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測試
冬日的下午並不太冷，暖洋洋的
木青遠昏昏欲睡，還好中午吃了一大碗面，此刻等的並不太辛苦
足足排了三個多時辰，天都要黑了，少年此刻才看到前幾排
最前面有五名身穿灰袍人，均是面無表情，太陽穴凸起，一看就是身懷武功，每人袖口上有一朵沒見過的草藥標記
四周還有二十多名灰袍人維持秩序
如此多人排隊，隊伍卻一直有條不紊，每次都是五名少年在父母的引導下上前進行檢測
木青遠此時已能清楚看到測驗過程……
五名灰袍人分別先伸出手給少年們把脈，接着摸骨看相，也不知道用的什麼方法，不到片刻，就會說出“合格，不合格”的話語
對付一直有條不紊的進行中，突然，前方兩名檢測完不合格的少男少女，被一名灰袍人，單手一提，扔到後面的空曠處
摔得是頭破血流，他們的父母也被嚇了一跳，不斷的下跪磕頭，也被灰袍人扔了過去，讓排隊的人群一陣騷動，木青遠更是臉色有些發白，緊張的盯着前方，靠前方其他排隊的少年少女也皆是個個流露出害怕的神情，更有膽小者已經開始小聲哭泣，被自己的父母摟在懷中安慰
“劉師兄，他們都是普通人，並不會武功，你的陰風掌一不留神，就會要了他們小命”
“王師弟，我知道你也是出身他們這些山野村民，自會對他們憐憫，可你不要忘了，本門招收外門弟子測驗，還有三天就結束了，
目前合格人數不夠三成，就是因為有這些明知不合格者，浪費了大量時間，我還想早點完成任務，回門內修鍊呢，你不也是如此？”
王姓青年此刻默不作聲，似乎贊同了“劉師兄”的觀點
“跟你們說過，年齡超過十五歲，身有殘缺，身患疾病者不得檢測，速速離開，再有不聽勸告強行檢測者，折手斷腳”
此話一出，人群中好一陣騷動，不知道劉執事是如何做到的，明明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到在場眾人耳朵里三聲
足足過了半刻鐘，隊伍中靠前，看到被摔出去的人，當下開始就有陸陸續續有離開的，當然靠後一些的人，以及剛排上沒多久的，看不到慘狀，依然不停告誡排隊
“不說那被扔出去頭破血流的，光是折斷手腳的，今天就有好幾位，我家閨女可是符合要求的，我們不怕”
前方一名中年漢子，拉着自己的女兒，不斷的喃喃自語
小女孩八九歲的模樣，好似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大大的眼睛注視着前方，莫名的有一種堅定
木青遠此時心中七上八下的不住地打鼓，其他幾個要求還好說，自己先天不足，不知道會不會被淘汰，可是還是咬牙堅持，大不了斷手斷腳再修養回來
木強似乎感受到了兒子的心情，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其實他內心也很忐忑，目光在懷裏的黑色布兜看了看，隨即堅定的握住兒子的小手
“木青遠，木棉村人，年齡十歲，骨齡十歲，合格
手，眼，鼻，無外傷殘缺，正常”
此刻劉姓執事雙指搭在少年脈搏上
木青遠感受到一股陰涼的氣息從黑袍人的雙指，傳到手腕，胳膊，乃至全身，不由得一驚，渾身開始發冷緊張了起來
“嗯，身體好似很孱弱……你是否患有惡疾？”
此刻本來平靜的劉執事，隨着時間的推移，眼神越來越冰冷
看着面前的父子倆，不由得一陣兒惱怒，雖然這少年大多符合基礎要求
可身體元氣不足，雖然比身患惡疾強一些，可也無法去外門，寶葯閣收的都是上好的苗子，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
看到劉執事的眼神，父子倆心中均是一凜，這下子沒被選上，還要受筋骨折斷之苦
木強強壓心中驚懼，一隻手牽著兒子的手，另一隻手從懷裏掏出一個木盒，慌慌張張的遞給劉執事
“大人，大人，小兒並沒有惡疾，只是體弱一些，只要好好調養，就會恢復啊大人”
劉執事雙眼不屑的瞟了一眼
用雙指捏着木盒，“一個鄉野山民，能有什麼好東西，如果此盒中是一些金銀錢財，我立刻扭斷他的胳膊扔出去”
“這是……”劉執事先是挑開了盒蓋
然後不確定了又看了幾眼，最後忍不住驚叫了一聲
引的其他黑袍人頻頻側目，也不知道那粗糙簡陋的木盒中是何物，能讓劉師兄如此失態
此人當下離開座椅，不知道去哪裏了，讓另外的黑袍人替他測試，木青遠跟阿爹只得站在旁邊，忐忑的接受審判，如同一件商品一樣，被人瞄來瞄去，個中的滋味，只有當事人才知道
“木青遠，合格”……
過了好一會兒，劉姓執事姍姍來此，說出來一句讓父子倆心中大喜的話來，並且帶着父子二人直接去了一個別院
此別院已經有數百名少年，加上他們的父母，也不算擁擠，有不少黑袍人圍着別院，好似在保護少年們的安全
這些少年，均都是測試合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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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個的神情難掩激動，他們的父母也都是喜笑顏開，不住的誇讚自己家孩子，
其中倒是還有木青遠認識的
下魚村李大叔家的二丫，孔家村王大媽家的大郎，還有剛才在前面測試的八九歲女童
他們看到木青遠父子，均是感到意外，畢竟木家村木強家大郎的身體先天不足，認識他的都知道
不認識他的，看他臉色潮紅，皮膚白皙，身材瘦弱，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認識的幾人並未上前交談，畢竟寶葯閣的執事大人陰晴不定，萬一破壞了什麼規矩惹的大人們不喜，
劉靖此刻心情大喜，連測試的活，都花了代價交給其他同門代勞
本來以他的風格是不可能這樣做的，畢竟資源有限，自己在門內日子其實並不好過
他做外門弟子已經有將近五年，在門內有一遠房的伯父，在青溪鎮為一名管事，可惜不在一個分部
一開始還能靠叔伯的名頭在外門弟子中混的如魚得水，可如今陰風掌力外功停留在八層，離十層，十二層，兩個突破點還遠着呢，他今年已經二十二歲了
三年內突破不了十層，只得下派到外事堂當一名最低等的執事，前途一片灰暗，怎能不讓他心情煩悶
“合該是我的機緣到了，懷中的黃色靈芝，一看就屬於稀有品種藥草，年份品相皆為上等，可稱之為靈藥，以他的眼光絕對不會看錯
寶葯閣收集的上百年份靈藥
均都那些內事堂的老東西瓜分，我們這些弟子根本沒有資格得到，那些內事堂長老身邊的童子還能撿些殘渣
就這樣長老身邊的人，內功心法，外家功力，都會逐漸提高，可見靈藥的價值之大
跟我一起入門的王竹，今年才二十歲，現在金剛指已達到九層頂峰，天賦上好，雖比不上那些童子弟子，也比一般人強很多
木棉城內事堂有幾名長老，最近又需要調一三名管事，二十名護衛弟子，我的機會越來越少了，雖說護衛弟子也就是長老的一條狗，遠遠不如童子，但是跟着那些老東西手下，前途也是一片光明
我一定不能去外事堂做雜物執事，干那不入流的活，別人休想欺辱我，如果能步入先天，那更是可去做一派之主，
再次之前，他已經絕了此念頭，外功無所寸進步，這是體質，天賦，功法，資源的問題，劉靖自問天賦上佳，雖比不上王竹也差之不遠，
可就是因為晚練了兩年外功，天賦都會被限制
看來練功年齡真的很重，如果有更好的外功功法，或者傳說中能直接修鍊的內功法決，加上靈藥等資源，劉靖相信絕對會成為外門寥寥無幾突破第十二層之人
外門弟子屬於三不管，傳功殿只傳授外門入門功法，醫術典籍也只傳授一次
全靠自己修鍊，每月只能去一次傳功殿聽傳功執事講授，外事堂更會有老牌執事欺負新人，老執事那些人功力都在十層以上，到了年齡都無法突破的，看到我們有希望晉級的外門弟子很不順眼
他之所以跟王竹來領取招收弟子任務，也是躲一下那些執事的麻煩
不想被別人踩在腳底，沒有好的資源，只得拚命修鍊
他所謂的“管事”伯父壓根都沒見過，只不過是阿娘和在那位管事是本家，扯一扯大旗，才讓自己一開始日子好過些，現在也不頂用了，
不過此刻的他可謂心情大好
這株靈芝來的太及時了，如果整株入葯，可熬制氣血丹，對修鍊外功有促進功力增長作用，效用極佳，一顆就抵得上月余苦練，這個顏色雖說有些奇怪，但聞着藥性不會錯，拿來做主材料，加其他輔助藥材，最少能熬制三瓶丹藥，足夠我突破到十二層外門功法了
想到此處，劉靖先是跟負責考核基礎弟子的張師兄
伸手塞過去一枚價值不菲得玉佩，看了看木青遠父子倆小聲的跟師兄嘟囔了兩句
張師兄嘴角含笑，微微點頭，兩人隨機停止交談，劉靖隨即帶父子二人去了一處偏房，
木青遠父子心裏也七上八下，不知道這劉姓執事要做些什麼，難道是得了寶葯，還要打殺人不成？
“你二人不必如此憂心，我並不會對你二人有任何傷害
來這裏是告訴你們，我已經跟負責運送考核入門弟子的張師兄說了
你是我的遠方表弟，他會多多照顧你的，劉靖目光一閃說到，扯大旗他最在行了，反正也不會真有人調查此等小事兒
“考核的內容你且記得清楚
三天之內，練會外門功法第一層，五天之內，背下靈藥錄
認識其中珍惜靈藥，分辨其作用，越多越好
第一個條件達到，就可留在外門，當外門弟子練功進階
第二個條件達到，就可以被分配到內事堂長老那做練葯童子，如兩個條件都能達到，有可能被長老看中，收為長老隨侍葯童，功法靈藥應有盡有”
“嘿嘿，基本上只有寥寥數人才能達到兩個條件，那都是天才
我勸你多在外門功夫上專研，最少能練成一門
就是成為練葯童子，那也可都是對醫術藥草有天賦之人才能做到，選拔的弟子中很少有人符合
聽到此話，木青遠父子心中先是一喜，看來黃玉靈芝用對了，提前了解了許多有用的消息，連忙大喜稱謝，
劉靖卻話鋒一轉，語氣冰冷到“如此咱們雙方互不相欠，以後不要尋我
我不想在門內聽到我的傳言，嗯，還有這個靈芝……？是否還有其他人知曉”
“大人放心，我父子二人絕沒有讓其他人知曉，並沒有什麼靈芝，我們只是選外門弟子，碰到了遠房親戚”
“如此甚好，你們好自為之”說吧，此人就急匆匆離去
木青遠聽着此人最後話語
不由得又害怕了起來，想起來書本上看到的，世界上的人千奇百怪
有的如同狐狸一般狡猾，豺狼一般兇狠，還有的像笑面虎，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劉靖此人就具備以上特點，心中告誡自己，“防人之心不可無，小心駛得萬年船，以後要謹小慎微着，做一個小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