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坑人的祭拜
“天上的神仙和菩薩在幫助我們？”
姬九夜聽聞這話，不禁緩緩抬頭望向那高遠莫測的蒼穹。
他，本是不信神仙，亦不拜菩薩之人，可如今這不可思議之景，讓他心底泛起了一絲迷茫。
難道，那些縹緲的仙神真會眷顧於他？
亦或是，仙神只是憐憫這世間受苦之人？
正思忖間，“砰！”一聲巨響如晴空霹靂般炸響。
眾人驚愕地看去，只見一桶滿滿的桶裝水，仿若從天而降的巨石，狠狠砸在陳勝頭上。
方才還興奮得滿臉通紅的陳勝，兩眼一翻，瞬間便如斷了線的木偶般，直挺挺地暈倒在地。
“老陳！老陳！你沒事吧？快醒醒！”
吳百見狀，嚇得面如土色，急忙撲上前去。
他心急如焚，抬手就是幾個巴掌朝着陳勝扇去，那巴掌帶起的風聲在這緊張的氛圍中格外清晰。
幾巴掌下去，陳勝的臉迅速腫了起來，活像個熟透的豬頭。
不過，這猛力的拍打倒也讓陳勝漸漸恢復了意識。
只是吳百收力不及，最後那一下結結實實，清脆響亮，陳勝又被扇得眼冒金星。
“我操，吳百你他娘的打我幹嘛！”
剛從昏迷中緩過一點神的陳勝，被這幾巴掌打得暈頭轉向，氣得破口大罵，眼中滿是怒火。
“老陳，你想歪了！你是被仙神菩薩賞賜的東西給砸暈了，俺這是在救你！”
吳百趕忙賠笑，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眼神中仍殘留着剛才的驚恐。
他們二人出生入死多年，情誼深厚，方才那驚險一幕，可把吳百嚇得魂飛魄散，一心只想快點喚醒陳勝。
“好了，陳勝吳百，你們兩位將軍別鬧了。”
姬九夜虛弱卻威嚴地出聲，
“今日或許真有神仙或者菩薩在庇佑我們。剛才那桶水，或許是恩賜，亦或是警告我們需心懷尊敬與敬畏。”
姬九夜原本堅定的無神論信念，在這奇異現象面前開始動搖。
如今這匪夷所思的一切，就像一道無解之題，而這可能是他和鎮南關最後的救命稻草。
“聽到了沒？天上的仙神菩薩都不滿你這粗貨了，俺們態度必須要端正才行。”吳百瞪着陳勝，
“還有，就這麼一桶水砸一下你就暈了，你這身子骨也太差勁了。”
陳勝還想反駁，卻被吳百一眼瞪了回去。
“行了，沒看到殿下說仙神菩薩需要尊敬嗎！俺們趕緊好好跪拜！”
吳百話音剛落，就連一旁的老大夫都趕忙朝着那四羊方尊酒鼎叩拜起來，神色虔誠無比。
“兩位將軍，你們去準備供品，無論是否是神仙和菩薩相助，我們都應誠心致謝！”
姬九夜看向酒鼎，眼中滿是感激，趕忙吩咐。
不多時，供桌、香燭一一擺好！
可接下來的場景卻讓姬九夜和老大夫目瞪口呆。
只見陳勝和吳百這兩個大老粗，竟還抬來了大量紙錢。
姬九夜正要想制止，卻聽陳勝道：
“殿下，先人用的紙錢，指不定仙神菩薩也用得着！”
這一句話，堵得姬九夜啞口無言，他也分不清這話是對是錯，最終只好決定各按各的方式祭拜，至於對錯，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姬九夜在老大夫的攙扶下，強撐着虛弱的身體，虔誠地書寫祭文。
他一筆一劃，神色莊重：
“神仙和菩薩在上！大武國九皇子姬九夜叩拜！“
”吾與鎮南關諸將士苦守要塞鎮南關，保家衛國，但也身受重傷！”
“感謝神仙菩薩賜下仙藥，救吾性命，挽救鎮南關軍民於水火！奈何天下大旱，赤地千里，鎮南關邊城顆粒無收！再無餘糧。”
“鎮南關內餓殍遍野，易子而食者不知幾何！”
“如今外有南越蠻國賊子虎視眈眈，內有昏聵朝廷因噎廢食！還望神仙菩薩憐憫，懇求賜下食物和水，救鎮南關邊城百姓於水火。吾定當給您鑄就金身，供千萬人燒香祭拜！”
“大武國九皇子姬九夜敬上，再叩首！”
寫完，他上香九炷，恭恭敬敬地將準備好的黃金和祭文投入四羊方尊酒鼎。
因身體實在虛弱，在陳勝和吳百的攙扶下，才回到病榻。
“殿下，你也祭拜完了，現在就輪到俺們兩個了！”
吳百激動得滿臉通紅，他和陳勝學着姬九夜的樣子，開始祭拜禱告。
只是他們都是大老粗，根本不會寫字，便在那結結巴巴、恭恭敬敬地訴說著鎮南關的慘狀，懇請仙神菩薩救助保佑！
還鄭重保證，會多燒紙錢供奉。
一邊說著，一邊就在姬九夜和老大夫膽戰心驚的注視下，在四羊方尊酒鼎里燒起了紙錢。
那紙錢燃燒的火焰舔舐着酒鼎，濃煙滾滾，兩個將軍的臉被熏得越來越黑，宛如兩個剛從炭窯里爬出來的挖煤工。
“殿下，你說，這兩個草包，他們會不會惹怒神仙菩薩，最後被嚴厲懲罰？”
老大夫看向姬九夜，聲音有些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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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九夜聽着，心中也是湧起一陣不安，他不禁懷疑，自己沒有阻止這兩個莽夫的祭拜行為，是否是此生最大的錯誤。
原本應當是沐浴神恩，如今卻恐大禍將至。
@現代都市……
單身公寓內，沐清清已在床上沉沉睡去。
此前祭拜了四羊方尊酒鼎后，它終於安靜下來，沐清清也將房間整理妥當，把那帶血的鎧甲、硯台等都收拾好，這才安心睡去。
然而，睡夢中的她，突然被一陣急促尖銳的煙霧報警器聲吵醒。
她茫然地睜開雙眼，卻被眼前的景象驚住。
整個房間裏，濃煙滾滾，如同置身於火災現場，那嗆人的煙霧直往鼻子裏鑽，嗆得她眼淚直流，瞬間所有的睡意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沐清清顧不得自己還穿着寬鬆的小熊睡衣，從床上一躍而起。
那睡衣下的身軀因緊張而微微顫抖，胸前的高聳也跟着晃動。她心急如焚地四處尋找火源，眼神慌亂。
最終，她發現罪魁禍首竟是那四羊方尊酒鼎。
“這怎麼又鬧妖了，成精了不起啊？”沐清清氣得小臉通紅。
只見那酒鼎裏面正不停地向外噴吐着濃煙，還夾雜着燒紙后的灰燼，整個房間都被煙霧籠罩，愈發濃烈。
沐清清被嗆得咳嗽連連，心中更是怒火中燒。
“我不是用水和酒精祭拜過了嗎？為什麼還鬧個不停？”
“難道是嫌棄貢品太少？還是不想自己調酒，不喜歡我配的白酒？難道它喜歡紅酒？不管怎樣，得先讓它停止噴煙霧！”
她一邊惱怒的想着，一邊手忙腳亂地行動起來。
迅速打開所有窗戶，又搬來風扇，對着酒鼎吹，想把煙霧往外趕。接着，她跑到洗手間接水，一桶又一桶地往四羊方尊里倒。
“一桶，兩桶，三桶……八桶。”
沐清清累得氣喘吁吁，感覺自己的小蠻腰都快斷了。可那四羊方尊酒鼎就像個無底洞。
正常來說，這麼大的鼎，兩三桶水就該滿了，可現在卻毫無變化，煙霧依舊肆虐。
“成精就了不起啊，成精就能欺負女孩子？你不是喜歡水嗎？本姑娘淹死你！”
怒氣沖沖的沐清清一心只想制伏這可惡的酒鼎，壓根沒注意到堆在酒鼎旁邊的東西——那是姬九夜的祈禱祭文和供奉的黃金。
此刻的她，眼中只有這個作妖的破酒鼎，她還就不信邪，就這麼個小破鼎，她還能治不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