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發財草
清晨微風拂面，混合著泥土樹木的味道，初秋的太陽還是很猛烈，每年在此時，山中部分藥材已生長一茬到了可以收割的時候
一群十幾個背着採藥筐男人，在大荒山北面的山腳下走走停停，不時低頭散開尋找着什麼，
採藥人從後背的葯筐里拿出各種採藥工具，葯鏟，葯簍，牛皮袋，以及刀斧弓箭等打獵之物
木清遠，江海，大壯等四五個十多歲少年，也隨着阿爹們上山開始的採藥人生活，這已經是第三回了，少年們也個個熟悉了不少
“小遠真不錯，連這麼隱蔽的黃葉草都能發現，看來遺傳了你阿爹的一雙好眼睛，”
一行人中，一名身材高大的漢子說到，此人是大壯的父親，
“也只是碰巧罷了，木強謙虛到，不過看自家兒子眼神也有些欣慰”
“哼，不就是比那幾個小崽子眼神好使點兒，動作快點兒，我們家狗蛋跑的還快呢”
狗蛋的爹也稱讚了自家兒子，大壯阿爹此時一樂，眾人一聽笑聲，也跟着嘻笑起來
木青遠並不關心他們大人之前的打趣，只是一門心思的尋找草藥
黃精，人蔘，何首烏這種藥材在大荒山常見，三到五年份就能賣上價錢，
幫家裏掙許許多多錢，不知何時已經成為少年心中的目標
隨着一行採藥人行走，逐漸進入到山脈邊緣處，其中有一座鬱鬱蔥蔥的山峰，並不是很險峻，採藥人開始在從山腳下小路進入到山峰之中，由外向內開始搜索探尋藥材
採藥人大都會知大多數常見藥材的習性，並不是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轉，而是有特定的位置，
因為山脈太大了，也充滿了許多未知危險，採藥人只在某邊緣處探索，前人也會留有探索好的位置
就這樣的傳承下來，木棉山脈生活的村民，也有不少採到了幾十年甚至百年以上的藥草
有運氣好者採到好葯拿去賣了錢財，都能在廣靈鎮置辦宅院，購買僕人丫鬟，可見價值之大，這種就稱之為“發財草”
可隨着人們的過度開採，有些人甚至連年份不夠的藥草也不放過，
外圍有價值的藥草越來越少，採到發財草的事情越來越少，上次有此機緣的還是木強，為此招來了禍患
所以這次採藥人準備進入這座大山更深處尋找，一來確實外圍有價值藥草越來越少，二來教一教這些少年們，增長他們見識
隨着進入大山深處，能採到五年以上的老葯越來越多，當然年份更高的草藥也有，不是很容易碰到
天材地寶可遇不可求，木強十年前採到了百年份黃精也是無意之中掉到一個斜土坡才發現的
此時已經進入大山的深處有一里多距離，到處都是參天巨木，野草灌木越來越高大，甚至還有比人都高的花冠，四周漸漸開始有一些霧氣升騰……
眾人深知，山脈深處了的危險遠不是外圍可比，當然危險往往伴隨着高收穫
木青遠此刻眼睛緊緊盯着一個地方，那處草木稀少，唯有兩三棵參天巨木
在兩株大樹中間有一些倒塌腐爛的樹榦，在那些樹榦中，好像有一個東西泛些淡淡的黃色，黃中透出赤色，並挨着一處沼澤地，尋常藥草並不喜歡生長
少年不動聲色的落在眾人身後，告訴阿爹要去撒尿
眾人聽罷打趣道！“小崽子屎尿多”
同時放緩腳步行動，眾人一路上都是尋到一處藥草喜生長的地方，開始撒網式搜刮，
只採成熟藥草，幼苗都會留下，種子也會留下播種在附近，也會帶到各村播種，保證不能絕根，
這是木棉山脈世世代代的規矩，不遵守規矩的採藥人，只要被發現，會被各村採藥人排除在外，阻攔此人上採藥，
在山上採下來的藥材種子幼苗，村民如果種在山下自家葯園中，生長的實在緩慢，還很容易夭折，這也是為何那些有權有勢之人無法壟斷大山中的財富，木棉山脈太大了，不如就讓附近的村民自行採摘，他們在進行收購，價格當然也不會太高
故而採藥人的收入主要靠山脈中藥材產出，拿到各大藥商藥鋪售賣，一舉兩得，大山之恩猶如父母之恩，淳樸的村民只要能過的下去，有吃有喝，都不會做那毀壞生存家園之事
成熟的藥草對村民來說，價值很大，幼苗種子只要不刻意破壞，往往就能生生不息，所以漸漸的也不會有人刻意採摘絕根
木清遠一直走到大樹旁，解開腰帶小解
順勢低頭看到一株古樹根須露在泥土外，交纏在腐敗的樹榦上，上面長滿了菌類，
其上有一株藥材大約手掌大，像是靈芝，其色黃中帶赤痕，光滑如黃玉，離近前三尺有濃郁的草藥香
青遠心中一喜，差點激動的跳起來
“上了年份的靈芝，而且顏色還不是黑褐色，一定不是普通靈芝”跟隨阿爹學習辨葯，大概能看出此葯年份大約快有百年，不過品種卻是不知，他從來沒見過如此顏色的靈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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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中的靈芝奇特，越大的年份越低，呈黑褐色，到百年左右就會縮小，越小的靈芝，年份越長，等靈芝縮小到拇指大小，一株就有千年藥性
不過此刻的木青遠可等不及千年，合該運氣使然，這靈芝看着沒有百年以上，雖比不上發財草，肯定也能小富一把，還沒深入大山太遠就有如此收穫，如果進入深處搜尋，想必更是能有其他好葯……
少年心中稍定，起身從葯筐離拿出採藥工具，一點點的分離靈芝，務必不損害一絲藥性，片刻中，靈芝已被牛皮袋包裹好，裝進葯筐
這是阿爹教了少年良久，特別叮囑的，放在牛皮袋裏，能掩蓋草木氣味保存鮮活
少年匆匆忙忙跑回去尋眾人……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採下靈芝離開沒多久，一條花斑巨蟒慢悠悠的從沼澤深處爬出來，游向了靈芝的方向
過了一刻鐘，巨蟒才遊走到樹根處，抬起醜陋的蛇頭，伸出一條開叉長舌，探尋靈芝的氣味，突然間巨蟒冰冷的豎瞳閃過擬人般的憤怒，
碗口粗的身體不斷敲打地面，附近野草冠木菌群全都殃及池魚，
片刻后，巨蟒再次探出腥紅的舌頭在空中扭動探尋，扭頭衝著採藥人方向遊走
巨蟒飛馳在草木之間，速度之快可謂風馳電掣，此巨蟒縱然不是妖靈精怪，也已生靈性，即將脫離凡獸化妖
再說木青遠，尋上了眾人，也進入到了下一片藥材生長地，此處生長着大量的千葉藤，
聽阿爹說，這千葉騰對各種生瘡，流膿以及江湖中的各類火毒有很大的剋制，“可煉製名為“千金散”的解毒良藥
“快看，千葉藤王”狗蛋爹這次搶在眾人之前，發現了足足有成年男人大腿粗的藤根，生長無數青綠色葉子，
眾人聞言大喜，這下遇到寶了，
把藤根賣到到黃梁鎮的寶葯閣，定能換取不少銀錢，當即就有人開始討論如何分配，好似千葉藤王已經賣出錢來，連其他葯都不尋，眾人頓覺好笑
“吵什麼……大家先合力把葯采了，等藤根到手在談”領頭人大壯阿爹出聲到，
“好嘞，好，其他眾人答完也不再說，個個配合的默契又快速到，片刻那些成熟的千葉藤就被採摘大半
此時的木青遠並沒有多激動
一是有了靈芝，不比千金藤王差，二是總覺得自己有些自私，心中矛盾糾結，木清遠這少年本質上還是比較淳樸的，
其實也不怪少年偷偷藏起來靈芝，自己的身體要調養，還要養活青山，父母已經很辛勞了，讓他把靈芝平分給大家，他是有些捨不得
採藥人每次上山都有固定的目標任務，例如這次需要採摘大量的千葉藤，黃葉草，地黃，眾人一起行動，不光要尋找一片一片的藥材生長地，還要互相配合採摘，保證藥性，數量上也不少，還要防止隨時可能出現的意外危險
除此之外，其他的不同種類藥材，被個人採到了都歸自己所有，一般也都不會是很珍惜的藥材，類似於千葉藤這種，數量也不會很多，採到了發財草真的是運氣使然
想到此處，少年便不再糾結，更是想着要藏好靈芝，他在書上看過許多典故，懷璧其罪的真實案例發生在自己身上，人性是不可捉摸的，父母當年採到百年黃精，被破門搶走，導致他現在體弱多病，先天不足
阿爹教導過木清遠，眼睛要學會察言觀色，阿娘則告訴木清遠，人不能輕易相信，袒露太多，
並不是說人人都包藏禍心要去害人，而是為了保護自己，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他拿出靈芝，眾人也只會誇讚兩句，對他們家並沒有太多改善，相信如果是其他人採到了好葯，同樣會私藏起來
待眾人正在采千葉藤王，幾個少年也開始幫忙采附近藥草，同村的一名少年突然大叫，“爹……爹，有大蛇”
眾人猛然抬頭，只見一條碗口粗的花斑巨蟒，沖眾人飛速游來，風跟草的聲音呼呼響，蟒蛇好似會在草上飛
眾人雖被巨蟒嚇一跳，卻也不慌，能在大山討生活，自是有法子應對，
山裏的野獸蟲豸不少，有村民受傷，甚至付出生命的代價，也磨鍊了大山生活的窮苦村民，練就了一身在大山中應對危機的方法代代相傳
常見的野獸，例如野狼群，花豹，蟲類如毒蛇，巨蟒，蜈蚣蠍子
不常見的猛虎等的猛獸，估計也沒人多少人遇見，遇到過也傳不出去，基本上沒有命回
據說在木棉山深處，有更恐怖吃人的妖怪，村民們世世代代都小心翼翼的在靠近山脈外圍探索原因就是如此
外圍搜索至內三十多里地后，就會遍佈瘴氣，任何生靈吸入就會四肢發麻，頭暈腦脹，不消片刻暈倒在地，
野獸相對影響較輕，除非有解毒丹，村民自然沒有，也不會冒險探索大山深處，最多探尋靠近內山脈十里地
話說回來，巨蟒朝眾人游來，並不敢上前攻擊，距離眾人身前大約十丈，
“拿傢伙”大壯阿爹一聲吆喝，眾人立刻拿出來葯筐里的兵器，
說是兵器，都是是鐵棒，榔頭，鐵鍬，還有弓箭，最好的還是大壯阿爹拿了一把鬼頭大刀，閃着絲絲寒光，
五名少年躲在大人身後，瑟瑟發抖的同時心中又有些興奮，
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大蛇，今天能打死帶回村裡，往後好幾年的話茬，就是這件事兒，少年心性上來，頓覺又沒那麼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