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Chapter 53 初詣之前篇
酒店的洗衣房是24小時營業的,大家換回送去乾洗的衣服后,乘電梯到地下的大堂退房。
接待處值班的前台已經換了一批人,其中一個前台小哥幫他們辦理退房手續，另外的人都在暗自打量這一女三男。
等四個人一走出酒店,前台小哥e的旁邊很快聚集了一班八卦的員工。
前台小姐f：“他們就是前輩說的a18o9的客人吧？”
前台小姐g：“那個女生清醒着呢。”
前台小哥h：“廢話,要是退房的時候還在昏迷,那我們就該考慮報警了。”
前台小哥e：“可是我剛才看那位小姐臉色很臭,不知道是不是……”
禮賓部小哥d也許是想像到什麼兒童不宜的畫面：“嘿嘿嘿嘿嘿……”
前台小姐g搓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近藤桑，你能別笑了嗎？聽起來好噁心。”
禮賓部小哥c：“聽見沒有，土屋醬讓你別笑了,你想把大家都噁心死嗎？”
禮賓部小哥d：“你少裝模作樣了，你敢說你沒有在想？”
禮賓部小哥c：“當然沒有。”
所有的男性員工聽罷都露出鄙夷的表情、就差罵他太虛偽了；女性員工則是無視了男同事們越來越猥瑣的話題、進入了另外一個領域——
前台小姐f面露夢幻：“如果是我的話,能同時得到三個三胞胎池面的垂青,我真的不介意一起收了他們……”
前台小姐g翻了個白眼：“你想得美，先不說人家看不看得上你，就你那想np的願望，就不可能實現，人都是有獨佔欲的生物！換做是你，你願意和另外兩個女人共享你的男朋友嗎？”
前台小姐f一臉夢碎：“……土屋醬，人家只是yy一下罷了，嚶嚶嚶。”
禮賓部小哥d：“小林醬別傷心啊！我不介意呢，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我？”
兩個前台小姐都像踩到shi一樣，被噁心到不行。
前台小姐f：“……近藤桑，麻煩你以後離我遠一點，感激不盡。”
男性工作人員都不厚道地鬨笑起來。
再次淪為霧結草酒店工作人員的八卦對象的凜凜他們四個，這時正坐在棗的車子裏，疾馳在清晨的馬路上，昨晚發生追尾事故的路段已經徹底解封，再半個小時，他們大概就能進入吉祥寺的地域。
因為椿犯了錯，今天的發言權已經被剝奪了，他被安排在後座、和梓坐在一起，棗負責開車，凜凜還是坐在副駕上。
她任由自己癱在靠背上，偏着頭對着窗外，完全一副生人勿近的氣場。
她當然明白自己是在遷怒，可是此時此刻、她實在不想面對和椿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另外兩張臉，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對着那兩張臉口出惡言。
從棗的角度看過去，晨光為她的下顎至脖頸的線條鍍上了一圈金邊，她烏黑的長發別到右耳後面，耳朵上的肌膚襯得格外晶瑩剔透。
一路上幾乎沒有人主動聊起什麼話題，車內實在太過安靜了，對這種氣氛表示苦手的棗，只好打開車上的收音機頻道，聽電台主持人用甜美的聲音播報着天氣和路況——
[……各位聽眾朋友們，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我首先在這裏祝大家元旦快樂！不曉得各位聽眾朋友們有沒有去初詣（新年參拜）的打算呢？從大晦日（12月31日）的晚上開始，全國各地的著名神社和寺廟已經6續迎來了大批的信眾和香客。為了祈求新的一年裏平安和好運，許多家庭都是全家出動，把各個神社和寺廟擠得水泄不通，所以還沒去初詣但準備去的各位聽眾朋友們，到了人多擁擠的地方，請務必要注意安全噢……]
“初詣……嗎？”棗調低了收音機的音量，“今年我們家也是要去的吧？”
“每年都會去，今年也不會例外吧。”梓說。
“這是凜凜桑在我們家的第一個新年呢，請一定要跟我們一起去初詣。”棗對凜凜說道。
“嗯，我會跟大家一起去的。”凜凜回答道，終於把頭轉回來，她神情認真地看着棗，“我總覺得最近幾天很倒霉，希望卡密薩馬能保佑我新年轉運。”
“……”椿、梓和棗不由得都沉默了一下。
這是把他當成了什麼髒東西嗎？
椿自嘲地想着，本來就已經被討厭了，現在一定更加討厭了吧？
老天真愛捉弄人呢，他和她的時間好像總是不同步，他似乎總是慢了一步，這一步，就讓他嘗到了被在乎的人厭惡的苦澀滋味。
梓昨晚把他們外宿的事情跟家裏的人報備過，因此並沒有人為他們的徹夜未歸而感到吃驚。大概是要去初詣的原因，他們到家時，家裏人很齊，基本上都起了床吃過早飯了。
凜凜以為隨時就要出發，剛打算回房間換一套新的衣服的時候，雅臣攔住了她——
“凜凜桑，媽為你準備了今天去初詣穿的和服……”他打開一個紙盒的蓋子，露出裏頭華美的衣料。
嫩黃色中暈染了淺淺的粉紅色，其上綉有各種大小不一、式樣繁複而艷麗的花朵、繡球、祥雲等圖案，讓人見之有花團錦簇、目不暇接的絢麗感。
“我……不太會穿和服呢。”凜凜有些為難地望着那套振袖，她甚至連最簡單的浴衣都有好幾年沒穿過了。
“這個完全沒問題，別忘了我們家可是有專業級別的美容師啊。”雅臣將和服交給早就在一邊待機的琉生。
琉生胸有成竹地點點頭：“交給我吧，凜凜，保證讓你、穿得、很漂亮。”
既然如此，凜凜也沒有其他推諉的理由了，繼母遠在法國還特地為自己打點衣服，不穿上的話實在是太失禮了；不過也許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她逐漸習慣了把自己交給琉生、做琉生的芭比娃娃。
事實證明，生手想自己把和服穿好，那難度不要太高。凜凜在琉生的協助下，還要花四十分鐘才能把和服的部分穿齊整，如果讓她自己來，大概花三個小時都還是穿得亂七八糟。
“嗯，不錯……”琉生滿意地端詳着自己的勞動成果，接着拿起最後一步需要的袋帶，朝凜凜招手，“凜凜，我再幫你、束好這個、就搞定了——……”
凜凜依言走過去，琉生像在擁抱她一般、為她的腰間圍上袋帶。
又來了……
凜凜再次聞到了琉生身上的香味，似乎是因為工作的原因，那股淡淡的香味總是經久不散。加上琉生嗜好甜食，以至於他彷彿由內到外都散發出一種又香又甜的氣息來。
一定是因為琉生身上太香了，她才會覺得暈乎乎的……
凜凜感到全身都有點輕飄飄，始終無法集中精神聽琉生講話。
繞到後面打好帶結，再繞回前面打好帶蒂，剩下的髮型和妝容，就簡單得多了，在梳好的花苞頭上插上流蘇花簪后，琉生上下左右仔仔細細地把凜凜檢查了一遍，終於宣佈大功告成。
看看時間，凜凜一驚，接近一個多鐘頭過去了。
估計外面的男銀都等得很不耐煩了，她急急站起來，習慣性地邁開腳步，不曾想她現在穿着和服，稍微大一點的步子都會令她摔倒——
“！”凜凜眼看着越來越接近的地面、忍不住閉上了雙眼！
“……？”想像中的疼痛卻沒有出現？
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琉生牢牢地接住了，目前整個人被他擁在懷中，她的臉恰好貼在了琉生的脖子上，肌膚相貼的溫度令她瞬間記起平安夜、在這個房間裏發生過的事情——
“不、不好意思！！”凜凜紅着臉想要跳開，卻一時不慎撞到了琉生的下巴！
“……琉生哥？！抱歉！我……”她急的有些語無倫次了。
琉生揉着下巴，依舊好脾氣地笑着：“我、沒事，凜凜你呢？”
凜凜的臉更紅了，她低下頭、又羞又愧：“我也沒事……”
她能有什麼事，讓真的有事的人反過來問候她，她情何以堪？
“那就好……”琉生臉上的笑容又加深了幾分。
琉生牽着穿好華麗的振袖和服的凜凜走下起居室的樓梯，如願收穫了一堆驚艷的目光——
凜凜平時很少穿那麼粉嫩的顏色，今天這麼一打扮，忽略她不太自然的表情的話，居然也顯露出屬於花季少女的天真甜美來，讓人眼前一亮后移不開眼睛。
小彌一如既往地睜着一雙星星眼撲閃撲閃地撲向凜凜：“凜凜姐姐好漂亮！”
話音未落，他的兩邊肩膀就被人一邊一個地抓住、扳離凜凜的身上。
“？！”小彌疑惑地看向兩邊，“……阿椿？阿梓？”
梓一本正經地說道：“彌，你已經上國中了，不要隨隨便便就撲到女孩子身上。”
椿的臉上掛着意味深長的笑容：“小彌小色鬼★不準趁機吃豆腐噢~”
“吃豆腐？”小彌眨巴眨巴眼睛、一副“我什麼都聽不懂”的樣子，“這裏哪有豆腐啊？”
椿挑着眉、捏住小彌的臉蛋，笑得陰森森的：“少來，你明明知道什麼意思。”
“嗚……阿椿快放手啦！”小彌用勁揮開椿作惡的手，轉向凜凜，“凜凜姐姐，他們都欺負我！”
“……”凜凜無語地別開頭，不想接會讓氣氛變得曖昧或者尷尬的話。
“好啦好啦，時間不早了，大家出發吧。”雅臣及時出來打圓場，將各懷心事的眾人趕出日升公寓。
凜凜被小彌拉着走在隊伍的中間，不經意間一扭頭，就見穿着男裝的光、目光如炬地注視着自己。與她視線相交之後，他又友善地笑了笑，似乎想要走過來同她交談。
凜凜霎時間起了一身的寒毛，她不敢再看光，反拉着小彌衝到隊伍前面。
“？”小彌不明所以地看着凜凜。
“前面的空氣比較好。”凜凜朝小彌笑得十分虛弱。
“……咳。”本來就在隊伍前面、聽到凜凜胡扯的另一個人突然清了清喉嚨。
凜凜和小彌循聲望過去——
是坐在電動輪椅上的昴。
他的腳仍舊是老樣子，除了風斗之外，雅臣和右京要求家裏的每個人都去初詣，他為了不拖慢其他人的速度，才破例坐上了輪椅這種讓他變得很不酷的東西。
“阿昴！”小彌放開凜凜的手，跑到輪椅後面，“阿昴我幫你推輪椅啊。”
“……這是電動的，不需要。”昴擺擺手表示拒絕。
“誒？！那你關掉電源讓我幫你推嘛，這叫環保、知道不？”小彌不死心地又說道。
昴嘴角抽搐了一下：“真是的，輪椅可不是你的玩具，從小就這樣，什麼都要玩一玩……好啦，就一會啊。”
小彌：“好！”
昴真的就關掉輪椅的電源，將輪椅的控制權交給了小彌。
“最近風斗那個傢伙，沒找你麻煩吧？”
“啊？”凜凜原本在看小彌推輪椅，驀地被昴的話拉走了注意力，“你怎麼會覺得風斗會找我麻煩？”
“好歹我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風斗那個小子有多扭曲我比你清楚多了。”昴“哼”了一聲。
凜凜眨了眨眼睛，歪頭盯着他直視前方的側臉：“你在關心我？”
“！！”昴瞪了她一眼，又迅速移開視線，“……當我沒說。”
對方如此彆扭的表現反而娛樂了她：“噗！昴哥你這麼關心我，我真的會暗戀上你的。”
“你——……”一抹赭色浮現在昴小麥色的臉頰上，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在他又要開始說教之前，被凜凜的下一句話噎住了——
“我剛才只是開玩笑的。昴哥，我永遠都會把你當成我最敬愛的兄長，就算這個世界只剩下我和你兩個人、我們不結合的話人類就會滅亡，我也絕不會對你產生半分不軌的企圖。”
就在昴無言以對的時候，要悄然出現在兩人身旁——
“哦呀？我親愛的弟弟和妹妹好像在聊什麼有趣的話題呢？”他從後面攬住凜凜的肩膀，用一貫慵懶的聲線說道，“不軌的企圖什麼的，我真的很感興趣啊。”
“要哥……”凜凜擠出一個假笑，一邊暗暗盤算着要怎麼不着痕迹地和花和尚拉開距離。
要彷彿看穿了凜凜的想法，攬住她的那隻手越發有技巧地限制住她的行動。
“話說今天的妹妹桑，真的讓人很心動呢，我們日本的女性一穿上和服就是非同凡響，更別說像妹妹桑這樣的小美人了。”
要的手沿着凜凜的肩頭，滑過她拎着手袋、交疊在身前的其中一臂，來到她的腰間，五指微微用力、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