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所謂問題
可舒禾已經明白,它意味着千年,萬年的努力功虧一簣;長久以來的堅持黯然凋落。
一切,轉瞬成空。
蛟,終未能順利成龍。
“我不知道。”
過了許久,舒禾終於等到了答案。
“前輩,是倒在了雷劫之下?”
“是我太過自信了...”
與大壯這種天生神獸血脈不同,龍宿野完完全全就是草根拼搏的典範。
從虺到蛟,龍宿野走了萬年之久。
萬年內從未懈怠,一心向道,只願有朝一日乘風化龍,直上九天。
很難想像,這是它破殼而出時就立下的目標。
數萬年如一日的堅持下,他終於等來了自己的化龍之日。
只要過了這一關,他就能脫胎換骨,徹底成龍。
他本該很興奮,很激動的,畢竟等了萬年。
可天意弄人,同一時刻,他也迎來了自己的飛升雷劫。
萬年的涌動,萬年的期盼終究被一道道雷劫劈得蕩然無存。
他渡過了化龍之劫,卻終究沒能熬過飛升雷劫。
初初化生的金龍之軀,被劫雷劈得四零八落,不復存在。
更奇妙的是,就在他黯然消沉,即將魂飛魄散之際,卻聽到了天道賜名,龍宿野。
這算什麼?
這到底算什麼?
龍宿野,自己被天道承認了?
簡直可笑至極。
龍宿野?就連名字都彷彿在嘲笑自己!
被愚弄的龍宿野徹底氣活了,風中殘燭一般的靈魂搖搖晃晃,終是點着一點火,硬留下來了。
“怎麼可能甘心?明明就差一步的....”
寥寥數語,卻是龍宿野的一生。
萬年的沉重令一人兩獸集體沉默,似乎說什麼都顯得太過輕飄。
舒禾不禁想到自己,自己一心想着飛升,難道自己就真的一定能順利飛升嗎?
現在的修仙界,可是許久都未能有修士成功飛升了。
自己又憑什麼成為千萬人中的例外?
“那些銀焰是?”
“你不是已經看出來了,沒錯,是我的龍炎所化。外面的整座大殿是我的一截脊骨所化。只可惜,你們都沒看出來,倒是把傀儡身上得到那一點視為珍寶。”
這個。
舒禾能說什麼,別的修士怎麼想的自己不知道,她只知道能帶走的才是自己的目標。
“所以前輩,您是不後悔的!您只是不甘心倒在了最後一步而已。”
作為一個旁觀者,舒禾看得清楚,龍宿野沒有一絲一毫的後悔。造化弄人,誰也沒想到,兩重雷劫竟會同一天降臨。
天道無情,卻在最後一刻留了一線生機。
“原來,我是不悔的...”
更像是在喃喃自語。
“正是因為前輩數萬年的堅持才為自己爭得了最後的一線生機,不是嗎?”
問着對方的同時,福至心靈,方才的疑問也同時而解,即便自己不能成為數千萬中的例外,所有的努力與堅持也終不會白費。
最終歸途尚是疑問,唯一的能確定的,就是繼續堅定地走下去。
無形之中,舒禾之意更堅,之心更闊。
道心無疑更上一層。
“前輩,我的問題已經得到解答。”
“唉,我竟不如你這小小金丹看得明白。”
“不,正因為我才是小小金丹,反而更能放下和拿起。前輩只是將自己困在了那場綿延至今的雷劫中,能不能徹底走出,全看您自己。”
沉默半晌,“是啊。”
回望固守此處的千年,龍宿野發現,簡直淡到無味,竟還是曾經艱苦修鍊的歲月最是生輝。
“所以,前輩,我可以走了。”
“走吧。等等,你們兩個小傢伙有沒有興趣跟着我...”
“沒興趣。”
“不不不。”
被拒絕得這麼乾脆,龍宿野忍不住吹鬍子瞪眼....
“那個,前輩他們兩個不會說話,您別計較。你們兩個怎麼回事,都不知道委婉點的嗎?傷到前輩的龍心怎麼辦?”
舒禾當面教“獸”這一齣戲,看得龍宿野十分有九分之無語,剩下一分是生氣。
“行了行了...”
“前輩,你要是真的想讓我們兩個跟着您也行啊...”
大壯這是要幹嘛?
舒禾可太了解他了,雙手蠢蠢欲動,做好隨時捂嘴的準備。
“您跟着舒禾就是了,到時候,我跟小紅都認您做老大,誰讓您資歷老,修為高呢。是吧?”
這,這也行?
“呵。”
龍宿野生生被氣笑了。
“滾!立刻滾!”
“哎,滾滾,這就滾。”
都不用自己走,一人兩獸立刻就被一道強勢的靈力掃出大殿,暴力扔到另一重空間。
大殿內。
“這位舒道友怎麼去了那麼久?別說一個問題,一百個問題也該有答案了吧?”
“誰知道呢?”
“等等,舒道友該不會得到前輩青睞,在接受他的傳承吧?”
對啊,傳承!
“肯定是!舒道友一定是在接受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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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一道人影被強勢地掃了出來,在地上狼狽地滾了兩圈,趴在地上不動了。
....
片刻后,“額,舒道友,地上涼,要不你先起來?”
“哈哈哈,舒道友你是在找地縫嗎?”
看着正好滾到自己腳邊的舒禾,青臻恆實在是沒忍住,放肆的大笑聲回蕩在整個大殿內。
臉朝下的舒禾....
實在沒臉起來啊。
可惡。
這報復太狠了。
“那個,舒禾肯定是太累了,一不小心沒站穩。”
“對,肯定是!”
震驚過後,黎麗君與清緣迅速反應過來,兩人一左一右沖了上來,將舒禾從地上拖了起來,甚至還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不讓舒禾與眾人對上臉。
可謂是十分貼心了。
“等等,舒道友,你怎麼會在裏面待了那麼久?該不會,是在接受傳承吧?”
即便如此,有修士仍舊疑心。
“這位道友,我並未接收你口中所謂的傳承。你若是想要,倒是可以問前輩要。”
“舒道友是在心虛嗎?”
“我何來心虛?倒是道友,既沒本事要傳承,反倒來逼問我是怎麼回事?”
“你...”
那修士正要再說什麼,誰知,熟悉的聲音驟然而至,“我心情不好,所有人全都滾。”
不是?
“前輩,等等....”
“前輩!”
有修士不甘心,卻依舊在高喊中被毫不留情地扔了出去,身側空間急速轉換,眾人毫無迴轉之力,只能隨波逐流。
可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大壯,不會是因為咱們吧?”
舒禾心虛啊。
“為啥說是因為咱們?咱們有做什麼嗎?”
絕殺。
“你說得對,咱們什麼都沒做,自信起來!”
“嗯,本該如此。”
哎吆。
甩出舒禾的空間之力格外重,導致眾人早已站定,只有她還在踉蹌復踉蹌。
若不是最後關頭穩重,怕又是眾目睽睽下,四肢匍匐。
眾修...
現在是真相信舒道友跟傳承無關了。
“諸位道友,大比尚未結束,咱們還是敵人,對不住了。”
沒想到陸隱秀等人竟突然發難,直取舒禾幾人胸前綠環。
即使還在眩暈中,也絲毫不影響舒禾的速度,腳下輕輕一點,閃身遁離,避開正面而來的襲擊。
光芒一閃,骨棍已在手中,戰鬥意識立刻覺醒。
雙眼緊盯着遠處偷襲自己的修士,不巧,正是剛才認定自己得了傳承的男修。
不等對方再次出手,骨棍劃過長空,率先朝着對方而去...
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正當眾人以為要在此處一分勝負之際,忽然,胸前玉環爆發出強烈光芒,將眾人一舉攝入其中。
第二關,結束。
空間轉換之際,這是眾人同時聽到的一聲。
再次睜眼之際,已是無垢荒原。
被扔出之時,舒禾甚至還保持着戰鬥姿態,可見有多突然。
第二關,就這麼結束了?
“所有修士,來。”
瞬間,所有參與比試的金丹修士都被一道柔和的力量牽引着,齊齊聚到中心地帶。
腳下,正是沉默,堅實的白色荒原。
分立兩側,舒禾自然被歸到了綠環修士當中。
下一秒,所有修士身上玉環自動脫落,盡數朝着空中遁去,那裏有着一股無形之力,在不斷攝取着玉環。
點點光芒從玉環中慢慢浮現,凝聚到一處。
與此同時,紅綠兩色的圓形光柱現於眾人眼前。
隨着玉環中光芒的湧入,兩道光柱越升越高...
眾人都知道這代表着什麼。
呼嘯的風聲中,無比專註地望着兩道光柱。
起初,光柱升得很快,可漸漸地,玉環中所能抽離的光點越來越少,速度也隨之變慢。
到最後,“啪啪啪”,所有玉環破碎,湮滅。
光柱也終於停了下來。
結果一目了然。
“咦,這麼快就有結果了?好,首先恭喜所有紅隊小友,以兩分優勢取得團體之戰的勝利,集體加十分。”
十分!
“謝前輩!”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會加這麼多,尤其是紅隊修士,個個喜出望外,歡呼聲四起。
倒襯得綠隊修士們個個灰頭土臉,喪里喪氣的了。
尤其是剛歷練歸來。
“哈哈哈,諸位小友莫激動,莫激動。”
正一真君理解眾人的激動,朗聲輕勸道。
喧嘩聲頓時降了下來。
“除了團隊得分外,還有個人得分,結合這兩項,才是最終得分,諸位小友請看。”
雲層之中的正一真君道袍浮動,霎時,點點金光從天而降,像是下了一場細密的金雨,溫柔地落到半空中。
在眾人眼前凝成一個個金色大字。
陸隱秀,是第一個浮現的名字,後面緊綴着得分,以二十八分的絕對優勢高居榜首。
緊接着就是林清雪,得分二十六。
姜明初第三,得分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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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的是,青臻恆與舒禾兩人並列第四,得分十五。
接下來,是黃金梅等人。
第十名居然是她?
舒禾原以為失去團體得分,她會掉出前十。倒是沒想到還能與青臻恆待在第四。
看來,大比最終的勝負還是要看這第三關了。
此時,前十名的名字皆已浮現。
卞文星與清緣同列第十,得分為八。
總體來說,前十大致還在眾修的意料之內,但也有一兩個惹眼的名字。
“這個卞文星是誰啊?居然一下子竄到了前十?”
“不知道。”
“時拂?這個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時拂?她都是明心齋的老牌金丹了。在林清雪強勢崛起之前,她是明心齋當之無愧的大師姐,金丹修士的領頭人。後來,不知是林清雪的光芒太耀眼,還是她自身實力不濟,這才漸漸隱了下去。”
“那現在看,對方實力仍在,怪不得能一下竄到前十。”
“那明心齋豈不是包攬了前十之二,青素真君這下肯定得意極了。”
“這個,還真不一定。”
“嗯?道友何出此言?”
“因為...”
“好,勝負已分。諸小友可以回去調息,靜候第三關了。”
此時,所有金字浮現完畢,名次有高有低,有得意,就有失落。
但不管怎麼說,儘力了。
只能等待着最後一關的到來了。
正當所有修士準備離去之時,突然,天邊一道強橫,霸道的力量驟然而至,襲向下方的眾人。
“正一,既然你們說完了,應該輪到我了吧。”
來了。
早在出來的那一刻,舒禾就在等着對方了。
相比旁人猝不及防的防禦,她顯得過度鎮定。
“青素道友,你這是做什麼?”
正一真君自不可能任其出手攻擊眾金丹,隨時一揮寬袍,輕描淡寫間便將對方的攻擊收了回去。
像是剛探出頭的驚雷,尚未來得及炸響,便已啞了。
呼。
還好是虛驚一場。
“怎麼回事?青素真君怎麼會突然出手攻擊我們?”
“她哪是在攻擊我們,她這是來尋仇來了...”
“正一,你這是要阻攔我了?”
“是,青素道友,你也參加過金丹大比。你該知道它的規則,無論生死。”
“放屁!我問你,要是陸隱秀和黃金梅他們死在裏面了,你會不會為他們報仇?”
正一真君很想堅定地說,不會,可他遲疑了。
“哈哈哈,看吧,你猶豫了。不要攔我,除非你想與我殺上一場。”
“青素道友,你這是在做什麼?堂堂元嬰,公然向金丹小輩尋仇,還有何顏面立足!”
此時,另幾位元嬰修士匆匆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