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臨近終章
黑壓壓的食人魚群再次逼近，如同張開的血盆大口，要將兩人吞噬殆盡。
千鈞一髮之際，小陽猛地扎進水中，用肩膀奮力頂起李禮，嘶吼道：“騎上來！”李禮愣了一下，隨即明白小陽的意圖，毫不猶豫地攀上他的肩膀，緊緊抱住他的脖子。
小陽深吸一口氣，像離弦的箭般向前衝去。
他拖着李禮在水下潛行，速度比之前慢了許多，也更加吃力。
渾濁的河水湧入口鼻，嗆得他幾乎窒息。
食人魚群窮追不捨，尖銳的牙齒撕扯着他的後背、大腿，劇烈的疼痛讓他幾乎失去知覺。
“啊！”小陽悶哼一聲，後背被狠狠咬了一口，鮮血瞬間染紅了周圍的水域，腥味更加刺激了食人魚的凶性。
它們更加瘋狂地湧上來，撕咬着小陽的身體。
小陽咬牙堅持，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一旦倒下，他和李禮都將葬身魚腹。
“小陽……你放開我……讓我去吧……”李禮的聲音顫抖着，帶着哭腔。
“閉嘴！我不會放棄你的！”小陽猛地轉頭，猩紅的雙眼充滿了決絕，“就算死，我也要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
又是一陣劇痛傳來，小陽感覺自己的左腿被咬住了，鑽心的疼痛讓他幾乎昏厥過去。
但他仍然死死地抓住李禮，不肯鬆手。
“一二……三四……五六……”李禮數着小陽身上被咬的傷口，聲音越來越絕望，“七……八……九……”
“十……十一……十二……”李禮的聲音哽咽了，“小陽……你已經……被咬了十二口了……”
小陽沒有說話，只是更加用力地向前遊動。
他的眼前開始模糊，身體也越來越沉重，但他仍然憑着最後一絲意志力，堅持着……
堅持着……
“十三……”李禮的聲音顫抖着，帶着一絲難以言喻的恐懼，“十四……十五……”
小陽的身體猛地一顫，彷彿一根繃緊的弦終於斷裂。
他感到一股無力感席捲全身，意識也開始漸漸模糊……
“十六……”李禮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瞪大了雙眼，驚恐地指着小陽身後。
小陽的身體幾乎被鮮血染紅，像一條破布娃娃般在水中飄蕩，眼看就要沉下去。
突然，一道凄厲的尖叫聲劃破水面，在翻滾的河水中顯得格外刺耳。
“小陽！放棄他！你快撐不住了！放棄他！”花柔的身影在水面上若隱若現，她的聲音充滿了絕望和哀求。
小陽迷迷糊糊中聽到花柔的聲音，他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虛弱地笑了笑：“我答應過……要保護他……”
“傻瓜！你這樣會死的！”花柔哭喊着，聲音嘶啞，“你死了，我怎麼辦？”
小陽的目光落在李禮驚恐的臉上，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為了兄弟，死又何妨？
他咬緊牙關，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李禮向上託了托。
“我……願意……幫你……”花柔的聲音顫抖着，帶着一絲決絕。
只見她臉色慘白，胸口劇烈起伏，一團濃稠的黑氣從她胸口緩緩飄出，如同一條黑色的巨蟒，迅速纏繞住李禮的身體。
李禮驚恐地掙扎着，但那黑氣卻如同鐵箍般將他牢牢束縛。
黑氣托着李禮，緩緩上升，竟然踩着水面，騰空橫越，幾個起落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張鐵齒在淺灘上看着這一幕，忍不住驚呼：“這是什麼邪術？”
曹源臉色凝重，喃喃自語：“這鬼東西……竟然能操控實體……”
小陽頓感身上一輕，李禮的重量消失，肺里火燒火燎的窒息感也減輕了幾分。
他奮力划水，混沌的意識里只記得要活下去。
隱約間，他聽到胖子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帶着驚喜的沙啞：“找到了！淺灘！我找到淺灘了！”這聲音如同救命稻草，給了小陽最後的動力。
他咬緊牙關，拚命地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游去。
水流漸漸平緩，小陽終於感覺到腳底觸碰到了堅實的土地。
他掙扎着站起身，河水只到胸口。
他踉踉蹌蹌地走到淺灘上，看到青裳、胖子、曹源和張鐵齒都站在那裏，一個個臉色蒼白，驚魂未定。
“都……都在……”小陽環顧四周，確認沒有人少，這才鬆了一口氣，身子一軟，差點癱倒在地上。
青裳眼疾手快地扶住他，關切地問道：“你怎麼樣？”
小陽擺擺手，強忍着身上的劇痛，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
“李禮呢？”
張鐵齒撇了撇嘴，陰陽怪氣地說道：“人家被女鬼大人救走了，哪還顧得上你啊。”
小陽沒理會張鐵齒的冷嘲熱諷，他一把抓住曹源的胳膊，急切地問道：“李禮怎麼樣了？他傷得重不重？”
曹源還未開口，小陽的目光突然落在了不遠處——花柔靜靜地躺在河灘上，一動不動，臉色慘白如紙……
小陽顧不上自己遍體鱗傷，踉蹌着朝花柔奔去。
張鐵齒不屑地冷哼一聲：“真是重色輕友！”小陽充耳不聞，他撲到花柔身邊，看到她臉色慘白，氣息微弱，胸口劇烈起伏，如同即將熄滅的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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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陽的心猛地揪緊，一股強烈的自責和心疼湧上心頭。
都是因為他，花柔才會變成這樣！
“李禮呢？他怎麼樣了？”虛弱的聲音從花柔口中傳來，帶着一絲顫抖。
小陽這才想起李禮，他猛地回頭，只見李禮正坐在不遠處的河灘上，臉色蒼白，左腿上纏着從衣服上撕下來的布條，鮮血已經浸透了布條，看起來傷得不輕。
“我沒事。”李禮強顏歡笑，故作輕鬆地說道，“你快去看看花柔，她為了救我……”
小陽看了一眼李禮的腿傷，又看了看奄奄一息的花柔，心中充滿了矛盾和痛苦。
他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選擇先照顧花柔。
“我先看看她，你忍着點，我一會兒就來幫你處理傷口。”小陽說著，輕輕地將花柔抱在懷裏，感受着她冰冷的身體和微弱的呼吸，心如刀絞。
他顫抖着伸出手，想要撫摸花柔的臉頰，卻又怕弄疼她，最終只是輕輕地將手放在她的額頭上，感受着她逐漸冰冷的體溫。
“傻瓜……”花柔虛弱地笑了笑，“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
小陽的眼眶濕潤了，他深吸一口氣，強忍着不讓眼淚流下來。
“你為了救他，耗費了太多的精氣，我……我要喂你精血……”說著，小陽咬破中指，將指尖湊到花柔的唇邊。
“不……不要……”花柔無力地搖頭，想要推開小陽的手，卻使不出一點力氣。
“你已經……傷得很重了……不能再……損耗精血了……”
小陽的眼中充滿了堅定，他緊緊地握住花柔的手，語氣溫柔卻不容置疑：“別說話，聽我的……”他掙脫花柔的阻攔……
小陽掙脫花柔的阻攔，將流血的中指送到花柔唇邊。
花柔虛弱地掙扎了一下，最終還是順從地張開嘴，輕輕吮吸着小陽的指尖。
溫熱的精血緩緩流入花柔的口中，如同甘霖滋潤着乾涸的土地。
花柔的臉色漸漸恢復了一絲血色，呼吸也變得平穩了一些。
小陽心疼地看着花柔，眼中充滿了柔情蜜意。
他輕輕地撫摸着花柔的臉頰，柔聲說道：“你感覺怎麼樣？好點了嗎？”
花柔微微點了點頭，虛弱地笑了笑：“好多了……謝謝你……”她的聲音雖然微弱，卻充滿了感激和愛意。
小陽的心裏湧起一股暖流，他緊緊地握住花柔的手，感受着她逐漸恢復的體溫，心中充滿了幸福和滿足。
兩人四目相對，柔情蜜意在空氣中蔓延，彷彿世間的一切都已消失，只剩下彼此。
“哎呦，這腿上的魚還沒撬下來呢，看着怪滲人的。”突兀的聲音打破了這溫馨的氛圍。
張鐵齒不知何時湊了過來，手裏拿着塊尖銳的石頭，正蹲在小陽腿邊，一臉嫌棄地戳着嵌在他腿上的食人魚。
小陽猛地回過神來，這才想起自己腿上的傷。
他低頭一看，只見幾條食人魚仍然死死地咬在他的腿上，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剛才因為擔心花柔，他竟然忘記了腿上的疼痛。
“你幹什麼？！”小陽沒好氣地瞪了張鐵齒一眼，語氣中帶着一絲惱怒。
張鐵齒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嬉皮笑臉地說道：“幫你撬魚啊，這玩意兒看着怪噁心的，留着過年啊？”說著，他拿着石頭用力一撬，一條食人魚被撬了下來，鮮血噴涌而出。
“嘶——”小陽倒吸一口涼氣，疼得齜牙咧嘴。
花柔也回過神來，她關切地看着小陽的腿，眼中充滿了擔憂：“你的腿……傷得很重……”
“我沒事……”小陽強忍着疼痛，擠出一絲笑容，“一點小傷，不礙事……”
張鐵齒在一旁幸災樂禍地笑道：“喲，英雄救美，這代價可不小啊。不過話說回來，這女鬼的救命之恩，你可得好好報答啊。”
小陽狠狠地瞪了張鐵齒一眼，正要開口反駁，卻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小陽！花柔！你們怎麼樣了？”李禮的聲音遠遠傳來，帶着一絲焦急。
張鐵齒手中的石頭，停在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