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Chapter 81 不遭人妒是庸才
載着三個助理、風斗、凜凜以及侑介的保姆車駛出療養院的院子,開往上山的道路。
坐在保姆車上,風斗忍不住對旁邊的凜凜問道：“你……是怎麼跟那個暴君說的？他怎麼突然就願意改變主意了？”
“實話實說。”凜凜還在繼續翻他的劇本,“我告訴他你這次演的是個能坐着絕不站着的阿飄,基本上都穿着長到腳踝的浴衣被威亞吊著飄來飄去，不用跑不用跳。而且戲份不多，把你的所有鏡頭集中起來先拍、順利的話，兩三天就能結束這次的工作。”
“把我的鏡頭集中起來先拍？能做到？”其他參演的人會為了他這個半路出家的偶像派演員調整檔期么？風斗不禁表示懷疑。
“這你就要問猿渡桑了……能做到吧？猿渡桑？”凜凜拍了拍坐在副駕駛座的猿渡的右肩。
受到傳喚的猿渡滿面春光地回頭望着兩人：“嗨！託大家的福，進行得還算順利~渡邊監督對風斗桑的敬業精神非常感動，檔期的問題……我們公司能協調的、已經去協調好了,不能協調的、渡邊監督願意幫忙周旋。”
“既然所有人都為你作出了讓步,也算對你在工作上的一種認同吧？右京哥當然沒有非要你辭演的道理,不過那是建立在你確實能在我們承諾的時間限制內完成工作的基礎上。假如你想陷大家於不義,你就再在拍攝的時候走神咯？”凜凜面無表情地從劇本中揚起臉,“而且……我以我的人品向右京哥鄭重保證、會把你照看好，所以我們現在可是命運共同體了，風、斗、君。”
“……”風斗有種被威脅的戰慄感，似乎他若說一句他做不到、眼前這個年紀比他小卻比他彪悍的少女就會冷笑一聲，然後把他踹下保姆車、遣返東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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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車開到半山腰就因為積雪太深上不去了，所有人必須下車步行上山。
“誒？這個方圓百里不是樹就是雪的山頭，就是拍攝電視劇的地方？”侑介滿懷期待地跳下車、又充滿失望地拉下臉，“……好冷！右京哥是不是早知道這麼無趣才留在療養院裏處理工作上的事情啊？”
風斗在小助理a的攙扶下下了車：“笨蛋侑介，閉嘴吧！又沒人邀請你來~”
“你這是對待風塵僕僕趕來陪伴你的侑介哥哥的態度嗎？！”侑介不爽地回嘴道。
“你只是沒有女朋友、冬假的時間好難打發才過來湊熱鬧而已吧！”風斗不惜餘力地冷嘲熱諷着，“……話說你的冬假作業都寫完了嗎？侑、介、哥、哥？”
“靠！！要寫冬假作業的是你這個現役高中生吧？！”
…………
……
猿渡本來想背不良於行的風斗一起走、卻被風斗以“好遜”的理由拒絕了，還好侑介和風斗慣常就吵吵鬧鬧、讓徒步上山的一路上不至於那麼沉悶。
背着行李走了二十分鐘，一行人總算到達劇組安營紮寨的小木屋群，一個眼尖的staff最先看見他們：“喂——！大夥們，風斗君回來啦！”
導演、副導演、攝影師、燈光師、演員們……紛紛圍了過去、七嘴八舌地發問道——
“傷勢怎麼樣？”
“要不要緊？”
“再休息一天比較好吧？”
…………
……
“謝謝大家關心，只是腿上有一條小小的裂紋……我可以工作的。”風斗微笑着向在場的staff們一一致意，“耽誤了大家的拍攝進度，真的很抱歉，接下來我會加油的！”
“…………”看到打開工作模式的風斗如此的謙遜、在家裏受過他各種鳥氣的侑介和凜凜一身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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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散去，大部分人都回到自己的崗位上繼續準備今天的拍攝。
幾個穿着戲服等待上妝的年輕男演員坐在距離風斗不遠處的棚子裏，以為沒幾個人注意到他們、便毫無顧忌地說起了某人的閑話——
“啊~啊，當紅偶像就是好啊，明明是自己拍攝的時候不專心才受的傷，連累整個劇組的拍攝進度不說，還要其他人配合他調整檔期，不過是回來完成自己該完成的工作罷了，所有人就得對他感恩戴德……”
“就是啊，真是看不下去啊……杉田桑、要不你也趕緊過去拍下馬屁唄？說不好抱上當紅偶像的大腿后，下次就能得到個重要一點的角色了？”
“哈哈哈哈，草川桑你實在太幽默了……”
“哈哈哈哈哈哈……”
…………
……
這兩晚要跟風斗一起在山上住下的侑介和凜凜，跟隨小助理b去木屋裏放下行李后往回走。
途中冷不丁聽見有人在背後議論風斗，護短的侑介當即跳出來：“那邊的那兩位呃……龍套先生，請問你們對我弟弟有什麼意見？！”
“侑介桑……！”阻止得太慢的小助理b惶恐地拉了拉侑介，小聲勸道，“他們說風斗君閑話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當作沒聽見就這樣算了吧？”
侑介用力地皺起眉頭：“我明明就聽見了，你還要我當作沒聽見？就是因為你們不作為，他們才會這麼肆無忌憚！”
小助理b冷汗都冒出來了：“可是……”
凜凜：“……”
對方顯然也不準備息事寧人，彷彿看準了他們不會把事情鬧大，便挑釁道：“這位小弟，我們幾個只是私下閑扯幾句，你插什麼嘴？我們指名道姓了嗎？你急着出來對號入座幹嘛咧？”
侑介忿忿不平地反擊道：“你當別人都是傻子嗎？！只要不指名道姓就就能隨便含沙射影？哪來這種好事！”
“他們是什麼人？”凜凜靠近小助理b，悄悄問道。
小助理b才告訴她，那一群是演藝專業出身、出道沒幾年的演員，因為不滿風斗這種沒有接受過演員專業訓練的偶像“輕輕鬆鬆”就能得到比他們更好的角色，一閑下來就聚在一起嚼舌根，風斗其實也知道、但從來不去理會他們。
“……小弟你是風斗君的哥哥是吧？”另外一個男演員也開口助陣，“風斗君好大的威風吶，一個人帶三個助理也就罷了，受個傷之後連自己的家人和女人也一併帶上，當外景拍攝是家族旅遊還是修學旅行呢？”
他們一伙人鬨笑起來。
原打算靜觀其變的凜凜，在被貼上“風斗的女人”這一標籤后也生出了一絲火氣，天知道繼續忍下去、他們會說出什麼不堪入耳的話來——
“風斗君受傷確實是他自作自受，但他已經冒着傷勢加重的危險在儘力在彌補這個過錯了，你們還想他怎麼跟你們賠禮道歉？還是你們覺得他乾脆什麼都不做讓拍攝開天窗比較好？這個社會本來就是不公平的，羨慕嫉妒恨的話，你們為什麼不去試試混個當紅偶像回來、然後享受你們口中的‘特殊待遇’？請不要把別人在其他領域的成就、當做不需要努力就能得到的資本。”
“喂~喂~喂~~~！這位小姑娘好利的嘴啊，就當是我們說錯了又怎樣？這個國家已經沒有言論自由了嗎？私底下說幾句話都要被指指點點？真可怕的說！”
“言論自由只是相對的自由，並不代表你們能在公共場合中傷別人，真的僅僅想私下發泄自己心中的不平，我建議你們找個更加隱蔽、不被打擾的地方，而不是在這種隨時都有人經過的路邊高談闊論……你們站的位置是比較偏沒錯、但是音量這麼大，是想膈應誰？
“聽說這次的角色都是通過公開試鏡甄選而來，如果你們懷疑有暗箱操作，就辭演抗議啊？委委屈屈地躲在暗處口出惡言算什麼？敢做不敢當么……否則你們何不光明正大地嚮導演抒發你們的不滿？最後我想強調一句，我是風斗君的妹妹，你們誰要繼續說他壞話，麻煩先調查清楚再有的放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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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看看他們在吵什麼？”上完妝的風斗發現侑介和凜凜正在不遠處一個休息棚旁邊、和那幾個平時對他頗有怨言的傢伙發生了爭執。
小助理a應聲而去，打探完情況順帶領着凜凜幾個一起過來。
風斗一邊讓髮型師幫他接上長發，一邊懶懶地問道：“你們剛才在幹嘛？”
“哈哈哈哈哈，幫你出了一口氣！”侑介表示小勝一籌、神清氣爽，“你沒看到那幾個傢伙被凜凜嗆完之後的臉色……哈哈哈哈哈哈！”
“……哼，我有拜託你們去給我樹敵嗎？”風斗滿臉不屑地撇撇嘴。
侑介對風斗不坦率的嘴臉十分嫌棄：“嗚哇~個性好差！”
“排樓上。”凜凜點頭同意。
“………………”坐車時已被侑介和凜凜一唱一和、擠兌了一路的風斗額頭爆出幾個十字，“你、們、給、我、夠、了、噢？”
“切~好心沒好報！要不是不想你被那些嘍啰影響到拍攝時的心情，我們才懶得幫你多費口舌，他們說的也不全是錯的……”
“侑、介、哥、哥，其實你是他們派過來的尖細吧？”
被問懵了的侑介：“啊？？”
“不然我的心情怎麼會被你影響到呢？”
“……”侑介皺着鼻子、不服氣地閉上了嘴。
…………
……
凜凜：“不管怎樣，這三天內、我們會幫你解決掉所有不利於工作的飛禽走獸，你就專心拍戲吧。”
“妹妹醬，你這麼愛護哥哥我，哥哥好感動啊~”風斗痞氣十足地咧嘴笑道，“毒舌也不要緊，我懂得你只是對我愛在心裏口難開。”
“——誒？！是這樣嗎？”安靜了好一會兒的侑介、愕然地向凜凜求證。
“侑介君，不要別人說什麼你都信啊。”凜凜無力吐槽地打發掉侑介，繼而轉向風斗，“……風斗君，工作之餘也不要落下文化課啊，你看你的國語、明顯就是需要重修的水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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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浴衣將風斗纏在小腿上的繃帶掩得嚴嚴實實，暴露在浴衣外的淤青、也被化妝師用遮瑕膏徹底遮蓋住，穿上戲服又接上長發的風斗、看上去和沒受傷時並無二致。
說好先集中拍完風斗的戲份，於是風斗一整天忙得水都快喝不上了。渡邊監督似乎卯起來要和時間賽跑——既要在規定時間內把所有風斗的鏡頭拍完、又要拍出讓他滿意的效果。
時至黃昏，風斗這次打醒了十二分精神，重拍了那個讓他倒霉的鏡頭……
ng了五次終於點頭的渡邊監督：“cut——！下午到此為止，大家吃飯去吧！”
“辛苦了——”
“辛苦了！”
…………
……
準備去吃晚飯的凜凜洗完手經過木屋群後面的停車場，恰好聽見猿渡的聲音夾雜在幾個女生的哀求聲中——
“大叔！拜託啦！讓我們見風斗君一面吧？”
“你知道我們為了見風斗君，在雪地里走了多久嗎？”
“大叔你只是風斗君的助理吧？又不是經紀人，憑什麼阻止我們？”
被戳中痛腳的猿渡最恨別人說他不是經紀人，他本來被這些小女生纏得有些鬆動、終是狠下心來拒絕了：“不行！你們這樣會讓我們很困擾，請回去吧！”
“大叔！大叔——！！”她們小跑着跟上轉身欲走的猿渡。
“發生了什麼事？”凜凜遲疑地走過去，發現猿渡身後追着四個年紀不大的女生、也就14、15的模樣，她不禁有些詫異，“……她們是風斗君的粉絲嗎？”
“——啊！是她！”其中一個女生一見凜凜就指着她對自己的同伴喊道，“今天一直和風斗在一起的女生！”
“？”凜凜不明所以地挑了挑眉。
“你跟風斗君是什麼關係？”通通認出凜凜來的四個人滿臉不高興地瞪着她，“你看上去大不了我們幾歲，既不是助理、更不可能是經紀人吧？為什麼你就能一直跟着風斗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