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偷竊（上）
是誰的瞳孔在憤恨中張大，慢慢鉤憶起了那些痛苦的回憶：
“哲洛斯老爺，你看我在你們家做工那麼久了，眼下，神聖日也快到了。您看，是不是該給——工錢了？我那幾個孩子還在等着吃飯呢。”
“我們家裏也比較緊張啊！咳，咳，那邊的牆壞了，多普，你先去補補吧，完了就給你。”
到了下午，終於還是補完了。透過門逢，魔風看見了老實芭焦的父親累得滿頭大汗，心理是一陣刺痛。
“哲洛斯老爺，您看可以了嗎？”
“真不巧，我家的書桌也壞了，你幫補下吧，完了我給你。”
又過了半小時，終於還是完成了。
“真不巧，我家的……”
“哲洛斯老爺，您怎麼可以言而無信呢？”百般刁難，令沉穩的中年男子也是有些惱怒。
“其實，我在外面做生意也很不容易的，哎！這年頭，錢難掙啊！好吧，好吧，看在你多普在我家做事比較勤快，人也挺忠厚的份上，我就給你吧。不過，你要再幫我做件事情，你放心，這絕對是最後一件。”
“那，謝謝老爺了。”
“恩，呵呵，客氣。”
那一笑，似乎竟是那麼的艱難，令所有人都為之感到痛苦。面部的贅肉還在一抖一抖地搖晃着，魔風看了后，是有着說不出的厭惡。
終於，活幹完了，但只接到了一半的工錢。望着那個低聲下氣的父親，魔風是徹底地憤怒了。
“父親，我們走！不要那錢了！”
魔風憤恨地挪動着那張氣得有點發紫的臉，怒吼道：“哲洛斯是吧？矮胖子！你給我記好了，終有一日，我，魔風，會在這裏建一座府邸。其中，有一個私人監獄，那便是留給你的！”
哲洛斯最討厭別人說他又矮又胖了，雖然這是事實，但，卻無法容忍！當下，他便咆哮了起來：“可惡！來人啊，教訓下這個混蛋！”
第一時間，便閃現出十多個身形彪壯的大漢，不停地敲打着手中的橡木棒。
混亂中，也不知是誰太陰了，一下便把魔風給打暈了。至於後來發生了什麼，是怎麼回來的，也記不得了。
醒來后，魔風驚訝地發現母親好像並不知曉，自然，沒人再會傻乎乎地提它。這件事，就這樣擱置了起來，漸漸的，不了了之，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來了十幾個陌生的人。碰巧魅影兒和巴克斯去後山玩了，只有自己在家。
似乎，有個還是自己的爺爺，只見，父親驚惶地向他下跪。爺爺？魔風實在是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自然不會有何感覺了。父親好幾次都暗示自己也下跪，但在母親的慫恿下，自己硬是沒能從了他的願。
老頭顯得很是尷尬，不過，卻未失長者風度。很快，便有一人搶在他人前面，譏笑着：“不錯嘛，二哥，你雖然那個，但教出的兒子卻不太廢物啊。”
“老三，怎麼可以這樣說老二呢？好歹，那也是你二哥，怎麼可以那麼直率？”
“大哥所言甚是，不過，那樣我已經很是違心了。”
“哈哈哈！……”
……
自己剛要反駁那兩個混蛋，只見母親先站了出來。
“有意見的話，滾回自己家去，沒人讓你們來這！或者，有種的話，去巴倫亞林氏那，去接克里萊芒一劍。”
兩人聽后，是勃然大怒。還好，身後的幾人站了起來，強行把他們拉了回去，到不是別的，實在是那個女人不好惹。還有，克里萊芒更難惹。
最終，老頭站了出來，一揮手：“你們兩個給我呆一邊去。”
雖然平淡無奇，但那兩人還是乖乖地閃到一邊去了，從頭至尾，未敢再吱上半句。
“林娜，你也少說點吧，是是非非，都已經過去了，沒必要再糾纏着不放。”停了下，老人向那個半跪在地上的父親詢問道：“你真的不打算回去？孩子們是無辜的，你真的不為他們考慮考慮？就算你不回去，也得替他們想想吧？
讓他們吃不好，穿不暖，就算你能忍受的了，但孩子們呢？你問過他們沒有？就算他們不計較這些，你又真的忍心？還有，沒能接受良好的教育，影響的，可是他們的一生。你不會真的如此狠心吧？剝奪他們選擇的權利，這和你當初受到的又有何區別？
好了，我就不多說了，剩下的，還是讓孩子們自己選擇吧。”
原來母親的名字叫林娜啊，若是換做它日，魔風一定會慫恿那個頭腦簡單的弟弟叫上兩句。但，今日是沒什麼心情了。
“我去你們那，可以得到很好的訓練？”
側着臉，魔風發現了父親那抽搐的面頰。似乎，那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
在這個世界，有四個人是不可以傷害的。他們，比魔風的生命還重要！若是有人敢……
“恩。資質好點的話，還有機會學到最高深的魔法和武技。當然，智力和軍事等訓練也不會少的。很有可能，會成為偉人的，你，要去嗎？”
“恩，可以殺人嗎？”
這個年齡殺人，到不會讓人太過驚奇。但如此輕鬆，如此淡然，視作芻狗一般，怎能不令人驚異？刻意的做作，卻也見了不少，顯然，眼前的不是。剎那間，令所有人為之一震！
白髮老人看了之後，竟忍不住竊喜了起來。
林娜的鄙視之情是溢於言表，那個“變態家族、變態想法、遙不可及的美夢”已呼之欲出。此刻，已不自覺地在眾人的腦海中浮現。
“可以，你要殺哪個人？我，還有他們——你的叔叔伯伯們都可以幫你。”
“不必了，我會親自動手的。”
“那，你先準備下，過些天我再來接你。對了，老二還有林娜，你們再考慮下。到時，想通了的話，和我們一塊走。”
白袍無風而逝，就這樣，老人咳笑着，拄着比他還要古老的魔法杖，緩緩地走開了，……
……
月，是那樣的寧靜，但願它永遠如此美好。
明天,怎麼樣，不去想它了。至少，還擁有現在。
凝視着魔風那一臉獃滯的表情，魅影兒一頭扎了進去，使勁地痛哭着。吃着吃着，巴克斯也忍不住悲傷，難過地吐出了嘴中的食物。
屋內，微弱的燈光下。
“不得不承認，養了幾個好孩子啊，都挺孝順的，可他們哪裏知道外面世界的兇險。尤其是那個老大，更不讓人放心呀！那麼倔強、那麼固執，就怕會吃苦頭。不過，還好腦袋不算太笨。”
“算來算去，還不是未知？一切就隨天意，讓他們自己選擇算了。”
“恩。”
……
午後的山風，是格外的清涼。在前山玩得筋疲力竭的三人，牽着小手回來了。
嘴饞的小巴克斯摸進了廚房，忽然，發現了一張白色的紙條。
“魔風，魔風，快來看啊！這寫的是什麼東西？”
當下，魔風就抱着魅影兒跑了進去，仔細地看了起來。
魔風再三瞅了一番，終於，仰天大笑：“討厭的父親、母親要出遠門了，我們要解放了！”
“噢耶！……”
小巴克斯興奮地跳了起來，小魅影兒也是格外的高興。
這意味着什麼？這意味着現在可以做許多的事情，許多是被三令五申禁止的。終於，停滯了許久的無本生意將再次開張。
“魅影兒怎麼還不下來？巴克斯有點累，巴克斯也想上去，也想被人抱抱。”
小魅影兒吐着舌頭，扮着鬼臉，根本就不予理會。魔風連忙說道：“巴克斯是男孩，不抱，哥哥只抱女孩。”
“那——你就當巴克斯是女孩好了。”
魔風也不和他廢話，直接喊道：“別羅嗦，抄傢伙，晚上行動！”
“遵命！我的主人。”
小巴克斯惟妙惟肖地模仿着小鎮上哲洛斯老爺家騎士的樣子，半跪了下去。不過，卻是站立不穩，滾倒了一邊，嗆了一嘴的土。
“哈哈哈……”
“呵呵呵，……”