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怪人老者
令人奇怪的是,這些新收的店小二,大多是大亂市五花八門下九流送過來的,年齡大小不一,不過每個人都有一手,要麼血脈異常,要麼骨骼清奇,要麼神魂強大。
看來這些店小二,經過一番考驗磨練后,就會被“鰥寡三”打上標籤。
距離他打進埕彘人老窩又近了一步,想到此,子輝有些莫名的興奮。
……
這一個月以來,子輝愣是沒有動用術法之力,單憑肉身做着苦力活。
無論是釘棺材板、削棺材釘、研磨骨粉,還是跑腿打雜,爬煙囪鑽狗洞,事無大小,他都是儘力而為。
每日清晨,子輝總是第一個起身,在其他人還在睡夢中時,他就已經跑到棺材鋪,開始忙碌了。
奇怪的是,在這般操作下,他體內的精氣神血肉和術法之力反倒是達到了開蒙六級的水準,和他開蒙六級的境界持平了。
其實,一個月前,齙牙青、光頭佬和老拐子在二樓的窯洞裏商量了一夜。三人時而爭論不休,時而低頭沉思,最終在黎明破曉前,盤腸大戰了一夜,正式決定收子輝為徒。
不過他們“鰥寡三”,有他們“鰥寡三”自己的規矩。他們收徒的消息,並沒有外傳,就連子輝都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被“鰥寡三”收了徒弟。
“鰥寡三”在七里鋪當“臟人”當了這麼久,他們很清楚大亂市的人有多狠,七里鋪的人有多壞。他們深知一旦消息走漏,子輝可能性命不保。
他們三個只希望,把一身本事,偷偷傳給子輝就行,哪怕子輝不叫他們師父都行。明面上,“大的”、“二的”、“三的”才是他們的衣缽傳人!
齙牙青,身為五花八門的大花金菊花,擅長獸脈之道,“菊花殘”就是她開獸脈的大葯。平常人喝了菊花茶,輕則陷入幻境,胡言亂語,胡吃海喝,就像那些食客老饕們一樣;重則屁股開花,變成一株盆栽,就像風月梟一樣。
然而,有獸脈的人,喝了菊花茶,等同於變相的修鍊經脈。每晚,齙牙青都會讓菊花妖親自端着一碗加了猛料的菊花茶,看着子輝一飲而盡。
老拐子,作為五花里的二花木棉花,精通妖魂之道,深諳煉毒煉丹和陣法,屍毒、童子丹都是他拿手的本事,棺材陣、絆馬陣都是出自他手。其實他還有一門極為歹毒的本事,就是“釘頭術”。
那“釘頭術”,專門釘人神魂,用妖魂釘人魂,一釘一個準!但“釘頭術”涉及到棺材陣、屍毒和棺材釘,缺一不可。
每日裏,老拐子都貓在棺材裏,一邊仔細觀察着子輝的動作,一邊嘴裏不停念叨着要領。子輝則認真地釘棺材板,削棺材釘,研磨屍毒,搬棺材,每一個動作都不敢馬虎。
光頭佬,則是五花里的老五土中花,他精通鬼骨之道,精通略買的“上彩術”,“摸骨”、“放血”、“剝皮”、“剔骨”、“抽筋”、“化形”、“蒙皮”、最絕的就是“縮骨”,因為鬼骨之道和鬼手之道,都必須先學“縮骨”!
光頭佬之所以眼睜睜的看着“二的”折騰子輝鑽小狗洞,也有他自己的打算。其實他就是想讓子輝先學會“縮骨”,無論是鬼骨之道,還是略買“上彩術”,二百零六塊骨頭是根本,“縮骨”就是基礎。
可是“鰥寡三”有意無意的袒護子輝,還是被“三的”看出了端倪。
一天夜裏,三胞胎聚在了一起。
“三的”皺着眉頭,目光陰沉地說道:“這小子被護得太緊,咱們得想個法子。”
“大的”一拍大腿,嚷道:“那就給他使絆子,讓他吃點苦頭,不然這樣下去可不行?”
“二的”眼珠子一轉,附和道:“行,就這麼辦!”
三兄弟一合計,決定給子輝使絆子。
“大的”,性格暴躁,每夜,總要給當店小二的子輝挑刺。哪怕子輝只是不小心打碎了一個石杯,他也會把子輝拉出去一頓胖揍,打得子輝身上青一塊紫一塊。
“二的”,有小聰明,私下裏竟然往子輝爬進爬出的煙囪里裝骨頭渣子。每次子輝鑽狗洞,都會被尖銳的骨頭渣子划傷,弄得一身是血,傷痕纍纍。
“三的”,陰險狡詐,他不動聲色地聯繫上了一個拍花兒。他想着把子輝賣了,賺上一筆。
殊不知,“三的”的這個計策,正中子輝下懷。如果被子輝知道了,怕是做夢都要笑醒。
一晃眼,又是一個月過去了。
那夜,七里鋪來了一個怪人,一個嗜賭如命的怪人。
那怪人,背着一個包裹,矮胖的身材,走路像騎着一條板凳一樣,看起來和當初的黑狗有些相似,不過這怪人分明是個老者。
那怪人,赤裸的腳丫子上足足扎了十幾根“爪子骨”,走一路,血流一路,那血跡在地上留下了一串觸目驚心的痕迹。
這傢伙,走進“肥羊肆”的那一刻,齙牙青直接跳到了石桌上,臉色驟變,喃喃自語道:“瑪德,我就說,這陣子眼皮子總跳,原來來了一個'彘罐人'!這還沒到上彩的時間,這群王八蛋就搶上門了,看來埕彘兩個老魔頭要等不及了!”
“小金,'大的',給客人看茶!”
隨着齙牙青一嗓子喊出,菊花妖,搖身一晃,變成了一個乖巧的丫鬟模樣,手提茶壺,裊裊婷婷地跟着“大的”,衝著那怪人走去。
這怪人,很生猛,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大聲吆喝着:“上茶都這麼慢,想渴死老子么?”
他足足喝了幾十壺茶,把菊花妖頭頂的花瓣都快喝禿頂了,愣是面不紅,心不跳,眼睛裏更是連一點兒紅血絲都沒有。
菊花妖的“菊花殘”和埕彘人的“黃粱一夢”都屬於幻術,有異曲同工之妙。
見到這一幕,齙牙青眉頭緊皺,心裏暗想:“這老傢伙不簡單,看來得小心應對。”
隨後,她整了整衣衫,扭動着腰肢,風情萬種地朝着怪人走去。
那腰肢扭動的幅度恰到好處,猶如風中搖曳的柳枝,透着一股說不出的嫵媚勁兒。她的臉上掛着似笑非笑的神情,眼神中卻透着一絲凌厲。
齙牙青人老,可是身上的狐媚勁,絲毫不減當年,在怪人眼裏正合他的胃口。
“呦呦,不長眼的東西,還不給大爺上羊湯,上羊排,上烤全羊。今晚上所有客人的吃喝用度,老娘請了!怠慢了客人,老娘把你們這群王八羔子都踏馬轟到大街上去,喂狼崽子!”
她那尖銳的嗓音,瞬間劃破了店內原本的嘈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