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出事了
程晚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踏入昭平侯府,然後她就發現府內的氣氛很不對勁。
“侯爺!”陳長通從程晚後面出現,額頭上全是汗:“侯爺,出事了!”
程晚面色一凝,臉上的輕鬆悅色消失不見。
待聽到陳長通說完后,程晚的拳頭握得咯吱咯吱作響,臉色陰沉,眸光凶戾駭人。
陳長通頭一次看到程晚這副暴怒的模樣,心顫了顫,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
“侯爺,大夫已經給老爺看過了,萬幸,都是外傷,養養就好了……”
程晚咬了下后槽牙,強壓下心中的嗜殺之意,疾步走向程大牛和王氏住的拂錦院。
陳長通連忙小跑着跟上。
拂錦院,程大牛鼻青臉腫地躺在床上,有些艱難地張口道:“阿晚若知道我被人打了,定會上門去算賬,此事咱們必須瞞着她,等她回來,就說我不小心在石子路上摔了一跤。”
“知道了,你別操心這個了,快歇着吧。”
王氏雙眼紅腫,嗓子也是啞的,她替程大牛拉了拉被角,眼淚又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
一得到消息就趕過來的徐知念緊抿住唇。
她直覺,這事兒根本瞞不住好友。
“不能不操心,昭平侯府就靠阿晚一個人撐着,阿晚應對官場上的那些危險和陰謀已經很辛苦了,咱們能少讓阿晚操點心就少讓她操點心……”
“我已經知道了。”
程晚陰着臉從外面進來,嗓音沉戾。
“阿晚!”
“大姐!”
林老太等人在看到程晚的那一瞬間,眼睛俱是一亮,然後通通朝程晚圍了過來。
程晚回來,他們就有了主心骨,有了支撐,有了依靠。
程晚牽着顧煜,帶着幾個“尾巴”走到程大牛的床前,垂眸打量着程大牛臉上的傷。
程晚沒說話,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程晚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冰冷。
“阿晚,你爹他沒事兒,傷得不重,養幾天就好了,啊?”王氏用帕子快速抹了把臉,對程晚笑了笑。
顯然,與讓女兒去冒險相比,王氏選擇讓丈夫忍下這次的委屈。
程大牛也忍着疼痛對程晚笑了笑:“你娘說的對,我真沒事兒,大夫都給看過了,也開了藥方拿了葯,我在床上躺幾天,正好偷偷懶。”
“廣德侯的嫡幼孫,太常卿的小兒子,秘書監的二兒子,是他們仨吧?”
“阿晚!”林老太一把抓住程晚的胳膊,面露懇求:“阿晚,他們都是京城的豪門顯貴,咱們不和他們一般見識,啊?!”
“豪門顯貴又什麼了?!
豪門顯貴就能明着欺負人嗎?!
我們家也是侯爵之家,也是豪門顯貴!”
程曉雨面色緊繃,眼冒火光,很是不服氣。
“住嘴!”王氏狠瞪了一下程曉雨,嗓音嚴厲:“不許火上澆油,給你大姐添亂!”
程曉雨努了努嘴,想說什麼,最後還是閉上了嘴巴,氣得跺了下腳,趴在一旁的桌子上抹起了眼淚。
程三平看看躺在床上的程大牛,又看看隱忍憋屈的家人,攥緊了手,眼神發狠。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他發誓,他一定會用功讀書,考取功名,步入官場,延續程家的榮光,使程家人再無人敢欺,也向那些人報了今日之仇!
小孩的想法很好,很有志氣。
不過報仇這事兒,暫時還用不上他。
程晚可不是個能受窩囊氣的人,尤其受了窩囊氣的還是自個親爹。
“你們留在府里,關上大門。”
說完,程晚就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阿晚!”
“阿晚你回來!”
“攔住她!”
……
林老太等人連忙去追,邊追邊讓府里的下人攔住程晚。
可程晚哪裏是她們能追得上的?
只有鄧熊還勉強跟得上程晚,但鄧熊是個直腸子,他本就憋着一肚子氣,巴不得跟着程晚去算賬,再加上程晚扭頭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就那一眼,他有點不敢追上去了。
他直覺,再追,程晚會翻臉。
至於府里的下人?
別鬧了,他們分得清誰才是昭平侯府最大的主子。
林老太等人一路追到大門口,然後發現早就看不到程晚的人影了。
“完了,完了,天塌了……”林老太踉蹌了後退了兩步,徐知念趕緊扶住林老太。
“侯爺出府的時候是空着手的,還是提着刀?!”
王氏着急不已地問守門的小廝。
“回夫人話,侯爺是提着刀走的。”
王氏心裏一沉,差點也沒站穩。
“不行,不能讓她一個人,她那性子,得把天捅出一個窟窿來不可,我得跟着去,攔着她……”
王氏無意識地念叨着,抬腳就要往外跑。
“等等!”林老太一把拽住王氏:“你都沒問清阿晚往哪邊去的?!你往哪兒追?!”
“侯爺是往東去的。”
守門的小廝極有眼力見地主動稟告道。
“往東?”林老太咽了口唾沫:“那肯定是去廣德侯府了!走走走!快走!”
“林奶奶,王姨,請聽我一言。”
徐知念背對着昭平侯府大門,看着林老太和王氏,面色認真:
“我知道你們心裏擔心着急,我也一樣揪心,可現在已經追不上阿晚了,也攔不下阿晚了。
既如此,我覺得我們應該聽阿晚的話,留在府里,關上大門。
我們要相信阿晚,阿晚一路走到現在,幾時辦過完全沒把握的事?
她既決定了現在去算賬,就一定是已經想明白了,結果可控。
林奶奶,王姨,阿晚的能耐我們都是清楚的,她一個人,沒有後顧之憂,才能全心全意地與那些人算賬。
可若我們跟去了,她勢必要分出心操心我們,更甚者,若有人拿捏着我們威脅阿晚,豈不是給阿晚添亂嗎?”
徐知念的這番話字字出自肺腑,林老太和王氏知道徐知念是完全為了程晚考慮。
王氏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而後睜開雙眼:“回去!閉府!”
林老太抹了把眼淚,雙手合十:“老天爺,您保佑保佑我家孩子!保佑她別受傷!其它的老婦都不求了,這京城如果實在待不下去,大不了我們回涼州種地去,只要我們一家都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