她還是聰明一點,不要去打擾他們的好。
“公子,既然你是幽冥閣的閣主,那麼不惜千里地來找季貝兒,就是為了幫助我們嗎?”歐陽清歌輕聲說道。
耶律冀齊忽的止住了話語,靜靜地凝視着歐陽清歌,歐陽清歌有些不自在,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
卻聽耶律冀齊忽然說道:“其實,我此次前來,並非是要找季貝兒姑娘,而是要找你。”
歐陽清歌愣了愣,怔怔地問道:“為什麼?”
耶律冀齊笑了,笑容異常燦爛,如同孩子們純真的笑容,如同三月里的風緩緩吹拂過柳葉:“就因為我看中姑娘,很欣賞姑娘的作為。”
僅此……而已嗎?歐陽清歌的心中掠過了一絲失落,一種很淡很淡的惆悵感在她的心中擴散開來,如同心底有一處被刮開了一個口子,陣陣風迎面吹過,卻怎麼也填不滿那道口子。
歐陽清歌被這種感覺嚇了一跳,她微微側過頭,眼中劃過一絲慌亂。
她怎麼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一定是多日以來太累的緣故,一定是……
想着,她在心底深呼吸了一口氣,強令着自己不要再多想。耶律冀齊一直盯着歐陽清歌,將她臉上的神情盡收眼底。
這個女人,無論從何處看來,都是異常的動人,骨子裏卻透露出絲絲冰冷。若不是那日他清楚的聽到了幽香閣內那個讓他為之震撼的女子的聲音,此刻怕是不能將她與那個女子掛鈎。
歐陽清歌見此時男人仍然在盯着她看,卻也再無任何不悅的神色。她緩緩開口,將她和季貝兒的計劃對他從頭到尾的說了一番,耶律冀齊聽后,心裏又多出了幾分欣喜。
這個女子長得如此靈艷動人,是世間不可多得的美色,若是他和她合作,日後便是一大美事。
而且,他是幽冥閣閣主的這個身份,並沒有外人知道,此刻他和她合作,便可以好好地利用她一番,來掩飾他的另一番計劃。
這般想着,耶律冀齊便在心中拿定主意,道:“姑娘,我願意和你合作。”
“真的?”
“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耶律冀齊的眼中閃動着得意的神色,他知道,他要成功了。
“什麼條件?”果然,歐陽清歌快速地問道。
一般,人在明明得知了事情不易實現,卻還不死心,仍然一直追問着的,就代表她在心中,已經接受了對方提出的任何不過分的條件。
而耶律冀齊何等狡猾,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他微抿了抿嘴,臉上顯出了一副稍有為難的樣子。
“我想待姑娘的青樓建造好后,將幽冥閣和其中的殺手閣合併在一起,而殺手閣,也交由我管理。”
歐陽清歌本在看見他一臉為難的模樣時,以為會是什麼不通情理的條件,卻在聽到耶律冀齊表明后,頓時送了一口氣。
“我以為是什麼會是什麼奇怪的條件,原來是這樣。若是青樓如期建好,公子本就是我們的恩人,而恩人提出的條件,我們自然要竭盡全力做到,更何況這只是小事一樁,所以公子不必多想,我答應。”
“這樣甚好。”耶律冀齊微笑着答道,一雙黑色的眼眸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半年後——
締仙樓的創建幾乎是耶律冀齊一手包辦起來的,這倒讓歐陽清歌和季貝兒樂的清閑。
有時候,看着耶律冀齊累的滿頭大汗的樣子,歐陽清歌也有些愧疚,可那丁點的愧疚只一下便煙消雲散。
反正,她都答應他的所有條件了,雖然這是份薄禮,可正所謂禮輕情意重,所以他累一下她也不用如此的愧疚了。
歐陽清歌在心中這樣安慰着自己。
一切如期進行,季貝兒看着眼前這塊昔日荒蕪的空地上,此刻卻有一幢做工華富麗堂皇的樓房拔地而起,不由得滿心歡喜。
耶律冀齊抬起頭看着締仙樓,心中也是滿意不已。他微眯了眯眼睛,調笑着對歐陽清歌說道:“姑娘,如今這締仙樓已經建成,是不是該向我介紹一下締仙樓的整體佈局,還有殺手閣的所在?畢竟我們是合作人。”
是啊,他們是合作人。
歐陽清歌對上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公子這些天為我們奔波多次,都還沒未來得及好好謝謝公子,公子請隨我來。”
耶律冀齊點點頭,跟了上去。
“首先,締仙樓的結構分四部分,分別為殺手閣、情報樓、小館樓和青樓。”
“而殺手閣的閣主已經有人接手了,就是公子你,那麼現在,我就先帶公子去殺手閣看看吧。”
說完,歐陽清歌就徑直往締仙樓中走去。
最外一層的是青樓。而待他們穿過了後院,眼前的一切才徹底顯現出來。
屋檐上方雕砌着一塊牌匾,上面並未有任何的字,卻是有一副頗有深意的畫。畫中有着一隻在天空中翱翔的鴻鵠,和一隻嬌小的燕雀。
從畫中可以隱隱看出,作畫之人手法蒼勁有力,畫中的事或物也是栩栩如生。只是……
歐陽清歌愣了愣。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這句話,它的意思明明就是……
明明就是一個人的心裏有足夠的大的信心和野心,卻一直愁於難以抒懷。那麼這個男人,他的內心,究竟在想些什麼?
心裏想着,歐陽清歌不經意地將頭轉了過去,望向了身邊的男人。似乎是感受到了歐陽清歌略帶疑惑的目光,耶律冀齊也望向了她。
一瞬間,四目相對,歐陽清歌的心裏莫名的生出了幾分慌亂。她轉回頭,卻有一雙手輕輕捧住了她的臉頰,強令着她將頭轉了回來,逼迫着她對上了他的視線。
“你,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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