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春夢
晚飯夏家吃得特別消停,夏母雖然下午的時候給夏商周氣得離家出走,但一頓飯吃下來,畢竟是自家兒子,再大的氣也消得沒有了。
臨了還特別提出晚上由她來幫着照顧孫子,當然,這也是她原先就有的打算。
宋念慈還在月子裏,小腹傷處還有些隱隱的痛,加上白日裏又被燙到了一番折騰,早已累得不行,老太太說要照顧,她也沒推辭。
她對夏母也沒什麼大意見,老太太是好心,但是辦成了壞事,沒什麼好計較的,於是還好聲好氣地跟她說:“媽,那今天晚上就辛苦你了,要是熬不住,晚上讓夏商周和你輪班。”
這話她不是講的客套話,夏宋在住院的時候就被他爹給慣壞了,白天不離人地睡,就算是吃和拉都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晚上十點過後,大們想要睡覺了,他醒來了,精神還倍棒,睜着雙大黑眼睛瞪着燈瞧。
一瞧就要瞧到天光,就算兩個人輪班,沒有好體力,天長日久這樣熬,也很難過的。
宋念慈自問沒有這體力和精力。
所以夏宋十點準時醒來后,她逗了他一會,就讓夏母把孩子帶走了。夏商周本來很想去陪兒子玩一玩的,這小傢伙白天只曉得睡,根本不理他。但他又怕宋念慈心裏還憋着氣,就忍住了,決心留下陪老婆。
宋念慈精神不太濟,懶理他,翻個身就準備睡覺。夏商周死皮賴臉地蹭上去,小心翼翼地挨着她,一邊用嘴唇輕輕摩挲着她的肩膀,將她扳過來面對着自己,一邊把她的腳勾到自己身上:“老婆,把腿伸過來,我給你暖暖腳。”
宋念慈接受了他的好心,靜靜地躺在他懷裏。
其實她很享受這樣的時候,心裏特別的安寧和平靜,尤其是在一系列的折騰之後。所以她靜了靜,打起精神主動開口說:“我沒怪你媽,你也不用這樣子,畢竟這事是誰也不想的。白天我不理你,是怕我媽不好想,我生氣了,她的氣才會消一些。”
夏商周很感動,抱着她,手指在她被燙到的皮膚上流連:“老婆,對不起。”說著親上去,非常溫柔的樣子。
他太溫柔了,親得宋念慈痒痒的,笑着想要躲,卻被他更緊地抱進懷裏。兩人膩膩歪歪地纏了一會,沒曾想倒把夏商周的火給勾上來了,下面一直在她身上蹭啊蹭。
宋念慈哭笑不得,罵他:“流氓,我都這樣了,你還能有□。”
夏商周把臉悶在她頸上,可憐兮兮地說:“老婆,都三個多月了。”說著手還往下伸,在她小屁股上揉了揉,眼看着就要更進一步的意思,臨到門邊,被宋念慈按住了。
她很想踢他下去,但看他那樣,也是忍得可憐,又氣又好笑,哄他說:“乖,就快了。”
“醫生說至少還有兩個月的恢復期。”
真可憐,剖腹產的恢復期比順產的要慢。不知道為什麼,看他這樣,宋念慈倒起了些逗他的興緻,把手伸到他下面,溫柔地轉了轉,夏商周果然就貼得她更緊了,動手動腳的,那模樣,跟挖心撓肺一樣難受,偏還沒法子痛快解決,只能隔靴搔癢。
耍弄得他差不多了,宋念慈非常及時地收回手:“嗯,我要睡覺了,好睏。”
夏商周拿眼睛瞪着她。
宋念慈心裏笑得不住,面上還在裝無辜和無知:“月子裏啊,不休息好會有月子病的。”
夏商周就閉了閉眼睛,最後實在氣不過,伸手狠狠揉了她敏感的某地一把,把她箍在懷裏,氣鼓鼓地說:“關燈,睡覺!”
宋念慈窩在他懷裏偷偷地樂,好難得,才這樣整到他一把呀。
雖然白天發生的事情並不算愉快,但那天夜裏,宋念慈還是做了一個很歡樂的夢,夢裏頭她似乎又回到了讀書的時候,她住在學校的宿舍里,幾個姑娘家,聽的聽廣播,打的打電話,聊八卦的聊八卦,日子過得悠閑而歡樂。
然後莫名其妙鏡頭轉到教室里,是一場考試,監考的老師是她曾經的一個數學老師,那會兒他還很年輕,三十歲出頭,長身玉立溫文儒雅的,班上好多女生都很喜歡他。
夏孟秋的父母都是老師出身,她對這樣的老師,完全沒有任何幻想的空間。
但那天晚上,在夢裏頭,她卻跟那個數學老師暖昧得一塌糊塗,甚至到最後,他來收卷的時候,還輕輕吻了她。
那溫熱的觸感,那真實得有如切身感受一般的曖昧情潮,夏孟秋嚇得都快要呆住了,這時候,耳邊傳來隱約的孩子哭聲,有個聲音在提醒她:“這樣不行啊,這樣是不對的,你已經結婚了,孩子也生下來了。”
她這才一恍神,醒過來了。
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還睡在夏商周的懷裏,他的懷抱很暖,烘得她熱乎乎的,呼吸燙燙地打了她的臉上,難怪她感覺夢裏的那個吻會有那樣強烈的真實感。
不由推開了他一些,宋念慈輕輕撫了撫額頭,無可奈何地笑了一笑,心想自己肯定是被夏商周給刺激到了,所以才做了那麼一個荒唐可笑的夢。
那時候,她以為那個夢是如此的荒誕不羈,直到很久以後,她有一次無聊去翻了一本關於解夢的書,那裏面說,夢見自己回到過去,那是因為你對現實不滿意。
夢見陌生人的曖昧,是你心裏,有被壓制而未發的**。
其實,這個時候的宋念慈還並不知道,這個夢就像一把鑰匙,慢慢地打開了她心中的另一扇門,讓她自此以後的生活,漸漸偏離了最初設定的軌道。
而當時,她只是漫不經心地退出了夏商周的懷抱,閉着眼睛等待下一波睡眠的到來。還沒有睡着,她忽然發現耳朵邊那隱約的哭聲竟然無比真實,豎起耳朵聽一聽,是真的,夏宋在哭。
這世上大多數母親的天性,聽不得自己孩子的哭聲,宋念慈想反正醒來了,就去看一看,或者是孩子餓了吧?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但憑感覺,應該也不會太長。否則,婆婆一定會抱孩子進來餵奶的。
宋念慈起身穿了鞋,又披了件衣服,已經十月了,夜裏很有些寒涼。她輕輕敲了敲門,沒有人應,但門也沒有鎖,信手推開,一看裏面的情景她就只覺得雙眼一黑:夏老太太和夏老爺子各據一頭,一個床里一個床外睡得正酣,而夏宋,一個人腳蹬手打地嗚嗚哭着躺在他們身邊,袍子散了,衣服散了,哭聲里都帶着嘶聲,幾乎是快啞掉了。
她走近去,想要把孩子抱起來,一摸身下,尿濕一片,那尿還已冷了,已不知道在冷尿里泡了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